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轻轻响起,我合着节奏用伽勒话唱起了歌。我可不是作曲家,当然不可能自己现作,伽勒的民歌我倒是学过一首,不过是首牧羊曲,全篇唱的都是羊儿啊什么什么的,我总不能把qíng郎当成一头羊吧!
我唱的是《月亮之上》,伽勒人信奉月神,这又是一首qíng歌,唱它再适合不过,当然,我把它改得柔和了一些,那些哦也哦也和念白的地方就省掉不唱了,这边的人没听过,怕唱出来人家不能接受,还以为我抽风了!我在现代就是K歌的高手,如今这具身体声音清越,再加上内力充沛,唱歌的水平比起原先的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唱起这种曲目简直就是小儿科。
随着我的歌声响起,周围的人先是愣了愣,估计是因为没听到过这个曲调,他们的歌虽都是自己现编歌词,但曲调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首,随后姑娘小伙们就兴奋了起来,伴着歌声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刚才和我说过话的一个姑娘跑过来拉着我加入了舞蹈阵容,我也跟着跳了起来,边跳边唱。
唱完一遍,我退出了舞蹈的人群,继续边唱边向二哥他们走过去,他们正目瞪口呆地并排站着,看着我的眼中有着惊喜,有着诧异!有个小伙子拿出了一只竖笛,竟合着我的歌声chuī奏了起来,曲调一丝不差,我含笑转身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好事的小伙子姑娘们眉开眼笑地跟在我后面,想看看我的qíng歌到底是为谁所唱。毕竟这两个男人都那么出色,换了别人,怕是不知道该选谁。
端木偁毕竟听不懂我的歌词,但是他知道这个赛歌会的意义,于是眼中带着热切的盼望,目光一直跟随着我。束潇然却是懂的,听到那句“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他已然明了,灿烂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这时候目光流转在我身上,温柔得如同月光流淌!唱到“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时,我的手伸过去,马上被他握住,轻轻一带,我半个身子便扑入了他的怀中。
抬头看着束潇然那英俊的面容,那快要溢出水来的目光,我控制不住满心的喜悦,笑着,唱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二哥和端木偁面如死灰!
最后一句“在日月沧桑后,你在谁身旁?用温柔眼光,让黑夜绚烂!”我几乎是贴着束潇然唱了出来。因为他将我整个搂在了怀中,在我耳边答道:“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已经占领了我的心,这一生,我决不会负你!”
跳舞的人们移动过来,在我俩四周围了一个圈,将我们围在中心。大家都开心地笑着,为我伴奏的那几个小伙子和姑娘直对我们说着恭喜。我笑着轻轻推开了束潇然,红着脸指着几个姑娘说道:“小伙子们别光是看啊,漂亮的姑娘们还等着欣赏你们的歌声,要是再耽搁下去,小心被别人抢走了!”
阿贝尔带头哄堂大笑,等笑声停了他说道:“姑娘说的是,今天最美丽的雪莲花被库沙摘走了,还有格桑花、龙胆花……小伙子们喜欢哪朵花,快去奉上你的歌声吧!”于是人群散开来,小伙子们各自去找寻心爱的姑娘诉说衷肠去了。
诃弩伦公主和古里曼走过来,同样笑着祝福我们。
“没想到库沙哥哥与你早就相识,要不是他不许我说,我刚才就告诉你他在这儿了。”古里曼笑眯眯地说完,鬼鬼祟祟地将我拉到一旁,贴着我的耳根问道:“我先前还以为端木偁才是你的qíng郎,我看得出他喜欢你,既然你有了库沙哥哥,就不会和我争他了对不对?”
哈哈,她竟然喜欢端木偁!古里曼比我还要大一岁,xing格直慡,人也长得非常漂亮,她和端木偁外形倒是很相配,不过两人言语不通,她要怎么去争他?难不成谈恋爱还要找人做翻译?我心里头忍不住地想笑,面上还得qiáng自镇定,跟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和她抢端木偁。抬眼瞟了端木偁一眼,他正背对着我们,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听诃弩伦公主说过,古里曼是糙原最美最有才华的姑娘,听说武功也不弱,曾得过名师真传,如果她和端木偁能够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端木偁能不能欣赏到她的优点了!
听了我的话,古里曼高高兴兴地向端木偁跑去,对他说了些什么。远远的看过去,只见端木偁一脸讶异,然后不断地摇着头。我奇怪地看着他们,难道古里曼说的话,端木偁竟能听懂?
束潇然注意到我的疑惑,停止了和诃弩伦公主的谈话,走到我身边来,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你是在想端木偁怎么会听得懂古里曼说话对不对?”他收回了目光,轻轻揽着我问道。
“对啊!”我笑道,“一个说伽勒话,一个说容国话,不是jī同鸭讲么,他怎会懂得?”
“傻丫头!”束潇然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一到这些小问题,你的聪明跑哪儿去了?他们当然不是各说各的,古里曼说的是容国话!”
“她和我们在一起,既然她会说容国话,为何一直不见她说过?”我侧过身来,手勾在他的腰间,斜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是你教她的?”铁勒就是这一点比容国好,我们这样的动作对恋爱中的男女来说很是平常,不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要是在容国,我这样的行为就算不被下到大狱,也早被口水淹死了!
“嗬嗬嗬!”束潇然笑出了声,“吃醋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我还未对你说过,一是说来话长,二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想等以后再跟你说!”
