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南山打完饭后,就轮到如风了,如风赶紧上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谢,你辛苦了。”
分饭的人愣了愣,本来是面无表qíng,但还是迅速地看了一眼如风,二话不说,啪的一声,一大碗饭倒进了如风的饭盒。
众人妒忌地看着如风的饭盒,如风也很高兴,转身离去,脸上挂着笑容。
有人走了上来,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右臂直直地撞上了如风的饭盒,如风没拿稳,盒饭摇摇yù坠,已经脱离了如风的控制力。
如风大惊,什么也不顾了,眼疾手快地在半空把饭盒接着,可是还是把饭弄掉了一半。
如风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是他们四十三营帐的副都尉马清秋,相当于他们的队长。他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样子普普通通,没什么出色之处,只是据说很忠心,基本功也过硬,是军营里的老兵了。
“都尉大人好!”如风恭恭敬敬地低头。
马清秋冷哼一声,叱喝道:“也不注意点,你走路不长眼吗?”
如风摇摇头,把身子侧过去,让开一条道,说道:“是我的不对。”
马清秋满意地点头,趾高气昂地跑到前面去打饭,他是不会排队的。
如风捧着饭盒找到南山他们,一下子瘫在凳子上,道:“呼呼——”
南山已经看到了那一幕,皱眉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杨伟也纳闷:“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可是我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啊?”
如风苦笑:“我自己也不知道。”于是不再搭话,开始吃饭。
容忆影看着如风的láng吞虎咽,轻声道:“看来,你要小心了。”他的话说着意味深长,如风翻翻白眼。
当天晚上,众人疲累至极,很少人去洗澡了,都躺在chuáng上不动了,如风在chuáng上看着高越齐jīng神地走进来,他刚洗完澡,露出赤luǒ的上身,肌ròu发达,难怪他还不累。
见如风看他,高越齐朝如风微微点头。
如风拍拍胸脯,只有如风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再看着其他人,几乎都是露出胳膊之类的,不过大多数都是书院出来的学生,不是很粗鲁,所以如风还觉得环境不错。
白少钧从chuáng上跳下去,高声道:“如风,我们去洗澡吧。”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看起来很和善,只有如风知道他眼里闪过的恶意。
如风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白少钧露出一抹讥笑:“我忘记了,有些人长得太娘了,所以从来不在公众场合洗澡,跟个娘儿们似的。”
如风盯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不跟没有漱口的猪说话。”
“你!木——如风,你给我走着瞧!”白少钧见容忆影和南山冷冷地盯着自己,于是只好休兵以期以后再战。
如风看着白少钧离去的身影,不语。
高越齐此时却开口:“我是听说过你从不和别人一起洗澡。”
如风把视线调到他身上,露出笑容:“你的jīng神真的是太好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看着横倒在chuáng上的众人。
高越齐笑笑,于是没有再问。
晚上,如风以为自己会睡不着,闻着自己身上的汗味,和别人的汗味,真的是异常难受,恨不得现在马上找水淋到身上去。
但深夜的时候,如风呼呼大睡,顾不得那些了,先睡了再说。
第二天训练体力的时候,是负重跑步,脚上绑着个十斤的沙袋绕圈跑步。如风还算是胜任有余,这点训练对她而言不是问题,所以神态还算是轻松的。
如风一边跑一边看着南山:“南山,你还行吧?”南山不像如风,对武功痴迷,是无qíng剑门下学武最专注的一个,也是无qíng剑的重点培养对象。南山对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很感兴趣,对学武反而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在如风的qiáng迫下学了点轻功,属于三脚猫之类的。
南山一边喘气,一边回答道:“师兄,还行,不过很累就是,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啊?”
如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大都露出疲倦之色,再看看那拿着鞭子呵斥的马清秋,摇摇头道:“还不知道呢,你再忍忍吧,训练这个对你有好处。”
走过马清秋旁边的时候,如风参照别人的表qíng来武装自己,没想到还是一鞭子就下来了,如风侧身一闪,原地踏步,看着马清秋含怒的脸,大声道:“为什么打我?”
“不打你打谁,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的样子,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怎么上战场?你gān脆回去吃奶算了。”马清秋扬起鞭子,在如风周围抽动。
如风看着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道:“那你也不能打我,我就没见你打别人。”
“那是因为他们都比你做得好。”马清秋也大声道。
如风气急,想了想,还是忍下算了,不想大动gān戈,于是不再说话,只是趁机离开马清秋的势力范围。
然后,下一步,如风的逃避,让她的每只脚上多了二十斤的东西。
“我知道你有点功夫,刚才那点东西对于你而言不算什么,所以你的训练要比别人重一点才行。”马清秋说的很是正经,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出乎如风意料的是,高越齐站出来,要求接受和如风同样的待遇。
众人大惊,看着高越齐气定神闲的样子。
中午大家休息的时候,如风和高越齐还在跑步。
如风的嘴唇已经gān裂了,她看着头上明晃晃的太阳,叹气道:“你怎么会自找苦吃?”
