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岭山。”楚啸天没有什么隐瞒地说。
柳欣翎瞪大眼睛,吃惊地看他。
楚啸天突然笑起来,“记起来了?”
柳欣翎点点头,“嗯,柳府在青岭山脚下不远处有处庄子,每年空闲时大哥都会带我们去庄子里玩。听当地的人说,青岭山上有一片枫树林,秋天的时候很美丽。所以那年秋天我让大哥带我们去山上看枫树,不,应该说差不多每年大哥都会带我们去那儿看枫树。”说着,柳欣翎瞅他,“可是我没有看到你啊。”
楚啸天微微别开脸,“因为那时我刚被一头láng咬伤,逃到那里就躲在了树上,后来因为受伤太重,没法下来,所以在树上呆了一天。等我醒来时,我就看到你站在树下对我笑了。”
柳欣翎:=__=!我真的没有对你笑,甚至根本不知道你在哪棵树上窝着,怎么可能对你笑啊?
不过看这男人笑得那么怀念的模样,柳欣翎将实话给咽了下去,就让他自个以为的高兴吧。
“咦,你怎么会受伤的?”柳欣翎又问。
说到这个,楚啸天真的尴尬了,含糊地说:“我做错了事qíng,被十七皇叔将我丢到山里头历练。哎呀,反正你不用理会,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柳欣翎点点头,也不再追问,总结道:“所以,你那时就见过我了,然后就……放在心里了?”柳欣翎面上有些发热,但仍是厚脸皮地问道。
对此,楚啸天倒是大方地承认,只是一口咬定因为她当时对他笑了,所以他才会对她动心。柳欣翎没法纠正这个美丽的错误,只能由着他厚脸皮地认为自己当时对他笑了。
“翎儿,你放心,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楚啸天抱着她说起qíng话来,“自从见过你之后,我才发觉以前看到的那些女人真的好丑,以前是怎么忍受得了的呢?哼,表妹还说我贪花好色,摧残那些女子。那种残花败柳,送给我我都不要……”
柳欣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再一次认定这个男人绝对是眼睛有问题,才会觉得她是最美的,这也解释了为何有时候这男人会用那种痴迷的目光看她。或许,当时他受伤了,神智不清,再然后误以为她对他笑了,然后因为那时的环境渲染得太美丽了,才让他产生了幻觉。
对,绝对是这样。
楚啸天说了会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qíng,认真地说:“翎儿,你以后一定要小心表妹和表弟他们,他们一定也对你有意,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接近你,你千万别让他们得逞啊!”
柳欣翎:“=__=!你多虑了,他们真没那想法……”
楚啸天完全无视了她的声音,趴在她身上又数起了他认为的那些对她有企图的女人:“还有楚惜幽那小妮子,你也要小心,周泉儿已经被赶走了,我不担心她,不过若是她不死心再来,你可不能让她近身……”
“……”
第二天,柳欣翎顶着两个黑眼圈起chuáng。
昨晚她听了某个男人叨念了一晚哪个男人或女人对她有企图,要怎么防备不能让那些女人占了她便宜之类的。最后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脑补的,认为连她的丫环也对她有非份之心,以后千万别让丫环近身伺候了之类的。后来若不是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他掀下chuáng,说不定他还要继续叨念下去。
男人这种生物真是太可怕了,特别是疑神疑鬼又醋劲大的男人,整就是个恶梦。
柳欣翎在某位世子爷灼灼的目光中,忍住了让丫环进来伺候的想法,自己更衣洗漱,然后又给他冠发,整就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形像。
楚啸天笑得一脸满足,又看了几眼木头一样站在一旁的墨珠,怎么看都觉得顺眼——因为这丫环很识相,主子没吭声,就站在一旁当背景,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吃完早膳后,柳欣翎送他出门,有些担忧地说:“今天你是要去上朝么?”
楚啸天平时不怎么上朝,都是直接去了衙部。而今天去上朝是因为昨天他当众殴打南夷国王子的事qíng闹得太大了,听安阳王的意思,昨天很多官员已经上书准备弹核他,到时就看皇上怎么处置他了。
“嗯。”楚啸天从安顺手里接过佩刀挂在腰间上,对上她担心的脸,心qíng仍然很好,“不用担心,反正我也不是没有被弹核过,只要皇上不生气,我就不会有事qíng。”
柳欣翎扯扯唇,没有他那么乐观。自古以来,帝王的宠信最不可靠,她不知道为何崇德皇帝愿意将楚啸天宠到这地步,楚啸天凭的是什么能得到一个帝王的庇护?
她打从心里直觉这不是个好现象……
69、第 69 章
柳欣翎有些心神不宁,但在送楚啸天出门后,还是qiáng打起jīng神梳洗一翻后,往落仙院而去。
来到落仙院,柳欣翎先给安阳王妃请了安后,便坐到一旁,看安阳王妃处理王府的事务,听着一些管事嬷嬷们汇报府里的事务,边观察边学习。
一个时辰悄然流逝,管事嬷嬷们都走了,安阳王妃也合上了账本。这时,玉娘捧着沏好的茶上来,柳欣翎赶紧起身将其中一杯茶端到安阳王妃面前。
安阳王妃喝了口茶,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虽然上了些淡妆,但也难掩憔悴,不由暗暗皱眉,心道虽然平时看着大气沉稳,但遇到事关夫婿的事qíng时,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不过这样也好,证明她儿子没有在她身上白费劲儿,小夫妻俩感qíng好,她这做婆婆的还是乐见其成的。
“你昨儿可是没有休息好?”安阳王妃关心地问道。
柳欣翎面上露出温婉的笑容,说道:“嗯,昨儿有些热,没有怎么睡好。”心里却暗忖,还不是你儿子闹的,真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唠叨了一个晚上,害她睡得都不安生,睡着了后还要被他鬼压chuáng,怨不得女人结婚以后容易变成huáng脸婆,都没有休息好能不变嘛?
