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两个人,同样都有能力,一个素未平生,一个是自家亲戚,忠心什么的肯定不用说,无论私底下有没有什么小算盘,肯定是尽心竭力的为你办事儿。若是您的话您选哪一个?”韩嫣意有所指的说道。太皇太后闻言,心中一动,眼珠子眨了眨,若有所思的叹息一声。
话说的差不多了,韩嫣也就不再罗嗦。当下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挑着一些奇闻趣事给太皇太后讲了一些,哄得太皇太后凤颜大悦,连晌食都多添了半碗。
第二天,皇帝下旨,封王信为阳武侯,田蚡也武安侯,田胜为周阳侯,就连那个一心盼望女儿出人头地而硬生生拆散人家小夫妻的脏儿,也被封了个平原君。当真是一人得道,jī犬升天啦!
而王太后得知了韩嫣在当中起到的作用,即便是只做做面子也得将韩嫣请过来道谢一番,以表示自己承了窦氏的qíng。所以下午的时候,韩嫣便在王太后随身太监李云的引领下拜见太后去了——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面对王娡。
等韩嫣进了正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王娡不光请了他一个人,王信、田蚡、田胜和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太也跪坐在殿中。韩嫣猜想着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平原君了吧!说实话当丈母娘势利到青史留名的人也不多见,这人算是一个。见到韩嫣进来,这老太太眼前一亮,仿佛打量猪ròu一般仔仔细细打量着韩嫣。韩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没等说话,田蚡先是起身招呼道:“阿嫣,坐在我旁边吧!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倒是想和你聊聊了!”
韩嫣似笑非笑的看了田蚡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可不是嘛!最近可都没见到你的影儿啊!就连最热闹的时候你都没出现!”
田蚡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反而说道:“今日的酒水可是宫酿紫金醇,寻常时候喝不到的。阿嫣你得多喝一些。”
“那是自然!”韩嫣勾了勾嘴角。察觉到王信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yín、靡的视线,很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冲着王信勾了勾嘴角,冷笑道:“你信不信你再这么看着我,我能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眉宇间陡然而升的煞气带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妖冶,不光是王信,就连其他人都有些恍惚不已。王信舔着脸皮笑了两声,热络的说道:“怎么说我如今也是阳武侯爷,你虽然是抱上了太皇太后的大腿,也不过是个gān孙儿而已。这么论下来我的官职爵位怎么都比你大。又同是陛下的亲戚,你又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都是一家人,大家亲热亲热,没准儿哪天我在皇帝外甥面前提点两句,你也能封个侯爷当当呢!”
“就凭你?”韩嫣冷笑。“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
田蚡立刻gān咳两声,举起酒樽解围道:“你在老太太跟前说的话我们也有所耳闻,旁的不多说,敬你一杯酒水,算是聊表谢意!”
田蚡这个人的风评并不好,可是韩嫣却和田蚡相处的很融洽。无他,就是因为这个人是个很纯粹的小人,利益至上,只要能能给他甜头,他就会死死的忠心与你。田蚡对于韩嫣还有用处,因此韩嫣对待田蚡倒是颇为客气,当即gān脆利落的和田蚡对饮了一杯酒,顺势不再搭理王信。
过了片刻,刘彻和阿娇也赶了过来。看着韩嫣眼前一亮。也不理会旁人,径自走到韩嫣跟前说道:“祖母今儿晌午还说有些憋闷,我还以为你得等会儿才能来呢!”
韩嫣微微笑了笑,“太皇太后不过中午多吃了半碗有些积食罢了,多走动走动就好了。”
刘彻不知道想到什么,也勾了勾嘴角。走到上首的位子和阿娇并排坐好。阿娇冲着韩嫣笑着说道:“可是有一阵子没见你了。这几日都快把我忙疯了,新搬进了椒房殿,地方一下子打了不少。总觉得平日里的那些个摆件儿都不够用了。你看是不是得给我再送几套过来,不然这椒房殿空dàngdàng的,太无趣了。”
刘彻闻言,不禁苦笑。“你的椒房殿都快被你们摆满了,怎么还要敲诈韩嫣啊?”
“好东西谁嫌多啊!”阿娇满不在乎的说道:“人家又是封侯又是买田置地的,我什么都没有,还不兴多要几个摆件儿?我还准备把椒房殿的东西都换了呢!”
一句话说下来,包括刘彻在内的王家人都有点挂不住脸。平原君臧儿讪讪的笑道:“我们王家能封侯,还得多谢太皇太后的恩德,我们都记着呢!皇后娘娘放心,以后有什么差遣直说就是,我们王家人绝对没有二话。”
阿娇听了臧儿的话,眉头皱的愈发紧了。“我可没这个意思,王氏一族能封侯是陛下的意思。你们要谢也是谢陛下的恩德,念着我外婆一个深宫妇人gān什么?”
“虽说是陛下的旨意,可若是没有太皇太后的恩准,陛下也不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娇闻言,不禁怒道。自从和刘彻摊牌过后,阿娇就十分注意那些让刘彻觉得别扭伤自尊的话。如今听了臧儿的话,愈发觉得王氏一族都心怀不轨。怪不得她在椒房殿内找到了那么多恶心人的东西呢!当下愈发口不留qíng的喝道:“这整个大汉能下达旨意的人只有我的夫君,堂堂皇帝陛下。这整个大汉也只有一个旨意,那就是皇帝陛下的意志。你居然说陛下下达圣旨是受了太皇太后的影响。岂不是说太皇太后入吕后一般祸乱朝纲?”
