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咧了咧嘴,嗤笑了一声,心说这父亲也太糊涂了,真不合格,应该撺掇小凌子反了他。不过被临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后,赶紧闭紧了嘴巴,心里有些憋屈,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比他qiáng!等他成年了,一定要将这些蔑视过他的家伙都打趴!哼!
但是听到这话,司凌却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心知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临渊慢慢地道:“你的存在,是为父逆天而行,所以使得你无法出生,成为了胎灵,若是让你qiáng行降世,唯有胎死腹中,魂消魄散。不得已,只能提前将你未成形的魂魄抽取出来,以我之jīng元蕴养你,将你送入异界修善鬼身,成为生命之光的容器。”他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司凌,又道:“那时你的魂魄未成形,为父也无法得知你的xing别。”
司凌顿时有些了解了,一时间有些茫然,她的存在是逆天而行,不被允许的?难道是和他要救的那上古仙人有关?
正思索着,林洋突然道:“前辈,不知道晚辈有些话能不能说?”
临渊看向他,知道司凌能允他在场,是可以信任的。虽然他的修为太弱,却有个聪明的脑袋能弥补。便颔首示意他说。
林洋咳嗽了一声,便道:“若是晚辈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请恕罪。”说明后,便道:“前辈说大人的出生乃是逆天而行,是否因为大人的母亲?得大人信任,晚辈也知道一些事qíng,前辈要救的那位上古仙人,是否是大人的母亲?仙人与凡人的结合,为天道所不允,可是这样?”
临渊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杀意一闪而逝,吓得林洋差点要趴下了,不过仍是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矬。
重天这时却力挺可怜的鬼修,补充道:“上古仙战以后,仙人悉数殒落,至今为止,连仙界都没有所谓的上古仙人,而是凡界历劫飞升上去的。那么,你是不是在天之谷的仙战战场中遇到被封印的仙人的?”
真是好狗胆,竟然胆敢将上古仙人给放出来,还将之给压了。真不知道说这个男人狂妄好,还是痴心好。
“是又如何?”临渊冷冷地道,紫眸一片森冷的杀意。
重天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上古仙人早已殒落,而临渊幸运地遇到了被封印的上古仙人,因为被用秘法封印,方使得那位仙人能存活至今,没有消散。估计如同司凌当初打破了他的封印将他带离司家禁地一般,临渊同样是打破了那位仙人的封印将之带离天之谷。而且那位仙人在封印之初,力量不qiáng,方能使临渊能打破封印。但不管再如何虚弱,仙人的jīng血及身体与圣shòujīng血一样,弥足珍贵。若是有人知道世间仍有上古仙人,恐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重天对上古仙人没兴趣,特别是那位上古仙人可能会是小凌子的母亲时,更没兴趣了,当下无所谓地道:“不如何,反正你不准对小凌子不好!”
临渊未置一词,转而看向司凌,见她面无表qíng地沉默,突然忍不住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又道:“后来,为了让你回来时有个身体,我融合了你母亲的jīng血塑造出一具婴儿ròu身。因为她曾经说过,喜欢一个长得像我的孩子,所以……”
“……”
司凌顿时想要喷口老血给他看,这种时候你就不必端着这张严肃的脸说这种冒着粉红色泡泡的话吧?能压倒上古仙人了不起啊!一定是在秀恩爱!
为毛她突然觉得便宜爹实在是不负责任呢?xing别都没搞懂,就随便给她造身体了!发现自己竟然不是胎生的,小凌子顿时感觉十分微妙。
司凌默默地吐槽着便宜爹,这才将所有的事qíng皆连贯在一起,也解了她长久以来的疑惑。想起被生命之光蕴养着的人,司凌的心突然揪了下。
想了想,司凌又问道:“既然如此,那曾经的司凌是谁?”想到曾经的司凌给她留下的麻烦,司凌一时间有些无语。而且她想到,如果那时那个“司凌”没有为救月千夜而死,恐怕她也回不来吧。
临渊轻描淡写地道:“一个失败者罢了!本尊与他有约定,给他一具ròu身,助他养元神,待你归来,便让他将ròu身还你。”说罢,他眸中滑过戾气,冷声道:“若是他撕毁诺言占据这具ròu身,无论他在何处,皆只有魂飞魄散一途。”
接着,临渊又道:“后来本尊以一个境界的修为为代价,为你推算了未来的机缘,得知你的机缘由司家开始,便托沧宇界的守护者将你带到下界,jiāo给柳寒儿抚养。至于他……”他指着司寒,“其父司仲枉死,柳寒儿发现司仲死亡原因,后又发现他被司家当成了《玄冰诀》的工具,便与本尊作jiāo易,将你留在司家成为他的因果,以打破历届修炼《玄冰诀》修士无法善终的下场。”
说罢,又有些不满地瞪着司寒。他是给他留个因果羁绊,而不是让他趁机拐了他女儿。
司凌若有所悟地点头,怪不得在她得到的记忆里,那个“司凌”不仅与司寒不亲,甚至对他极为仇恨,难道他当初便知道司寒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这具ròu身,而非是他本人?
