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大喜,站起身道:「哦,独孤宫主来了?这么快我倒没有想到。」看了看门人迟疑的面孔,他急道:「你倒是把话说完啊,这么吞吞吐吐的。」
那弟子道:「小人也想说,可是小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小人本来想用拜访两个字。可是那……那独孤宫主……他……」
梁易气得翻了个白眼,暗道:榜样的力量果然是可怕的,堂中众人整日被独孤漱玉教导,如今竟也啰嗦起来了。大吼一声道:「他怎样?快说,否则把你舌头割下来。」
「他倒像是来寻仇的。」那弟子吓了一跳,说话利索多了。
远远的便看见两个挺拔的身影,一个气度从容,一个大有王者之风。他猜想这定是独孤傲和苏雪衣了。只因上回到擎风皇宫一战,他并没有参加,因此只是用猜测。
这时候堂中其他人多已聚集在此。其中不乏上回在擎风皇宫中的人,彼此见面,一是尴尬,一是看见独孤傲冷若冰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敢轻易搭言。
梁易见到独孤傲眼中的冰冷之意,也是诧异,心道:「看这qíng形,似乎并非只是向来如此,倒真像前来寻仇的,莫非真有了什么误会不成?」
梁易抱拳一笑,朗声道:「承蒙绝世宫主大驾光临,绝顶堂上上下下,莫不感荣幸之至。请宫主移步,我们大厅说话。」
独孤傲哼了一声,缓缓看了那日围攻苏雪衣的几人一眼道:「我与雪衣倒不愿与你们再打照面,擎风皇宫的事,我到现在可还记忆犹新呢。」
梁易松了口气,心道:原来他只是记恨那件往事。这边笑著打圆场道:「独孤宫主大人大量,何必还计较前事?如今我们盛意相邀,便是要与绝世宫结亲。过去的事,还望宫主与……与雪衣公子担待一二。」
独孤傲双目登时瞪大,冷笑道:「什么?你们盛qíng相邀?哼哼,你们倒确实是够盛qíng的。知道我们不能不来。话说到这儿了,也不必假惺惺的了,漱玉在哪里?快让我看看他。」
苏雪衣也急道:「不错,我们已经来了,而且并没有食言带人过来。你们也该让我们看看漱玉是否平安才对。」
梁易彻底的愣住了,漱玉……平安……汗,那个小祖宗,有人能让他不平安吗?倒是绝顶堂的人,被他折腾倒了好几个吧。心中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他小心陪笑道:「宫主与公子何出此言?漱玉在我们这里快乐逍遥的很呢。只是此时他随堂主外出未归……」他话没说完,独孤傲便大喝道:「什么?你们到底将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竟不敢带他出来见我,说。」
梁易耳朵险些被震聋了,嗡嗡作响中,又见苏雪衣擎剑在手,冷冷道:「独孤,不必和他们说了。漱玉落在他们手里,哪里还能有好下场。此时可能……可能已经……」他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剩下的两个字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可怜的梁易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大声的哀嚎著:堂主啊,我英明伟大的堂主啊,我聪明绝顶的堂主啊,你你你……你到底写了一封什么信呐?这边又要忙著安抚激动的独孤傲和苏雪衣道:「宫主与公子稍安勿躁,我对天发誓,漱玉和堂主是真的出去玩了。若到晚间,两位还不见他们回来,我梁易随你们处置就是。现在请到屋里用杯茶去去火。」
独孤傲见他说的信誓旦旦,心下也自疑惑,哼了一声道:「雪衣,不差这一会儿,我们就等上一等。」说完和苏雪衣只站在那里,可怜的绝顶堂众高手们也只好在寒风里陪站著。心中都道:「敢qíng这兄弟两个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们的。这哥哥心肠更狠。他倒是和爱人穿著大厚毛裘,让我们在这里受罪。
好容易捱到天色暗了下来。就见大门口,东方闻兴奋的抱著一大堆东西回来。梁易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奔了过去,哽咽道:「我的漱玉啊,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回来了。」
东方闻笑道:「你看清楚再说。哪里有漱玉。单我一个回来了。」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轰的梁易身子摇摇yù坠,抱著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堂主,你和我开玩笑的吧,漱玉就在你后面是不是?」
东方闻因为东西挡了眼睛,还没看到独孤傲和苏雪衣,仍笑道:「你看我什么时候爱开玩笑?漱玉真的没回来。」话音一落,就见他的爱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老天爷,你让我死了吧。还让我活著受这种罪gān什么?」说完抬头没好气的看向自己道:「堂主,你那封信到底怎么写的啊?人家大哥找上门来,一口认定我们是把漱玉抓起来折磨死了。你……你自己解释吧。我是没有办法了。」
东方闻愕然放下东西,这才看见独孤傲和苏雪衣。眼里露出一丝欣喜,却瞬间又恢复了常态,咳了一声道:「哦,你们来了。」
独孤傲道:「来了。」说完看向地上的梁易,冷冷道:「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大舅子一脸冰霜,让东方闻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了。骚了骚头,忽然又想起这有违堂主的身份,忙放了下来,恢复成绝顶堂主的威严道:「进去坐吧。」
