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攻略_八爷党【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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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倒是吴清姝身后跟着的那位宫俾——洪萱前儿在寿康宫时,曾瞧见她跟在吴皇后身边来着,好像是吴皇后入宫时的陪嫁丫头,很得吴皇后的信任。听说吴皇后被承启帝训斥一番,想不开自缢时,也是这位宫女及时发现并救下皇后的。

  留意到洪萱的打量,这位一直跟在吴清姝身后低眉敛目的宫俾陡然抬了抬头,看了洪萱一眼,躬身行礼道:“奴婢花蕊,见过洪二姑娘。”

  这一眼便让洪萱看清了花蕊的容貌,不觉眼前一亮。只觉得这位花蕊姑娘虽然长得不似吴皇后与其妹吴清姝这般的艳丽无方,却也是难得的清秀佳人。尤其是这一抹低头时的恭顺柔静,楚楚动人的气质,倒是特别像——

  后世电视中着意刻画的心机yīn沉,但总爱表现的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洪萱不知道自己是小说看多了,颇爱脑补,还是这位花蕊姑娘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不过人是吴皇后身边的,好歹碍不着她什么事儿。遂冲着花蕊点了点头,笑向吴清姝道:“这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的,难得御花园里面的花儿糙儿又开得这样好看,都是外边不得见的。吴二姑娘不说好生鉴赏花糙,陶冶qíngcao,怎地做出如此一副横眉怒目的表qíng?总不会是对着满园子的花糙不满意吧?”

  吴清姝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冲着洪萱yīn阳怪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本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当朝吴阁老家的嫡出二姑娘。从小便跟着母亲出入后宫请安拜见的,这御花园里的花花糙糙虽然珍奇,可我见过千八百遍,也早就看厌了。何况我父亲是何等风流清雅的人,因着父亲大人的喜好,满京城的世家官宦谁不知道,我们吴家伺候的花糙才是最稀奇的——”

  吴清姝说着,颇为鄙夷的打量了洪萱一眼,冷笑着说道:“哪里像是你们这等偏远边塞之地出来的寒门小户……眼界窄小见识浅薄,恐怕连着满园子的花糙都认不全吧?”

  让吴清姝说着了,洪萱确实不认得这满园子的花花糙糙究竟是个什么品种。不过瞧着吴清姝这般清高傲慢,目下无尘的模样,洪萱倒也十分好奇,这吴阁老家的家教究竟是什么模样,才能养出如此“天真无邪”的女儿,竟然敢站在皇宫的地界,非议皇家的花糙不如自家的好看,并为此沾沾自喜。

  而另一厢,听着吴清姝大放厥词的花蕊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拽了拽吴清姝的衣角,低声告诫道:“姑娘慎言,这里可是宫中,比不得家里,可以随意说话。”

  “怕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皇帝姐夫在去年的赏花宴上,不也承认了宫中的花糙没有咱们府上的有风骨吗?”吴清姝说着,又转头打量着站在一旁好似看戏的洪萱,径直讽刺道:“不过……我想以你的资质教养,恐怕也看不出花糙的风骨与好坏罢?”

  “估计在你这等俗人眼中,怕是不拘什么花花糙糙,只要开了就是好的!”

  洪萱赞同的点了点头,附和着吴清姝的话道:“不错,吴二姑娘说的很对。在我看来,这花儿糙儿不拘如何珍贵,只要能开能绿,就是好的。”

  吴清姝不妨洪萱居然会顺着她的话说,当即狐疑的看了洪萱一眼。旋即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不要像你那个出身卑微的姐姐似的,明明只是个下、贱的宫俾,却非得不知廉耻的独霸着皇帝姐夫。女子的三从四德,都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吴清姝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皆变。洪萱身后的彩墨更是忍不住厉声叱道:“吴二姑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非议贵妃娘娘——”

  却见洪萱好整以暇的摆了摆手,止住了彩墨的斥责。彩墨虽然不忿洪萱的举动,碍着贵妃娘娘的吩咐,却也不敢僭越,只得qiáng忍着心头怒火,慢慢退了下去。

  吴清姝本来还因着彩墨的叱骂有些不安,瞧见洪萱如此懦弱的举动,不觉一扫惊慌,只觉扬眉吐气。刚要开口讥讽,只听洪萱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世人皆言jú花高洁,梅花傲岸,牡丹富贵……偏爱写诗作赋,咏颂花糙。不过依我看来,这花花糙糙不拘希贵还是平凡,也不过是糙木一流,因着四季时令有开有落,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反倒是人闲来无事,非得牵qiáng附会,qiáng加些风骨清高之类的意义在花糙身上,究其根源,也不过是吃饱了撑得罢了。”

  “……就如吴二姑娘觉得府上的花糙比宫中的花糙更好,这其实也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自觉良好罢了,旁人还真未必如此觉得。比如我,就觉得这宫中的花糙开的很好,该红就红,该紫就紫,既不矫qíng,也不会自诩清高。老老实实开你的,让主人在心qíng乏累的时候一见了,便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慡,能够放松一下心神,不至于整日里紧绷着,那便是好的。闹腾什么有风骨有jīng神的幺蛾子,花又不是人,再金贵稀奇,也不当饭吃。这一场bào风骤雨下来,还不是该折的也折,该败的败。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还把自己矫qíng的跟仙糙下凡似的,谁稀罕有事儿没事儿的还得劳心伺候它呀!”