话到此,所有的秘密都已然真相大白。
卫观涯笑呵呵地跑回来,说道:“事qíng就是这样!现在一切都按照临渊推演的发展,命运没有变化,本尊的责任也了了。”然后对临渊道:“你的诺言也该兑现了。”
临渊淡然点头,并不理会他。
司凌发现没什么需要问他的了,最后关心的是:“咳,那个,生命之光……她什么时候才能苏醒?”总归是便宜娘,而且是因为怀了她才弄得自己身殒道消的人,司凌自然也要关心的。
临渊的神色变得缠绻,温和地道:“为父也不知!但不管千年、万年、甚至千百万年,皆不悔!”然后又摸摸司凌的脑袋道:“若你想要见她,你须要继续修炼,届时飞升仙界,拥有与天地同寿的寿元,自然能见到她。”
这算不算是一种压力?
司凌心里歪了歪嘴,就算没他激励的话,重天和小灰、小红、白虎等妖可是一直盼着飞升仙界,也会在她屁股后头摧促。
很快地,司凌又想到了修炼一事,忍不住道:“你如此,可是沾与了qíng劫,恐不利于修行吧?”然后小心地窥了眼司寒,心里同样有这种担忧。在她心里,司寒是一定会飞升仙界的,有些担心这萌生的qíng劫毁了他。
临渊忍不住勾了勾唇,看了司寒一眼,很想违心说点什么,最后发现自己都以身作则了,不能忽悠她,只得道:“修炼一途逆天而行,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慡,但天道也无权管束修士的七qíng六yù。修炼一途,有两种道法,有qíng道与无qíng道,两者皆讲究机缘。我既遇到了,便是我的缘,便走入了有qíng道。自然,因为自古以来,qíng之一字伤人,人心难测,所以大多数修士皆选择走无qíng道。无qíng道虽然孤独,却无太多束缚,顺应修士的随心所yù。不过,安知顺应心中的yù望,岂又不是随心所yù?”
发现这便宜女儿一脸懵懂,临渊顿时又摸摸她的脑袋,细细为她道来。
这一刻,他终于有种为人父之感。
第456章
司凌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将自己修炼时遇到的问题请教便宜爹,效果显著。
对于一直像个散修一般独自摸索修行的司凌来说,她一直未拜师,也未有宗门,修炼的功法是当初在下界时一名魔修那儿得到的残缺的《炼魂诀》,遇到修炼上的问题,唯一能请教或为她传道解惑的唯有司寒一人。飞升上界之后,她依然没有拜师,因为她的长相及身份的敏感xing,也没有哪位修士敢收她为徒,又因她作为善鬼时保留下来的魂力,呈现给人的资质也不是卓绝的,使得她继续过得像个散修一般。
现在,得到一名qiáng大的渡劫境修士细心地为她讲解,机会十分难得,让司凌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用了几个月时间,方告一段落。
临渊也很乐意为她解惑,这让他终于寻找到了如何与便宜女儿相处的方式,而不像在天之谷那般,不知如何与她相处,只能尽量地满足她。当然,现在仍是尽量地满足她,只要她喜欢的,整个厚谷大陆的宝藏都可以搬到她面前。
可惜,司凌理解不了便宜爹的那种极yù讨好补尝的心qíng,如尝所愿后,便恭敬地道了谢,然后便去找她家大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女俩皆下意识地选择遗忘掉先前打架的原因,坐在一起探索修炼遇到的问题,其他人根本cha不上话,只能也跟着在此停留了。反正现在此地有三名渡劫境修士镇着,那些qiáng大的妖虫想要过来占地盘,估计也没那个胆,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
重天和林洋他们在了解了当初的事qíng后,便没再凑过来打扰他们父女相处,和卫观涯这个为老不尊的无耻货一起去骚扰附近的妖虫去了。厚谷大陆虽是妖虫的天下,但也是一块聚宝地,吸引了无数修士来此历炼寻宝。
唯有司寒依然留在原地,或者说他从未移动过分豪,一直坐在距离司凌不远之处,听他们说话,神色未变,一守便是几个月。
临渊直接无视了他,司凌自然不会忘记,偶尔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面上无qíng无绪,虽教人看不出他的qíng绪,但他总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体贴。
看到他,总会让她感觉到安心,这是一种超越了所有感qíng的信任,赋予xing命的信任。
似乎发现她走神了,临渊咳嗽一声,见她面无表qíng地移目回来,无辜之极,不知怎么地,感觉有些复杂。
于是临渊决定将打扰他们父女的第三者撵走,对司寒道:“本尊记得厚谷大陆中有一方银光湖,湖中有汲取天地之jīng华而生的驭水珠,你去取来。”理所当然地支使他。
司寒看了眼司凌,淡淡地颔首,对司凌道:“等我归来。”便gān脆利落地离开了。
司凌目送着他离开,不知怎么地,面上又有些发烫。驭水珠这等异宝她曾听闻过,它所生长之地集天时地利的优势,可谓是块宝地,惹得众多妖shòu妖虫皆想占据那里,凶险非常。以渡劫境修士的修为,虽不惧危险,但此行也极端麻烦,恐怕需要费一阵功夫才能取得。当然,这里所有人中,便只有她是专门主修水灵根,想来那驭水珠是为她取来。
撇除临渊理所当地为她着想,司寒那种毫不迟疑的行为更教她感动。哎呀,怎么办,如此想想都觉得感动得恨不得要追过去和他一起跑算了。
临渊支开了碍事之人,心里十分满意,不过发现便宜女儿端着一张看正经其实又不知道游神到哪里的高贵脸,瞬间表qíng又有些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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