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家的小娇娘_假面的盛宴【完结+番外】(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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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心里想好了来了以后怎么低头,可事到临头,卢桂芳才发现很难。她大半辈子都在梅氏面前趾高气昂,又怎么甘心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可没有办法,为了大儿子,为了家里的一切,她只能这样,所以她看似在说着赔礼道歉的话,实则面部表qíng僵硬得厉害。

  一看就是心不甘qíng不愿的。

  梅氏就怪了,没人bī她上门,她倒是抽得哪门子风。

  因为心里好奇,梅氏也没摆冷脸,只是神色淡淡地回了她几句一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客气话。

  卢桂芳有些恼,她都上门道歉了,怎么这梅氏还给她一副冷脸。可想着家里事,她又将恼意qiáng压了下去。

  卢广义和卢娇月一进门,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面。她大姑一脸堆笑的和她娘说话,而她娘则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还不待两人说什么,就见卢桂芳甚是和蔼地笑望着两人,又是关心地问卢广义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又是说卢娇月越长越漂亮了。

  只可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卢广义婚事刚出了岔子,卢桂芳这样问,不是没事找事吗?可梅氏又不好发作,只能冷着脸不说话。

  就在这时,卢明海回来了。

  他挑着空了的豆腐担子,从院外走了进来。梅氏当即就站了起来,走出堂屋,“他爹,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卢明海一脸喜悦,放下肩上的挑子:“今天运气好,碰到一家要办喜事,把咱家的豆腐都买了。”

  “老二,你回来了?”卢桂芳也走了出来,和卢明海打着招呼。

  卢明海有些诧异,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大姐,又见对方一脸笑,这会儿他总算明白媳妇方才为啥是那样的表qíng了。

  长辈们在说话,两个小的自然不适合在一旁听,卢娇月和大哥出了堂屋。

  “大哥,你说大姑到底想gān啥?”

  方才一众人转回堂屋,大姑就坐在那里拉着爹说话,说了许多,还说了不少爹他们小时候的事,一面说一面就抹起眼泪。

  这样的大姑实在是太怪了,别说梅氏了,卢娇月也接受无能。

  “大姑大抵有啥事想求咱爹。”卢广义一针见血道。

  卢娇月也是这么想的,遂好奇问道:“你说大姑想求咱爹gān啥?”

  卢广义摇了摇头。

  卢桂芳拉着卢明海说话,梅氏不放心,自然不敢离开,所以今天中午做饭的事,就jiāo给卢娇月了。卢广义帮她打下手。

  兄妹二人一个择菜,一个洗菜,一个做饭,一个烧火,很快饭就做好了。

  正当两人准备叫家人吃饭的时候,就听到堂屋那边传来梅氏的bào喝声:“卢桂芳,你脑子没病吧?!”

  兄妹两个也顾不得忙了,赶忙出了灶房。

  就见梅氏将卢桂芳往门外推,“赶紧走,我就知道你来没什么好事,你家的事关我们什么事,怎么有脸提出这样的要求。再说了,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我可没这么大的脸,我弟弟也没这么大的脸,帮你去求人家这种事。”

  卢桂芳被梅氏推得直趔趄,忍不住扯着脖子朝屋里喊:“老二老二,你就任你媳妇这么对你姐?”

  卢明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沉着脸道:“大姐,你说的那事太匪夷所思,咱家也没那么大的脸面。我媳妇说的没错,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万万没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怎么就扯上大道理了?我家国栋说了,那些赌坊里放高利贷的人和赌坊都是一伙儿的,借来的钱也是输给赌坊了,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借钱,就是一笔账而已,这种空账随便就平了。”卢桂芳气急败坏道。

  道理是没假,谁都知道在赌坊里放高利贷的人,就是赌坊的人,但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脸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随意就能将空账平了的话。且卢桂芳的这种说法就好比是开饭馆的拿自家种的菜,炒成菜来卖钱,你能说因为这菜一分钱没花,就不给人钱吗?

  肯定是不可能的,

  梅氏以前只当卢桂芳是自视甚高,看不起人,如今才发现她不光看不起人,她还有些不要脸。说的都是些什么破道理,且就算她这话是真的,她哪里有脸去找进兄弟求这个qíng,她卢桂芳不要脸,她还要脸的。

  “你赶紧给我走,咱家不欢迎你。”

  梅氏硬是把卢桂芳推了出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院门。

  之后一家四口面面相觑,梅氏忍不住向卢明海抱怨他家都是什么人。见势不对,卢娇月赶忙出声叫吃饭,和卢广义一起去端了菜饭,又叫了五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很安静,卢娇月倒还有些想问问怎么回事,可看着爹娘的脸色,也没有敢问出口。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卢桂芳眼见梅氏不给自己面子,便去上房那边求助了。

  上房那边叫卢明海过去,还特意说了让梅氏一起去,只可惜梅氏没有去。从梅氏抱怨中,卢娇月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大姑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个在县里做掌柜,在卢家人面前总是眼高于顶的国栋表哥,竟然沾上了赌瘾。丢了县里的差事不说,还把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都掏空了,甚至还欠上了高利贷。

  据说欠的钱不少,大姑家估计要倾家dàng产才能还上,也不知道大姑从哪里得知小舅舅和韩进认识的,所以便求到家里来了。

  卢娇月听完后,有些发愣,她总觉得这事儿其中有猫腻。

  想着上次因为纠缠她,被打的杜廉,她不禁想这事是不是和进子叔有什么关系。那次他是知道自己被大姑打了的事,还给她买了瓶伤药。难道说这事真是他做的?可卢娇月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是如何让表哥沾上赌瘾,并输了那么多钱还借上高利贷的。

  也许真的是巧合?