安阳王妃知道这是托词,自然也不会追问她为何睡不好。联想昨天发生的事qíng,已经认定了媳妇是为了儿子殴打南夷国王子的事qíng担忧了,不由宽慰道:“放心,王爷不会让啸儿出事的。”
“娘,媳妇知道。”柳欣翎应了一声,又说道:“只是夫君今日上朝,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等着揪他的错处。虽然夫君所作所为qíng有可缘,可是那毕竟是南夷国的王子,若是他们闹着要皇上给个公道,媳妇怕……”
安阳王妃如何不明白,只是她也知道这事qíng作为内宅之妇,再担心也无济于事,所以只能安心等着看皇上怎么处理。而且,她也知道丈夫会保儿子,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不过媳妇虽然忧心,但没有乱了分寸,也不像一些小家子气的女人般惊慌,倒是让她心里比较满意的。
婆媳俩正说着话,王妃的心腹丫环玉裳走进来,给两人请了安后,说道:“王妃,宛姨娘说她吃不下东西,害喜严重,是否请大夫去给看看?”
安阳王妃的面色变得冷淡,连声音也是淡淡的,“嗯,原来今天又害喜了,就叫陈大夫过去看看吧。顺便告诉大夫,宛姨娘近来可能胃口不好了,这对腹中孩子不好,开些消食的药给她。还有,也吩咐厨房的人,宛姨娘近来胃口不好,多做一些清淡的过去。”
玉裳看了王妃一眼,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温顺地应了声,便下去了。
柳欣翎眼观鼻鼻观心,没有露出异样的表qíng。她这些天也常听到宛姨娘总是使着劲儿地折腾,估计也是为了让被王妃牢牢地留在落仙院的王爷过去瞧瞧她,好看在她现在怀孕的份上免了她的禁足。可是想从王妃这里将人拉过去是那么容易的么?不管你使出什么理由,王妃都有理由驳了,并且会让人觉得她是真心为你好,而从宛姨娘被圈养得胖了一轮的模样来看,王妃也真心是没有亏待她的。所以安阳王听着嬷嬷禀报宛姨娘的状况时,心里十分很满意,觉得王妃是尽职的。
宛姨娘却有苦说不出,王妃是没有亏待她,也没有亏待她腹里的孩子,可是每天面对着一堆吃的用的玩的,她总会产生一种被圈养的错觉。而且估计她再这样像圈养猪一样养下去,莫说熬到生产,现在就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哪个女人不爱美?特别是像她这种以色侍人的妾侍,就算是怀孕也想要做个美美的孕妇,可是王妃这种将她当猪一样养的算毛啊?
宛姨娘心里咆哮着:难道她在王妃眼里就是个即将产崽的母猪咩?
解决了宛姨娘的事qíng,安阳王妃丝毫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对柳欣翎说道:“欣翎,今天同我一起去给太妃请个安罢。”
“是。”柳欣翎笑着应了声,“很久不见祖母了,媳妇也想她了。”
“呵呵,太妃听了你这话应该会高兴的。”
婆媳俩说着,往荣瑞堂行去。
来到荣瑞堂,安阳太妃今天并没有在佛堂里礼佛,而是坐在偏厅里看佛经。
两人给太妃请了安后,安阳王妃便问了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及衣食住行,又对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环询问了一翻老人家的事qíng,方说起了楚啸天的事qíng。
安阳太妃捻着佛珠,淡淡地说道:“啸天的事qíng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孙子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只要他不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qíng,皇上都不会让人动他的。”
“可是若是南夷国的使臣不肯善罢gān休……”安阳王妃心里自然愿意相信皇上现在不会动她儿子,可是就怕有心人从中使坏,抓住这把柄不放。
“南夷国……”安阳太妃捻着佛珠沉吟良久,说道:“过几天中秋夜宴,估计会有人生事,让王爷和啸天小心行事。至于皇上会有什么处罚,不过顶多是让啸天去藩地几年罢了。”
“娘!”安阳王妃惊了,去藩地几年?那等她儿子回来还不知道会是个怎生的qíng景?
安阳太妃打断了她的话,“急什么,啸天就算不在京城也没什么影响,去藩地也是给他历练一下。他不可能永远都靠你们庇护,靠皇上的恩赐,皇上迟早有一天会老,若是新皇登基……”安阳太妃的话隐了下去。
听着安阳太妃的话,安阳王妃和柳欣翎都沉默下来,不再多言。
闹哄哄的早朝过后,楚啸天被单独留了下来。
偌大的紫辰殿里,楚啸天乖乖地跪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不吭一声。御案前,威仪的皇帝正在批着奏折,皇宫里的总管太监刘公公小心地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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