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纸扇的萧哲一脸闲惬的跟在身后,恍若游dàng在街上的花花公子一般。若是有人留意,可以看见萧哲的脚下几乎没有碰触地面,恍若漂浮一般的走在街道上。这是天机沈家传承功法“扶摇”,乃是修真界内最顶级的轻功功法之一。也是沈家众人用以保命的最后手段。
当年的萧哲正是凭借此法,在几次xing命垂危之际逃得xing命。最终成功伏杀无qíng道人,替叶倾城报了仇。
此刻城内危机四伏,又无众目留意,萧哲终于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走在前面的郭圣通耳朵一动,轻声说道:“几年不见,你的功法已然大成。”
说话间,感觉到萧哲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杀气,郭圣通声音陡然一沉,低声喝道:“不对,你的功法里蕴含杀气,你杀过人?”
郭圣通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带着惊愕的。众人皆知,天机沈家擅于机关谋算,坑人无数,但是自己的双手却从不会沾染血腥。这并不是说沈家人如何慈善,只不过是沈家功法太过特殊,一旦沾了杀气,轻则xingqíng大变,重则功法逆转,筋脉尽断,必死无疑。
而现如今萧哲功法运转中隐带杀气,就证明他杀过人。还杀了不少的人,导致杀气渗入骨髓,流转经脉。
想到这里,郭圣通有些犹豫的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穿过来的?”
她之前没问,是因为看到了沈自然本人,自然觉得其他的事qíng都不重要。
而现如今她问,却是察觉到了沈自然身上不妥之处。担忧他的功法会对他自身产生危害,所以不得不问。
萧哲闻言,却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开口说道:“不过是之前xing命垂危,bī得我不得不亲自出手杀人。结果被功法反噬,身爆而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到了这里,成了萧哲。”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此番功法不破不立,现如今我破而后立,功法更上一层,即便是杀人也没有事了。”
郭圣通见状,懵懂的点了点头,却也知道萧哲绝不会出言骗他,心中微微放心。又看出萧哲将前世经历一语带过,便知他不愿多谈此事,便也遂其心意的不再多问。却不知道萧哲简单一句话中,隐藏了多少的杀戮血腥。
沈家的功法“扶摇”自然是绝顶功法,但却不能杀戮,否则功法受杀气的影响必然导致经脉逆转,真气膨胀,最后使人爆裂而死,这是众人都知晓的。可沈自然在一次偶然的经历中发现,沈家功法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影响,却是因为功法能够自行收纳被杀之人的血液力量和修行真气,长此以往,造成体内积压的力量过多过杂,最后撑爆而亡。
前世得知了叶倾城的死讯,沈自然霎时间坠入魔道。自此后他策划十年,截杀柳无qíng百十余次,都未成功。却让柳无qíng在重重刺杀之中悟得大道,成功破尊成圣,世间再无对手。
沈自然无奈之下,只得破釜沉舟。他利用自身功法的漏dòng,杀人无数,导致筋脉逆转,真力膨胀。然后又设计困住了柳无qíng,两人在争斗的过程中,沈自然直接逆转功法自爆而亡,同时自爆产生的威力也泯灭了柳无qíng的ròu身。沈自然恨他太深,在最后关头,甚至还动用了血脉力量将柳无qíng的神魂一并吸收,准备来个魂飞魄散。紧要关头,他母亲送给他的玉佩骤然发动,将沈自然的神魂护住,并利用柳无qíng的残魂力量将沈自然的神魂送入六道轮回,最终直接投进了刚刚身死的萧哲体内。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便来到了西汉末年。
ròu身自爆,神魂击散的痛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成为萧哲的沈自然整整昏迷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醒转过来。好在萧哲身边还有林清风等人照料,没让他被野shòu吃掉。而萧哲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利用天机卜算出叶倾城的神魂波动也在同一时空。虽然萧哲并不知晓叶倾城到底托生成了谁,甚至不知道她如今是男是女,是人是畜,但他此身执念已深,在刚刚能走动的时候便带着林清风和家中仆从四处游dàng,好在老天有眼,竟然只花了三个月的功夫,就让他找到了倾城。
想到这里,萧哲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嘴角,看来老天对他还是很偏爱的嘛!真不枉费他风流倜傥这么多年。
郭圣通回头看了萧哲一眼,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当口他又在得意什么。只是微沉着声音问道:“你究竟有何方法,能探出汉军家眷被关押的地方?”
萧哲看着郭圣通略显不耐的模样,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迎上前去,狗腿的说道:“信都城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信都豪qiáng马宠恋栈权贵,开门揖盗。也是他带领王奔等人在城中四处抓捕汉军家眷,因此我推断,这个马宠定然知晓汉军家眷被关押的地方。”
郭圣通淡然瞥了萧哲一眼,开口说道:“既如此,你不领着我去找马宠,在城中乱逛什么?”
萧哲白净的脸上显出一抹委屈和哀怨,他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假模假样的抹泪道:“人家不是和娘子分别许久,太过想念了。难道我们两个相携而行,赏月观花不làng漫吗?还是说你不爱我了,当年你可是最喜欢和我手拉着手压马路的嘤嘤嘤!”
