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偌大的国家,“圣子”不只有一只,但每一只的养成都必须花费难以想像的时间和jīng力,现在整个南夷国,就只有三只“圣子”。这次出使大楚,之所以能带上“圣子”同行,也是因为国主宠爱六王子,在六王子的恳求之下才允许带往同行的。可谁知,却莫名地将“圣子”丢失了。
阿木纳想起回程的路上,同行的巫医突然发现“圣子”失踪的qíng形,心头更是抑郁。“圣子”的丢失没有踪迹可寻,仿佛是它自己走失的。可是,“圣子”休眠的时候,不会轻易醒来,怎么可能会自己走失?
这些天,越是接近南夷国,阿木纳的脑海越发的清醒,将在大楚皇朝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仔细地推敲了一遍后,阿木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大楚的皇帝设计的yīn谋,或许“圣子”的失踪也难逃他的诡计。毕竟南夷一直对大楚虎视眈眈,大楚又何尝不是一样。
想到大楚皇帝手里或许有能人异士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圣子”弄走,阿木纳心里就一片惊涛骇làng。
“大人。”
一名南夷武士悄然而至,在阿木纳身后三米远的地方站定。
“何事?”
“安cha在南方的探子已经探查到安阳王世子的行踪,六王子下了绝杀令。”
阿木纳眼神一厉,怒道:“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说着,回身望向不远处露营的帐蓬,里头正住着他们南夷国国主最宠爱的第六子。
“大人……王子他不让,属下不好明说。”那人有些迟疑地说。
阿木纳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说道:“罢了,反正咱们也快要回到南夷了。”只是怕那些行动的探子这次可能会成了弃子了。在大楚安cha探子不容易,用那些探子去劫杀个没什么实权的世子,实在是不甚高明,只有蠢货才会将jīng力放在一个没啥实权又被贬去藩地的世子身上。阿木纳想着,不禁有些头疼国主太过疼爱六王子,才会将这些探子直接jiāo给他,反而损失了一批探子。
“六王子的伤怎么样了?”阿木纳很快敛去多余的qíng绪问道。
“大人,还未曾好,六王子一直说他胸口疼,可是巫医大人说伤已经确认好了,巫医大人找不出王子胸口疼的原因。”
听罢,阿木纳已经拧起的眉宇拧得更紧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怕六王子这病没这么容易好了……
夜深人静,明净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格子印在chuáng头,jiāo错着案几的yīn影。窗外,是风拂过树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显得夜色越发的深沉。
睡梦中,她突然醒来,猛地睁眼时,一瞬间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半晌,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清楚了室内简单素净的摆设,方忆起这是在南岭城里的客栈里。
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呼吸清晰可闻。
柳欣翎皱了皱眉头,很快发现睡前缠腻着她的男人竟然不在了。摸了摸身旁的位置,余温还在,但却表示男人离开已有一段的时间了。
侧耳倾听一会儿,除了风chuī过树稍的哗啦声和偶尔的虫鸣外,没有听到他们声音,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躺了会儿,感觉喉咙有些gān燥,索xing坐起了身,脚在chuáng下摸索着趿上了软底鞋,便下了chuáng。
月光很明亮,透着窗子照进来,倒是能将室内的摆设瞧得清楚。她也没有去点上灯,走到chuáng前不远处的箱子上拿了件外袍披了,便走到桌前摸上已经冷了的水壶,倒了杯冷水慢慢地喝着。
刚才做了个恶梦,不过梦醒后就忘记得差不多了,只是依稀记得是与上辈子有关的事qíng。
柳欣翎半身靠着桌子,将一杯冷水喝了后,从胸口到肚子都感觉到凉凉的,倒是jīng神了不少。默默地把玩着水杯,开始在心里头猜测着男人离开的原因,敏锐地感觉到可能与睡前楚啸天看的那份秘信有关。
突然,心脏悸动起来,颈边的寒毛竖立起来,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接近,让她直觉僵硬了身体。直到“铮”的一声金鸣声响,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一件厚披风将她整个人兜住,然后她整个人被一道柔和的力道直接推开,很快便倒在chuáng上,奇异的身体没有感觉丝毫的伤害震动。
那人似乎将力气掌控得极好,所以她被推到chuáng上时,又有被子作为缓冲,使得她并没有受伤。
柳欣翎很快地拉开罩住自己的披风,然后看到屋子里两条黑影缠斗在一起。明明两人的速度和动作都极为凶险犀利,但却很有默契地避开了屋子里的摆设,使得两人之间的缠斗仿佛像是在演一场哑剧一般,竟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柳欣翎很安份地缩到chuáng里头当布景版,没有尖叫也没有自不量力地上前,或者是不理智地夺门而逃。她只是缩在最里面,找了个略微安全的地方呆着,默默地打量缠斗中的两人。看了会儿,终于看清楚其中穿着玄色劲装的是那十个数字侍卫中的楚七——据说十人中武功极高的侍卫。另一人身材劲瘦,全身的衣服漆黑,连脸上和头上都蒙着黑布,看不清他的长相。
很快的,楚七明显武力更胜一筹,那黑衣人被楚七一剑刺中肩胛,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血腥味在室内弥漫,让她又有恶心yù吐的感觉。勉qiáng咽下那股yù呕感,柳欣翎仍是专心地盯着楚十与那黑衣人缠斗,黑衣人很快被bī到了门边。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扑向chuáng的方向。
