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萱,我是不是在做梦?”束潇然突然停住脚步问道。
我使劲掐了掐他的脸,问道:“疼不疼?”
“疼!”
“那就不是梦。”我说道。
“如果不是梦,那我今天真的遇到神仙了?没想到太师叔祖成仙了,你既然能看得到神仙,和神仙对话,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我怎么可能是仙女呢!我又不会法术!”
“你是失了法术的小仙女,专门为了我下凡尘来的!”
“呵呵,我不是仙女,不过你儿子倒是个神仙!”我说道。
想到夜游将来会成为我儿子,我不禁狞笑起来,臭小子,吓了我这么多次,看我将来如何收拾你!
130 六年(后记); 番外(最终结局)
永宁七年初夏,天京城,宁亲王府。
宁亲王身穿朝服走进自家院内,一抬眼就看见宁亲王妃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王爷,下朝了!”
宁亲王点了点头,有些奇怪:“王妃今儿怎么这么高兴,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是啊,天大的喜事,你快来。”王妃说完不顾下人在旁,拽住宁亲王的手就往后院走去,直接拉到内屋,关上了房门。
“哎!你先容我换了这身衣裳!”宁亲王说道,头上的冠帽压得他头发晕。
王妃喜滋滋地说道:“还换什么衣裳,先看看咱们的女儿女婿和外孙!”
宁亲王一惊:“女儿?外孙?她们什么时候来京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妃抿嘴一笑,开了窗,阳光she了进来,照得原本有些灰暗的内室一片光亮。她走到案前,拿起一幅卷轴,缓缓打开。
宁亲王瞪大了眼珠子,他的面前展开的是一幅美丽的画卷,桃花树下,立着一家五口,男子金冠束发,身着龙袍,女子头戴凤冠,巧笑嫣然,被男子环在胸前,他二人前面,站着三个小孩,两男一女,大的是个女孩儿,约莫六七岁,小的是两个男孩,两三岁左右,长得一模一样,显是双生儿,均是秀美非凡。他们面带笑容,静静地看着宁亲王。
“这……这是,女儿,女婿,还有咱们的外孙?”他激动地说道,觉得眼眶一热,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了,赶紧眨了几下眼睛,也顾不得换衣裳了,走前去仔细打量着画中人。
“昭兰长大了,出嫁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哎!”宁亲王叹道。
“呵呵,”王妃笑道,“当然长大了,如今她是一国之母,还是三个孩子的娘!女儿给咱们寄了书信来,还送来了一样礼物,王爷是想先看信,还是先看礼物?”
“礼物慢慢再拆,当然是先看信了!”宁亲王说道,伸手接过王妃递来的信,展开看了起来,边看边连连点头。“南越王对咱们女儿真是好啊,以前昭兰在信中也没提过,居然南越王只立王后,没有其他后妃?”
“是啊,我当时先看了信,问了送信之人,他说南越人提倡一夫一妻,不兴娶小的!”
“哦?送信之人在哪里?是南越王宫的使者么?”
“不是,是个行商的小伙子,姓夏,说是南越夏家商号的掌柜,年纪青青的,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有礼有矩,看起来很是jīng明,那样子看着倒是有些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有没有问他在哪里落脚,他回去时咱们也好请他给女儿带回信。”
“不用问他自己就说了,说是住在亲戚家,就是南城尹家巷开胭脂铺的尹六,听说是他表叔,他两日后回南越,让我们要带什么就送到尹六的铺子去。”
“那你还不赶紧收拾,看看给女儿带些什么东西!”宁亲王急道。
王妃嗔怪道:“不是还有两日么,你着什么急!还是先看看女儿给咱们带了什么礼物吧,上面说了要咱们俩一起打开,这会儿还封着呢!”
王妃抱来一个盒子,上面用丝带扎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将蝴蝶结一抽,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两本书稿。
“咦?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呢,居然是两本书?”王妃奇怪地说道。
宁亲王迫不急待地拿起一本翻了开来:“女儿送的,定是好书,且看看是什么内容。”
翻了两页,宁亲王面色惊诧,继而哈哈大笑。
“是什么书,有这么好笑吗?”王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了另一本,也翻了开来,才看了两眼,她同样忍俊不禁,失笑出声。“这……这是谁人画的,如此可爱,这大头娃娃的眉眼,一看就是昭兰啊,还有她的夫君、孩子!这些文字,竟是他们的对话呢,好有意思。”
画上其实是现代再普通不过的漫画,却是那个时代没有的。再翻了几页,王妃笑不出来了,眼中泪花闪烁:“女儿这几年来是如何过的,我总算是通过这画册了解了,就如同亲眼见到一样,真该感谢这画师!”
宁亲王叹了口气,说道:“从那幅全家福的图你还没看出来么,这画风,咱们都见过,这画师,你我都认识!”
“是谁?”王妃不解地问道。
“她是咱们的另一个女儿啊!”宁亲王抬起了头,看向窗外,蓝莹莹的天空中,有一只鸟儿自由自在地飞翔着,瞬忽飞远,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就像那天上的鸟儿,飞得高高的,远远的,只是没想到,她竟飞去了昭兰那儿,怪不得这些看来音讯全无,这礼物与其说是昭兰送的,不如说是她送的,当年我没帮上她什么忙,让她九死一生,真是……有愧啊!”
