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夏侯楚煜翻了个身,浅墨身上乍然一松,她悄悄坐起身,想要借着微弱烛火的光往chuáng下摸去,但紧接着就被一只长臂勾住,她还没看清楚chuáng沿在哪里,就听“嗖”一声响,夏侯楚煜手中不知道she出了什么东西,竟jīng准地将罩在琉璃灯盏下的烛火打灭,室内霎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好半晌,浅墨才能借着暗淡的月光看出室内一些摆设的轮廓。
“你想去哪?”夏侯楚煜嗓音中带了丝不悦。
“王爷,右相已经走了,我还是回馨兰阁吧。”浅墨悄声说道。
“唔”就在浅墨瞪大茫然的清眸摸索着chuáng沿的时候,夏侯楚煜忽然伸臂将她捞进怀里,双臂紧紧圈着她,炙热的呼吸扑在她耳侧,“我不准!”
“王爷?王爷?”浅墨叫了他两声,可是那两个字说完,他就没了回应。
浅墨感觉到那一瞬间他的鼻息渐渐变得绵长,身体也乍然放松下来,他竟是疲累之极,就这么睡着了。
浅墨心中轻叹了口气,在暗夜里,瞪大着一双清冷的眼眸,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窝在他怀里,听着他qiáng有力的心跳,不觉便伸手抚上他的面容,他的面具已除去,他总是在漆黑一团的夜里才除掉面具,是因为他也憎恶他被毁掉的脸吗?
他拥着她,侧身躺着,她伸出左手,轻轻沿着他的硬朗的面部轮廓,他的眉应当很有气势,浓而直,眉尾几乎扫入鬓角,浅墨不顺着那道直线拂过,玉手再滑下,抚过微微上挑的眼角,的鼻峰,线条优美的薄唇,她想要记住他的脸,可是手中空余感觉,却无法勾勒出一幅具体的模样。
她的手最终落在他的面颊上,手下起伏不平的触感令她的素手霎时一抖,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生生得疼,清澈莹润的眸中忽然蕴了氤氲的水雾。
他所受的苦难都是她的家人一手造成的,纵然他明辨是非不迁怒于她,但是,不代表他就能原谅她的家人,可是如果她的家人死在他手上,她又怎么能够再待在他身边?。
所以,她的爱qíng注定是没有结果,那一刻共剪西窗烛的làng漫也终将只能储存在记忆的长河之中。
翌日一早,浅墨醒来时,身侧已没有夏侯楚煜身影,紫宸轩内,也是安静异常。
chuáng边放着一件白色的新裙,浅墨蹙了蹙黛眉,拿起来又放了下去,她起身转到屏风后,发现她的那件被铁蓝剑气割破的青裙还在,于是便脱了身上那件中衣,换上自己的衣裳。
可是穿上后才发现胸前和手臂那里竟然裂开了几道,一想起昨夜她便一直穿着这件破衣服招摇来招摇去的,浅墨眼中不由露出尴尬。
她看了看夏侯楚煜那件中衣,反正这件衣服被她碰过了,他是肯定不会再要的,gān脆她就拿回去,顺便还可以在路上遮挡一下。
一个侍女听见响动,走了进来,见了浅墨便低头行礼,“王妃。”
浅墨点点头,眸光一闪,问道:“王爷呢?”
“回禀王妃,王爷一早已进宫上朝去了。王爷吩咐奴婢在此伺候王妃。”侍女恭敬答道。
“不用了,你下去吧。”浅墨淡声吩咐,暗地里却是心中一凛,他身体刚好就去上朝,难道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王妃!”侍女领命退下,临走时看到浅墨没有换那件白裙,她不由楞了楞。
浅墨也不打算待在紫宸轩,临出门时,她转头看了看,昨夜只是仓促一瞥,到白日里才发现夏侯楚煜卧房竟是很大,比起漪澜殿的卧房还要大的多,里面的陈设也是极简单,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可以想见它的主人的格也必定也是刚qiáng硬朗之极。
穿过书房,浅墨忍不住又抬眸打量,昨夜她虽在书房待了一会,但是那时候太紧张了,以至于她根本就没看清周围环境,此时一看,她不又震惊了几分,这里的藏书竟然比皇宫漪澜殿的还要多,几面墙都被书架占满,而临窗空出的那面墙则挂着几幅字画,字体无不是笔透苍穹刚劲有力,画作也都是豪迈大气却又不失细腻。
浅墨光看着,便觉得震撼,也不知道是谁才有这个魄力写出如此大气磅礴的字来。她凑近去看,却发现字画上都没有落款,心中不有些失落。
浅墨看了一会,才转身走出紫宸轩。
馨兰阁和紫宸轩相隔不远,浅墨刚绕过那棵松树,便看见一个男子正蹲在大松树下不知道在gān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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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写忘记了,先传一章,稍后六点左右,传三更O(∩_∩)O~
一晌贪欢 第一百三十章 卧后清宵细细长(二)重击
130四,六,三,三,八,三,二,。
浅墨蹙了蹙眉心,有些好奇地转到他面前,才发现这男子竟是夏侯楚煜的十二铁卫首领铁蓝,他正拿着一根小树枝,在松树上划拉着,浅墨凑近一看,发现他竟是在赶着一群蚂蚁往树上爬,眼角抽了抽,她没想到这铁面无私的男人竟有这种奇怪的爱好。
此时她见铁蓝那张又冷又硬的脸此时已是大汗淋漓,也不知道他已经在这蹲了多久,竟是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拿着小树枝给蚂蚁整队伍,神qíng很是哀怨,浅墨在他身后看了半天,他也没发觉,浅墨不由好心提醒道,“那几只蚂蚁掉队了!”
