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谁也没去过王宫啊!”古里曼奇怪地说道,“就这样吧,班沫不会武功,你们多带点人免得发生意外。端木偁,听云萱说你武功很高,你陪我去王宫吧!”
古里曼去拉端木偁的手,端木偁身形一晃,飞快地避开,来到我身边站定,皱着眉再次声明道:“我说了不去王宫!我和云萱去右将军府,你让你的库沙哥哥陪你去就好!”
我叫什么话!我愣愣地看着端木偁,搞不懂先前还好好的他怎么忽然这样说。古里曼闪动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扫了端木偁一眼,竟不再言语。
束潇然微微一笑,牵住了我的手,说道:“既然你不愿去王宫,那就我和云萱、古里曼三人去,你们其他人全部去右将军府!”
端木偁脸色微变,说道:“云萱是我的未婚妻,当然是她到哪里,我都要跟在一旁,你这个当兄长的尽管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出事!”
他竟然这样说!古里曼听到这话,微带着怒气走过来,用伽勒话说道:“云萱,原来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你和库沙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说不会和我抢端木偁,既然他本来就是你的人,你为何还要骗我,让我说那些傻话?”
我摇了摇头,这个端木偁啊,他说过不会迫我,之前见他除了变得话少,也没觉察出异样,竟然在关键时刻给我cha这么一脚!他老兄搞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我们是要去救人啊!会不会他以为那是个伽勒人,救得了救不了与我们没多大关系?
“古里曼!”我刚要开口解释,束潇然握了握我的手,抢在我前头开了口,“这事你不用问云萱,我来回答你。云萱从未骗过你,她的婚姻是别人给她订的,她自己并未同意,你也看见了,她是库沙哥哥的爱人,我们两人永远都不会分开!现在我们先去救人,其他的以后再说!”
二哥和另外几个人看到突生变故,都一愣一愣地看着我们四个,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都说了是‘未婚’妻,云萱并未嫁给你,那是我父亲一个人的意思,当然,也许也是你的意思。”束潇然对古里曼说完,转向端木偁说道,“不过对我和云萱来说,那纸婚约根本作不得数,我们绝对不会分开!另外,你别小看云萱,我相信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真想保护她的话,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听她的安排,快点救人后尽早离开这里,别耽搁时间,让大家到时候脱不了身!”
我没想到束潇然会说得这么好,把我该说的话全给说了,果然深解我心,要不是怕端木偁生气,我都忍不住了要拍两下巴掌赞声好。
我看到端木偁的耳根都已红了,怕再说下去他下不来台,赶紧打了个圆场道:“端木大哥,本来是想你的身手比他们几个要好,去王宫危险要大些,有你在也好护得大家周全,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我和古里曼去吧,你和潇然带其他人去右将军府。”
他看了束潇然一眼,淡淡地说道:“云萱,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既然这样,还是照先前的决定吧,我去王宫。”
事qíng说定,我们便分作两路人马,分头行事。
“主子,千万要当心!”无颜说道,随后对束潇然深深作了个揖,说道:“无颜不在身边,我家主子就拜托王爷了,请王爷顾她周全!”
“你放心,我会的!”束潇然着重承诺,目送着他们四人走远,这才说道:“云萱,你这个手下,对你倒很是忠心啊!”
“别废话了,咱们快走吧!”我说道。
我们四人在班沫的带领下向右将军吐仆提的府上而去。到那里一看,正门竟然有一队士兵把守着,看来局势颇为紧张。我低声问班沫:“你知道哪儿人烟比较少,又没有人把守么?”
“知道,南面紧靠察尔加大人的院子,隔了一条小巷道,平时就没人会走那儿,这大晚上的更不会有人,那里面进去就是二阏氏的住房,也没人把守。不过院墙太高了,没有梯子翻不过去!”班沫犹豫着说道。
“再高的墙也没问题,咱们就去那儿,你带路!”
我们于是来到南墙跟角,那墙足有一丈多高,怪不得班沫怕过不去!叶轻尘和银笙先跃了过去,胖墩墩的班沫见两人“嗖”地一下就飞过去,张大了嘴站在那儿念念有词:“这么高的墙一纵就上去了,难不成他们不是人,是神仙?”
我笑道:“班沫,让你也做一回神仙好不好,你捂住了嘴别出声,小心惊动府里的人!”班沫听话地捂住了嘴,束潇然走上前抱起她,足尖一点,飞掠上了墙头,我紧跟在后面,轻轻落在地上。班沫兴奋得眼睛睁得大大地,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着。
“我们先去诃弩伦公主和复乌株住的地方。”束潇然说道。我点了点头,几个人猫着腰,贴着墙根缓缓而行。今晚月光明亮,视物倒是方便,可是这样一来也容易被人发现。
等到了诃弩伦公主的住所,让他们几人先等在外面,我和束潇然迅速掠了进去。铁勒国的房屋都只设大门,大门一般做得沉重而又结实,实木为心,外面还要浇铸一层类似铜的金属,内室却都不设门,像帐篷一样只设一层厚实的帘子,这样一来倒省了许多麻烦,我们很轻易地就进到屋内,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就着窗格上洒下的月光,看到地上的毡毯上躺着两个女奴,正在沉沉入睡,我们往chuáng上看去,宽大的chuáng架上被褥铺得平平整整,竟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复乌株也被带到了王宫?我和束潇然对视一眼,都感到惊异。
出来问班沫诃弩伦公主和复乌株还会不会住在别的屋子里,班沫说道:“公主就住这个屋子,复乌株也是一直跟着她住在这儿,对了!公主今日才回来,她走的这段时间,莫非复乌株是跟着别的阏氏?”
