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闻本来就不爱多话,认识独孤漱玉以后虽有好转,却终究本xing难移,此时乐得看独孤漱玉和这个自己十分厌恶的芳和唇枪舌剑,他只和百味子,梁易倪岩等人在旁边看好戏。
芳和心里把独孤漱玉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面上却丝毫不露,仍陪著笑道:「既如此,东方堂主为何不去我们那里坐坐?让外人看到,不说堂主公务繁忙,倒像是故意冷落我们一样。」
梁易向天上丢了个白眼,心道:这女人难怪能登上贵妃娘娘的宝座,确实有够厚颜无耻的。当下竖起耳朵听独孤漱玉怎么回答。
独孤漱玉剥了一瓣桔子,喂进东方闻的嘴里,登时让他受宠若惊,没想到他的漱玉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然后就看到他深qíng的望著自己,甜甜的道:「东方大哥,我也有温柔的一面哦。」
多年前风靡一时的广告词被用在了这里,险些让梁易等人昏倒。看向堂主,虽然仍是面无表qíng,却能看到那眼里分明闪著陶醉的光芒。心想这两人公然在芳和面前上演深qíng款款的戏码,存心想气死她们吧。
这时独孤漱玉才回过头来,慢条斯理的道:「娘娘言重了?什么叫做『不说堂主公务繁忙,倒像是故意冷落我们一样』,我们绝顶堂上上下下,有对你们热qíng过吗?娘娘你倒也不要误会啊,我这可是完全为了大家著想。本来外面的人就一直在说我们和朝廷有勾结了。像上次绑架我的那些土匪,他们就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你们又住了进来,若我们对你们再热qíng一些,真是跳进huáng河都洗不清了。我们被说倒没有什么,就怕朝廷也被百姓们说成是和武林门派勾结,更严重的是再说出什么朝廷要依靠武林门派的话来,那朝廷的脸面要往哪里放呢?你说是不是啊?娘娘。」
梁易和倪岩拼命的忍住笑,只觉的肚子都疼了。他们成天只知道独孤漱玉啰嗦的功力十分可怕,没有想到这qiáng词夺理的本领也是登峰造极。看看东方闻,难为他到现在仍是一张漱玉所说的那种扑克表qíng。百味子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听了一会儿就低头去研究漱玉带回来的那几张剑心和流川的海报了,时不时滴下几滴口水。
芳和这个气啊,还没等说话,就听独孤漱玉接著道:「我怕堂中兄弟们把持不住,毕竟娘娘带来的可都是些美女,因此我费了多少天的时间,到处游说,警告他们。我说如果他们谁赶对娘娘的人抱有非分之想,我就和他们好好谈谈,分析这其中的利弊关系,还可以免费提供流川和剑心的海报纠正他们的审美观。当然了,我还要提供免费的讲解。唉,娘娘,为了绝顶堂和朝廷,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梁易和倪岩一脸黑线,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些恐怖的日子,独孤漱玉和百味子带著海报四处啰嗦,直到把大家说的再也不敢向绿萍小筑的方向看一眼。而且还要对著那两个假人大说特说赞美的语言。梁易和倪岩从来没发现,大家表达赞美的词汇竟然这么多。听得他们ròu麻兮兮不说,还吐了几回。
芳和咬牙切齿的虚假说道:「既如此,本宫还要谢谢公子了。」不再和这小鬼啰嗦,芳和转向东方闻道:「堂主,我此次来,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年关将近,我想著兄弟们每日里打打杀杀的也嫌枯燥,因此想让我手底下这班歌舞为他们助助兴,但不知堂主喜欢看什么样的,我也好让他们准备。」
独孤漱玉却知道这些事一向是梁易安排,连忙转过头去道:「梁大哥,万万不能啊,俗话说的好,玩物丧志,多少英雄豪杰,就断送在了温柔乡中看不见的软刀软剑之下啊。若遇上那心眼好,善良温柔的红粉知己还行,或许能落得个有qíng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可留下一段风流佳话,但就怕遇上那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yīn险女子,结局可就惨了。阿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幸亏他有他的结拜大哥李寻欢,才不致于断送在林仙儿的手上,哦,对了,梁大哥恐怕不知道小李探花的故事吧。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就讲给你听,多qíng剑客无qíng剑可是古龙的得意之作呢……」
梁易头上的冷汗悄无声息的滑落,走到他身旁,低声哀求道:「小祖宗,我的亲亲好小祖宗,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就放过我吧。」
独孤漱玉这才笑开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梁易这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绝顶堂不比皇宫,娘娘住在这里,已然受了委屈,哪里还敢劳驾各位姐姐呢?再说了,兄弟们过惯了刀头上舔血的日子,也看不惯那些歌舞,娘娘的心意我们领了。过年的节目俱已安排妥当,娘娘若有兴致,也不妨移驾过来一看。只是歌舞之类,万万不敢劳烦了。」
东方闻心道:果然是严师出高徒啊,梁易每日里在漱玉的荼毒之下,这巧言善辩的本领也是有所提高了。
独孤漱玉看著芳和气得抓狂却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暗暗偷笑在心里,自己想著:雪衣嫂嫂啊,这回你小叔可是替你报了仇了,看你拿什么谢我。又悄悄对梁易竖起么指,小声道:「梁大哥,上道很快嘛,不枉了我平日里不遗余力的教导你。」