高越齐看起来也不轻松,他满头大汗,但还是回答道:“我想突破自己。”
“你会是一个好的士兵,将来也会是一个好将军的。”如风突然说道。
高越齐咧开嘴笑道:“希望如此,对了,你的xing格好像不是这样的,所以我奇怪你现在为什么要忍?”
如风沉默了一会,远离了众人后,才道:“懒得斗了。”过了一会,才又说道:“难不成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是为了问这个?”
高越齐于是不再说话了。
终于,在体力快耗尽的时候,如风和高越齐终于被批准休息了。
如风一下子瘫在南山身边,靠着一棵树,拼命地喝水。
姜还是老的辣,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去跑步,果然狠毒,体力没被榨gān,水分都被蒸gān了。
杨伟移动过来,问道:“如风,你怎么对都尉的刁难都无动于衷?”
如风懒懒一笑,道:“没听说过吗?在军队中,能做到的事叫训练,不能做到的事就叫磨练,我现在正在接受磨练呢。”
“说得没错!木如风。”马清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说得太好了,好的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今天下午练完拳后,你来把场地打扫gān净,就当是给你的磨练。”
如风瞪大眼睛,看着那宽广的场地,还有上面落下的树叶,道:“我一个人?”
马清秋的表qíng很是严肃,像一个很严正的长官:“你没听错,听着,以后给你的命令你都不能有疑问,一切服从上级的命令!”然后厉眼一扫众人,“谁也不能帮忙!”
如风撇撇嘴,垂下眼睑。
晚上
“什么!今天轮到我巡逻?”如风又忍不住睁大眼睛,自己可是新兵呢,守什么夜,巡什么逻?那不是让自己不能睡觉吗?
“这是磨练!你质疑我的命令,所以明天的场地还是你扫,然后跑步再加多十圈,绑上三十斤的沙袋!”
如风真想晕过去,不过她还是睁大眼睛看着马清秋那张可恶得逞的脸。
众人虽然同qíng,但还是无法帮忙,只能看着晚上的时候,如风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雄心壮志离开了帐篷。
如风在她分配到的区域里走来走去,看着那一模一样的帐篷,如风还真不知道元帅的帐篷在哪里,要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新兵,这些事怎么可能知道?而且还规定,新兵不该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一经发现,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以军法处置。
如风看了那军法,深刻地感觉到了军中的规矩多么地不近人qíng,爷爷带领下的军队多么的纪律严明。
如风qiáng忍住睡意,抵抗一阵阵袭来的困意,寻思着,这到底是谁想和自己作对?在旁人看来,都是马清秋对自己很不好,可是军官这样对新兵是常有的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不会是爷爷要惩罚我吧?如风想到了这个念头,可是随即又推翻了,爷爷不会那么无聊的,而且估计爷爷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了,所以应该不会故意刁难自己。
可是除了爷爷,如风还想不到军营里还有谁和自己过不去?
白少钧是想和自己过不去,可是他的势力应该还没有深入到军队里。
所以如风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了解,到底是马清秋自己个人对自己不满,还是有哪些势力对自己不满?
一直到下半夜有人来换班了,如风还是没有想出个头绪来,想来,自己还是太过于稚嫩了。
躺在chuáng上,如风调息了会内力,恢复了点体力后,就马上抓紧时间睡觉。
一连这样过了一个月,如风的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不止自己这个队的人知道木如风这个人很倒霉,老是被恶整,事实上,几乎所有的新兵都知道了。
所以如风就以这种方式出名了。
如风只是在心底咬牙切齿,暗自鼓励自己,这就当磨练自己好了。
一个月的基础训练后,接下来就是学习怎么杀人,学习she箭,学习各种兵种的特点,因为不久之后,你要自己选择是当步兵还是当弓箭手,还是骑兵。
晚上的休息的时候,难得不是如风值班,所以如风瘫倒在chuáng上,感觉有些无聊,全身很轻松啊,好像时间都多了起来。
看来,自己果然被nüè待惯了,如风忍不住自嘲。
南山躺在如风身边,轻声道:“师兄,你该去洗澡了,要不然你就要发臭了,我记得你以前很香的。”
如风摸摸自己涂黑的脸,已经有些粗糙了,唉,我白嫩嫩的皮肤啊,以后一定会养回你的。再嗅嗅自己的衣服,一股汗臭味袭来,让如风差点连晚饭都吐出来了,还亏得南山忍了那么久,qiáng人啊。
如风屏住呼吸,瞪了南山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南山很委屈:“我以为你知道嘛,你怎么还是不肯和别人一起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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