其实却是沈自然经常半夜不睡觉,一个电话将叶倾城找出来,拉着她的手压马路。
郭圣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xué,看着面前越发来劲的萧哲,叹息说道:“等汉军攻破信都,我陪你踩过信都街上的每一块地砖。”
萧哲闻言,立刻收声。上前一步牵着郭圣通垂在身侧的有些冰冷的手掌,随意指了个方向说道:“前方五百步,城墙最高的那户便是马家大宅。”
一句话未尽,郭圣通立刻带着萧哲飞奔而去。
月色中,一个黑色一个青色的身影并肩偕行。耳边是因高速度奔袭而呼啸的夜风,头顶是看过千万年悲欢离合的明月。萧哲好心qíng的勾了勾嘴角,一脸温柔。
前世,叶倾城代他赴死,世间人都羡慕叶倾城的qíng深不悔,至死不渝。后来沈自然拼死报仇,世间人又感叹叶倾城也不算白死,至少沈自然确是个值得托付的汉子。
于是世人传说叶沈之qíng可歌可泣,至死不渝。
可直到前世临死的那一霎那,沈自然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叶倾城。
因为至死不渝这个词太过沉重,沈自然一直认为,只有死过一次,才有资格说这句话。
而现在,萧哲就可以安然自得的站在郭圣通的身边。因为无论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沈自然对于叶倾城,萧哲对于郭圣通的心始终如一。不论今后再折腾多少次,萧哲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上一句——
我沈自然对叶倾城,qíng深不悔,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想看一下萧哲是肿么死滴,
所以某八立刻满足大家咩
←←
话说萧哲乃个贱人多么不招人待见啊,大家居然都想看你是肿么死滴
╮(╯_╰)╭
☆、信都城破(上)
是夜,月凉如水。
曾经喧嚣热闹过的城市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愈发静谧。深秋的夜里,除了偶尔两声秋蝉的鸣叫和树影婆娑的沙沙声响,几乎再无他声。
信都城内的一座豪宅里,马宠搂着新纳的侍妾,睡得正酣。满室月光倾洒,照着室内的凌乱,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内室,看着拔步chuáng上好梦正酣的一对男女,细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萧哲轻叹一声,主动上前,推醒了马宠。
睡得正香的马宠陡然感觉到外人的推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低声而又yín、靡的笑道:“我的小娘,难不成一夜——”
萧哲顺势将地上的衣衫攒成一团塞进了马宠的嘴里,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老实jiāo代,不然的话……”
萧哲说着,身子一侧,将手持青霄的郭圣通让到了马宠眼前。
马宠眼珠子一转,立刻乖觉的点了点头。
萧哲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将塞子打开,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掌心,然后将马宠口中的衣衫拽了出来,将这里药丸扔进马宠嘴里,有点了点他的喉结,马宠下意识的张嘴,药丸立刻顺着喉咙滚入马宠的体内。
马宠大骇,连忙出声呼救,却发现自己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吟。
萧哲满意的点了点头,摇着纸扇说道:“你放心,我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我最不喜的便是双手沾染血腥。因此你只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保你xing命无忧。”
马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色惊恐的看着萧哲,半晌,乖乖的点了点头,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何而来,有什么目的?”
萧哲歪了歪脑袋,一脸郑重的说道:“我叫玄奘,从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取经。路径贵宝地——”
身后郭圣通冷言说道:“说正经的。”
“好吧!”萧哲顺从的勾了勾嘴角,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知道王奔囚禁的汉军家眷们被关押在何处?”
马宠悚然一惊,低声问道:“你们是大司马刘秀的人?”
萧哲一个弹指,马宠骤然感觉体内一阵钻心的疼痛,仿若是有个小虫子在经脉血液之中不断乱窜,疼的他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萧哲笑眯眯的说道:“时间紧迫,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马宠忍了半日才觉得体内如cháo水般的疼痛慢慢消除,当下不敢再耍花样,立刻回道:“那些汉军家眷都被关押在牢中。”
萧哲和郭圣通对视一眼,然后又开口问道:“信都大牢在哪儿?”
马宠一脸苍白的说出了信都大牢的具体位置,然后忍不住求饶道:“两位好汉饶命。我也是bī不得已——”
郭圣通没容马宠把话说完,手臂一挥,用刀背震晕了马宠,低声问道:“你怎么会下蛊毒的?”
“上辈子到处乱窜,和一个苗疆的姑娘学的。”萧哲眼睛微弯,轻描淡写的说道。
当日为了刺杀柳无qíng,下毒暗杀,几乎人类能想到的方法都被他试了个便,下蛊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项小技艺罢了。
郭圣通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也算是你的保命手段,要不要杀他灭口。”
萧哲摇了摇头,“没必要。还是将人留给任光处置吧!”
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问罪于马宠等叛逆,才能彰显汉军的正义之处。如此一来,也就方便任光更加名正言顺的接管信都城。这样的顺水人qíng,萧哲还是很乐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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