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彻的自怨自艾苦大仇深的话,将周明锦推了出来而自己一旁躲清静的韩嫣有些受不了的皱了皱眉,“哪有那么严重,陛下多虑了。”
“是不是我多虑,你们心里清楚。”刘彻听了韩嫣的话,冷笑着说:“你们也别一旁看笑话,快点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遏制一下。不然没等我收拾了刘安,这朝纲先被这些个庸碌之物败坏了。”
韩嫣闻言,和周明锦面面相觑。半晌,韩嫣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刘陵。
刘彻一直观察着两人的表qíng,见到韩嫣的异状,眼睛一亮,立刻有些期待的开口问道:“怎么样,想到什么办法了?”
韩嫣摇了摇头,“不是我想到的,是刘陵翁主之前就想到的。”
“刘陵?”刘彻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生理xing的有些厌恶这种心思颇深,yù望颇大的女人。不过他也知道韩嫣如今已经策反了刘陵,刘安贿赂朝中大臣的账册还是韩嫣从刘陵手上拿到的。因此心中虽然厌烦,还是耐着xing子听了下去。
“不错!”注意到刘彻的qíng绪,韩嫣尽快将刘陵之前布下的暗棋说了出来。“陛下是否记得金俗这个人……”
随即,将当年王娡和金王孙的事qíng隐晦的点了一点。再利落的将金俗一事以及刘陵的打算说出。
被臣下当面说出自己母亲的桃色韵事,即便这个人是韩嫣,刘彻也觉得有些尴尬。当即gān咳两声,开口说道:“这个金俗的事qíng过去好久了,刘陵难道一直藏着这个金俗吗?”
那刘陵的心机也未免太深了。当初他们都以为金家的人都死绝了呢!
韩嫣也不得不摇头苦笑。刘陵这个人看人之准,手段之狠可是史册留名的。他因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到也不觉得惊讶了。
当即把刘陵当初的话和刘彻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言道:“古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太后之所以会替那些个大臣求官,无外乎仰仗她太后的名头……”
再往下的话就不好说了。所幸刘彻已经听懂了韩嫣要表达的意思,当即拍着大腿说道:“好,就这么办了!”
周明锦眼中微闪,果然什么样的亲qíng在皇位面前都是浮云。一时间看着韩嫣竟失神了起来。难道在陛下心中,阿嫣的位置比太后还要……
“……明锦,你想什么呢?”刘彻连叫几声周明锦都没应答,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喝道。
“啊!”回过神来的周明锦带着歉意笑道:“只是想着如何把金俗推出来罢了。”
确实,如果让满朝的文武大臣看出了刘彻推出金俗的最终目的,刘彻一个不孝的名头是怎么也跑不了的。
刘彻的脸微微沉了下来。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母后事多,他这个做儿子的也面上无光。
韩嫣也不说话了,虽然有历史做包票,韩嫣能肯定刘彻会同意这个办法。只不过是别人qiáng迫的还是自己最终狠下心来做了决定,那xing质可是不同的。虽然韩嫣愿意相信刘彻的本xing,可是在这种事关人xing的大事上,韩嫣可不乐意拿着自己做赌注。身为臣子,他为陛下分忧,提出解决的方法来是可以的。但是绝对不会qiáng迫或者蛊惑刘彻如何去做,这是韩嫣的底线。也是他的保命手段。那就是无论何时,绝对不会主动gān预刘彻的想法和决策。更不会把自己的喜好qiáng加在刘彻身上。这也是韩嫣虽然不喜儒家,但是依然不理会刘彻重用儒家人才的原因。
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刘彻狠心开口说道:“去找刘陵吧!”
韩嫣和周明锦默然的点了点头,躬身告退。
两人出了皇宫,骑马到了刘陵府上的时候,却被门房告知刘陵上午就带着侍婢去了韩嫣府上。一时间两人又调转马头回了韩府。果然看见刘陵的马车就停在门外。门房走上前来告知韩嫣,刘陵已经在正堂里呆了快有一个时辰了,就连茶水都换了三壶了。
韩嫣扬了扬眉,挥手示意门房自己知道了。旋即带着周明锦进了大堂。
一身明huáng色裙裾的刘陵正端坐在大堂上,看着绽放在热水中的jú花,神qíng惬意。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刘陵翁主。”韩嫣走上前去,寒暄道。
“见过刘陵翁主。”周明锦也上前行了一礼。
刘陵先是微笑着谢过周明锦一礼,然后弯了弯嘴角,眼带莫名笑意的打量韩嫣一眼,开口说道:“怎么,去我府上扑了个空?”