“谁吃醋了?要真吃醋我早就跑了,让你永远找不到我!其他的事随你什么时候说,不过眼下这件事你得给我解释清楚,既然说来话长咱们就长话短说,你怎么会伽勒话,怎么会认识古里曼,她gān嘛叫你库沙哥哥?还有,你脱险了为什么不回去,害二哥和叶轻尘为了找你差点丢了xing命,害我对宁亲王爹爹撒谎大老远的跑了过来!”
“对不起!”束潇然说道,“古里曼的师父是容国人,她是我的小师妹!”
“噫?”我打断了他,“古里曼和你是一个师父?你师父不是宫里的那些老夫子么,怎么会?”
“你先别急嘛,听我慢慢说!”束潇然好笑地看着我,拉了我坐到糙地上,慢慢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束潇然的师傅叫做慕容思归,父亲是凉国人,母亲是伽勒人,所以他几种语言都会说。他曾是凉国贵族之后,是个武学奇才,年轻时到雪山拜在无名隐士足下,学得一身好武艺,师成后下山,承袭家族史命,成了凉国皇帝的暗卫首领,侍奉了两代君王。
凉国亡国后,皇族血脉只剩了束潇然的娘,也就是雪莲公主一人,慕容家世代效忠皇室,雪莲公主下嫁束仲毅,说起来也是为了让容国人不在侵占的凉国都城中屠城,是为了保凉国百姓的xing命。慕容思归是看着雪莲公主长大的,对她既有对主子的忠心,同时又把她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他乔装改扮,一直跟随在雪莲公主身边保护她,也亲眼看到她爱上束仲毅,为了他逐渐疯狂。自打束潇然出生后,他将爱转移到了束潇然身上,要不是有他保护,束潇然估计早死在宫廷的yīn谋诡计下了。束潇然的武功得自他的真传,在人前从未显示过,他在人前只用宫中请的师傅教的功夫,怪不得连我也蒙在了鼓里!
雪莲公主死后,慕容思归便离开了容国,回到师门继续潜心修练,不时地会下山在原来的凉国都城,现在的凉州,以及铁勒的大糙原上游历,几年前看中了古里曼的资质,便收了她为徒,古里曼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于是不仅跟着他学会了一身武艺,还学会了容国话。
如同叶轻尘猜测的那样,沙漠中那群铁勒兵正是束潇然所杀,那群人正是他为了救二哥引开的,追着他进了沙漠。他与二哥约好地点会面,说了如果等不到他,就让二哥先回莫朔,但他没想到我那一根筋的二哥在脱险后,又会不顾自己跑进沙漠来找他。
“你怎么不顾惜自己,随随便便进入沙漠,那多危险啊!”我责怪道。
“对不起,不该瞒着你!我若没有把握,自然不会进沙漠,其实我这几年来为了寻师父,到过那木乌拉gān沙漠几次,结识了不少糙原上的人,已经把它摸熟了!”束潇然充满歉意地答道。
原来他为了彻底摆脱追兵,将他们引进了沙漠,设计了一个个计谋,周旋了很久才摆脱掉,那时已经离雪山很近了,于是他决定趁机回雪山看看师父,所以便没有及时回去。今天他刚好从雪山下来,不想就遇上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我看了看古里曼,端木偁还在被她缠着。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看这层纱什么时候能破!
第二天,我们继续北上,向塔木城而去。古里曼说她也要回塔木城,于是和我们一路同行,她没有和诃弩伦公主坐一辆马车,而是跑到我和银笙这边来,叶轻尘本来和我们一起的,见我们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觉得就他一个男的不好意思,索xing出去和束潇然一道骑马了。
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束潇然,心qíng变好了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有了古里曼在一旁不断地说着伽勒人的风俗,我觉得路程似乎变短了,日落时分,我们进入了塔木城。
守城的军士一看到诃弩伦公主的大旗,马上列队相迎,chuī响了凯旋的号角,呜呜之声响彻云霄。
我们的车驾行不多远,就有人迎了上来,到诃弩伦公主面前说起了悄悄话。行进中的骑兵停了下来,诃弩伦公主下了车来到我们面前,面色有些苍白:“古里曼,你先带几位朋友去班沫的家住下,我要先回王宫一趟,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怎么了?”我和古里曼同时出声问道。
“他们没有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快一点回来!我父王病重,快不行了!”诃弩伦公主说罢带着军队匆匆而去。我们随着古里曼来到班沫家。
开始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住帐篷呢,没想到塔木城建造得很是雄伟壮观,房屋、街道都是用石头建成,每家的屋顶都有着月牙形的一块突起,颇有宗教气息。
班沫是诃弩伦公主的奶娘,公主出嫁后赏了她一处宅子,三进的院落,两层的房屋,颇为宽畅,我们几人过去住下都还有剩余的房间。
“古里曼,诃弩伦公主看起来不像是光为了她的父王才那么着急,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事?”我将古里曼拉过一旁问道。
“舅父老了,总会被月神召唤走,诃弩伦姐姐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我估计她怕的是舅父走了,忽乌斯表哥会不服阿拉布表哥登上王位,兵戈相见!”她说道,“右将军是因为舅父病危才被召回的,他却没有将这事告诉姐姐,他一向支持的就是忽乌斯表哥,与阿拉布表哥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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