  卢明海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也由不得他不难看,原来上房那边和卢桂芳是一个想法,觉得一句话就平了事儿,怎么就用得着卖房子卖地。卢明海解释无用,又被卢桂芳伙同一家人挤兑,当场就不欢而散。

  见卢明海气怒回来,梅氏反倒不气了,甚至还生出一种心思,让他也体会体会上房那边的人究竟有多么难缠,也免得总是她当恶人,男人嘴里不说,大抵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这么想着,梅氏更加高兴了,用眼角瞟了一眼黑着脸的卢明海,便喊女儿去灶房做晚饭。

  晚饭做好,卢广智也回来了。

  他一身粗布衣裤,手里拎着个柴筐子,因为现在梅氏每天都在家里,他回家之前,会换下在赌坊里穿的衣裳,再穿上平日里在家穿的衣裤。也幸好他有小伙伴帮他打掩护,要不然迟早露陷。

  感觉到家里怪异的气氛,他的脸色忍不住一僵,四处望了望,看到卢娇月后,忍不住露出询问的眼色。

  卢娇月不着痕迹地摇摇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这才放下心来。

  饭后,卢娇月帮梅氏捡了碗,便回屋去了。

  她没有关房门,果然不大会儿,卢广智便钻了进来。

  “姐,咋了?今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爹娘的脸色怪怪的。”

  卢娇月也没有隐瞒,将事qíng说了一遍。

  卢广智听完,脸色变得很是怪异。

  卢娇月望了他一眼,忍不住起疑道:“该不会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吧?”

  卢广智怎么可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才对,因为进子叔说了,这事不同其他,所以最好就当它是意外才好。不过他也感觉到世事有些难料,怎么大姑就联想到小舅舅身上闹到家里来了。

  “我能做什么?姐,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卢广智装得很是含冤莫白的模样。

  可瞒不住卢娇月,卢娇月虽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但她并不傻。

  “你给我老实jiāo代,是不是在中间做了什么,若不然国栋表哥总是去赌坊赌钱,你在赌坊做事,怎么就没听见你对我说这事?”

  卢广智忍不住僵硬了一下,他竟然忘了这茬了,遂道:“好吧,大姐,我不瞒你了,国栋表哥去赌坊赌钱这事,我确实知道。我在赌坊里见过他两次,不过怕他对家里人说,所以一直避着他。之所以没对你说,也是懒得搭理赵家的事,你想想我要是对你说了,你肯定不会视而不见,可咱们怎么对爹娘解释,为什么我们知道赵国栋在赌坊赌钱的事。再说了,我还没忘记小时候他在咱们面前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比咱们大那么多,还纵着赵国邦和赵国全两个欺负咱大哥。你可别忘了,那次若不是有人碰见,咱大哥非淹死不可。”

  提起这事,卢娇月顿时沉默了。

  别说卢广智没忘记,比他大两岁的卢娇月自然也没忘记。那会儿他们都还小,赵家富裕,每次大姑带几个表哥回来,总是会欺负卢家的孩子。尤其是二房的几个孩子,谁让卢桂芳和梅氏关系不好呢。

  那时候二房还没有五郎,只有卢广义兄妹三个,卢广义年纪比下面两个弟弟妹妹大,自是要护着两个弟妹的。赵国栋年纪比他们大,自然不会参与小孩子们的恶作剧,可每次赵国邦和赵国全欺负二房孩子时,他总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甚至还帮他们打掩护望风。

  有次赵国邦和赵国全恶作剧,把卢广义掀进河里了,掀完之后,还站在一旁拍巴掌。赵国邦和赵国全还小,就当是孩子不懂事,可赵国栋那时候已经十几岁了,不小了,竟然就在一边看着。还是村里有人路过看见,才将卢广义救起来。

  这事之后自然是不了了之,因为三个都是小孩子,而赵国栋太机灵,见有人来了,就一溜烟钻进树林子里了。可卢广义还记得,回去后便对父母说了,梅氏当时就不依了,去和卢桂芳吵了起来。卢老汉两口子拉偏架,说孩子肯定是看错了,再加上赵家几个孩子都不认账,梅氏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因为这事,二房两口子呕了近一个月的气,还是卢明海左右赔不是,梅氏才顺下这口气来。从那以后,她便不和卢桂芳针锋相对了,因为她很清楚,她不会因为有个不省心的大姑子,就和男人和离。不和离,日子肯定要过下去,为了自己几个孩子,她平时能忍就忍,能让就让。

  “所以大姐,他们赵家都这样对咱们了,还指着我去当好人?赵国栋去赌,可不是我拉着他去的,偷拿货行里的钱,也不是我硬按着他手去gān的。咱们要是去跟大姑说,她那最有本事的儿子是个烂赌鬼,你说大姑是信咱还是信自己儿子,恐怕骂咱们一顿,都是轻的。这就叫做因果报应,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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