铁蓝连忙给那几只蚂蚁整回队伍,意识到旁边有人,他身体猛地一僵,一看见是浅墨,那冷如冰块的酷脸上竟少有的闪过红晕,但他还是无比迅速地转过身来挡住浅墨的视线。
“你在gān什么呢?”浅墨眯眸笑了笑问道,她并不记恨铁蓝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她知道他只是恪尽职守,虽然确实有些不通变故了,但是在昨夜那种qíng况下,若是真有人擅闯紫宸轩,那夏侯楚煜岂不是非常危险?
铁蓝看着浅墨唇角的chūn花般的笑容,一时有些发怔,但他紧接着便敛去眸中qíng绪,从嘴巴里蹦出两个字来,“练功!”
浅墨闻言,嘴角不由狠狠抽动几下,心中暗道,看来这确实是铁蓝的个人爱好了,没想到他表面上那么冷硬,竟然还是很有童心的,这样的人自尊心一定很qiáng,她还是不要拆穿的好,于是她点点头,轻笑道:“嗯,那你好好练!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转身走开。
在她身后,铁蓝不泪流满面,她心底一定是在笑他是个白痴!他昨夜差点杀了王妃确实是他错了,可是王爷也不能这么罚他啊!竟然让他堂堂一个铁卫首领在大庭广众之下赶蚂蚁上树,他倒宁愿去挨一顿板子。
浅墨回了馨兰阁,找了件烟青色的裙子换了,玲儿少不了一阵嘘寒问暖。
“小姐,我听紫宸轩的小环姐姐说,王爷的卧房还没有哪位女子住过呢,如今王爷却让小姐在那过夜,王爷一定是喜欢上小姐了!”玲儿激动地满脸通红。
浅墨眉心却是微微一笼,住在那里又代表什么呢?他的心里没有她,纵然卧房是空的,从来都没有人住过,又有什么用呢?
“玲儿,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了!”浅墨慎重jiāo代。
玲儿有些不明白,睁着一对迷惘的眼睛问道:“可是为什么啊?王爷喜欢小姐不好吗?这样温家就有救了啊!”
“那是因为你们家小姐心里知道,王爷是不可能喜欢上她的!因为王爷的心早就被人占满了!”此时,一道娇柔的嗓音响起,浅墨抬眸看去,却是秦柔和一群穿的姹紫嫣红的女人们,袅袅婷婷地走进了馨兰阁,香风扑面而来,浅墨脸色不一白,但她迅速便压下心头的触动。
秦柔摇着一把团扇,见了浅墨,便福了福身,“柔儿拜见王妃姐姐。”其余姬妾也在秦柔身后跟着行礼。
“各位不必多礼!”浅墨心中不由厌恶,秦柔明明比她大,却在这里叫她姐姐,真是让她感到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知道柔夫人此次前来,又是有何贵gān?”浅墨冷声问道。
秦柔垂眸,隐去眼中的嫉恨,柔声道:“柔儿听闻王妃姐姐昨夜是在宿在了紫宸轩,心中甚是为姐姐高兴,所以今儿个便来沾点王妃姐姐的喜气。”
“是啊是啊!妹妹们都想来沾点王妃姐姐的喜气呢。”其余姬妾齐齐附和道……
浅墨转身,嗓音冷淡:“那么喜气也沾过了,各位可以走了吧!”
秦柔没想到浅墨这么不给她面子,面上不由一阵青红jiāo错,一口银牙都几乎咬碎。
站在秦柔身后最近的一个穿白裙的女子见秦柔脸色不对,眼珠一转,立即出声问道:“柔姐姐,您刚才说王爷的心早就被人给占满了,那到底是哪个女子有那么好的福气啊?”
秦柔得她解围,面色又渐渐恢复如常,她故意笑了笑,看着浅墨说道:“自然是一个美到了极点的女子!”
浅墨哂然一笑,原来秦柔是想要刺激她,可惜秦柔还没那个本事,美又有何用,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长得比任何人差。
“柔姐姐,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到底是谁嘛?”众女一脸艳羡地催促秦柔。
“她嘛,可不就是我们天岱国的神女,秦莲馨了,王爷和莲馨妹妹算是青梅竹马,自小定qíng,他们的感qíng又哪是一些庸脂俗粉能够比得上的?”说着还故意扫了一眼浅墨,“而且——”
“而且什么?”众女紧张问道,浅墨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像是被一阵刺骨的凉风chuī过,后背上忍不住一阵轻颤。
秦柔用团扇遮着嘴巴,得意地说道;“王爷曾经承诺过莲馨妹妹,这个正妃之位一定会为她保留,这一生都只会娶她做王妃,所以啊,我们眼前的这个王妃还不知道能做多久呢!大家若是不趁着现在叫叫,保不准哪一天就叫不到了。”
说罢还故意又福了福身子,柔声叫道:“王妃姐姐。”
众女顿时发出一阵抽气声,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再看向浅墨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带了丝可怜与同qíng。
秦柔一直观察浅墨的神qíng,却见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定定站在那里,眸光是惯常的清冷,她原以为说出这个事实一定会打击到浅墨的,却没想到浅墨竟是无动于衷,她不觉有些无趣,梓梓地福了一礼,便领着众女转身走了出去。
“小姐”玲儿担心地看着浅墨,“柔夫人说的一定是假的!”
浅墨却是神色如常,她转眸笑笑,“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忘了,我早就想要离开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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