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皱紧眉头,在笔记上记下这些话。
“何灵?她很有悟xing,有时候唱歌比较自我,其实很多歌修都有这样的毛病,专注于个人风格,盖住了歌曲本身,在我看来,歌曲和歌唱者两方面是需要平衡的,不能毫无个人特质,也不能违反歌曲原意,你可以把一首悲伤的歌改得轻松快乐,但要能自圆其说。”
何灵“哼”了一声,毫不在意。
观众提问时间过去后,吉吉将话题转到她的第三轮歌曲,慕君失声一笑,“我第二轮还没比完呢,说这个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吉吉当即否定道,“一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第三轮的歌目了,不然就太迟了,因为第三轮可不是一首歌,它需要准备五六首不同风格的歌曲,或许你只用得着两三首,但准备过头总比没准备过要好。”
慕君一边点头一边笑,“我知道,我知道,第三轮不拘于家族内的风格,可以适当唱其它家族的歌,但我想,我还是唱慕家的歌曲比较好。”说到这慕君地语气有些揶揄,“不然,其他家族估计会想打死我。”
观众们都哈哈大笑。
“太幽默了!”
“想一想还真有可能啊。”
“要是君君把他们不红的歌□□了,那就是活生生的打脸啊!”
“没错!他们应该感恩,又多了一首能红的歌,怎么能打死君君呢[偷笑]。”
观看节目的弟弟捶着沙发笑得不亦乐乎,哥哥嫌弃地往边上移了移。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说完这句话的慕君心中一动。
能把云少bī出来的歌!既能装作放错了伴奏,又能小小地打杨家脸的歌!
《死了都要爱》!
杨魅的歌太没有挑战力,而《死了都要爱》这种歌,大家大多记住的是第一个唱的人,前世有人听过信以外流行的版本吗?既然它的价值已经开发殆尽,再唱这首歌就没有什么负疚感了。
而且这首歌杨放的版本毕竟是他自己拼凑出来的,有的地方不太协调,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改一改,而且它高音挺多,以慕君的实力,可以把它从杨放的版本中再升五个key。反正以她的人气值,成为歌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时候适当地bào露一些唱功也许还能锦上添花。
至于杨家的态度,装作放错伴奏(虽然没多少可能xing,但在历史上的确发生过),也许能回避一些仇恨度,如果真能把云少bī出来,没准杨家还要感谢她。
真是个绝妙的主意,慕君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练练这首歌了。
只是现在还得按捺下心思,完成这个访谈,“所以,我应该会从qíng歌、民谣、苦qíng各选一首,然后再选两首我擅长的舞曲。”
这句话真如一个闷雷,劈开了所有参赛者回避的禁区——第三轮比赛,他们绝望地发出哀鸣,预感第三轮将会成为慕君个人的演唱会。
而在这样绝望心qíng地cao控下,有些人会铤而走险,做出一些无法预测的事,也是qíng理之中了。
第36章 危险
“姐,你不跟我们回去吗?”慕颜靠在车窗前,探出脑袋问道。
慕君摸摸他软软的黑发,“解竹拿到伴奏了,我们准备去会场彩排一次,放心吧,吉吉她借了自己的银狮车给我。”
车厢里的慕颜老成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们先走了。”
慕君让开道路,一边微笑一边招手,目送他们离开。
没等多久,吉吉从小楼里走出,她带着一个小哥过来,说是给他们赶车的,慕君谢过她的好意,带着解竹、助理和造型师钻进银狮车内,助理们把粉色行李箱放在脚旁,里面装着她彩排的行头,是她得知解竹拿到伴奏后让慕阑珊的人送过来的。
慕君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窗外来来往往的风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她仔细地梳理一遍今天的言行,依旧没找出自己得罪什么人的证据,越发不安了。
她也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既然心有不安,那就直接回家好了,不然这种状态也没法好好的彩排,打定主意后她便隔着车门唤道,“小哥,麻烦你往东走,我想回家拿点东西。”
车子没有转向。
到现在,连解竹也觉出奇怪,她不安地走到车门前,大声叫道,“小哥?你听得到吗?我们想先回慕阑珊。”
车上装有联络器,直通驾驶位,按理说车中的声音赶车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然而银狮车一直往前,丝毫没有转向的意向,慕君沉下脸来,明白心中的不安成真了。
她也是见过风làng的人,此时车外是敌非友,车内人焦躁不安,她试探着晃动车门,果然车门上的阵法被锁了,不过就算没被锁,她也不敢就这么打开它。
她开启车内的隔音阵法——总有人在车内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隔音阵法基本上是每辆车的标配——登录天网联络慕颜,不出所料,天网登不上,车内被gān扰了,还好每辆车都有紧急联络系统,她按下了车侧的红色按钮,这个信号无法被gān扰,但只能发给车主,而这辆车的车主,是把车夫借给她的吉吉。
吉吉应该不知qíng,慕君这么想,如果她要动手,不可能以这么显眼的方式,把自己的车借给慕君。
助理们缩在一起,惊惶可怜地看着她,解竹qiáng装镇定,打着哆嗦安慰她们,造型师成妆坐在座椅上像只热火锅上的蚂蚁,他虽然是男人,却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慕君明白自己只能自救了,她把粉色行李箱从助理脚边推出来,在那看似小小的行李箱里翻找有用的防身工具,但她心底清楚,如果外面是修士,她做的任何努力都是无用功,凡人和修士的力量可谓天壤之别,他只需轻轻一捏就能弄死一整车人。
也许他也许不是太厉害的修士,不然他现在就可以冲进来杀死他们,抱着这样的想法,慕君闭上眼,回忆起小楼下那小哥的举止,三层小楼,吉吉的红衣,她笑指一旁的人,那个人低着头,像所有的车夫一样,但他的腰背挺直,没错,也许就是从这里慕君就觉得不安,只是那时的她没有立刻察觉到。
还有什么?慕君反复地翻找这一小片记忆,发现一个细节,那小哥握住缰绳的时候,食指左侧有一小块痕迹,有些黑,淡淡的,好像用水洗过,但没洗gān净的样子,就像——就像墨痕!
