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崽崽”这名儿定下来时,姚氏和虞月娟的表qíng真的是……不忍睹目,但后来知道是虞月卓亲自取的后,两人表示,虽然那啥了点,但还是挺可爱的,心中庆幸着幸好虞家的传统是孩子的大名是让族里有威望的长辈取的,不用担心小包子会担个囧囧有神的大名儿。
“他才两个月,视觉和听觉都没发育好,不会听得到你的话啦。”阿萌很煞风景地实话实说。
果然这话得到了小姑娘的一个白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惹人嫌?”
阿萌很呆萌地回道:“没有,你哥说我这样很好。”
“……我哥一定是骗你的。”虞月娟无语半晌,终于蹦出这么一句话,“你还真是好骗。”说着,心里有些同qíng很好骗的阿萌。
阿萌收起笑容,哼了一声。
见到阿萌终于被自己气到,虞月娟心qíng甚好地抱着小包子又亲了几下。
就在姑嫂两个表面上闹别扭时,丫环过来禀报说隔离壁温太师府的温夫人过府来拜访。
由于两家就是隔壁,两家男主人的关系貌似挺不错的,所以两府的夫人们也在男主人的暗示下开始友好jiāo往,一来二去的,阿萌也同温夫人熟悉起来。当然,别扭的虞月娟与温夫人见面次数不多,与她不算熟,而她也不打算与温夫人相熟。
因为两府的夫人都熟悉了,所以温夫人过府来时,也不用递帖子这样走正式流程,直接让丫环引进来就行了。
如翠进来的时候,便见到阳光明媚的花厅里坐着的两名姑娘,一张铺着毛茸茸狐狸皮子的长榻上,躺着一个小婴儿。
丫环给客人上茶后,安静地退到一旁。
温夫人姓夏,闺名如翠,据说自小便被卖到陆丞相府里成为丞相府最小的女儿身边的丫环,后来丞相府的小女儿嫁予肃王成为肃王妃后,她也作为了陪嫁丫环一起去了肃王府。而让所有人无法预料的是,作为一名丫环,竟然会被去肃王府作客的镇国公之子瞧上眼,继而排除万难坚持娶她为妻。
很多人都说,纵观夏氏的一生,实在是所有丫环的表率,是她们学习的对象啊。而她的经历也让很多作奴才的人有了奋斗目标——当然,很多人也认为,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只有一个温良会这般大胆地无视世俗规矩,无视身份差距,敢许一个丫环正妻之位。
阿萌开始也与很多人一样,觉得如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竟然能以个丫环之身被温良那个天之骄子看上继而明媒正娶迎为正妻,这运气也好得都要爆表了。当然,不可忽视的是,两人的身份差距,所接受的文化教育层次不同,就算如翠后来成为肃王义妹,也不能忽视她以前的身份。如此根本不相配的两人却硬凑到一起,或许一开始因为有感qíng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可婚姻不是儿戏,生活不是剧本,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问题会浮现出来。而如此看来,一般都是身份弱势的人吃亏,其实如翠也挺可怜的,她曾经丫环的身份,无论如何都让她无法融入那些历史悠久的大家庭中。更让人同qíng的是,有那么优秀的丈夫,有那么复杂的夫家,作女人多辛苦啊。
可是,等她与如翠熟悉后,心态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觉得应该可怜的是镇国公府的人,是温良才对!用虞月娟私下的腹诽来形容,如翠这姑娘就是个幸运值爆表的二货兼缺心眼的,简直叫她二翠都不为过了,谁对上她都得先憋屈得吐口血先。
这样的女人不去憋屈人都好了,谁能给她气受?特别是她背后还有肃王肃王妃撑腰时——想欺负她,先过了肃王那关再说,相信所有见过肃王的人,都不会乐意与那么个气场qiáng大的人对上的,那是直接找不自在。
阿萌招乎如翠坐下喝茶,虞月娟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好歹控制了表qíng,也与如翠见了礼,然后安静地坐到一旁,表明自己不想掺与在这两个女人之间。虞月娟是个聪明的,早早地发现阿萌的呆萌和如翠的二缺都是同样让人堵气,特别是当这两个女人聚到一起时,简直是战斗力破表了,让她一个正常人吃不消啊。
“阿萌,我给宝宝带了礼物,这是我昨日去街上买东西时瞧见的铜鼓,我看着新鲜,就买下来了。”如翠将个红色的鼓放在小包子面前摇了摇,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这鼓看起来像拨làng鼓,但声音却没有拨làng鼓的刺耳,算是改良版的拨làng鼓了。
“谢谢。”阿萌笑眯眯地接过来。
如翠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自从小包子满月后,她三天两头地往将军府跑,每回过来都会给小包子带些小礼物,也喜欢抱小包子。别看她才成亲半年也没有生过孩子,但她抱孩子的姿势很娴熟。阿萌想,应该是她未出嫁前照顾过肃王府的小郡主得来的经验吧。
“阿萌,你儿子长得真像将军,只有一双眼睛像你。哎呀,告诉你啊,我家王爷大哥——就是肃王的小郡主长得可像王爷大哥了,连脾气都像呢,你儿子不知道会不会脾气也像将军呢?”
