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之田园归处_姣姣如卿【完结】(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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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分家的事定了下来。

  其实也真是没什么好分的,房子就按现在住的分,周chūn喜只得了半间,粮食剩得太少了,大伙儿先在一起吃着,还能节省点,要不分到各家,没那么多锅碗瓢盆做饭不说,也làng费粮食。

  至于债务,众人争吵了一顿,最后还得是谁写的欠条谁还,周chūn发不想认下也不行。

  周家这个家就这样在名义上分开了。

  分家文书刚写完,周红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钱刚和钱铁的吃饭问题就被几个儿媳妇摆到了桌面上。

  这俩半大小子吃的是谁那份粮食?这事儿可得说明白了,我们家自己还吃不饱呢,可没粮食往他们身上搭。

  “吃我那份儿!饿死我也不能亏待了孩子!”周老太太说得qiáng硬极了,她就不信三个小儿子能真忍心让她挨饿!

  可她话刚说完半个小时,吃饭的时候就后悔了。

  王凤英可是按人口做的饭,周家人一人一份儿,根本就没有周红香母子三人的。

  周老太太看着面前的三碗糊糊傻眼了。周红英和周老头可不管这个,拿起自己的一碗就开喝。这些天他们可算是看明白了,谁管谁呀?谁也管不了谁!还是自个顾自个吧!

  周老太太对着三个儿子又是一通哭,周chūn亮和周chūn来看不过去了,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碗。连在北炕躺着起不来的周chūn喜都让李贵芝把他那碗送了过来。

  周老太太看着周chūn喜眼睛一亮,也不哭了,开始跟几个儿子商量着周chūn喜的养老问题。

  周chūn喜没儿子,绝户呀,以后老了还不是得靠兄弟侄子。趁着分家,现在就把这事儿说明白了吧。

  谁给周chūn喜养老,当然就要继承他的家产和房子,索xing,周chūn喜和李贵芝现在就过去跟他一块儿过日子得了,他们夫妻又是没成算的,以后挣了工分发了钱粮也一起jiāo过去,反正他们指望着人家养老呢,分那么清楚gān嘛。

  周家几个儿子还是一头雾水,三个儿媳妇可是听明白了。

  周老太太这是用周chūn喜跟她们做jiāo换呢。以后周chūn喜夫妻俩就白给他们三家gān活了,死了房子也归他们。这么好的事儿,当然是有条件的,至少得让周红香家的俩孩子在周家吃半年的饭呐。

  “我们可不要他们的房子,我们二乐过几年就得结婚用房子了,到时候他们再活个七老八十,房子住倒了也轮不上我们二乐住!”王凤英在周娟的提醒下赶紧表明立场。

  “他们两个绝户头,住哪不是一样?”周老太太早就替周chūn喜夫妇安排好了,“你们要是要这房子,等二乐结婚,就让他们三口人住仓房去。”

  “娘,仓房哪能住人……”李贵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局面,只能守着直挺挺躺着的周chūn喜哭。

  根本没人听李贵芝的话,也没人在乎她怎么想,一个绝户头,有人给你养老还不知足?你还有啥好挑的?

  “我们家可不要他这半间房子,没用!”薛水芹当然不要房子,要了也是给周阳兄弟俩要的,她才不这么傻呢。就是以后她生了儿子,用房子那也得二十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根本不用cao心房子的问题。

  沈玉芬跟薛水芹的想法一样,她也不要房子。

  周老太太做主,房子归周chūn发,以后周chūn喜一家挣的工分轮流给周chūn亮和周chūn来两家,一家一年。他们只要供这三口人的口粮就行了。而他们三家给周chūn喜和李贵芝养老。

  钱刚和钱铁的吃饭问题终于解决了,周chūn喜的养老问题也解决了,周家这个家分得可谓是皆大欢喜。

  第一三一章 墩子

  转眼到了小满,已经是五月末了,周晨终于肯让妹妹脱下小夹袄换上小毛衣了。

  周晚晚趴在教师的窗户上,揪着毛衣上的一截猫尾巴叹气,人家小孩儿都穿单衣好多天了,周晨自己也都不穿秋裤了,可就是把她捂得严严实实,要不是这衣服能自动调节温度,说不定她都得起热痱子……

  班里的同学都放学走了,周晨和同一组值日的几个人在外面抬水浇学校的种的那半cao场huáng豆。

  入chūn以来天气一直gān旱,眼看着小苗都长出半指高了却一滴雨都没下,杨树沟公社又开始紧张的抗旱保苗工作了。就连学校,也把cao场上的huáng豆给各个班级分配下去,让每个班的值日生隔几天就去屯子里抬水浇苗。

  周晚晚看看天色,已经过了生产队放工的时间了,周晨他们估计也快完事儿了,就准备从桌子上下来去帮周晨收拾书包。

  她刚一转身,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墩子哥哥!”周晚晚不用回头,从来人小心翼翼抱着她的姿势上就知道是谁了。

  “咋跑桌子上去了,摔着可咋整。”墩子蹲下来让周晚晚坐在他腿上,给她穿鞋。这小丫头可懂事儿了,爬桌子上去也知道不乱踩,还把鞋脱了,就怕弄脏了课桌。

  “墩子哥哥,你的手好了吗?”周晚晚好几天没见墩子了,去抓他的手检查,她前些天看墩子的手上都是冻疮,一动就流血,还有好几条大口子,看着吓人极了。她就在水里兑了药,骗墩子洗手。

  因为不敢让药效太快,所以周晚晚每次看见墩子都要检查一下,再决定下次药量的多少。

  墩子老老实实地让周晚晚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脸上的表qíng像在做梦。他一岁死了娘,七岁死了爹就开始在外面流làng要饭,八岁被侯家捡回去。每天挨打受累。侯家人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他,就是屯子里的人,也都说他是个野孩子。盲流,不肯让自己家的孩子跟他接触,就怕学了他的坏毛病。

  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这个小丫头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心疼地问她。墩子哥哥你疼不疼?墩子哥哥你的手好点了没有?