梁易陪著笑道:「多谢夸奖。」心中却道:「哪里是教导我,分明是每日里不遗余力的折磨我才是真的。」忽见一个属下走了进来,对东方闻和梁易倪岩等人道:「五5号分堂的兄弟快马赶来,说有重大消息要向堂主报告,两位使者请堂主和大人们尽快过去。」
第八章
东方闻和梁易等人连忙离开,剩下芳和在那里暗自寻思是什么重要的事,一边回自己的绿萍小筑了。
这样的场合独孤漱玉和百味子是向来不参加的,都嫌太过枯燥。独孤漱玉看看外面几个仆人穿梭往来,十分忙碌,不由想起自己在绝世宫过年的qíng景,想必此时,大哥也一定是在和嫂嫂两个商量如何过年,奖赏宫中兄弟和下人们吧。此时思乡qíng切,不由得垂下头来。
「漱玉,怎么了?怎么这么没jīng神?你刚才才大胜一场。为何转眼间就像那霜打的茄子一般了?」百味子听他叹气,忙不解问道。
「我想我大哥了。」独孤漱玉仍低著头,声音里却已有了一丝哽咽之意。慢慢道:「我这次回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了。我们那里,这时候也一定是为了过年而做著各种准备呢。」
百味子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都没打个招呼说你在这里吗?」见独孤漱玉摇头,他不由生起气来,责备道:「你最起码也该给他们个信儿啊,否则你大哥还不担心死你。」
独孤漱玉忽然哼了一声,道:「他会担心我?才怪。」想起独孤傲拉著苏雪衣就跑的qíng景,更是有气,恨恨道:「他连多听我说一句话都不肯。倒是宫里其他的人,可能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和他们聊天,大概已经想我想的不得了了吧。」
百味子怀疑的瞄瞄他,不确定的道:「漱玉啊,你肯定那些人会因为你没回去陪他们聊天而想你吗?」
独孤漱玉心虚的别开了眼,嗫嚅著道:「应该……应该会吧,当初薛护法听我给他讲剑心的故事,激动之下得了气胸,若不是我在场,一条命大概就没有了。我还从不知道他是这么的喜欢剑心呢。」
百味子一听又有一个知己,眼里不由放出光来,欣然道:「是吗?这样说来,下一次我如果见到了他,可要和他好好聊聊剑心。」
独孤漱玉点头道:「对对对,别忘了把流川也带上,我想他也会喜欢的。」
远方的薛斌忽然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冷颤,疑惑道:奇怪,忽然间打的什么寒战,不会是打摆子了吧。
再说东方闻等人,急急来到议事厅,只见堂中差不多的人物都已到齐,那个八百里加急跑来的弟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喝茶。东方闻皱了一下眉头道:「什么事赶这么急?」
那门人一抬头,忽然看见自己崇拜的偶像东方堂主就在自己面前,一时激动,不由呛的咳了起来,一边断断续续的道:「堂主……当……当然急了……我这一路上……连口水都没……没喝过,换了……十六匹马……还都是……好马……」
梁易来到他身边,沉声道:「说重点。你以为你是漱玉啊,啰嗦起来没人敢管。再啰嗦下去看我敢不敢打你。」
那弟子嘿嘿笑了几声,关于总堂这位小祖宗的光荣事迹,他也略有耳闻。当下忙正色道:「堂主和各位大人容禀,三天前,我们的探子探得绝世宫的独孤宫主和他的爱人苏雪衣已只身来到图卡境内。」
东方闻一听这话,又惊又喜,不由站起来道:「是吗?已经到了?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那弟子一怔,暗道:「看来传言不错,堂主果然是要用这个机会对他们下手。」因又沉着道:「堂主且别高兴的太早。我们分堂主让属下带话给堂主。绝世宫主和他的爱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此次他们虽是孤身前来,可谁又能知道他们的援军是否随后就会赶到。分堂主还说了,值此多事之秋,我们实在不宜再树qiáng敌,望堂主三思而行。」
东方闻和梁易倪岩等人都愣住了,那手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著利害关系,梁易连忙喊停,问道:「依你们罗堂主的意思,是说我们想和独孤宫主为敌?他是听谁说的?」
一句话反而把那人问住了,呆呆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难道不是?」
梁易气道:「糊涂东西,也不弄清楚了就乱加猜测,当然不是了。我们要独孤宫主来是让他们兄弟重逢,和他结亲的。」
那弟子更惊讶了,道:「是这样吗?可是连我们擎风王朝的探子都说,独孤宫主接到了堂主的挑战书,气的不行。也丝毫不怕,因此只携爱人苏雪衣只身赴险啊。他们还说我们用独孤宫主的弟弟独孤漱玉来要挟他这招虽然高明,终嫌不太光明磊落呢。」
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梁易这个倒霉的不得不开口的副堂主才咳嗽了两声,低声道:「堂……堂主,你……你确定你写的是一封饱含qíng意与友好的信而不是挑战书吗?」
东方闻狠狠瞪了梁易一眼,语气森寒的道:「怎么?你有怀疑吗?」
梁易心中吓了一跳,连忙笑道:「没有没有,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心里却委屈的道:堂主真是的,我只不过是因为知道他不擅长表达,怕他弄巧成拙,才关心的问一问嘛。就对我这么凶。不过又想到,堂主既然这么笃定,那么就不会有错才对,定是有人看到独孤傲和苏雪衣前来,两家又有嫌隙,所以枉加猜测,胡乱传言而已。看向倪岩等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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