不过卢娇杏也是个争气的,没两月就有了反应,这下杜寡妇更不可能撵她走了。
这就是为何卢娇杏明明在卢娇月前头怀上,却一直还没生产的原因所在。只是卢娇杏肯定不能这么跟乔氏说了,只哭着说不想嫁给那山民,才想出这种法子。可乔氏也不是傻子,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事qíng真相到底如何。
事实证明真相与乔氏的猜测,几乎是差不离。
“那小姑姑就任她在杜家杵下去?”卢娇月提出疑问。
“不认又怎么办?你小姑姑天生就是软绵xing子,怎么可能斗得过杜寡妇和杏儿那丫头。”
“那……”
好吧,卢娇月真想象不出来卢桂丽是怎么忍下这对jian夫yín妇的。
可不是jian夫yín妇?一个未婚yín奔,一个有妇之夫还勾搭自己的侄女,若说那次之后没有再犯,还可以理解为杜廉一时昏了头,卢娇杏年幼不懂事犯了错,可这明知故犯,除了jian夫yín妇还真没其他能解释的。
卢娇月换念想,若是换做自己是忍不了这些的,恐怕早就一把火把杜家给烧了,烧死这两个狗男女才好。即使以她上辈子那么软弱的xing格,恐怕也忍不下。别看她上辈子身死之前,为了不让自己被休提过可以容纳杜廉纳妾之事,可一来杜廉发达了,纳妾只是早晚,二来那人可不是自己的侄女。
姑侄共侍一夫,想想就恶心。
“我估摸着你小姑姑是想忍着让卢娇杏生下孩子,然后再撵她走,毕竟以你小姑姑的身子,以后恐怕也是不能生孩子的。”梅氏猜测道。
“都这种qíng况了,她怎么还觉得能把人撵走?她哪来的自信?”
梅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道:“谁知道呢,人和人的想法大概是不同的。你三婶之所以气成这样,一来是杏丫头死不悔改,二来也是她撞破后硬要把杏儿那丫头带走,谁知道你小姑姑还在前头拦着她。”
好吧,卢娇月这下真是没话可说了。
“那三婶打算咋办?”
梅氏摇了摇头,脸上戚戚然,“你三婶这阵子上门少,我也没问她到底想咋办。我估计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ròu,你三婶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卢娇月叹了一口气,可真为难她三婶了。这不是生了个女儿,是生了个冤孽。
她正yù和梅氏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周进诧异的声音。
“你咋来了?”
庄氏敲门后,就被程婆子领了进来。
程婆子虽没见过庄氏,但听说过周进有个娘,只是不在这边住。问清楚庄氏的身份,就把她领了进来。
庄氏满脸局促:“我听说你媳妇生了,想着今天是洗三,就专门过来了。”顿了下,她解释道:“本想上午就来的,被耽误了会儿,估计是赶不上孩子洗三了,我就是来看看孩子……”
梅庄毅见庄氏来了,人就避去了西屋。
周进听完后,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qíng。
“孩子在里头,我领你去看看。”
见到梅氏后,庄氏更是无颜以对,她脸上带着十分明显的羞愧,对梅氏道:“亲家,谢谢你照顾进子,还照顾月儿,我、哎,我这个做娘的真是……”
“没啥,真没啥,多大点儿事,月儿是我闺女,我把进子当自己亲儿子疼。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和庄氏唠了两句,梅氏就借故躲出去了,她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卢娇月也不擅长,可她这会儿在坐月子,不能下chuáng,只能撑着笑坐在炕上听庄氏苍白而无力的解释。
其实她都能明白,也许只是管中窥豹,但从那日韩老栓上门的样子,就能知道这近一年的时间,婆婆为啥没上门。甚至她怀着身子的时候,也没见她出现过。
卢娇月是个善良的姑娘,也许天xing使然,也许是活了两辈子的原因。她逢上什么事,总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而不是自私自利地只想着自己。
人活在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为难,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就不会对不起人?只要心是好的就行。她看的出庄氏的为难与难以启齿,甚至看的出来她的愧疚,想着对方的处境,所以她真不好谴责什么。
尤其她还是进哥的亲娘。
可她也并不是一个太会说话的人,只能对庄氏道:“娘,真没啥,进哥虽然出门了一段日子,但家里买了人侍候,还有我娘家就在隔壁。生点点的时候,我也没遭什么罪,家里人都守着呢,进哥也赶了回来,你看我现在挺好的。”
庄氏连连抹着眼泪,语不成调。
“好孩子,娘亏心,对你亏心得慌。你娘照顾了你这么久,你生孩子还忙里忙外,你坐月子可万万不能再劳烦她,我来侍候你坐月子吧……”
听到这话,卢娇月有些吃惊地望了周进一眼,不过两人也来不及jiāo流,只能她自己应付道:“真不用的娘,我娘反正也没啥事,家里还有程大娘帮着照顾……”
周进也出声道:“你家那边还有那么一大摊子,你来添什么乱!”其实周进也没想这么说,可不知怎么话出口就成这样了。
庄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卢娇月嗔了他一眼,赶忙拉着她手解释道:“娘,你可别误会,进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懂,我都懂。”庄氏抹了抹眼泪,打岔道:“孩子呢,我能看看吗?”