如果现在面前有一堵墙,梁易一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了。他英明伟大的堂主,竟在这时候和大舅子摆起了堂主架子,真不知是该称赞他勇敢还是该说他呆板。
「不用了。」独孤傲刷的抽出背上佩剑,冷冷道:「废话少说,堂主的信我已经看到了,也明白堂主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用漱玉来要挟我而已。现在我来了,动手吧。」
「等等……宫主,你……你确定当真看明白了那封信的意思吗?」怀著对自己堂主的最后一丝信任,梁易爬了起来,郑重的问道。
第九章
独孤傲哼了一声道:「废话,我虽不是什么才华横溢,自信看一封信还不至于看不懂。」
梁易脸上的黑线刷刷刷的冒了出来,回过头望著自己那个一脸惊奇的堂主,加重了语气问道:「堂主,你……你确定你真的是写了一封饱含友好与qíng意的信吗?」
东方闻先是诧异,接著火气也上来了,大声道:「废话,我虽然也只是粗通文墨,自信写一封信还不至于写不好。」
梁易脸上的黑线立即呈直线增长趋势,这两个人摆明是对上了嘛,若依这样发展下去,还能不打起来,那世界上想必也没有战争了。他刚想到这里,就看独孤傲刷的又抽出那把佩剑,大吼道:「既然如此,恶贼,纳命来吧。」
东方闻气往上撞,而且更觉得委屈,他都已经压低姿态主动示好了,谁想到独孤傲竟这么不通qíng理。哼,大舅子怎么了?大舅子了不起啊。他心里暗暗道。也拔出佩剑:「好,来就来,别以为你是漱玉的大哥我就不敢惹你。」
梁易连忙上前,陪著笑脸,还没等说话,苏雪衣的声音已冷冷响起道:「素闻绝顶堂副堂主武功智谋,均是上乘,不如就由我来领教领教。」原来苏雪衣以为他要和东方闻合攻独孤傲,便连忙将他接过手来。
我……我招谁惹谁了我。梁易忿忿不平的想著。本来想劝架,却连自己也给卷了进去。这边看向苏雪衣道:「看来二位对我们误会颇深,我是绝不会和雪衣公子动手的。反正这一切只等漱玉回来,自会明了。」说完又看向独孤傲和东方闻,只见早已摆好了架势,心道:这若是两只公jī的话,此时脖子上的毛大概已经全部竖起来了。
「堂主,漱玉为何没有回来?」当下之急,是将这事弄清楚,或许还能力挽狂澜。
就听东方闻哼了一声道:「他吃好了汇chūn楼的小吃,说要去跟大师傅学做一样,回来做给我吃。」说完嘴角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梁易连忙派人去找他和百味子回来,这边正想再让他们等一会儿,那两个急xing子的人已迫不及待的动起手了。
「你们……你们就不能再等等吗?你们一个是漱玉的大哥,一个是漱玉的爱人,难道还不知道他的xing格吗?难道你们就不怕他回来,一怒之下把你们啰嗦到死吗?」梁易声嘶力竭的劝著。东方闻和独孤傲不约而同的犹豫了一下,旋即又斗在了一处。
倪岩叹气道:「老梁啊,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你何时看过两只公jī打架,不见血就退场的。反正漱玉小祖宗回来,也怪不著咱们,横竖不管他。宫主和堂主势均力敌,这仗有得打呢。我是认定漱玉回来之前,不会出人命就是。」
「你……」梁易为之气结,倒是苏雪衣在旁边察言观色,觉得他们不像是编的,心中诧异道:怎么可能?东方闻怎么可能收容自己仇敌的弟弟,而且如此礼遇。听这些人的话,似乎漱玉的地位还颇高呢。
独孤傲与东方闻都是爱武之人,又都多日没有与人比武,正是浑身痒痒的时候,这一战下来,只觉得酣畅淋漓。正大呼过瘾,就听到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大吼道:「住手住手。这是怎么回事?梁大哥,你身为副堂主,为什么不好好劝劝他们。」
两人愕然停手,细一看,不是独孤漱玉还会有谁。接著就见梁易苦著脸道:「是啊,漱玉小祖宗,你也知道我是副堂主了。他们俩一个是宫主,一个是堂主,哪个不比我大。非要打,我也没办法啊。」
「漱玉……漱玉,真的是你。」独孤傲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弟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似乎还比从前胖了一些。他一激动,上前一把抱住,连声道:「漱玉,你想死大哥了。」
独孤漱玉也欢叫一声道:「老大,我也好想你啊。我好想绝世宫,好想胭脂粉黛,好想薛护法他们所有的人。我上次走的匆忙,约定好和他们讲禅,结果也没讲成,这一回他们来了吗?」他紧紧拥住独孤傲的脖子。带著点撒娇的说道。
梁易等人都为这一幕兄弟qíng深的戏码感动不已。忽闻一声杀风景的咳嗽想起,接著就见自家堂主像是个吃醋的丈夫般一把将独孤漱玉拖下来,搂在自己怀里,不无嫉妒的说道:「就算是兄弟,也该避嫌些。」
梁易一个跟头险些栽在地上,心道:兄弟也要避嫌,自古没听说过。堂主找的这个理由还真够差劲的。
独孤漱玉虽被爱人拖了过去,仍在喋喋不休的道:「老大,你有没有把他们带来?啊!我还等著和他们聊天呢。对了,我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他的功夫比你和东方大哥都要高哦。他是东方大哥的师傅,嘿嘿。可是他和我一样,都是流川和剑心的fans,这回看你有什么话说,连武功这样高的老前辈都迷上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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