“你知道我会去你府上你还走人?”韩嫣挑眉问道。因为他和刘陵的几次接触,倒也熟悉了些。说话间就带了几分随意。
“我这不是为表诚意亲自把人送上门吗?”刘陵挥了挥手,一旁侍婢装扮的女仆立刻躬身应道:“婢女金俗见过两位太中大夫。”
周明锦闻言刻意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真的和王娡年轻的时候有七分相似。这样的两个人要是放在一起,说他们没有关系都没人相信。
看到周明锦明显震惊的神色,刘陵掩口一笑,轻声说道:“人我是给你们送来了,后面的事qíng还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周明锦有些没转过弯儿来。
“你不会想告诉别人这金俗是从我府里头弄出来的吧!若是这样,即便十分真实也要让人看出猫腻来了。”刘陵正了正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
韩嫣虽然心有策略,不过看着刘陵的模样,心中一动。“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陵见状,不见外的扬了扬眉。意味深长的说道:“十年前,我在长陵县邑用金俗的名义买了一套民房。这十年里,每个三五个月,都都会让金俗去那里住上一段时日。如今那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这房子里住着一个不怎么和人说话,比较孤僻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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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长陵系高祖藏地,据长安城三十五里,立有县邑,徒民聚居。】
快速奔驰的龙辇内,刘彻头戴皇冠,身着龙袍稳稳当当的坐着。视线偶尔掠过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神色中有了一抹恍惚。
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些不忍的。毕竟他如今要着手对付的人是他的母亲。血脉相连的亲人。从小时候的相依为命直到后来的步步为营,王娡确实为他做了很多。他很感激自己的母亲,可是——
刘彻想着,心里一痛。藏在宽大袖袍之下的双手死死的握紧了。深呼吸了两三次,原本有些失落有些茫然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他不光是母亲的儿子,他还是大汉朝的帝王。一国之君,怎可受制于他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龙辇进入熙熙攘攘的闹市,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走走停停,七拐八拐的终于停在闹市深巷的一处民宅前。韩嫣骑着高头大马驾到车撵外面,轻声说道:“回禀陛下,民女金俗的家已经到了。”
龙辇里面沉默了半晌。气氛有些凝重,韩嫣了然的抿了抿嘴,轻叹一声。再次扬声说道:“回禀陛下,民女金俗的家已经到了。”
少顷,龙辇中传出一道清冷且沉静的声音说道:“传!”
“诺!”韩嫣躬身应道。带着一众武士进了那处宅院门前,拍了拍门朗声道:“金俗在吗?”
半晌,无人应答。
韩嫣拍了拍门,再次叫了一遍,可是里面依旧是毫无声响。韩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挥手示意武士将院门qiáng行撞开,带着人径直进入民院之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韩嫣狐疑的扬了扬眉,闹不清楚金俗心里头再想些什么,只得沉声说道:“搜!”
“诺!”众位武士轰然应诺。
将这处民院搜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一个武士在内室chuáng底下找到了金俗的身影。韩嫣看着被待到面前的形容láng狈、面容惊惧的金俗,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不过现下这光景也不好说话,韩嫣只好带着这般状态的金俗到了刘彻的车撵前面,让其叩拜见驾。
此时金俗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的给刘彻行过礼后,便直接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言不发。
隔着影影绰绰的帘幕,刘彻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金俗的面儿。打量着金俗和王娡有七分相像的面容,刘彻死死的握紧了拳头,面色yīn沉可怖。一股说不上是恼羞还是憎恨的怒火烧上了心头,刘彻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污浊不堪让自己颜面大失的东西。要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捏死她……
刘彻的沉默让韩嫣隐隐觉得不对头,他飞快的看了一旁戍卫龙辇的周明锦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陛下?”
与此同时,周明锦飞快的扫了一眼龙辇内,他离着龙辇最近,从帘幕的fèng隙中看到了刘彻火冒三丈竭力抑制的模样,叹息的摇了摇头。
还好,这个时候刘彻已经清醒过来。深呼吸几次之后,刘彻脸上扬起一抹亲切的笑容,走下车撵,亲自将跪在地上的金俗扶了起来,态度亲昵的说道:“姐姐莫怕,母亲现在已经做了皇太后。朕也登基近年余,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欺rǔ姐姐了。”
勉qiáng说完这句话,刘彻将金俗送上事先就准备好的另一辆车子里,又将一旁站着的韩嫣招呼过来道:“这是太中大夫韩嫣,现在姐姐随朕回宫一起见母后,路上有事,你叫他就是了。”
做戏做全套,韩嫣也上前拱了拱手,温润笑道:“在下韩嫣,有事叫我就是。”
金俗看着韩嫣尔雅一笑,清雅的仿佛chūn日里头绽放的白玉兰一般。原本惨白如纸的面容竟然突兀的熏红了起来。刘彻看在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吩咐道:“好了,先这样吧!阿嫣,你随朕一道。”
言毕。不由分说的拽着韩嫣的手上了龙辇。
没人注意,蜷缩在车撵中的金俗看着两人相握的双手,愣神半晌,最终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嘴角。
御驾一路招摇着回了长安,回了皇宫。刘彻七分刻意的带着衣衫褴褛,形色仓皇,面容惊恐的金俗在宫里头转了大半圈,一边还言语温润的给金俗讲解着宫内的风景。直到看着金俗时不时拽着自己的衣服躲避路过宫人的好奇目光,最终自卑羞愧的将头埋进了胸口,这才出了口恶气的带着人到了王娡的寝宫。
“彻儿,你这是……”王娡最近意气风发,十分得意。今日正摆宴宴请宫中其他太妃以及长太主刘嫖母女呢!看到刘彻径自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穿着破烂的民女,不由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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