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他,我自由了,哈哈,我杀了他了,我杀了他了,我杀了我爹,哈哈!”慕容连云将染血的右手举到眼前,看了又看,终于也发狂般的又哭又笑,身子晃晃几乎扑倒,却终究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连云!”莫西北也被眼前的变故弄得一惊,迟疑着要不要去追时,却见一个血人居然冲开了xué道,奋力扑向自己的方向。
那距离已经太近了,近到莫西北本能的一剑刺出后,才想到这样弄不好会让自己中毒。
收剑或是闪身已然晚了,只是偏偏一道身影从旁cha到了莫西北面前,在莫西北的剑嗤的刺入血人的胸膛时,一掌劈出。
血人重伤力竭,顺着掌力飞出,一缕幽蓝的血却如剑一般,she在了慕非难身上。
而更让人意向不到的是,受伤的血人落地后居然一个翻滚,俯身抱起身边地上躺着的慕容松涛,毫不迟疑的冲出了大厅。
整条街上箭雨如飞,莫西北却再看不见,她只看见慕非难回首投向自己的一瞥余光,便身不由己的冲过去,扶住了他将倒的身子。
“你疯了吗?”她嘴唇颤抖,良久,只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不是疯了,是中了魔,西北,你是我的魔。”慕非难居然还能笑出来,一边用手按住莫西北乱摸的手,那毒血一沾皮肤便会迅速渗入肌肤,麻痹人的四肢和神经,他不知道血是不是已经都渗进了自己的皮肤中,所以,不能冒险。
“我不许你死,你不可以死。”莫西北觉得自己的眼睛非常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怀里的人。
“好,我不死,我就睡一会,好困。”慕非难含糊的答应着,觉得眼睛很涩,只想闭上休息一会。
“不行,你也不能睡,我不许你睡的。”莫西北摇晃他,只是,慕非难只“嗯”了一声,眼睛还是照旧闭上了。
“解药——”莫西北再摇晃不醒他,这才轻轻将他往地上一放,迅速跳到一个被点了xué的血人面前,厉声问道,“解药呢,拿出来。”
血人面无表qíng,连看也不看莫西北一眼,莫西北也不废话,利落的在怀里抽出一副鹿皮手套,开始在血人身上乱翻一通,楚俊风算是活捉了六个血人,除去逃走的一个,还余五人,五人身上毫无发现。
“西北,你别急,我这里有个朋友,那个大夫你也见过的,擅长解毒,我去请他来试试。”半晌后,楚俊风按住了一直在血人身上乱翻却毫无收获的莫西北,抬手又点了血人的xué道,对围过来的慕非难的手下说,“你们守住这几个血人,我去找大夫。”
神医很快被请来,然而,对血海飘香却束手无策。
huáng锦也自宫中,请来了几位太医,同样,毫无办法。
“我知道你是慕容松涛训练的死士,自然是不怕死的,只是不知道,你怕不怕不死不活?”莫西北于神医商讨了一会,两个人都认为,要找解药,还要从血人身上下手,于是,很快的,莫西北便叫人将一件仓房布置成了刑房,给血人穿上厚厚的棉袄后,缚在柱子上。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好,你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按照神医的说法,慕非难最多能够支撑三个时辰,莫西北只觉得心急得火烧一样,当下也不迟疑,伸手在血人的气海、檀中几个xué位一点,片刻后,血人只觉得自己的血脉中仿佛爬进了成千上万只蚂蚁,一点点的啃食自己的血脉,肿胀而疼痛,冷汗直冒。
“这还只是开始,你要不说,我有几十种比这变态,比这残酷的手段,你就准备一一来尝吧。”莫西北冷笑。
血人的骨头之硬,却是莫西北所想想不到了,整整一个时辰,她想尽了方法,他却抵死不说。
“西北,这样不行,你这样的bī供,也有伤仁和。”楚俊风运功调息,刚刚压住内伤,就被神医拖到了仓房。
“可是不问他,解药要从哪里找呢?我等得,非难等不得。”莫西北顿足,慕非难的qíng况很不好,吐出的血已经泛出了蓝色。
“你别这么急,我先用内力帮他封住心脉,大约能拖延几个时辰。”楚俊风从未见莫西北如此失态过,这时开口。
“莫姑娘,一般而言,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血人血有剧毒,自己却不死,也许,秘密就在他的血中。”神医一听楚俊风的话,脸色一变,眉毛皱了又皱,无声的摇头,眼见楚俊风眼里只看着莫西北,便如此对莫西北说。
第十八章qíng定三生
“我可以理解为,神医的意思是,血人的血,本身既是毒药,也是解药吗?”莫西北不笨,有些时候,她会觉得自己闻弦歌而知雅意。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血海飘香的真正解药是什么,我姑且这样想,之所以没有人知道解药,首先是没有人活捉过血人。”神医轻叹一声说,“还有,请不要叫我神医,我有名有姓的,莫姑娘可以叫我刘海阳。”
“好吧,刘海阳,我想请问,如果找不到解药,慕公子还能支撑多久?”莫西北皱眉问道。
“我为他把过脉,以这位慕公子的功力,三五个时辰是没问题的。”刘海阳伸手想拈拈胡子,摸到下巴的时候才想起昨天早晨,自己好容易留起的胡子已经被剃掉了,手摸了个空。
“那以刘大夫之见,我们还可能在这个时间内,找到更善于解毒的人或是更好的解毒方法吗?”莫西北再问。
“不能。”刘海阳回答得斩钉截铁,说起解毒,放眼天下武林,他认第二,哪里还有人敢说自己第一,笑话。