儒修!
慕君激动得差点摔倒,她再三回想那一小块痕迹,只是越想越不确定,她甚至怀疑那是她亲眼见到的,还是满怀希望假想出来的。
不过到了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知道儒修最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qiáng调“浩然正气”。慕君确认自己没有得罪过外面那个儒修,那他无故找上无辜的自己——不管是受人之托还是收人钱财——已然打破了“修身”的铁律,从这看来,他不过是个半吊子儒修罢了。
但哪怕是半吊子儒修,想掐死他们这群凡人还是绰绰有余,她只能寄希望于吉吉收到紧急联络,或者慕颜打不通自己的天网通讯器,有所怀疑带人过来找自己,她也后悔自己没申请家族修士的保护,毕竟谁会想到帝都之中,有人会不顾“禁内斗”的规定找上自己的麻烦呢。
她脑中一边转个不停,手中也翻个不停,低等级的儒修以笔、墨、纸为武器,缺一不可,只有修炼上去才可以徒手作诗文化为攻击力,外面那个儒修应该没修炼到徒手的程度,所以她最大的机会就是趁他施法的时候污染他的纸,运气好的话会反噬也不一定。
慕君如愿以偿地找到一些化妆用料,造型师也镇定下来帮她选一些颜色鲜艳又不易褪色的颜料,他一边选一边担心地看她。
“他的目标是我,”慕君把一些颜料塞进胸前,还好她的杯够大,另一些颜料放在腰带里的口袋之中,在车内反复训练以最快的速度抽取颜料的动作,“等他停下来,你们都在车上不要出去,如果他抓住了我,应该不会管你们,到时候你们及时联络我弟弟。”
“哦,大小姐,”解竹红了眼睛,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她知道慕君被抓到会是什么后果,死是最可怕的结果,但其它也很可怕,“你带上我吧,怎么也能阻拦他一下。”
慕君一下子笑出声来,摸摸解竹的头,怜悯地说,“带上你,结果也没什么不同,反而会连累你,你们就在车上好好呆着,生死各有天命吧。”
话音刚落,车停了,慕君看向车窗外,车停在了郊外荒野,僻静空无一人。
“记住我的话,”慕君整理一下淡蓝色的连衣裙,这还是她从脱口秀上穿出来的,想着反正彩排会换衣服就没有换下来,拢了拢头发,“刷”地打开半扇车门,车门的阵法果然被解除了,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想去碰腰间颜料的想法,踏出车门,顺手“碰”地关掉了。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杨柳杂而不乱,青糙野花遍地,但慕君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车驾上的车夫,他胸前破了一个小dòng,一支柳枝穿透了他的心脏。
慕君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她一手隔着腰带摸着里面的颜料,一手试探xing的,用裙子的衣料包住手探探他的脉搏,果然温热的皮肤下什么跳动都没有。
她有些啼笑皆非,在车厢内做了那么多针对他的举动,却发现他已经被人杀死了。
但她没有放松警惕,这人刚死去不久,杀他的人或许还在附近,她在车檐下四处张望,茂盛的树冠、绿糙茵茵的糙地,极目远眺,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痕迹,正要放松下来,她心猛地一跳,想起一个可能xing,安慰xing地摸摸腰带里的颜料,她捞起裙子跳下银狮车,向前走开十来步,才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脖颈如木偶人般一节一节往身后的车顶上看。
一个男子侧躺在黑木制的车顶上,如玉般的左手枕头,黑发如丝,垂在红色外衫前,他眉眼如画,背光看过来,好像笼着一层柔光,他的眼尾染上微红,微微翘起,一笑就像星星一样在静谧的湖水里神秘地闪光。
顾卿?
不,不是顾卿。虽然容貌一样,但怎么说也和顾卿赶了几个月的路,除非他双重人格,否则绝不可能笑成这样。
不管如何,他救了自己一命,既然救了,便不大可能会杀她,慕君马上镇定下来,向他行了一礼,“多谢救命之恩。”
风声一振,他飘然而至,一张俊脸放大,进得她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侧,和冷着一张脸的顾卿不同,他斜长的丹凤眼尾微红,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妖娆,偏生他又长着一张禁yù的脸,这几种气质混合起来,构成了独特的个人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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