听到这话,阿萌先是想起第一次见到肃王小郡主时的感概,然后又想到自家小包子的长相脾气,脸有些绿了,而虞月娟还嫌不够,矜持地说了一句“这是我哥的儿子,自然像我哥啦。”,于是阿萌的脸更绿了。
“阿萌你怎么了?你不高兴么?”如翠瞅着阿萌的脸色,然后想到了什么,深以为然地说:“你是不是不希望你儿子像将军?哎呀,我懂的,我家小姐也是这样的,她很不希望小郡主的脾气像王爷,说这样会让她心肝疼。”说着露齿一笑,还笑得挺可爱的。
阿萌表示,见过肃王府家的小郡主的人都能理解肃王妃的肝疼是肿么回事,突然觉得肃王妃真是个明智的人物,有机会的话,她要将她引为知已!
“对了,我前天同我家小姐说,你家宝宝小名叫崽崽,小姐说很可爱呢,看来将军是个xingqíng中人,真会取名字……”
“……”
阿萌又觉得肃王妃不是那么明智了,看如翠这个模样,肃王妃估计也是个不太着调的,她还是表去凑那个热闹了。
两货在那里说得乐,一旁的虞月娟抬首望天,优美的侧脸给人一种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视觉效果,看着还挺文艺的。
“对了,还有几天就是上巳节了,阿萌你有什么安排么?”如翠边逗着小包子边问。
“还没有呢,你是不是有什么节目安排?”阿萌兴致勃勃地问。
夏历三月初三是上巳节,这时代以夏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称为“上巳”。三月三这天,人们将荠菜花铺在灶上及坐榻、chuáng铺之处,以除蚂蚁等虫害,也把荠菜花、桐花等藏在毛衣、羽衣内,让衣服不遭虫驻。除此之外,还有登山游湖chūn沐划船比赛庙会等节目,那一天颇为热闹。
每年上巳节,京城都很热闹,大街小巷挤满了人,很多地方举办热闹的庙会,临近河川的地方还有快船比赛,可谓是热闹极了。
“听说今年城南的庙会有很多惊喜,其中让人乐道的就是乐坊大家姬流芳的表演。咱们也去瞧瞧吧,顺便去庙里给佛祖烧香让佛祖保佑我家温大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听到“温大人”三字,虞月娟忍不住又瞄去一眼,不经意间对上那名女子爱笑的眼眸时,心头有些发虚,正yù撇开脸时,对方却朝她笑了笑,说道:“月娟也一起去罢,大家一起去才热闹,对吧,也当作散散心。”
如翠这些天都往将军府里跑,自然也听说将军府的小姐不小心扭伤脚的事qíng——这是将军府对外的说法——如翠知道扭伤脚这种事qíng最麻烦了,行动不便,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猫在一个地方呆着实在是无聊得紧,所以现在虞月娟脚伤好了,她出于善意也邀请虞月娟一起去看庙会。
“啊,我……”
虞月娟直觉要拒绝,谁知一旁的阿萌却说道:“月娟也一同去吧,或者还有别人邀请你一同去玩?”
自然没有了!
那些以前与自己jiāo好的贵女因为她哥哥身份的改变,不知是不是出于嫉妒的心态,渐渐地与她生分了。而以前那些瞧不起她的世家贵女,又拉不下脸来与她jiāo好,特别是随着虞月卓越来越得帝宠后,很多想与将军府攀关系的男人到她面前献殷勤后,自然也刺激了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世家女,于是那些人更不可能想与她jiāo往了,于是不知不觉便形成了一种不尴不尬的形态,她与那些人只能维持着一种表面jiāo好的模样。所以她觉得这种日子,那些人应该不会想邀请她一起去看庙会的。
见两人同时盯着自己,一个呆萌一个二缺,虞月娟真心压力山大,一个不小心,便点头同意了。然后在那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虞月娟心里又开始后悔纠结,她为毛要答应曾经的qíng敌的邀请啊?难道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降低了格调了?
没有人理会的小包子在一旁吐泡泡,虞月娟见状,突然觉得小包子和自己一样孤单可怜,顿生一种同命相怜的心态,将小侄儿抱起来,捏捏他虚拢成小拳头的小手,心中一片柔软。
如翠与阿萌商量了上祀节的节目后,二翠姑娘终于满意地离开了。
虞月娟松了口气,她虽然知道温良不喜欢自己不是如翠的错,但现在让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与曾经爱慕的男人——现在依然爱慕——的妻子呆在一起着实考验她的理智。特别是这个qíng敌总能在三言两语间囧得人憋屈不行时,虞月娟更不想与之呆在一块了,那也特纠结了。
等如翠离开后,阿萌将扯着姑姑头发玩的小包子抱过来,谁知道小包子扯得紧,虞月娟怕他伤到手,只能láng狈地低下头,任小家伙扯着,最后还是阿萌帮忙小心地拉开。
“其实温夫人说得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这样说不定你心qíng也好一些。”阿萌说着,捏着小包子的脸,又揉了揉,直揉得变了形,小包子的黑眼睛里浮现两泡眼泪后,才笑着亲亲小家伙安抚。
看到阿萌竟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的侄儿,虞月娟恼火地瞪了她一眼,将小包子抱过来,说道:“你敢欺负我侄儿,小心我和我哥告状。”
阿萌耸耸肩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qíng,看得虞月娟一阵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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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萌将小包子哄睡了后,才慢腾腾地挪回房。
其实若不是怕出门就像丢了的某位将军晚上突然回来爬chuáng,她还真想跟儿子睡算了。而她知道,虞月卓虽然宠儿子,但他绝对不赞成溺爱孩子,像与孩子一起睡这种事他就认为是一种溺爱,坚决不允许。阿萌还没那狗胆敢同变态的将军爷拍板叫嚣,所以在这一事上只能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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