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有些不甘心的对视一眼,瞬息间下了决定,就是死死缠着也要缠在儿子的身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儿子,他们还没补偿自己当年的过错,怎么能让儿子继续痛苦。
想到这里,那妇人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看着萧哲,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我们来此之前,诸位在商讨什么,可否告知一二。兴许我们夫妇二人能帮上一些?”
季宁晓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自信而qiáng大。毕竟汉相萧何的后裔,低调而谦和的发展了这么多年,其家族蕴藏的底蕴让他们有足够的资本说出这样的话。然而,在听到邓禹不经大脑的回应之后,即便是温婉如季宁晓,淡定如萧枫,还是忍不住的僵住了脸上的笑容,带着越发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萧哲。
因为邓禹朗声笑道:“……在此之前,我们正在商讨萧哲该怎么入dòng房!”
作者有话要说: 注: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来自网络,具体是谁说的已不可考╮(╯_╰)╭
然后,萧哲美人如此令人心疼,请大家表大意滴温油虎摸他~~~
(萧美人躺平任虎摸~~~)
☆、婆媳之间
萧氏夫妇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qíng面对着萧哲。这种濒临崩溃的状态让向来皮厚心黑的萧哲微微有了一些羞赧的qíng绪,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讪然笑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纯洁,我们只是在商讨该怎么装饰新房。”
萧氏夫妇两个瞬间淡然下来——也许是故作淡然。不过他们的面目表qíng好歹不是之前的狰狞可怖。两个人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然后季宁晓率先发言道:“那你们讨论的如何了?”
天知道,她其实最想做的便是咆哮着拎着萧哲的衣襟告诫道:“这不是你一个男人该cao心的事儿。”
萧哲微微一笑,拉起郭圣通的手,满脸幸福的说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萧氏夫妇:“……”
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季宁晓率先开口。“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闺秀?”
郭圣通挑了挑眉,再次重复道:“本座郭圣通,真定王刘扬的侄女儿。”
真定杀神?!
萧氏夫妇立刻有些惊悚的打量着郭圣通。这个女子的武力值和她在战场上的奋勇无敌心狠手辣已经传遍了河北一地。在此流连许久的萧氏夫妇自然也有所耳闻。这姑娘认真说来倒是家世清白,身份高贵。只是……
季宁晓有些苦涩的看着郭圣通,又眼神隐晦的瞥了一眼端坐上首面带微笑好好先生一般的刘秀。
随着郭圣通声名越盛,她于酒宴之上和刘秀退婚的消息业已传遍河北。如今两人又在一起共事,将来不会出乱子吧?
再者……季宁晓十分没信心的打量着自家儿子如同白斩jī一样的孱弱身材。有这么一个杀神当媳妇,他将来是别想娶妾侍了。毕竟,郭圣通那句“我定不能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的誓言已经传遍了河北。恐怕将来即便是萧哲有心纳妾,郭圣通也定然不会遵从。说不准还会一刀将人结果了,连宅斗手段都不屑使的。
这么一想,恐怕汉后吕雉和她比起来,都是贤良淑德,宽容大度的妇人了。
女子温顺贤柔的美德在她的身上一点都没得到体现,反而是善妒跋扈嚣张冷漠的坏处体现的淋漓尽致。说老实话,季宁晓对于这个儿媳,心底是不大愿意接受的。
虽然,她作为一个女人,十分敬佩甚至仰慕郭圣通所铸造的神话。但当她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必然会替自己的儿子考虑,生怕自己的儿子将来会受委屈。毕竟,他幼时经受的苦难已经太多了。若是在今后也不能够生活美满,家庭幸福,恐怕萧氏夫妇心底的内疚一辈子都不会散去。
再者,她还要考虑将来相处的婆媳关系。毕竟,以郭圣通母亲展露出来的身份和脾xing,断然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的温婉贤淑。那么她对自己这个婆婆又是如何看待的?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好感,甚至挑唆着哲儿不认自己呢?
这么一想,季宁晓就觉得未来的道路阻拦多多,她忧心忡忡的轻叹一声,将满腹的苦涩心酸压在肚子无法明说。
因此曾经的那一次失误,让她没有立场去反驳萧哲所作出的任何举动。因为萧哲之前的生活她并未参与过,自然也没有资格在见面之初就指手画脚的指点挑剔。何况以她观察来看,郭圣通虽然一直跪坐在萧哲身边没有说话,但是堂内众人在闲谈的时候都若有若无的注意着她的举动,这就证明郭圣通在汉军将士的心目中,很受敬仰甚至爱戴。若是她现在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恐怕适才好不容易制造的一些同qíng分数会立刻消失殆尽。而她们夫妇想要认回萧哲的愿望,恐怕更是遥遥无期。
季宁晓是个聪明人,她既然能成为沛县萧何家族的联姻对象,其心智手段自然不低。这种损人不利己,费力不讨好的事qíng她自然不会做。不仅如此,她还要qiáng自压下心中的不满,好好和郭圣通相处。说不定到时候感动了她,会帮着自己劝说萧哲呢?
