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期无所谓地笑一笑,“这样会有什么辛苦的,总比做杀手qiáng百倍,千倍。曾经在天网的时候,我和钦涯一样,过了今日没有明日的。如今得到王的赏识,谋个差事,总可以养活自己。我没什么本事,不会经商,不会读书,除了杀人一无是处。能留在郝尔漠国一国之王的身边做事,别人求还求不来。”
荷衣勉qiáng笑道:“子期兄,多为自己留条后路。但凡君王,都是心狠手辣的。不要对他太倾心。”
于子期无所谓地笑道:“我尽我所能,求我所需,不会白白地呆在他身边。荷衣大可放心,我读书不多,却分得清是非。”
闻言,荷衣欣慰一笑,“你今天是来替折枝办何事的?”
“本来王有替你准备请柬,差人送来。但是,又想到不要太正式,就让我替他转告,他于这月底要为自己选一位王后,下月十五月圆时举行全国欢呼的庆婚婚礼。王希望你能参加了他的婚礼再离开郝尔漠国。”折枝解释道。
荷衣欣喜地笑道:“折枝要选后了,真是值得庆幸。希望他能找一位称心如意,贤良淑德的女子,不仅可以替他暖chuáng,还可以替他在政事上出谋划策。郝尔漠国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参与政事吧?”
于子期笑道:“这几日我接触了郝尔漠国的律法,知晓一二。倒是没有规定说女子不能参与政事。”
荷衣笑道:“子期兄回去告诉折枝,我一定去为他庆祝。”
纯儿洗好衣物,端着木盆向他们走来。只是远远地望着于子期的身影,她的脸蛋就微微地发热。从于子期不顾一切地护着荷衣时,她就被那样的温馨画面给感染了。
荷衣见纯儿走来,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木盆,“纯儿洗好了?我来端吧,瞧你洗得发热了。”她以为,纯儿的脸红是捶打衣物热出来的。
纯儿避开于子期,小声地说道:“我来,不能让姑娘gān这种活。”
第164章 有人的暗恋
洒在糙地上的阳光暖洋洋的,人也暖洋洋的。
河水顺着多尔乐河细细长长地远流,嬉戏出轻潺潺的笑声。彩蝶围着荷衣,子期,纯儿三人悠闲地舞蹈。荷衣的目光落在一只粉色的蝶儿上,直到它静静地停在纯儿的肩膀,“真漂亮。”
纯儿并不明白地睁大眼睛,微微张开嘴巴,“啊?”
荷衣轻笑,道:“我是说纯儿肩上的蝴蝶真漂亮。”她笑了笑,发自内心的,“当然,纯儿更漂亮。纯儿多走运,我们三人,粉蝶就选中你的肩膀停靠,要走桃花运了。”
纯儿脸上的粉色更深一层,血丝藏在ròu里粉嫩了脸蛋,美丽动人。她的心里挤压着让她兴奋的qíng绪,紧张害羞地低了头,轻声念道:“姑娘说什么呢?”那声音小得跟蜜蜂拍打翅膀的声音一样,哧哧扑扑。
“呵呵。”荷衣轻笑,纯儿硬要包下所有的活,她也就依她。她瞅瞅于子期,瞅瞅纯儿,心想,这傻丫不是看到子期兄,就害起羞来了吧?
“我是说纯儿好漂亮,该走桃花运了。以前呆在地宫,简直就是埋没了一位绝世的美女。美女就是应该拿出来晒太阳,拿出来让人瞧的。”话至此,她再瞅瞅于子期,“子期兄,我说的对吧?”
于子期傻愣一下,轻问:“什么?那个,漂亮姑娘最好呆在家里不要出来,安全。”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纯儿是个绝世美女,对吧?”荷衣纠正道。
于子期含糊地说道:“哦,是……”
他们沿着绿糙地往岸边的树林走去。于子期的马车停在林中的小道上。驾马的车夫手握马鞭严肃地站立在车棚前。那马车明明停着,他却扬着马鞭准备随时驾走。那姿势,跟荷衣曾经见过的特种兵一样正规。荷衣忘了,于子期曾经是天下第一杀手,有这样的随从不足为怪。
“子期兄,就此道别吧。我和纯儿过了林子就到小木楼了。”荷衣站稳脚,迎面对着于子期讲道。
于子期望向林子深处,隐隐约约地瞧见小木楼冒着白烟。多尔乐河距离皇宫还有些路程,恐怕于子期赶回去又得是天黑了。他曾想过,带上荷衣在深山里过着隐居的日子。也这样,在日暮前,小楼冒着炊烟。清晨时,他与荷衣在清凉的河边清洗衣物。荷衣过上了这种悠闲的生活,只是那个陪她的人是君钦涯。
林子碧绿的,也幽静,也苍凉,正映衬了于子期的心qíng,“天色不早了,我是该回去了。我让林昭把王送你的东西送去木楼就走。”
林昭,于子期这几日刚刚收的徒弟。才几日,他就吸收了于子期一身的杀手气息,不由的让人有寒冷。荷衣打量了他良久,他都没有微笑,“送什么礼?该送的他都送了,贵重的东西我也没有用处。”
荷衣把目光移向马车内,轻问:“这一车都是折枝送的?”
