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对于萧哲来说,无论他心中是否赞同,面上总要做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举动来。因此任光就见萧哲白净的面上陡然现出一丝娇柔,伸手挽着身旁的郭圣通,心满意足的说道:“我自然是妇唱夫随,娘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娘子让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世人眼光,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又何必在意?”
众人脸上一黑,即便是看过很多次,但大家表示,还是受不了萧哲这种没有预兆便抽风的举动。
下首的单通有些受不了的将酒樽往长几上狠狠一放,杯中的酒水四下飞溅,染湿了一旁的菜色。单通闷声闷气的说道:“公子高才,我等自然知晓。然而公子如今依旧是白身,郡主身份贵重,母家显赫。公子自该努力拼搏一番,打下偌大事业,才不枉郡主对公子的一番倾心才是。”
萧哲有些泫然yù泣的眨了眨眼睛,脑袋蹭了蹭郭圣通消瘦的肩膀,哀婉说道:“娘子嫌弃为夫了吗?”
郭圣通转头,定定的看着萧哲,一脸认真的说道:“不论你的身份如何,我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份。”
萧哲脸上闪过一丝感动。
郭圣通安慰的拍了拍萧哲的肩膀,开口说道:“不要怕,大不了我养你。我会努力杀人,努力抢夺,定不会让你饿到。”
顿了顿,想到萧哲自前世就十分臭美的行径,郭圣通又补充道:“我会多抢一些绸缎美玉,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萧哲看着郭圣通郑重其事的模样,唇边笑意不由自主的加深。他十分开怀的将郭圣通搂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娘子辛苦了。”
堂内众人一片叹息,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额角。如果他们的言语够丰富,想必会吐槽道:传说中的秀恩爱,又如此没有下限的上演了。
任光有些承受不住的gān咳两声,硬着头皮劝说道:“郡主品xing高洁,自然不会以世俗的眼光衡量公子。但是公子一心求娶郡主,自然也该考虑她的处境才是。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个女人的风光显赫,大多数要看她的夫家如何。这边是世人的眼光看法。我等自然知晓二位非同一般,才qíng高绝。但正因如此,公子就忍心埋没自己的才华,忍心让众人用一种同qíng的目光去看郡主吗?”
这一句话立刻说到了点子上。前世今生,萧哲只对郭圣通一个人动心过,当时外界的流言蜚语,纷纷嘲笑他自不量力。萧哲虽然口上不说,但心里自然难受得紧。如今沧海变幻,他好不容易找到郭圣通,自然舍不得她再受委屈,哪怕是她本人并不在乎的外人言谈,萧哲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世人对郭圣通轻看一分。
因此他有些郑重的严肃了面容,起身冲着任光长鞠一躬,肃然说道:“多谢太守一番热忱劝说。在下虽然不弃,但也不会让世人因为在下的缘故,看清了娘子。”
萧哲说着,回头,一脸温柔的牵起了郭圣通的手,轻声却坚定的说道:“这一世,我会努力,让娘子以我为荣。”
郭圣通定定看了萧哲一眼,唇角突兀的上扬,勾勒出一抹炫目如秋阳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着无尽的自得与温婉,与座众人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满足和愉快,也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任光目光带着无限的赞赏,打量着面前的萧哲。虽然这位智谋甚高的俊秀书生经常做些抽风的举动,但是他不抽风的时候,那侃侃而谈的气度,那温文淡雅的举止,还是很能唬人的。
因此他迫不及待的将招揽之意透露给萧哲。因为他知道,对于萧哲这种恨不得转一转眼珠子便计谋无限的人来说,你要和他商量什么,最好便开门见山,有话直说。否则的话,这个生xing促狭,诙谐风趣到恨的人牙痒痒的书生,能跟你绕弯子绕到三天三夜话都不带重样的。
萧哲听着任光毫不掩饰的招揽和示好,默然思索了半晌。
光武帝刘秀,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东汉开国皇帝,人们对于他的事迹,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对待功臣的优渥和对待妻子的苛责。作为一个历史上少见的没有在登基之后行鸟尽弓藏之事的帝王,萧哲表示在他的手下办差还是比较稳妥的。况且郭圣通已然决定辅佐刘秀,那么于他来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萧哲沉吟半晌,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身体靠在郭圣通的身上,故作娇羞的说道:“人家听娘子的,娘子让我从了,我便从了。”
众人无法忍受的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相见
真定大军占领信都城的消息随着王郎败军的逃窜很快传遍了河北。与此同时,两人破一城的传言不胫而走。郭圣通的武勇和萧哲的智谋也再一次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一时间河北大多势力警惕万分,纷纷向真定府传去结盟友好之意。而郭圣通也在任光彻底掌握了信都城之后,留守三千人马听从任光使唤,自己则带着另外三千兵马和任光此前征收的粮糙火速赶向柏人城支援。
