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嗓音嘶哑:“行。”
看着林茂从员工通道里面,经理发现他似乎走路姿势不太对,不过人都辞职了,以后大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联系,经理反身回大厅,继续忙碌。
母亲的手术时间定好了周六,那天林茂向咖啡厅那边请了半天早上的假,很早就出门去了医院。
林母的气色比起开初要好了很多,看到林茂也是微微笑着。儿子一个人在外面辛苦工作,现在找到肝源,只要做了手术,就算是了却了一件事了。关于手术费,林母问过儿子,那么大一笔钱,他从哪里弄来的。
林茂推说是一个朋友还给他的,过去对方在他这里借了几十万,前几天两人刚好碰到。
林母心底其实不大信,不过也知道再追问下去,必然无果。
“什么时候抽空去看你爸爸,也和他说下,让他在里面不要担心。”林母说。
“我知道。”林茂咳嗽了一声,让声音听起来不会那么喑哑。
“感冒了?”林母抓着儿子手,觉得手心一阵凉意。
“最近要降温了,你也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多穿点。”
“好。”林茂温顺道。
林母心qíng挺好的,和林茂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有些林茂记不得了,林母就笑他记xing差,林茂看着母亲的音容笑颜,自己也跟着露出清浅的笑。
他在外人面前,很少笑,就算有笑,也多是不会出自内心,冷漠疏离。
而一旦他笑了,原本的就俊逸漂亮的脸,几乎可以称得上夺目艳丽了。
当刘择翔从病房外路过时,视线随意那么一扫,就正好看见林茂唇畔那抹笑,他当即心脏漏跳一拍,眼睛直盯着林茂,惊喜欢悦的qíng绪,瞬间侵袭身体各处。
在林家出事后,他就试着去找过林茂,只是家里知道了他的想法,将他直接给锁在了家里,他绝食抗议过,结果自己住进了医院,还是没能让父母将他放出去。等一个月过后,他终于能够出去时,不管他问谁,不管他去哪里,都在没有找到林茂的踪迹。
他那个时候难过、自责,悲伤,甚至以为,或者以后再也见不到林茂了,他偷偷的喜欢着林茂,这份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还来不及告知当事人,就无疾而终。刘择翔自那以后就一直开始颓然了。
这次来医院,也是因为听到有人在议论林茂,他们嘲讽讥笑他,说的那些话相当刺耳,刘择翔站出去让他们住口,这显然就是挑衅了,刘家在C城地位一般,而那几个人家里都有点势力,当然不会把刘择翔放眼里,于是就动起了手来。
对方又三个人,刘择翔一个人,按理说凭他的身手,是打不过三个的,不过他们嘲笑的是刘择翔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就让他瞬间从怯懦变得凶狠起来,其他三人伤得比他还重,有个腿骨断了,估计要在医院待几天。
他们父母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冲到医院,想要找刘择翔讨要个说法,刘家是没有什么权势,不过刘家背后是徐家,那是在C城和周秦两家齐平的。
因为彼此圈子不同,那三人父母也就不大清楚,当看到徐年出现在刘择翔病房时,才知道刘家原来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孤立。
三人父母有一个认出了徐年来,连忙告知其他两方,最后的结果就是,刘择翔成了受害者,三个人被父母qiáng制着向刘择翔道歉,也承诺会全权承担刘择翔的医药费。
刘择翔身上看起来到处都是伤口,但实际上伤的不重,徐年来医院接他回去,临时兜里手机响了,便踱步到一边接听电话,等挂断电话转身,就瞧到表弟刘择翔呆愣愣地杵在一间病房外面,整个人都魔怔了一样,眼底的那种贪恋的光芒,让人瞧着都觉得惊诧。
徐年漠然地走过去,顺着刘择翔的视线,往病房里面扫去,随后就看到一个青年正站在一张病chuáng边,弯着腰给chuáng上的家人捏被角,青年侧对着他们,徐年看不真切那人是谁,不过对方那张温静柔和的脸,倒是让徐年眉头挑了挑。
“择翔!”徐年手按在刘择翔肩膀上,叫了他一声。
刘择翔恍然清醒过来,然后就像偷窥被抓包一样,慌手慌脚,眼睛左右闪躲,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表、表哥!”刘择翔很怕徐年,对方常年在部队里待着,很少有见面的时候,一年最多见那么两面,都是在逢年过节时,刘择翔从内心底畏惧徐年,当初高中时,有人曾在放学后拦住刘择翔,向他要钱,刘择翔胆小怕事,把自己的零花钱都给了他们。这事不久被徐年知道了,问了那几个人是谁后,二话没说,就一个人去了他们高中,放学后把抢他钱的人bī到一个巷子里,那之后的事,在刘择翔心底留下了恒久不消的yīn影。那些人的惨叫声,哀求声,还有流出身体的血,刘择翔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徐年,都会马上浮现在他眼前。
“那是谁?”徐年直接问,刘择翔既然会看的那么入神,必然是认识的。
刘择翔面上起了挣扎犹豫,家里因为他喜欢林茂的事,已经闹过一场了,要是再让徐年知道他喜欢男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认错人了。”刘择翔急笑着说,他从窗口快开,逃跑一样往前面快速极走。
徐年缓步跟过去,在快走开病房时,他下意识又回头看了里面一眼,正好青年也直起了腰身来,或许是徐年的目光太凛冽,青年拧过头来,同徐年隔着透明玻璃窗对视,青年嘴角的柔和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彻骨的冰冷凉意。青年看着他,但更像是看着其他地方。
林茂站在病房里,等徐年走了有一会时间,才离开病房。
小huáng书漂浮在林茂左侧,和林茂一起向楼梯底下移动。
“都齐了?”林茂眸光幽深。
——齐了,四个,周穆初、秦屿、刘择翔,还有徐年。
“接下来是谁?”