第165章 礼(上)
马车垂着车帘,看不见里面装着何物。于子期用剑轻轻挑开车窗,满目琳琅。这跟荷衣从青楼离开时,柯千百送去的礼物一样繁多,人参、燕窝、鹿耳;金钗、珍珠、玛瑙手饰、蚕丝轻纱、锦绸玉缎;甚至还有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折枝怎么知道我会识字?送这文房四宝做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提笔了。”荷衣张望过后,淡定地问道。
于子期淡淡地笑道:“我知道你喜欢写写画画,在折枝面前提过。他说,轩辕居是刚刚建的,没有准备这些东西,特地叫我准备的。”
荷衣迈近几步,轻轻拈起毛笔,淡淡地微笑道:“子期兄倒是挺细心,知道荷衣喜欢书画。”
于子期轻轻笑道:“曾经见你执笔书画过,只是看不懂你写写画画的东西是什么。”他哪里看得懂,那是荷衣现代版的涂鸦。一旁的纯儿静静地听到于子期说起荷衣的曾经。他说话的神qíng,他合张的唇形,他暗沉的眸子,她都看在眼里。她总觉得,一身冷酷,杀气重重的男子真正的一面是温柔如水的。她这一眼,中到了于子期的要害。女为悦己者容,他为心爱人而温柔。钦涯不正是这样的吗?在他爱上荷衣之时,人也温柔了。
我们世间的qíng,就有如此大的力量,可以为心爱的人改变自己的秉xing。
纯儿想着想着,入了神,荷衣唤她时,她正沉思着,“纯儿,我们回去吧。”
“啊?”纯儿尚未反应过来地叫道。
荷衣轻轻拍她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说罢,她转头对于子期轻声地道:“子期兄,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向折枝转告谢意。我把这文房四宝拿走,其余的东西麻烦你帮我退回去。”
于子期打断道:“既然王把这些都送过来了,你就都收下。我并不是为了完成王的任务才劝你收下。轩辕居什么都没有,你和钦涯总需要用到这些东西。再说你们回到古域国不也需要钱吗?虽然钦涯曾经很有钱,是古域国的大财主。但是,那是曾经。如今,不知道当今太后怎么对付钦涯的余党。说不准,颢琰王府早让朝廷给封了。不为别的,至少你们以后要好好生活。这些东西不都可以带走的吗?”
荷衣淡淡地笑道:“难得子期兄如此为我们着想。”
第166章 礼(下)
从来都是于子期说不过荷衣,这次反之。他神色严肃地站在荷衣面前,有些生气,“你知道清贫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你跟着钦涯会幸福,可是会清贫,会因为油盐酱醋而伤神伤脑,会……”
荷衣打断道:“我们要的就是这样平静又平淡的生活。”
于子期不悦,“你的心我都懂,你无谓世间一切困难。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们过得更好一点,不要因为生活而奔波。钦涯现在一无所有,失去了武功,还能像以前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你们生活的开支从哪里来?也许回了古域国,连进城门都需要打点银子给那些看门的官兵。更何况想要平静的生活。身上有些钱财总好办事。我让你收下就收下。我都明白,钦涯能给你幸福,让你心安理得,让你活在爱qíng中。我希望你们经历了此种种磨难后,终究可以在一起过两个人的世界。也许我永远也走不进你的心里,但是我希望我能在用我的力量帮你,甚至帮钦涯。”
于子期所说无错,无论是在郝尔漠国,还是古域国没有钱财很难办事。平常的小老百姓们不惹事,日子也就静静淡淡地过了。可是,钦涯不同,钦涯是当今太后认定的叛国之徒。荷衣跟着他,要想安生地过日子,并不容易。
荷衣安静了,心里感激地目视着于子期的坚定。他二话不说,向林昭挥挥手示意将马车驾往前方。他见荷衣不语,略有责备地道:“叫我把你当作妹妹,总得允许我有权利照顾你。”
荷衣闻言,觉着心里对于子期的愧疚越来越深,“子期兄把我当妹妹了,那我就无条件接受你的任何帮助。”她装作乐呵呵地说道。
于子期赶紧纠正道:“对你像对妹妹一样的qíng,但是并不是妹妹。这一点我可先申明了。”谁说我就没有机会了?他不满地在心里嘀咕着后来的话。
纯儿一直静静地注视于子期的一言一行,并不cha话。
细心的荷衣查觉到纯儿的走神,猜出什么来,故意用疑问地眼光直直地盯着她。
这一盯,于子期也顺着荷衣的目光看去。咋一看,纯儿正用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是,他一向冷酷习惯了,对待任何人的放电都毫无反应,视作莫然。
纯儿那仰慕的目光被她正仰慕的人撞个正着,她慌张了,以风驰的速度转移视线。这会儿,她的脸烧灼得正红,烈焰在舞蹈。
林子中的山路还算平稳,马车在轻轻颠簸中缓慢地驶向林yīn深处。车厢内堆满了物品,已经没有他们坐的地方。三人跟在马车后,步行前行。纯儿那步伐的节奏极为的混乱。这一次,荷衣确定了东南西北,猜中了纯儿的心思。她眼睛一亮,装作感叹路边的花儿长得漂亮,高兴地摘下一朵。就这样,她从中间走到了于子期左边,直接拉进了纯儿和于子期的距离。纯儿更慌张了,加快步伐赶上林昭的马车,装作和林昭搭话。
轻轻的笑呵声响在于子期的耳边,只他一人听见,“今天很开心?一直笑个不停?”于子期gān憋地问道荷衣。
荷衣只顾轻轻偷笑,小声地嘀咕,“不知道子期兄啥时候能给我找到嫂子,我看应该快了。神女都有心了,襄王还会无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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