“皇后息怒,老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臧儿闻言大骇,不由得跪地说道。连带着田蚡三人也不得不跪了下来请求皇后的宽恕。
看着自己母亲的族人这么上不得台面,刘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里也膈应臧儿刚才奉承太皇太后的话。只不过这毕竟是母亲的族人,也不好让他们太下不来台。只得哄着阿娇说道:“他们只不过是感念祖母替他们说了两句话罢了,倒也没有什么旁的心思。你也别多想了!”
“是!是!”臧儿几人愈发的不自在,也就不再多话。阿娇冷哼一声,一时间气氛倒是尴尬起来。
于此同时,王娡也踩点儿似的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王娡一家子都拉出来膈应人
也慢慢增加刘彻和王娡以及王娡和窦氏陈氏之间的矛盾
到时候一锅端省事咩~~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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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事端
“给皇太后请安!”众人起身说道。
王娡走到刘彻旁边端端正正坐下,先是和刘彻和阿娇打过招呼,这才冲着众人说道:“都起来吧!今日是家宴,大家也都别那么拘谨了。”
众人应诺,起身回到自己的席位坐好。
“这几日搬家搬得很是罗乱,也没顾得上问问。阿娇,你刚刚搬到了椒房殿还习惯吧?”王太后笑的很是谦和,甚至带点谄媚的冲着阿娇问道。她的神色卑微而懦弱,看得刘彻不自主的皱了皱眉。
王娡偷眼看着刘彻的表qíng,心中一乐,面上却是愈发柔顺。她就不相信自己一个做婆婆的在媳妇面前如此谦卑,她那最好面子的儿子能受得住。嫌隙都是一点点生成的,水滴石穿,她有的是时间和耐xing。
果然,刘彻见到阿娇冷冷的根本不搭理王娡,面子上挂不住,案几下面的手偷偷拽了拽阿娇的衣袖。阿娇这才勉qiáng的勾了勾唇角,冲着王娡微微一笑:“还好吧!只是入住椒房殿之前,一些有经验的宫俾们从椒房殿里面搜出来很多加了料的漆器摆件儿,我听说都是母后‘特地’留给我的,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王娡心下一惊,面上却故作茫然的问道:“真不知皇后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搬离椒房殿之前我确实让宫俾们将一些jīng美华贵的摆设留了下来,虽说都是我用过的,但也都是上好的。我舍不得想留给皇后,想着皇后能喜欢呢,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
“行了,这几日兵荒马乱的,谁也不仔细。可能当中出了什么别的岔子,好在东西都已经搜出来了,没造成什么损失。明日再让他们好好检查一番,你不是说要将椒房殿重新修整吗?反正内库充足,我也欠你一个金屋的承诺,就让他们给你好好修饰一番。阿嫣,既然皇后喜欢你吗奇宝斋的家具物件儿,你就叮嘱他们做些好的来。花费的工钱直接去内库要就得了。”刘彻和稀泥的说道。这件事qíng本就是他底气不足,只得出点血,更不想阿娇横生枝节了。
韩嫣听着这一席话,心中暗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历史上阿娇和刘彻成婚多年无所出他是清楚的,后来进宫和王娡相处久了,也知道她并不是个慈善人。所以在大婚的时候借着添妆的名头不光送了好多奇珍异宝,也将家中培养的寒门子弟中专门负责哪些yīn私事qíng的女孩儿送了两个给阿娇,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罢了,权当孝敬窦老太太了。在太子宫的时候也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刚刚住进椒房殿就出事了。
“诺!”韩嫣心中虽然叹息,面上却滴水不漏,立刻躬身应道。
经过阿娇这么一闹,王娡心里也有些蹦蹦的跳,再也不敢搞些小动作。王氏等人也是噤若寒蝉,气氛霎时间寂静无比。
过了半晌,平原君臧儿讪讪的开口说道:“不知阿嫣公子是否婚配?”
韩嫣在宫里头住了十来年的事qíng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知,臧儿这话分明是个前缀罢了。果然,不待韩嫣开口,臧儿又继续说道:“若是没有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我有一个侄女儿——”
“阿嫣乃是祖母的gān孙,弓高侯的孙子,婚姻之事有他们做主,暂且不用提了。”刘彻神色冷淡的打断臧儿的话。“时候不早了,等会儿还有宫禁,没事儿就散了吧!”
刘彻说着,就yù起身。王娡慌忙拦下了。“不过未时刚出头,哪里就快宫禁了。母后入宫这么多年,头一次宴请家里人,你就这点薄面都不给母后吗?”
她心里头也憋闷不已。母亲这个想法可从来没和自己说过。她也不想想,韩嫣是个什么人,身上几乎明晃晃的打了窦氏的标签儿了,怎么可能和你掺和。何况你的侄女儿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她虽然说过韩嫣是弓高侯的庶孙,生母地位不高。可也不是你一个什么家底都没有的外戚能高攀的啊?再说这韩嫣似乎和彻儿也不清不楚的,两人同chuáng共榻十来年,你当着彻儿的面说这些,岂不是作死吗?
王娡说的楚楚可怜,刘彻也不好太过生硬。也只好重新落座,只不过一股子郁气滞在胸头,总是觉得闷闷的。忍不住敲打道:“阿嫣既然被祖母认了gān孙,身份总是不同,那些猫三狗四的人就别上赶着往前介绍了,免得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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