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没办法,谁都怕被连累,这会儿躲都躲不及,还有谁会相帮!只有等我父王回来,看看他在宫中探到些什么了!”
“你三姐……她还好吗?”李子悦轻声问道。我这才看向他,他的神色有些焦急,脸上关怀之qíng如此明显。
“她本来胆子就小,这次给吓坏了,我出来的时候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实话实说,“你要真担心她,去求求你爹或许有用!”
李子悦的爹李行是京城守备,也算是皇帝的亲信之一,如果他能帮着说上几句话,或许有用。不过李子悦虽是他的小儿子,但因是庶出,在家中地位不高,只怕求他他也未必肯帮。而李子悦自己只是个副将,帮不上什么忙。
端木偁说道:“他去求有什么用啊!李大人今日把他叫了去,说是不能与通敌卖国的贼子有所关联,要他马上退了与凌府的婚事!子悦不从,他爹已经大发雷霆了,这会儿再去求他,怕不被他打死!”
可怜的云菲,还没嫁过去已经被抛弃了!我叹道。不过这样一来也看出了李子悦对她是真心。这个男人有担当!我不禁对李子悦生出几分好感。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大哥有没有真的通敌卖国,不过总是要查清楚吧,如果真有其事当然国法不容,但若是有人陷害于他,那也应当还他一个清白是不是?如今是非未明,把凌府的人全羁押了也不太合理,皇上好像对你很好的样子,要不,你去帮凌家求求qíng,与此案无关的人看能不能先放了?”我对端木偁说道。
“好吧,”他思索了一下,“我试试,但不知道能不能成!”
与端木偁和李子悦告别后,我遣走了怜儿和悦儿,一个人来到边宅。
“主子,要我们怎么做您尽管吩咐!”赵昂看来是知道了,沉稳地说道。
“除了帮我查查我大哥到底有没有罪,还有,是谁要对付凌家,其他的你们什么也不用做。”我说道。
赵昂点了点头:“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挑起此事的应该是平王,不过皇帝对凌家的权势已经忌惮很久了,不排除这是皇帝授意的可能。”
“我也怀疑过,可是……平王为何要对付凌家?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我大哥真的通敌?”我有些奇怪,我二哥不是平王的人么,难道一旦涉及到权利,真的一点qíng份也不讲的?
“主子,平王府的qíng报一直以来全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这次确实是平王得了消息翻出了此案,这消息他却从未要我们去收集过,显然是从另外的渠道得知,会不会……他已经怀疑到你的身份?”
我想了想,从恋舞那里他已经知道了我会一点轻功,但详细的qíng形他并不知道,即便端木偁露了我的底,应该也不至于猜到我就是无名吧!
“应该不会,我会小心行事的,你不用担心!”看赵昂有些担心,我说道,“我大哥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通敌卖国的,如果那样,当年怎么还会打胜仗?也许是有人陷害他!不管怎样,你去查查,尽快告诉我结果。”
赵昂应了声是,我接着说道:“虽然凌府被卫兵把守着,但是无颜是闲不住的,估计晚上他会过来。你告诉他,前几天晚上我做的事让他接着做下去,不过要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凌明珠啊凌明珠,我人不在,魂儿可是会一直跟着你!
夜晚的时候,我决定去平王府探探风。
穿上了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我伏在束连成的房屋顶上,轻轻将瓦揭开一道fèng,向下看去。束连成在屋中踱着步,两手背在身后,眉头微皱着。秦洛立在一旁,眼光随着他的步子移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半晌束连成都未开口,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主子?”秦洛出声叫道。
束连成停了下来,说道:“凌云涯还未认罪么?”
“认了是抄家灭族的罪,他当然宁死不认!”
“等连五将信拿回来,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束连成冷笑道,“这事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否则一切就功败垂成了。”
“是,属下省得,一定派人严加防范!”秦洛答道。
“哎!”束连成叹了一口气。秦洛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凌四小姐那里……”
“她毕竟是宁亲王的义女,何况有我和偁向父皇求qíng,这事连累不到她。听说偁今日已将她送至王叔府上,只盼她莫要生事才好,否则父皇一怒的话,只怕我也保不了她!”听束连成这口气,本姑娘倒还欠他人qíng了!
“属下是怕她知道了是王爷翻查出了凌府的案子,因而怪罪王爷。”
“她不会知道!即使她知道我也必须这么做。”束连成说道,“王简表面与我翁婿相称,其实他早知他女儿随了康王,潞州的兵权已然成了四弟囊中之物,如若再加上凌暮天手中的这份,我还拿什么与他抗衡!我一直都在拉拢凌府,凌暮天那老狐狸却不偏不倚,只在那里作壁上观。云封虽跟了我,谁知道是不是他的诡计!如若他们早日归顺于我,我还可以保住凌家,如今凌云涯既然跟了康王,趁此机会,既可卸了凌暮天的兵权,又可以博得父皇的好感,何乐而不为?秦洛,成大事者,儿女私qíng要先放在一边,成功了你才能得到,失败者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秦洛说道:“王爷既然知道利害,请恕属下多言,端木公子与凌小姐已然有了婚约,请王爷还是不要执着于她了!”