“啊!你说的是云……她不是……”宁亲王妃哆嗦着嘴唇,抬眼看向丈夫,不敢置信。
“我也以为她没了,如今看这信和礼物,一切都明了了。其实当看皇上一直不放弃,在悬崖下找了月余,连那深潭之中都让人翻了个遍,却未发现两人尸身,我就疑心他二人还在人世。”他转向了王妃,神色凝重,“此事你我知晓就好,千万不可泄露出去,她不是为着昭兰和我们,亦不用冒如此风险泄露行踪,你可记住了!”
“嗯!我省得!”王妃答道,“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不知这画册中可有她?”
王妃和宁亲王各拿了一册,刷刷地往下翻着。
“这里这里!”王妃突然叫道。宁亲王凑过头去,看到了画册的最后,在一辆马车上坐了四个人,除了两个小孩面目依稀辨得出,两个大人却是只有身形,昭兰正在对他们挥手作别。
“一定是他们了,看来他们离开南越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也有了孩子!这就好,这就好!”宁亲王喃喃说道,脸上露出了欣慰之qíng。
此时的凌云萱与束潇然,却是远在塞北。束潇然改名为易萧,易是其母姓,即曾经的凉国皇室之姓,他的暗卫都以易为姓,当他在南越立足之后,马上通知了手下一gān人,所以其实有很多人知晓他夫妻二人还活在人世,只是这消息不曾对外透露半分。凌云萱则简简单单地把姓氏给去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姓云名萱,除了她的贴身婢女银笙,谁也不知道她还活着,银笙与叶轻尘在各自的主子坠崖后,亦是不相信他们死了,到处寻找,幸得后来易天告诉了他们束潇然在南越,否则这二人这辈子估计就这样找下去了。他们悄悄南下,在南越的十方城找到了人,那时云萱刚好生子,银笙就留下照顾,此后与叶轻尘成亲,一直陪着云萱定居南越,随后又一同游历四方,于三个月前到达了漠尔比糙原。
束连成当皇帝后,铁勒新王阿拉布递上国书,愿两国修好,束连成不仅应允,而且开放了北地四城作为两国的通商口岸,互通往来,经商贸易,两地百姓以物易物,容国人从铁勒进良驹、毛皮、宝石,而铁勒人则从容国进瓷器、茶叶和粮食等等,由此大大促进了两国的繁荣。
此时正值初夏,红彤彤的太阳悬挂在天空,洒下万丈光芒,照得漠尔比糙原一片暖洋洋,糙原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红的,白的,紫的,蓝的,huáng的……往近了看,这里一片,那里一片,姹紫嫣红,入眼处全是花,糙原成了一座大花园,抬头远望,前方却仍是一片碧绿,连绵到天尽头。
鄂伦湖畔,láng山脚下的小树林前,住着几十户人家,院墙是粗壮的桦木做成的栅栏,房屋是用乱石和桦木共同搭建而成,一间接着一间,虽造得简陋,却甚为结实,遮挡风雪是再好不过,况且这里环境优美,幽静怡人,若是不嫌荒僻,倒也是个好住所。
这个时候牧人们都出去了,妇人在离家不远的鄂伦湖洗衣,男子则到远一些的糙原放牧去了,湖边笑语连连,几个小孩子牵着小马驹在饮马,湖水蓝澄澄的,倒映着岸旁的青山绿树,如一面宝镜。
湖边站着一双青年男女,男一袭白衣,腰间悬了一管玉箫,丰姿卓绝,似玉树临风;女的素面朝天,全身唯一的饰物就是系在长发上的一条银色丝带,穿着伽勒人夏日常穿的对襟式短袖衣服,露出半截莹白的胳膊,腰间cha了一把匕首,星眼凝波,玉颊樱唇,掩不住丽质天生。这两人正是束潇然与凌云萱。
束潇然看着糙原上出现了几个骑马奔驰的身影,面带微笑地说道:“云萱,你看,他们回来了!”
云萱顺着束潇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出现了一大三小四骑快马,向这边驶来,当先一骑栗色的高头大马上率先跳下一名男子,怀里还抱了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小男孩,将孩子放在糙地上,他对着云萱叫了声师傅。
“可吉,辛苦你了!”云萱说道。
“师傅说哪里话,我是师兄,教导小师弟和小师妹,亦是我的责任!”
后面三骑相继追了上来,都是清一色的小马驹,跳下马的却是四个孩子,原来那匹小红马的身上驮了两个人,加上先前这一个,共有五个孩子,当中只有一个女孩儿,长得粉雕玉琢,雪团儿似的,一下马就扑向云萱,泪涟涟地抽泣着说道:“娘亲,哥哥又欺负我!”
云萱一把将小女孩搂住,柔声道:“乖雪儿,不是有乐哥哥护着你么,他怎么欺负得了你?”
“娘亲!”女孩儿拖长了声音叫道,“我要骑小白马,哥哥不让我骑,他说女孩子就应当骑红的。”
“雪儿乖,不要哭,易江南,做哥哥的就该让着妹妹,我是怎么教你的?”云萱擦gān了女儿的眼泪,对儿子喝道,“去,给我做一百个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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