他的速度太快了,楚七又被一名黑衣人缠斗着,无法分-身兼顾,眼看那黑衣人已经扑到chuáng前,楚十目眦俱裂一剑格开缠着他的黑衣人正准备回身去营助时,突然听到了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整个chuáng架都崩塌下来,正好压在扑到chuáng前的男人身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楚七和先前那个黑衣人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扑向chuáng的方向。可是还没等他们抵达,被chuáng架压住的男人突然飞了出来,直接向他们砸来。楚七反应很灵敏,腰身一矮,躲过了砸来的人。而另一个黑衣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本就受伤了,反应迟钝,直接被飞来的人砸到。那黑衣人只觉得那砸来的人的速度凶猛霸道,像泰山压顶一般让人无法动弹,本就受伤了,再被那人这么一压,顿时又喷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时,“嘭”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月光下,穿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像尊煞神一样冲进来,直接一脚踹在撞到一起的两个男人身上,咯吱一声,那男人被他踹得手骨断了,然后两名不知生死的黑认有很快被涌进来的侍卫制住。
“翎儿!”楚啸天哑声叫道,这一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有些嘶哑而狰狞。
“主子,夫人在chuáng里头。”楚七见他面容扭曲,怕急脾气的主子发飙,赶紧出声道。
这时,已有人拿火石点燃屋子里的灯,顿时整个屋子里亮堂一片,也让人看清楚了那张架子与帘幔崩塌的chuáng架,不由得有些吃惊。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活生生砸碎了chuáng柱,才会让架子倒塌下来。
楚啸天有些心惊ròu跳,赶紧上前去扒开落在chuáng边的罗纱帐,甚至有些粗bào地直接将那勾住chuáng架的帐幔撕开,又扛起架子丢掉,终于露出了里头靠着墙而坐的少女。他这副癫狂的模样,骇得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不敢发一声。
楚啸天喘着粗气,双目死死地瞪着披着一件披风缩在chuáng里头垂着脑袋的少女,心脏飞快地跳着,甚至感觉到自己手指不受控制地发颤。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亲眼看到她遇到危险,而自己无法赶及到她面前。
“夫君……”柳欣翎抬起脸,露出一张苍白的容颜,小心地唤了一声,被男人那种凶煞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有些不安地挪挪屁股,想离开他那迫人的视线。
然而,很快的,chuáng前的男人探手将她拖出来,紧紧地搂到怀里,有力的双臂直接禁锢在她背上和腰间,让她觉得一阵生疼。本想直接将他推开,可是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大力的拥抱。
难得容忍了他的粗鲁,然后就是自己受罪了。
柳欣翎苦笑了下,心里却生不出丝毫的恼意,只能默默地让他平覆自己。
过了一会儿,楚啸天终于收拾好了qíng绪,将她放开,然后就着灯光,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就怕发现她被什么伤着了。
“夫君,我没有受伤。”柳欣翎赶紧开口说道,安抚他不平静的qíng绪。
楚啸天仍是皱眉,虽然她说没有受伤,可是她的脸色很糟糕,十分的苍白难看,怀疑她也许哪里受伤,而自己不知道罢了。
想到连他都不敢大力碰一下的女子竟然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伤害她,楚啸天怒火滔天,恨道:“将他们带下去,不管什么手段,直接问出指使者!”
“是!”
两个押着黑衣人的侍卫沉声应道,然后押着两名黑衣人离开了房间,很快的,屋子里的侍卫也退了出去。随着他们的离开,空气也流通起来,但那股血腥味儿更浓郁了,让她胸口发闷,更想吐了。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那种恶心感,直接推开仍勾着她的腰的男人,趴在chuáng边吐了。
“呕……”
胃里一阵阵翻滚,吐到最后,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可是仍是一阵阵gān呕。
“翎、翎儿……你怎么样了?”楚啸天紧张得声音都发颤了,看着她扶着chuáng边的柜子呕吐,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傻了,只能焦急地围着她团团转。
柳欣翎吐了会儿,终于觉得胃部舒服多了,但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是令她觉得难受。感觉到男人小心翼翼地摸过来将她搂到怀里,柳欣翎无力地靠着他,抬眸看了他一眼,虚弱地说道:“扶我到外头……”
这屋子里的血腥味令她难以忍受,她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一定会窒-息的。
楚啸天此时已经没了主意,听到她虚弱的声音,赶紧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走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外头的月光明亮,夜风清凉,迎面chuī来,带来了一阵寒意,但也让楚啸天混浑的脑子清醒过来。
门外守着两名侍卫,其他人已经带着入侵的黑衣人到另处去审问了。由于他们所住的地方是客栈里一处单独的院落,刚才的混乱并没有惊动到客栈里的其他地方的人。
这时,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衣衫不整的墨珠和绿衣等人急步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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