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我同为汉室效力,自然是有机会的。”
两人闲谈几句,随即分别。刘秀带领汉军诸将看着长安汉兵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唏嘘不已。
众人再次返还邯郸城太守府,忍了许久的祭遵开口哼道:“世人都言尚书令大人如何清高廉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长安更始政乱,如今已经大失民心。与之相反,我河北势力尽数归拢大司马帐下。虽然如今还有铜马、高湖等义军作乱,不过与大司马麾下兵力相较,也不过是土jī瓦狗之势,难以抵抗。此消彼长之下,恐怕长安那边心生歹意,恐yù对大司马不利啊!”
一句话未完,陡然看见传令兵一脸慌张的进入大堂,通传道:“启禀大司马,长安派来天子使者,已经到了邯郸城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张基本jiāo代了主要背景和张雅的身世
简单说来就是目下刘秀已经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本
而张雅拥有的背景就是他哥哥是赤眉军的樊崇
若是刘秀能在此时得到樊崇的鼎力支持,那么他巩固天下的时间基本会缩短十来年
说实话其实张雅的身份论起实际效用来,比郭圣通还大那么一点点
谁让赤眉军霸气侧漏呢
╮(╯_╰)╭
☆、圣者为王
帅帐之中一片寂静,诸位将帅面面相觑。萧哲突兀的轻笑出声,被郭圣通捶了一下,也默然不语。
刘秀沉声说道:“既如此,众位将士快快随我出城迎接,千万不要怠慢了天子使者。”
众人无奈,只得再次起身返还城外。彼时更始帝派遣而来的使节团已经在城下等了许久,正惶惶不可安然,陡然看见城门打开,钟磬乐声齐鸣,带头的huáng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骄傲的抬起头来,等着刘秀上前请安。
刘秀疾步上前,躬身见礼道:“不知天子使者驾到,刘某有失远迎,还请使者恕罪。”
huáng全很是矜持的点了点头,翻身下马扶起刘秀,笑容满面的说道:“大司马这话怎生说得?你我都是为汉帝效力,又何必见外。此番陛下派遣我等前来,也是因为大司马平定河北劳苦功高,在下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犒赏大司马以及汉军将士的。”
刘秀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请道:“外面风大,使者还是进城再说吧!”
huáng全欣然应从,带领身后使节团慢慢入城。
邓禹忍不住凑到刘秀跟前,轻声耳语道:“河北战乱之时,长安方面声响不闻,如今形势大好,谢躬huáng全却先后而来。恐怕长安方面不安好心。”
刘秀细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满面笑容的跟在使节团后入了城门。再次吩咐下属摆好酒宴之后,刘秀给远道而来的huáng全等人接风洗尘。却见皇权推脱道:“此番前来河北,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还请大司马容我宣完圣旨再行赴宴也不迟。”
刘秀闻言一滞,知道戏ròu来了,只得轻叹一声,开口说道:“微臣接旨。”
说着,带领汉军所部在正殿摆设香案,面南而跪。
huáng全高高在上,打量着底下跪着黑压压一地的人,面含自得。视线扫过依旧昂然在座的刘扬、刘蕃、郭圣通以及萧哲四人的时候,瞳孔一缩,不满的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大司马,尔帐下居然有不奉诏令者,聆听圣旨居然不下跪,这是何等作为?”
刘秀闻言一愣,不免回头打量再三,瞧见昂然而立的郭圣通几人,心下一阵苦笑,连忙开口介绍道:“这位乃是汉室皇族后裔真定王刘扬和他的世子刘蕃,另外两位是真定郡主郭圣通和她的夫君萧哲。”
huáng全不满的皱了皱眉,冷声说道:“下官问的是他们为何接旨不下跪?”
刘秀被问的哑口无言,就听真定王刘扬怒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刘玄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乃是西汉皇室亲封的真定王,麾下封地战马无数,论辈分也是刘玄的叔长辈。如今他不过在长安一地偏安一隅,自封了一个什么更始帝,就让我这个正经的袭着汉室王位的长辈给他下跪。我倒要问一问,他哪来的脸面这么猖狂!”
huáng全被刘扬一番话质问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敢将矛头对准刘扬,只得冲着刘秀撒气道:“真定王所言所想,可否就是大司马心中之语?”
刘秀连连苦笑,只得躬身说道:“岂敢岂敢。”
huáng全纵是心中怒火滔天,也绝不敢在此时与刘秀诸人翻脸。再又看到刘秀此刻谦卑惶恐的神qíng,huáng全心中怒火也渐渐消了一些,当下也不再理会刘扬等人,径自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司马刘秀不负朕望,执节河北,马到成功,可喜可贺。为示褒奖,特派遣御史huáng全前往慰劳有功将士。诏封刘秀为萧王,有功将士另行封赏。姑念大司马长年征战在外,劳苦功高,加恩令其罢兵,与有功将士还朝休养,参与朝政。另派苗增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阳太守。令到之日,赴任之时。钦此。”
宣完圣旨,殿中诸将一片哗然。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成就,单只因为这一封圣旨便要付诸东流,拱手让人。竟然连原本的职位权力都不能保有。自己还得领旨谢恩,感恩戴德的跟着huáng全等人回到长安接受他人的监视和禁锢。
诸位将士怒极反笑,还是真定王刘扬率先嘲讽道:“好一个更始皇帝。怪道如今人心尽失,苟且偏安。我大军辛辛苦苦戮战河北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大军与王郎血ròu厮杀几乎兵败被擒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如今眼看河北平定,你们就来抢功劳来了?我呸,幸亏我这真定王是朝廷封赏,刘玄小儿没那个能耐将我罢免。不然的话,是不是还得派个人来接替我真定王的位子?”