束连成笑道:“秦洛,我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你看着吧,他们俩的婚事,决对不会成!”
听他这样说,我在屋顶上吃了一惊,我和端木偁的婚事不成对我来说是好事,但是他怎么如此肯定?难道端木偁对我的喜欢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他俩的计谋,目的就是——我?
“王爷这么有把握?”秦洛问道。
“虽说圣命难违,这天下却有一个人敢于违抗圣旨,而且我父皇绝对不会问她的罪!”束连成嘴角轻扬,若有所思地笑着。
“王爷是说……”秦洛带着一丝了然,挑了挑眉毛,yù言又止。
束连成肯定地点了点头:“想必你也猜得到,正是我的舅母,也是我父皇的义妹!她只道父皇要配给偁的是个庸俗之人,定然不会同意,何况她七日前已为偁订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温柔美丽,文武双全,正符合偁的择偶标准!等我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估计她就会叫偁回去成亲了吧!”
秦洛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原来王爷都安排好了,属下的心思果然比不了王爷!”
束连成满意地笑道:“秦洛,以你的身手,监视了凌府那么久,却一点也没发现凌云萱会武功,就凭这一点,想要赶上本王,你还差得远呢!”
“王爷说的是,属下还得再多修炼修炼!”秦洛嬉笑着对束连成打了个千,“这还多亏了王爷纳的那个小妾,不然王爷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束连成的脸冷了下来:“那个贱人竟敢害她!还好偁去得及时,不然倘若真出了事,她的下场就不止这样了,十条命也不够她赔!”
他知道了!听这样子他还很生气,恋舞不知道被他如何处置了?我凝神细听,只听得秦洛说道:“王爷吩咐了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她毕竟是您的小妾,将她丢到那种地方,传出去了也不好,不如……”
“不许放了她!”束连成眼神一凌,冷冷地说道,“她不是喜欢用‘合欢’吗,就让她在那里呆一辈子好了,天天都可以享受!”
我心头一凉,听这口气,恋舞怕是被弄到了jì院之类的地方,其实本来我确实很恨她,不过后来自己没事了,想想她也可怜,又是受了凌明珠的挑唆,本打算不加计较了,谁知道束连成却为我报了这个仇。想想束连成也真够冷血的,恋舞如果不是为了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竟然狠心对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下手,这样的男人,想想都可怕!
秦洛神色微微一黯,看来他对恋舞还颇为同qíng。“凌云萱掩藏得这么好,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王爷还需得当心些!”
束连成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要不是处于他的上方,正好面对着他,连我都难以发觉。“她我倒不担心,凌暮天与她,还不如宁亲王来得亲厚。只是……她再怎么说也是凌暮天的女儿,表现得过于平静了些,显得丝毫不紧张,要不是她有救他们的十足把握……”
“不可能!”秦洛顾不得规矩,出声打断了束连成的话,“连五可是江湖排名第二的高手,那信他已探明了藏处,只等今晚动手,只要信到了他的手中,谁也救不了凌家父子!除非端木公子会帮她!”
“放心,偁视我如兄弟,不会背叛我,何况此事他并不知qíng……”束连成犹豫道,“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事qíng就有点不合qíng理了,难道凌云萱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父亲和哥哥?”
“这也有可能,”秦洛说道,“毕竟凌家人不曾善待过她,而且她母亲听说是中毒而死……”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小瞧了她的手段!确实是配得上我的女人!”束连成冷然一笑,眼睛眯了一下。
我在屋顶听着,心头直冒火,谁稀罕配得上你?这家伙还真自以为是!要不是想接着听下去,我立马吐他一口唾沫飞快闪人。
“我担心的是那个无名公子,自上次见过后这人从未露面,你们想尽办法也未探出他的底细,这人当真不容小觑!当日他说凌云萱是他的红粉知己,我只道他是说笑,因为相传那潞州第一美人柳梦裳就是他赎了去。后来发现在暖阁的柳念瑶与那柳梦裳显然是同一个人,竟又是凌云萱的义姐,如此说来,真正赎她之人应该是凌云萱,所以她才会改了‘念瑶’这么个名字,‘瑶’,不正是指的夏展瑶么?那么,凌云萱果真是无名公子的人?无名公子武功深不可测,若真是他的人,凌云萱会武功也就不奇怪了,定是他教的!只是……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束连成说了一大串,似是问秦洛,又似自语。柳姐姐的事果然瞒不过他,他也真会装,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过!想想我又不觉好笑,无颜的易容术当真高明,他压根怀疑不到我和无名会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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