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臣[重生]_carrotmiao【完结+番外】(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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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在溪涧拾得的彩色石子穿了一条项链送给师兄,师兄笑着接了过去,但嫌女气,一直没戴着。后来,那条项链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以为是师兄收藏好了,但师兄走了之后,他在师兄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那条项链,师兄根本就没带走。

  一切的一切,当他觉得都是自己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才会发生了的时候,其实都是师兄的平常姿态。

  这个发现令人恼怒,仿佛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珍珠被验出来是个假货一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受到了师兄格外的关照,也一直保持着老实憨厚的模样。到头来发现,这些都只是他的一厢qíng愿。

  于师兄而言,他是无足轻重,无关紧要的。师兄照顾他,只是因为他是师弟。

  换句话说,如果这个师弟不是他,而是别的张三李四,师兄也一定会担当起师兄的责任。

  仇正抚上云霁的脸,将他脸上黏着的树胶擦掉。

  他对于师兄的不告而别,始终有些耿耿于怀,所以下山之后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但走遍了七国的各个城市,也没发现他的影子。

  他原本还有一点期待,觉得师兄既然是要瞒着他,肯定不会轻易bào露行踪,所以他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也是正常的。

  如果师兄是有意要瞒着他的话,至少在师兄的心目当中,他是存在的,有分量的。

  但是今天才知道,师兄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更没有刻意瞒着他,他之所以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只是因为他对师兄太不了解而已。

  “师兄,如果不是这次误抓了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会把我忘了?永远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仇正看着chuáng上呼吸不稳的人儿,突然生出了些狂妄的想法。

  真令人气恼,真令人气愤,真令人……想毁掉些什么。

  就像小时候抢过师兄的被子,害师兄被冻得瑟瑟发抖,转而只能依靠他来取暖一样。如果把师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抢走,全部都剥夺,让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依靠的话,那么师兄是不是就会正眼看他了?

  仇正抚上了云霁的脖子,那脖子那么纤细,他单手便可以掐得他断了呼吸。他缓缓抚摸着,感受着血液在皮肤地下汩汩流动的声音,感觉脉搏在扑通扑通跳动的频率。

  这么不设防的师兄,这么轻易便bào露在他眼前的师兄,这么容易就会被杀死的师兄,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的手在脖子上反复摩挲了一阵,皮肤的光滑触感和只手便能结束一个人生命的感觉,令他微微地兴奋了起来。

  从纤长的脖子顺着往下,是师兄的锁骨和胸膛,因为高烧而泛着米分色,衬着白皙的皮肤,平添了一丝qíng色的味道。

  仇正的手指滑过锁骨和泛红的胸膛,来到心脏的位置。

  这里也是这么毫无防备……他按了按,感受到了皮肤的热度和心脏的跳动。

  他只需一掌下去,便能震断师兄的心脉,令他口吐鲜血而死。如果死了的话……便能永存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对师兄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爹娘、亲戚和全村的人都被杀了之后,他并不觉得孤单,只是觉得悔恨。

  恨自己没法救他们,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举刀的士兵将刀自人头部劈下,恨自己只能眼见那人被劈成两半,惨叫着倒下。

  为什么自己如此弱小?为什么敌人如此qiáng大?

  他想变qiáng,发疯了似的想变qiáng,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乐弘道人伸出了一根救命稻糙,告诉他,我可以让你变qiáng。

  他立即接受,此时不要说当人徒弟,就是当人仆人,当人奴隶,当人畜生,他也要变qiáng。

  只有qiáng者才能报仇雪恨!

  不,不止如此……只有qiáng者才能屹立于这个世上。

  那些弱小如他的父母、他的亲戚、他村子里的村民们,就是因为太弱小了,所以才会被践踏,才会被蹂躏,才会无辜受牵连。他们太弱小了,连作为对手被杀的资格都没有,只是被当作泄愤一般地被大批屠杀。

  所以他要变qiáng,qiáng到所向披靡,qiáng到让一切臣服于他,qiáng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qiáng到……师兄能看着他,而且师兄也只能是他的!

  ——

  云霁又做了个梦,是个噩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牢房,听见上方传来的脚步声、铁镣声、咒骂声和惨叫声……无穷无尽,无穷无尽,无穷无尽……

  “哐啷”、“哐啷”、“哐啷”……

  他惊得猛然睁开眼,看到了趴在chuáng头,正握着他的手的仇正。

  他急忙去摸脸,空空dàngdàng……面具没有了,被取下来了,被识破了……

  怎么办?

  云霁想,要不还是装昏迷好了,这种qíng况下师兄弟相见,多尴尬啊。

  “师兄,你醒了?”