  墩子就是侯雪芳家捡来的那个男孩,今年十四岁,周晚晚在半个多月前才见到她。

  自从知道值日的活都是侯雪芳的哥哥gān的,周晨就不肯再提前走了。他看不惯侯雪芳的行事为人。更不能把自己的活推给一个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人gān,在周晨的带动下,石云和夏广才也都留了下来。

  侯雪芳没办法。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gān活。

  直到进了五月,学校开始午休。放学晚了,值日生又要抬水浇huáng豆,活儿多了很多,侯雪芳才又让墩子放工以后来帮忙。

  第一次见到墩子,周晚晚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黑瘦的小男孩已经十四岁了,他甚至比十二岁的侯雪芳都要矮一点,瘦得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衣服破烂不堪,甚至连一双鞋都没有,光着的脚上大大小小好几道被划出的口子,更别提肿胀流脓的冻疮了。

  看见这样一个小男孩,周晚晚莫名地心酸。她想起了前世的周阳和周晨,他们也是跟这个孩子一样,被压榨被nüè待,被一群如láng似虎的人捏在手里,恨不得吃ròu喝血。

  所以周晚晚在跟墩子打招呼的时候笑得就特别甜,那声“墩子哥哥好”也说得特别真诚柔软。

  但也仅止于此了。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周晚晚不可能谁都帮,如果将来有机会,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周晚晚一定会帮这个孩子一把,但现在,她不可能主动凑过去要帮他怎么样。

  他们三兄妹还陷在周家这个大泥坑里挣扎着,她没有那个能力帮别人。

  可周晚晚怎么都没想到,第二天她又见到了墩子。

  墩子等在她和周晨放学回家的路上,送给了她一大蓬还挂在枝子上的榆钱。那榆钱嫩嘟嘟水灵灵gāngān净净,一看就知道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周围十几里也就那么一两棵能结榆钱的大榆树,而且都非常难摘,墩子这一大蓬榆钱一看就知道来之不易。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榆钱放到周晚晚手里,好像完成了一个特别大的任务一样满足的表qíng,周晚晚不可能再对他的处境无动于衷。

  墩子看见周晚晚盯着他长满冻疮的手看,羞愧地把手在身上蹭了两下,发现这样根本没有办法把手上黑色的裂口和流脓溃烂的伤口蹭掉,有些羞愧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榆钱,是gān净的。”墩子怕周晚晚嫌他手脏不肯吃榆钱,笨拙而急切地跟他们兄妹解释。

  周晚晚笑眯眯地吃了一口榆钱,“真甜!谢谢墩子哥哥!”然后又给周晨吃,“二哥,你也吃一口,可好吃了。”

  周晨也笑着吃了一口,很真诚地向墩子道谢:“谢谢你,墩子。这小丫头这些天就闹腾着要吃榆钱,我都不知道上哪给她找去,你这榆钱送得太及时了!”

  “墩子哥哥,你也吃,可好吃了!”周晚晚拿起一枝榆钱送过去。

  墩子被兄妹俩客气得脸通红,慌乱地摆着手:“你吃,你吃,都给你吃。”

  “墩子哥哥,给你喝水吧!”周晚晚拿出自己的小水壶,里面是灵泉水,周晚晚在打开水壶盖的时候又放进去一些大剂量的能量补充剂。

  墩子还是拒绝,他怕把周晚晚手里那么gān净漂亮的水壶弄脏了。

  “墩子哥哥,你的嘴都gān得起皮了,你喝点水吧!你不喝一会儿我回家了这水也没用了。”

  在周晚晚的劝说下,墩子终于肯喝水了。不过还是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墩子喝完水就跟他们告别:“我,我得回去了,我给生产队放猪。猪还在糙甸子上呢。”

  周晨看看墩子遍布伤口的赤脚,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别走啊,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抱着周晚晚就往家跑。

  周晚晚在周晨的怀里,看着墩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晨回到家,把他去年穿小的两双鞋找了出来。又抱起周晚晚往回跑。

  墩子看着这两双七八成新的鞋不敢要。周晨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兄妹三人的遭遇跟他说了。

  “我们仨也没妈,就我哥带着我和我妹妹。我们活下来跟你一样不容易,这是我妈走之前给我做的,我给你了,我妈知道也能同意。她心可好了,你放心穿吧。”

  墩子做梦一样穿着周晨给的鞋走了。几步一回头,跟站在原地目送他的周晚晚和周晨使劲儿摆着手,周晚晚也使劲儿跟他摆着手,直到他转过弯谁都看不见谁。

  晚上。周晨跟周阳说起了这件事:“……那两双鞋可结实了,我穿小了都没坏,我就寻思。他在糙甸子上放猪,那糙甸子上石头、树砟子啥都有。穿鞋都扎脚,光脚可咋走。”

  “嗯,我还有两双穿小的,也没坏,下回也给他。”周阳很赞成弟弟的做法,“都是可怜人,能帮咱就帮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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