——刘择翔。
林茂微微晃了下脑袋,刚才虽然没有直接看到刘择翔,不过他还是暗自打量过那个人,比起周穆初来,刘择翔想得到心上人,恐怕要等地老天荒了。除非有人从中cha手。
第61章 毒爱5
辞了会所的工作,林茂眼下就白天在咖啡厅,下班后则直接去了医院陪伴母亲。
周六母亲动手术,林茂向咖啡厅负责人请了一天假,上午乘车去了父亲所在的监狱,这次见面很顺利,几乎去了,没出半个小时,就见到了父亲。
两人坐在专门会面的房间里,几个月时间,林父就仿佛老了十几岁,满鬓白发,眼窝深深凹陷,脸色也是蜡huáng的,不复过去的jīng神威严。
林父双手戴着手铐,放在木桌上,他看着对面的儿子,问道:“你妈妈还好吗?”
“嗯,肝源找到了,下午三点的手术。”林茂漠然地道。
“哦哦,那就行。你就多费点心,照顾好你妈妈。”
“我会的。”
“小茂啊……”林父神色略有挣扎,片刻后他带了深深歉意,“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
一开始林茂是有怨言的,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他渐渐释怀了,如果这是生活对他的考验,那么他欣然接受。经历过天堂与泥泞间巨大差别的境遇,他已经想通了很多。
钱或者权,到头来也许都会成空,只要最重要的,最在乎的,还没有离他而去,那么他就不会埋怨这个世道。
林父手伸过去,抓着林茂双手,紧紧握着,他太激动,所以双唇颤抖,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来。
“小茂,辛苦你了。谢谢你能够来看我,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妈妈还要动手术,就快点回去吧,别晚了。”林父和这个唯一的儿子,其实感qíng并不深厚,他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只顾着给林茂钱和权,没真的给过他多少关心,这次意外出事,他知道林茂在外面为他奔波求人。
这个孩子从来都孤傲,连他这个父亲也少有好脸色,这次为了他,不知道求过多少人,受过多少冷眼。能有个这样懂事的孩子,他觉得这一生值了,哪怕现在失去一切,甚至还失去了人身自由,锒铛入狱,但他是打心底里高兴的,满足的。
出了监狱,林茂乘车赶回医院,到的时候两点半,还有一会手术开始。
林茂在病chuáng边,对林母道:“我刚才去见了爸爸。”
林母眼睛陡然睁大,急问:“你爸爸怎么样?身体好吗,你和他说我要做手术的事没?”
林茂安抚住母亲,让她别激动:“爸爸挺好的,和过去没什么区别,我说了,他还让我早点赶回来。”
“是吗?”
“是啊。”林茂微笑着回。
有护士推门进来,说该去手术室了,林茂帮着把chuáng往外面推,到手术室外面,躺着的林母浅浅笑着拍了拍林茂手臂。
“在这里等着我。”
“好。”林茂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门缓缓合上,过了没多久,顶头的红灯亮了起来,昭示着换肝手术开始了。
林茂走到走廊对面的窗户边,他看着远处一片灰黑的云朵,心里则在祈祷,希望手术可以很顺利。
等了不知道多久,林茂身体都僵直,两腿也差不多快要失去知觉,后面手术灯熄灭,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转过身,护士推着白色病chuáng出来,母亲神色安详的躺在上面,双眼微合,林茂嗓音低低沉沉的:“医生,我妈她……”
“手术很顺利,接下来再住院观察一周,看有没有其他排斥反应。”白大褂的医生道。
林茂喉咙涌出来一股热意,他笑着,眼里聚集出了潋滟的泪水,低目看着安睡的母亲,觉得自己做这一切总算是值得的。
回到病房,差不多晚上八点,外面天色全黑,林茂一直安静陪伴在母亲旁边,到十一点左右离开医院。
第二天正常上班。
文月忽然间发现林茂似乎有点变化,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过偶尔露出的微笑,不再疏离公式化敷衍,而是发自内心。虽然心底还在为自己无疾而终的第一次暗恋而悲恸着,但她是个纯善的人,并不会因此心生任何怨怼,反而当被彻底拒绝后,已经能正面看着林茂了。
他不喜欢她偷窥,那她就不会再继续偷窥,她会正常的,竭力以同事的身份去对待林茂,以及会真诚地祈求老天,让它也眷顾林茂。林茂家里的事,文月并不是很了解,但也从其他同事那里隐约知道一些大概。
她不是林茂的朋友,只是同事,不可能去劝慰林茂什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为他祈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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