现如今担忧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将萧哲带到祖宗祠堂上认祖归宗,她才有立场去参与萧哲的生活。
想到这里,季宁晓脸上立刻堆出一抹热切的笑容,冲着郭圣通笑道:“乱世之际,也没有条件给郡主一场盛大的婚礼,闹成如今婚配之事几同儿戏,真是委屈郡主了。”
郭圣通闻言,心中一动,越发漠然的打量着季宁晓。
适才这妇人满脸的复杂算计,她尽入眼底。只是顾忌着此妇人毕竟是萧哲这个身体的母亲,她才没有多言置喙。只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妇人兴风作làng。因此她只是淡然的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地说道:“儿戏,兴许吧!不过我夫君此前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儿戏?”
一句话说的古井无波,却讽刺的季宁晓满面通红。她只不过是因为心中芥蒂,一时不妨而导致言语差错。没想到竟被郭圣通一眼看出,还犀利的还嘴顶撞。季宁晓面容讪讪的扯了扯嘴角,立刻放低姿态开口笑道:“是我一时口误,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她身旁的萧枫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好歹我们也是哲儿的长辈。郡主既然要下嫁萧家,对我们那就该有一份晚辈儿媳面对长辈的态度。郡主身份尊贵,家学渊源,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为人妻女的本分吗?”
萧枫这话一说,别说是郭圣通,就连堂内其他众人也都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季宁晓暗道不好,刚要开口缓和气氛,就听郭圣通嗤笑一声,开口说道:“若要得人尊重,必先学会自重。贤伉俪可以扪心自问,你二人自迈入这大堂以来,何曾做过什么值得我敬重的事qíng?”
“你——”萧枫勃然大怒,起身说道:“我是萧哲的父亲,便是你的公公。你就是以如此态度待我?”
“公公?”郭圣通摇头轻笑,“生而不养,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郭圣通说着,目光清冷的看着萧氏夫妇,意味深长的笑道:“本座此前便说过,尔等莫要自以为是,自以为关系亲密就可以横加指摘,肆意挑剔甚至心存挑拨。既然当年我夫君最需要双亲呵护的时候尔等不在,那么如今,尔等也不必要做出一副长辈惯坏的态度,来gān涉我们的生活。”
说到这里,郭圣通有些意兴阑珊的起身,摆手说道:“时候不早,本座要和夫君休息了。恕不远送。”
“等等——”季宁晓有些着急的起身,开口笑道:“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以哲儿家人的身份去真定府下聘礼,将郡主风风光光的娶过来。在此之前,还请郡主忍耐一二如何?”
“我可是xing急的忍不了。”郭圣通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宁晓,挑眉反问道:“贤伉俪不知道我的xing子,我也不以为怪。只是如今要让贤伉俪知晓,我郭圣通决定的事qíng,向来都要言出必行。今日既然已经答应和夫君dòng房,就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挑拨蛊惑而放弃初衷。夫人计谋深远,城府颇深,固然是好事。我也相信以夫人的资质,必然jīng通后宅yīn私之道。可是我也要提醒夫人,莫要将这些手段用在我的身上,免得白费无力之功。”
季宁晓被郭圣通一语道破心思,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牵qiáng起来。可是她城府颇深,心思婉转,自然也不会将这小小打击放在心上。立刻接口说道:“郡主多心了。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郡主和哲儿好,我是怕你们将来遭人非议,心里不舒服。”
季宁晓说着,轻叹一声,意有所指的道:“你们年纪还小,自然不懂得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可怕。世人的流言蜚语虽然无形,但却比刀锋剑芒还要伤人。尤其郡主乃是一介妇人,我只怕将来传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委屈了郡主。”
“有句话叫做流言止于智者。何况所谓市井流言,不过是一些不明是非,不知真相之人受了他人的挑唆蛊惑人云亦云,附庸之言。我相信以我夫君的聪明,定然不会受此影响。既然如此,所谓流言又于我何gān?”
“话也不是这么说。”季宁晓微微皱眉,她现在觉得这位真定郡主除了武艺高qiáng之外,心xing智谋也颇为难缠。
“人立于世,自然不能只顾自己。郡主还有家人,还有父母,还有宗族,难道也让他们因你蒙羞吗?”
这话说的有点重,本来还兴致勃勃看着自家娘子霸气侧漏的萧哲立刻不悦的抿了抿嘴,朗声说道:“缘何蒙羞,为何蒙羞?如今乱世迭起,我娘子以一介女流之辈纵横沙场,拼搏杀敌,而那些所谓族人却留守在后方安然享受我娘子的保护以及世人对于我娘子的敬重畏惧。然后还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和外人的眼光来质问我的娘子?”
“这个倒也无妨。”郭圣通无谓的耸了耸肩膀。“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但我更相信谣言止于刀戈。xing命垂危之下,我相信大多数人还是明哲保身,不会随意谣传一些与自己无关痛痒的流言的。”
郭圣通说着,看着萧氏夫妇的目光越发清冷淡然。
“娘子说的不错。如今乱世纷纭,平民百姓吃饱肚子保全xing命都未必能顾及,哪里还有这等闲话谣言的心思?至于那些吃饱了撑着的贵族富户们,我相信以娘子的刀戈,足以让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夫人的顾虑,实在多余。”萧哲说完,起身拉着郭圣通的手躬身说道:“启禀大司马,我夫妇二人本想借着此番庆功与大家好生热闹一番。然则竟遇上了此等败兴之人,恕我夫妇二人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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