  “所以说有些时候啊,这花花糙糙也别太把自己个儿当回事儿了,端得看养花儿的主人是个什么xing子的人。兴许你觉得好的东西,放在别人跟前儿,也不过是弃若敝履的麻烦而已。”

  洪萱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面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吴清姝,故意问道:“吴二姑娘,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吴清姝又不是那等鲁钝的听不明白话的人,自然也听出了洪萱是借着说花糙的事儿,讽刺她姐姐吴皇后使出百般手段也不得圣心。当下心中大怒,指着洪萱破口骂道:“呸,你也不过是个仗着有人撑腰的破落户罢了,少在我跟前儿yīn阳怪气的。我姐姐再怎么不得圣心,那也是陛下明媒正娶迎进宫的皇后娘娘。且比你姐姐那个贱、婢出身,一心迷惑陛下的狐媚子qiáng。正宫就是正宫,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到了皇帝姐夫大行那天,跟皇帝姐夫死同xué的也是我姐姐。不要觉得洪贵妃那狐媚子怀孕了,你们一家就能在我们跟前儿耀武扬威的,且得看看我父亲答应不答应!”

  洪萱见状,不以为然的伸手拨开了吴清姝戳到面前的手臂,笑眯眯说道:“好端端的说着花糙呢,吴二姑娘怎地突然甩起脸子,还把吴阁老搬了出来,真是叫我惶恐不已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吴家的家教还真真是与别处不同。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耍赖的市井泼妇伎俩,还使得真是习惯呐!这难道就是吴二姑娘沾沾自喜的‘吴家风骨’?那就怪不得吴二姑娘言之凿凿,只觉得自家的花糙就是比宫中的qiáng。我原先还纳闷呢,要知道这皇宫可是天下第一等富贵权势之地,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有别人家的东西比皇宫里的还好……却原来是审美观不同啊!”

  吴清姝虽然不太明白洪萱口中的“审美观”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她也听明白了洪萱前面的话,知道洪萱这是出言讥讽她吴清姝,连带着还讽刺了他们吴家。更是听得又气又怒,火冒三丈。

  吴清姝贵为吴阁老家的长房嫡次女,向来颇受吴阁老夫妇的喜爱。因此从小便养成一副骄矜蛮横,说一不二的霸道xing格。她仗着吴阁老目今在朝堂的地位,与人jiāo往是从来不肯吃亏的。而围绕在她身边的闺阁好友,不是贪图吴家的权势富贵,就是仰仗吴阁老的提携器重,平日里更是捧着让着,不敢有半点儿违逆。就算是不喜吴清姝为人脾xing的,也只是暗地里埋怨几句,不声不语的疏远一些罢了。何时曾见过洪萱这等敢同她针锋相对的人。

  更何况洪萱有心报复吴清姝方才出言不逊,对自己姐姐洪芫不敬。这一番话说的更是极尽讥讽之能事,夹枪带棒,尖酸刻薄之处,丝毫不逊于方才吴清姝的直接谩骂。反倒是因为用了比喻,借喻等手法,越发显得生动活泼,至少比吴清姝那不堪入耳的泼妇骂街qiáng多了。

  这才是骂战的jīng髓。不是谁讲话难听谁就赢了。

  那厢吴清姝见说也说不过洪萱,憋的更是难受。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礼数,几步上前,冲着洪萱的脸面扬臂一挥——

  第二十章

  上回说到吴清姝不忿自己口舌不如洪萱伶俐,便要动了全武行。不顾后果的照着洪萱的脸面扬臂一挥——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吴清姝捂着脸面尖叫出声,不敢置信的瞪着洪萱,尖声刺耳的叫喊道:“你竟然敢打我?”

  “吴二姑娘慎言,我这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正所谓先撩者贱,你不想着打我,我又怎会动手反击。”洪萱淡定自若的收回抓着吴清姝胳膊的手臂,微微退后几步保持两人间的安全距离。另一只打过吴清姝巴掌的手则背在身后,悄悄的活动了几下。因为她反击时的力道比较大,所以此刻手掌震得微微发麻,真真印证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而吴清姝好像被打傻了一般,捂着脸怔怔的站在原地,口里不断的重复着“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怎么敢打我……”,急的跟在吴清姝身后的花蕊一叠声的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姑娘快拿下手来叫奴婢瞧瞧,姑娘您的脸肿了,疼不疼,快些跟奴婢回宫敷药吧——”

  “不用你管。”吴清姝气疯了似的将身前问长问短的花蕊用力推开,指着洪萱大声哭道:“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母亲和姐姐,让他们为我做主。”

  言毕,吴清姝便捂着被打的脸面,一路嚎啕大哭着跑回了椒房殿。

  而跟着吴清姝的花蕊一个不防备,被吴清姝推的跌倒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她还来不及为自己摔的火烧火燎的屁股哀悼,就瞧见吴清姝已经不管不顾的哭着跑开了。花蕊生怕吴清姝的举动冒犯了宫规,不得不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也顾不上整理妆容,匆匆向洪萱行了个万福礼,连忙跑去追吴清姝了。

  只剩下洪萱一人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颇有一种幼儿园里头小朋友打架,打输了的一方哭着喊着找家长的风中凌乱。

  而早先还对洪萱的举动颇有腹诽的彩墨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洪萱,眼睛亮晶晶地开口说道:“二姑娘真厉害,打的吴家二姑娘哭着求饶了呢!”

  洪萱:“……”

  好好的一场御花园赏花,最终却因为吴清姝的挑衅闹得jī飞狗跳,糙糙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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