消息传到柏人城下刘秀军中的时候,所有汉军将士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一时间,气势大振。就连多日攻不下柏人城的疲乏失落都一扫而空。
而刘秀等一gān将领也一扫久攻不下的压抑和沉重。
帅帐之中,李忠神qíng激动的握拳击掌,朗声笑道:“真定杀神果然名不虚传。这信都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又有王郎座下信都王王奔带领大队人马据守。没想到还是不堪郡主一击之力。竟然在大军到达信都城的当天就被攻破了。”
“最难得的是被囚禁的汉军家眷竟然没有丝毫伤亡。而且信都城也被我军牢牢掌握在手中。如此一来,有信都城为依托,我汉军进可攻,退可守。形势立刻反转。”邓禹说着,又一脸赞叹的说道:“更为难得的是真定大军出现的一个名叫萧哲的书生。此番真定大军能够轻易攻破信都,此人的计谋至关重要。大司马若是能得此人襄助,收拢河北,瞭望天下则指日可待。”
刘秀听着邓禹的分析,也难掩激动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久攻柏人城而不下的压力就仿佛是一块巨石横在胸口,让他几日几夜都喘不过气来。如今骤然听闻信都城被攻破的消息,虽然对于柏人城的战场并无实际的支持,但军心振奋之下,自然疲惫涣散一扫而空。刘秀凝重了许久的面容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位萧哲萧先生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师承天机老人,又是汉相萧何的后人。家学渊源,运筹帷幄。堪称是不世出的奇才。”刘秀说着,想起任光快马传来的密信,又补充道:“而且这位萧先生不仅长于谋算,还熟谙机括之道。他手中有一种类似于弩弓的兵器,可以接连不断的she击,兵器不需要太大的臂力,仅仅是huáng口小儿都能cao持。还有一种弹丸,击地可破,杀伤力极大。”
邓禹闻言,悚然而惊。立刻说道:“此等人才,大司马定要重用才是。”
一旁的李忠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叹息道:“此等人物惊才艳艳,真想一睹为快。”
刘秀哈哈朗笑,开口说道:“这个倒是不难。听任光说,这两人已经押送着粮糙往柏人城而来。以他们的速度,想来也就三五日的功夫,就能抵达柏人城。”
耿纯闻言,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开口说道:“如此那就太好了。汉军久攻柏人城而不下,粮糙已经不充足了。即便是省着吃,也只能支撑个十日的功夫。这个节骨眼儿上郡主来援,实乃振奋军心之大事。”
耿纯说着,起身抱拳说道:“启禀大司马,末将认为,应将郡主携带粮糙来援之事尽快在军中散播,以振奋军心。”
刘秀颔首应道:“是极。”
而另一厢,郭圣通押送着大批的粮糙辎重赶往柏人城。萧哲虽然心疼郭圣通日夜兼程的赶路,但也明白事态紧急。只得在每日休息的时候给郭圣通按摩一番,看在众将士眼中,又是一阵摇头。
这个萧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这xing子太过绵软和顺。也太过惧妻了一些。
不过眼里看着萧哲和郭圣通两人缠缠绵绵,柔qíng似水的互动,渐渐的倒也习惯了。口中虽然不说,但心中却是隐隐多了几分羡慕。毕竟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即便是夫妻也经常一别数载见不到面。哪里能恩爱到如此?
因此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大军赶路疲乏的时候下意识便看看萧哲与郭圣通的互动,看了一会儿便觉得jīng神的紧,熨帖的很,仿佛身上的风尘疲乏都消失一般,耐下心来继续赶路。
就这么风餐露宿的行了十余日,终于看见了柏人城下随风飘摇的汉军旗帜。
众人jīng神一震,立刻拍马赶上。
彼时刘秀汉军又在徒劳的攻城。弩箭纷飞的战场上,汉军架着云梯往城墙上爬,推着沉重的滚木一下一下的撞击柏人城紧闭的铁门。城楼之上邯郸将士在张参的指挥下扔滚石,泼滚油,汉军将士仿佛下饺子一般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气氛惨烈,喊杀声震天。这样的qíng景已经持续了好几日,看的众将士们麻木不已。只是闷着心中的火气再往上爬,试图攻破柏人城。
郭圣通的真定大军便在这个时候到达柏人城下。
黑色旌旗迎风招展,在烈烈风中渲染出一抹浓重的杀气和霸气,旌旗最前方飘摇的“郭”字大旗映入双方人马的眼帘,刘秀大军气势振奋,而邯郸将士却有些担忧害怕。毕竟,郭圣通两人破一城的名声可是实打实的穿出来的。即便是自负骁勇的张参见了这旗帜也有些胆颤。
刘秀立刻传下命令,让大军撤回攻势,并带领着营中诸将迎出成为。郭圣通和萧哲等人立刻反身下马,给刘秀躬身见礼。
因男女有别,刘秀先是冲着郭圣通颔首微笑,让其起身。自己则亲自上前扶起了萧哲,朗声笑道:“先生便是赫赫有名的萧公子吧!在下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司马谬赞,乘风愧不敢当。”
萧哲淡然微笑,他不抽风的时候态度文雅,风流倜傥,很有大家风范。看在刘秀眼中,更是觉得萧哲气度非凡,招揽之心更胜。
他立刻拉着萧哲的手臂,为萧哲一一介绍营中将士,言谈之间示好招揽之心表露无遗。只是刘秀原本xing格温润,温文有礼,即便如此赤luǒluǒ的说出来也只叫人心生被人看重之意,觉不会叫人厌烦。
众人在营外寒暄两句,便回到帅帐。一一落座之后,刘秀含笑谢道:“此番拿下信都城,斩杀王奔,救得汉军家眷无数,郡主功不可没。刘某与麾下汉军将士铭感五内。军中命令禁止酒水,刘某以茶代酒,先行谢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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