  仇正那小子真敏锐,云霁腹诽,他明明是一动不动,却被察觉到醒了过来。

  “嗯……”云霁轻轻应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他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师弟识破了易容之术,所以想试探地问问师弟知道了多少。若是他下山,投靠宣国,寄居在陈博涉麾下,这一连串的事qíng都被师弟猜了个七七八八的话,现在再告诉,岂不是显得他心不诚?不对,岂止是显得,简直是蒙骗之心,昭然若揭。

  “知道什么?”仇正搞不清楚状况的天真模样,“我看到你倒在树林里,是被人袭击了吗?旁边还有一堆火。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云霁听到仇正的反应,先是一惊,随即又装作镇定的样子,“我……我迷路了,就生了堆火,驱赶野shòu……然后,就……就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给打晕了,身上的钱……都被搜走了。”

  仇正笑了笑,还是以前那个忠厚的模样,“你没事就好,钱算什么?来,把这个药喝了。”

  云霁见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顿时安心了下来,接过药碗咕嘟咕嘟地便喝了下去。

  “你怎么下山了?怎么在这里?”云霁任凭仇正帮他擦着嘴角的药汁,之前那个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是个幻觉。

  “倒是师兄你,下山也不跟我说一声。”仇正一副埋怨的语气:“我本想下山投靠你,结果却找不到你的人,你知道我过得有多辛苦吗?”

  所以……才会在这个山里面搭了这个简陋的屋子吗?

  云霁万万没想到仇正在这里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师父没给你盘缠吗?”

  仇正摇头,“师父给你了吗?真是太偏心了。”

  听到仇正这么一抱怨,云霁心里愧疚得不行。原来竟是因为师父不给盘缠,而他又找不到自己,所以便隐居在了这个山里,当了山匪吗?

  “我对不住你。”云霁急忙拉着他的手道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下山,我以为至少还要五年的时间。要不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照顾你的。”

  “师兄,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仇正笑起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依赖着他,扑到了他的怀里。

  云霁伸手摸摸他的头,现在头发长长了,扎起来了,摸起来是一水儿的顺滑。

  “师兄会照顾你的。”云霁承诺,“不会让你过得那么辛苦了。”

  他想着仇正是走投无路,才会进山为匪,而这次关押了殷辰和他,应该就是为了换取赎金。

  如果让仇正跟着他,一起为陈博涉做事的话,那么仇正便能领一份俸禄。即使不为陈博涉做事,反正他在邺城有套宅子,也能让他住进来。

  想到这里,云霁便觉得一举两得,好像所有事qíng都已经解决了。

  ——

  “师兄,你现在住在哪里?”仇正的问话仿佛从远处传来,传到他的耳朵里有些飘渺。

  “什……什么?”他的jīng神有些涣散,对上一句问话差点没听清。

  “师兄,师兄……”仇正似乎还在喊他,有话要说,但云霁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师兄,师兄……”仇正又喊了两声,确认师兄没知觉了,才板起脸来。

  迷药终于生效了,害得他还演了好一阵子的乖小孩。他板起脸来,恢复平素的面孔。

  而师兄,还是那么好骗啊。

  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纯良、无辜、美好……令人很想玷污了……

  看看这朵高岭之花在身下承欢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仇正看着眼前人儿安眠的睡颜,不禁有些按捺不住。

  他抚上了师兄的脸,从微蹙的眉头划拨开,将聚拢的眉峰抚平了。到他的眼,感受睫毛在指尖颤动时的畏缩。再到秀气而挺立的鼻子。最后慢慢游移到两片薄唇。

  他按着那米分色的唇瓣,直到按狠了,让嘴唇因渐渐失血而变得苍白,才松开手。那漂亮的嘴唇回过血来,变得更加殷红,更加艳丽。似乎因为感受到了痛楚,而微微开启,简直就好像……

  无声的邀请。

  仇正伏下身子,轻轻靠近,伸出舌尖舔舐着那个他肖想了好久的软腻的嘴唇。一点点地舔过唇角,舔到唇珠,撬开唇瓣,想往更深处攻陷,却遭到了无声的抵抗。

  师兄的牙关始终没有张开,令他不得不在探进去之后,气质败坏地缩回舌头。返回的时候,他报复xing地狠狠地在师兄的下唇吮吸了一下,令眼前被迷晕了的人儿轻哼了一声。

  那水色的薄唇更加饱满而娇艳,衬得脸上刚刚退烧了的cháo红,好像又浮上来了一般。

  怎么才可以得到你呢?我的……师兄……

  ——

  第一次对师兄有了不一样的感qíng,是跟着新拜的师父和师兄回到废弃的道观之后,师父带他到后山的瀑布下方去洗手的时候。

  师父将他的手qiáng放到了瀑布里,任上面的水流从高处落下,冲刷着他那双鲜血淋漓的手。

  指甲已经被磨掉了一半,指腹的皮也完全被磨掉了。冰冷的山涧水流就这么冲击着他赤luǒ的伤口,他咬着牙,不吭一声。

  与变qiáng所需的代价比起来,这点小痛真是微不足道。

  冲洗gān净之后,他疼得满头冷汗,师兄走上前用袖子替他擦着额头上滴落的汗珠,然后捧起他的手,给他包扎。

  “师父,你冲得太狠了。”师兄说,“他那么小,哪里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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