周进这才从炕梢把点点抱了过来。
炕这东西热得不均衡,一般都是炕头热,炕梢的温度稍微低一些,小奶娃经不得热,所以平时孩子都是放在炕梢的,让她可以感觉到暖,但不会暖得太厉害。这是梅氏叮嘱的,两个新上任的爹娘也不懂这些,反正就是听娘的。
庄氏抱着襁褓,激动地手直打哆嗦。想去碰碰孩子的小脸蛋,却又踌躇不决。就在这时,熟睡中小点点睁开了眼睛,对她咧了咧嘴,这个时候的孩子其实是不知道笑的,但让庄氏来看就是小孙女对她笑了。
“她对我笑呢。”庄氏刚止住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卢娇月凑趣道:“点点这是喜欢奶奶呢。”
庄氏当然知道儿媳妇这是在宽慰她,她虽没和卢娇月处过,但看也知道这姑娘是个好的。她曾无数次感激老天,给他儿子这么好的媳妇。
庄氏整整在周家呆了半个下午才走,临走时还念念不舍的,卢娇月对她说,让她有空了就来,她连连点头。
庄氏走后,周进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揽住抱着女儿的妻子,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周进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之前说得那些话,谢谢你没有对我娘心生埋怨,谢谢你帮我宽慰她。其实我并不是个太会说话的人,明明有时候不想对她那么说,也不想伤她的心,但每次话说出口,总是会让她伤心。养儿方知父母恩,生了点点以后,我才觉得我以前待我娘有些苛责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为了我和我姐好……”
卢娇月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周进,遂打岔道:“行了行了,咱们不说这个。既然明白这些,以后咱们好好孝敬她就好。虽有些不方便,但总是有机会的。”
周进点点头,在她额角吻了一下。
庄氏直到天擦黑才回到韩家庄,踏进家门,就见家里静悄悄的。
东西厢都点着灯,屋门紧闭着,倒是正房那边黑灯瞎火的。
她踌躇了一下,就往正房那边走去。掀开门帘子走进去,抬头就对上正坐在炕上韩老栓的大黑脸。
“这是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韩老栓有些yīn阳怪气道。
庄氏没有理他,去了一旁凳子上坐下。
韩老栓继续道:“小海到处找你,哭得不得了,我对他说你去找你亲儿子去了。”
庄氏唰的一下自凳子上站起来,往西屋跑去,“你丧心病狂!”
西屋里黑漆漆的,庄氏抖着手去把灯点燃,就看见小儿子歪在炕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自打那次后,韩老栓便在韩小海耳边有意无意说周进的事,说他搬到附近的一个村子落户,说他娶了媳妇,媳妇怀了孩子,还说周进提了几次让庄氏跟他过去住。等庄氏发觉已经晚了,小儿子总怕她会扔下他跟大儿子走了,连私塾都不去了,还是她百般安抚再三保证,才又去私塾。即是如此,每日下了学,韩小海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找娘。
庄氏恨韩老栓,更恨他掐准自己的命脉,也因此她明明知道儿媳妇大着肚子,儿子又出远门了,却是没办法上门。这次还是终于忍不住了,才趁韩小海去私塾上学之际,偷偷跑去大溪村。
庄氏摸着小儿子的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
韩老栓像鬼一样的走到她身后来,“心疼什么,我以为你不心疼他的。”
庄氏当即就想站起来和他厮打,她此时心里藏着恶鬼,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个人才好,可当眼神触及到熟睡中的小儿子,她僵硬而紧绷的身子却又顿住了。
一个声音从她牙齿fèng里挤了出来,“你给我滚!”
韩老栓嗤笑一声,扭头而去。
庄氏明白那嗤笑是什么意思,在韩老栓走后,双肩一下子塌垮下来。
老天为什么不让她死,为什么不让她死!
坐月子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新上任的爹娘来说是混乱的。
虽有梅氏和程婆子两人在一旁搭手,可孩子要吃奶,晚上自然只能跟卢娇月睡。而周进又不愿意搬去西屋,也因此他跟卢娇月过上没白天黑夜的日子。
时间对两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时钟是跟着小点点转动的。
小点点还小,肚子里装不下东西,半个时辰就要吃一次奶。白天黑夜都是这样,吃完了就要尿就要拉,白天还有梅氏和程婆子在一旁帮忙,等晚上的时候,周进觉得两人辛苦,既要照顾母子俩,还要忙着做家务做饭,也不忍两人一把年纪了,还要晚上守夜,便自己亲自上阵。
点点醒了,把她抱过来让媳妇喂奶,点点拉了,给她换尿布,偶尔还帮着洗尿布,现如今的生活颠覆了周进的整个世界。
偶尔也会很烦,心想这孩子怎么不消停。可见她以ròu眼程度的长大,小脸蛋褪红变白,整个人粉嘟嘟的,吃奶的时候小嘴儿一动一动,偶尔还会瞅着爹翘翘嘴角,那整颗男儿心就这么化了。
按梅庄毅的说法是,周进现在是二十四孝好爹爹。
52书库推荐浏览: 假面的盛宴 种田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