早知道我们就从二阏氏的屋内找起了!看来诃弩伦公主确实在宫里没有回来,没办法,这下只得一处一处地找复乌株了。
我们正打算往东走,去最近的三阏氏房内看看有没有人,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隐约传来,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声音不高,像是故意压抑着的,不过在这万籁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班沫,这右将军府还有别的小孩子么?”我问道。
“除了复乌株,没有别的孩子,姑娘,”班沫嘴唇微微发抖,“一定是那个孩子,可怜啊,大半夜的还被人折磨!”
我皱了皱眉头,这nüè待儿童的事怎么到了哪里都能遇上!才四岁的孩子,想不通这些人怎么下得去手!声音是从东北方向传来的,班沫说,东北角是五阏氏休兰提的屋子。
走了几步路,哭声忽然之间停了,夜又恢复了平静,之后再也没听见半点气息。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摸到了休兰提的屋子前。从窗格望去,里面还亮着灯光,我贴在屋角,听到屋内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这么两下就给打晕了,真不顶事!呵呵呵,这小杂种倒是能睡啊,我在这里怎么都睡不着,他居然这样都能睡!娜珠,给我掐,把他给我掐醒,继续打!”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语调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
“嗯……”一声闷哼响起,那压抑的音调听起来竟不像是个孩童。
我心头一痛,悄无声息地穿入屋内,一眼看到了躺在屋中羊毛毡上的那个小小孩童。他光luǒ着上身,身上遍布伤痕,很显然是鞭子打的。那些旧的疤痕还没好全,渗着丝丝血迹,几道新的鞭伤又落在了身上。他的脸蛋有着不正常的红晕,那双眼睛尤如两颗棋子,见到银笙拿一把短剑指住了正在掐他的娜珠,休兰提又被叶轻尘制住了不敢动,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闪动着,gān咧的小嘴微张,没有害怕,没有惊愕,只是抬头望着我们,沉静尤如清水。
我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入手一阵滚烫,他在发烧!我伸手过去,要抱他起来,他微微向后缩了一下,靠在了跟过来的班沫腿上。
班沫蹲下去轻摸着他的头,哽咽着说道:“别怕,复乌株小少爷,她是你的亲人,是来救你的,不会伤害你!”
束潇然找来一件轻柔的狐裘,将复乌株小小的身子轻轻包好,搂入怀中。
我转身一步一步朝休兰提走去,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心中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休兰提坐在铺了shòu皮的软椅上,吓得两腿打哆嗦,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们是……是什么人?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杀……杀我!”
我没有理她,对着那个叫娜珠的侍女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来说说,你的主人,她,为什么要打复乌株,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待他?”
“不是我,不是我,女侠饶命!是主人的意思,奴婢只是依主人的命令行事。主人睡不着,让复乌株小主子打水来洗脸,水烫了些,主人便让他举了盆站着不许动,站了没多大会儿复乌株小主子就打瞌睡了,主人发怒,便吩咐了拿皮鞭打他!”
我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冷眼打量着休兰提,长得倒是艳丽非凡,外貌如此美丽,心肠却不是一般地歹毒!
休兰提眼珠乱转,恍然大悟:“是诃弩伦公主派你们来的?”她一边说话,一边瞄了瞄叶轻尘手中的剑。
“本来我只是想带走复乌株,并不想为难你,”我看了看休兰提略微隆起的小腹,“可是没想到你将他伤成那样,就这么简单放过你……我不甘心!”
她一听这话,用手护住了腹部,张惶失措,忽然扯开了喉咙想喊,我身形一转,瞬间掠到她面前,抢先掐住了她的喉咙:“你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变成哑巴?”
她的喉骨被我的手指狠狠掐住,喉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泪水从眼中流了出来。我放开了她,说道:“你不怕死的话尽管试试,看你能不能快得过我!”
她连连咳嗽着,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你们……你们若敢打我腹中孩儿的主意,右将军回来……必不会饶过你们!还不快快将我放了!”
“你还知道你腹中有个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由着你糟践?对了,你不是睡不着么,很羡慕他吧?”我冷笑道,“既然你那么羡慕他能随时睡着,gān脆让你也试试,说不定这鞭子一抽,人就睡得香了!”
我示意叶轻尘将她双手缚住,乱撕了一块布塞到嘴里,将她推倒在chuáng上,拣起地上的皮鞭狠狠地抽过去,直抽得她眼泪鼻涕长淌,唔咽连连,却苦于嘴被堵住,喊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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