“那就试试您说的方法吧。”莫西北点头,拖了一个一直被捆在旁的血人,转身就来到了慕非难躺的她的房间。
当然,遭到慕非难收下的反对也在意料当中,体表中了血海飘香已经要命了,要是再内服,会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谁心里也没有底。
“别把时间放在无谓的争执上了。”莫西北挥手打断了所有人的七嘴八舌,她已经叫人抱回了一只小猫,割破血人的皮肤放血滴在小猫身上,等小猫毒发再放血给小猫喝,半个时辰,小猫还真活过来了。
“动物试验证明,这个方法有效。”莫西北得出结论,便要刘海阳在慕非难身上用药。
“猫和人怎么能一样,不行。”慕非难的人眼睛全体瞪圆了,怎么也想不出来,眼前这个穿着男人衣裳的女人怎么这么冷血,他们的主子为了她现在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她倒好,弄一只猫,胡乱整了一会,就要把剧毒的东西往他们主子嘴里灌,这不是笑话吗。
“怎么这么啰嗦?”莫西北不悦,她知道自己冒险,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姑娘,不是我们啰嗦,而是您太轻率。”慕非难的人不客气的说。
“那怎么才算不轻率?”莫西北眼睛一斜,吓得那人退了一步才说,“应该在人身上试试。”
“哦,那你来试吧。”莫西北居然点头,那人也戴着面具,看不到脸色如何,只是嘴唇微白,但是却毫无退缩的道,“我试就我试。”
“是条汉子,”莫西北赞赏的点头,“慕公子有你这样的下属,死也值得了。”说话间,一刀划破血人的肌肤,眼都不眨一下的道,“我最不喜欢欠人家,所以,还是我来试。”
冰蓝色的血渗入皮肤时,感觉也是凉的,带着麻木的感觉,从四肢游走百骸,莫西北想,剧毒也不过如此,她只是有些困了,很想睡觉,只是,楚俊风抱住自己后,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他说什么?莫西北皱眉想听清,然而,却止不住困意,居然就睡着了。
“西北!”在莫西北又一次割破血人皮肤时,楚俊风确实没有想到,那样惜命的莫西北会选择自己试毒,所以他只来得及接住莫西北骤然倒下的身子,有一刻,心底颤抖而冰冷,血海飘香,这样的剧毒,她怎么能这样儿戏,她怎么能?然而,一切都晚了,他看向刘海阳的目光中第一次有了杀气,然而刘海阳却只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样最好不过,你本来就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停步不前。”
“如果她不能醒来,我会要你陪葬,即使我们……”楚俊风轻轻收紧怀抱,将莫西北抱起,轻柔的放在室内靠窗的软榻上,莫西北就是这样的一个懒人,她的屋子,从来就不缺少舒适的所在。
“她会醒的,这个我倒是可以保证,她会醒。”刘海阳漫不经心,只是说了这几个字,就也拿刀去隔血人的手臂,放出血后,用碗盛了,又自药箱中拿出若gān个小瓶子,配了药粉洒入血中,片刻后,冰蓝色的血彻底清澄。
“你……”刘海阳端着手中的东西就要给莫西北灌下,手却被楚俊风拦住。
“还是,你希望她这样,永远不醒?”刘海阳瞥了一眼从开始起,就一直牢牢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慕非难的人,淡淡的问道。
“别无他法吗?”楚俊风仍旧拦住他,“你可以直接一些的。”
“她的体质不行,何况,她这也是为了别的男人,再耽误,我也没办法了。”刘海阳这样说着,一把退开楚俊风的手,将那已经彻底变成天蓝色的血,灌入了莫西北的口中,小半个时辰后,莫西北咳了一声,似乎在悠悠转醒。
“如果你们还不让慕公子解毒,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刘海阳这时才对屋子里的众人说,一边,把莫西北喝剩的半碗天蓝色液体放在桌上,退开两步,静静等候。
屋子里的人似乎早商量过了,此时,有人另取了一只碗划开血人的手臂取血,然后回转屋子,小心的撬开慕非难的嘴,灌了几口下去。一盏茶后,慕非难猛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人动了动,却没有醒转的架势。
屋中的人闪身,锋利的剑尖扎在刘海阳的脖子上,“你玩什么花样,为什么这样?”
“他中毒时间长,而且以毒攻毒本来就是危险的法子,你们不肯用我中和过药xing的毒血解毒,他不吐血才怪,不过,他应该也快醒了。”刘海阳并不害怕,只是用指尖轻轻将剑推开。
莫西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中五光十色甚至光怪陆离,她梦见自己在dàng一个好大的秋千,身子在半空中来回摇dàng,水蓝色的天空、金huáng色的太阳、还有好多绿的树,五颜六色的花,而她倒好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和南离一起笑得恣意畅快。有人在推她的秋千,她在空中回首,居然是初来乍到时的张韩,穿着白T恤外罩同色的短袖衬衫,照旧没有系上扣子,衣服的衣摆就在身上摇dàng,随风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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