刘扬这话说的简直太过难听也太过赤、luǒ,一时间群臣激愤,将帅哗然,几yù兵变。huáng全等人勃然变色,立刻冲着刘秀质问道:“大司马麾下将士如此不满朝廷,可是早有二心?”
刘秀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郭圣通淡然开口道:“早有二心如何?忠贞不二又如何?上位昏聩,下者自动。你们若是执意要bī反我等,那么大家就不妨摆明车马的大战一场?如今天下风云际会,你以为就你们家皇帝姓刘,这天下就再没有姓刘的了?”
huáng全等人听了这话,登时吓得面如土色。真定杀神杀人不眨眼的传言已经轰动天下,一人敌万军,双人破一城,在绝对实力的震慑之下,没有人会忽略郭圣通的想法和意愿。如今她说这话,便是公然力挺刘秀上位……
正如郭圣通所说,这天下姓刘的人可不知刘玄一个,至少刘秀的名声可要比刘玄要好了很多。若是真的bī急了河北诸将……
当下,huáng全不再有借机立威的奢想,立刻冲着刘秀质问道:“大司马是否接旨?”
刘秀早就知道长安一方不安好心,只是也没想到刘玄会做的这么绝。如今群臣激愤,扎眼之间便要有兵灾之祸,刘秀苦笑一声,为了平息形式,只得暂且求全接旨道:“微臣接旨,谢主隆恩。”
huáng全勉qiáng笑道:“自此以后,大司马尽可在长安城内享受风花雪月,富贵荣华,再也不必风餐露宿,戮战沙场那般辛苦了。”
刘秀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沉声说道:“多谢圣上体恤。”
顿了顿,又问:“不是说还有蔡充、韦顺、苗增几位大人吗?怎么不曾一见?”
huáng全接口笑道:“圣旨上不是说令到之时,即刻赴任吗?三位大人到了河北之后立刻前往各郡县了。”
萧哲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吃相可真难看。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肚子有没有这么大,这功夫撑死了没有。”
huáng全闻言,脸色又是一变。
刘秀只得摇头说道:“圣旨已接,可否开始宴席?”
huáng全苍白着脸色打量着殿下众臣,勉qiáng笑道:“当然当然。”
于是钟磬齐鸣,鼓乐声响,歌姬清柔,舞姬婉转。
只可惜在座众人谁的心思也没放在宴席之上,气氛一时压抑的有些憋闷人心。
在这样的沉闷气氛之中,萧哲突兀的开口问道:“我听外面的消息说赤眉军已经bī近长安了,御史前来之时,不知长安可好?”
huáng全正沉吟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听见萧哲的问话,还是坐在他旁边的刘秀温声重复了一遍,才恍然说道:“我来的时候,长安一切如旧,并未有任何宵小围攻之势。”
萧哲继续轻笑道:“这赤眉军可是当年围攻王莽bào政的主力军,到了御史大人嘴里,竟然成了不成气候的宵小之类。御史大人口气果然很大。”
众将士闻言,哄堂大笑。萧哲那张利嘴在不对付自己的时候,通常是大家最喜欢看的饭后余兴节目。如今这萧哲自动自发的对上了huáng全,众人看的越发开心了。
huáng全听到萧哲赤、luǒluǒ的讥讽之言,气的脸色yīn晴不定。沉吟半晌,方才有些生硬的说道:“赤眉鼠辈,早先也曾投靠长安。不过陛下看透了这些粗鄙之辈的本质,倒是未曾重用——”
“恐怕不止是未曾重用吧?”萧哲闲闲地说了一嘴,挑眉问道:“是不是和对付我们大司马一样?就是给人一个狗不理的虚职圈在长安城中,然后想用自己的势力替换人家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兵马属地?空手套白láng的手段玩儿的倒是挺纯熟,原来也不是一次了啊!”
“砰”的一声,huáng全忽的将酒樽狠狠放在长几之上,起身说道:“萧将军此言何意,难不成是在说陛下心怀不轨,企图贪墨臣子的功劳?”
萧哲故作诧异的张了张嘴,惊异的说道:“原来御史大人也是心如明镜啊,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huáng全怒哼一声,转身冲着刘秀抱拳说道:“大司马帐下兵士简直不可理喻——”
一句话未尽,陡然觉得头皮一凉。huáng全面色惨白的看着自己飘悠悠掉在地上的发髻,又摸了摸已经光滑如镜的脑皮,噤若寒蝉的住了嘴。
大殿之下,郭圣通手持青霄宝刀冷然说道:“我夫君调笑你两句,那是看得起你。我奉劝大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听着便是。如若不然……”
郭圣通意味深长的摇了摇手中宝刀,森然说道:“这河北可不是长安。你们区区几百人马,不知能否逃得过我真定十万大军的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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