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漫_施夷光【完结】(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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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荷衣总不会用心去记恨一个人。当她得知,妃后是因为仇恨才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时,她突然不恨她了。当她想象到妃后被安达送给古域国大军做军jì,而被人**的难堪下场时,她甚至是心疼她的。

  妃后浅浅地笑了,轻唤了一声,“荷衣!”有气无力的。

  妃雅老妇人冲向安达时,他已经咽了气。她用一抹狠狠的余光盯着妃后,“你这个妖女,你把安达杀了?”

  妃后重重地咳嗽,无力回答,喘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可以说真话了吧。当初你杀了所有妃子,还陷害与我,就只是因为我夺你所爱吗?”

  妃雅仇恨地说:“你生来是个红颜祸水。你留在安达身边只会加害与他。你一直力争得到他的宠爱,不就是想利用他得你想要的到权利,不是吗?”

  妃后缓了缓,有气无力地道:“他安达爱谁是他的自由。我只想做一个被男人宠的女人,何来加害之心。倒是你,设计陷害,栽赃嫁祸,真正加害他的人是你。”

  妃雅承认,道:“没错,是我陷害你。之前的所有都是我陷害你,包括安达的所有妃子也是我杀的。如此好的计策为何不用,不仅可以除掉安达的其她妃子,还可以陷害给你。我就是看不惯你。自从你来了皇宫,安达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你也许不知道,大祭司也是我安排的。我让他占挂,把你送给古域国大军做军jì,才能平息风波。安达本来就相信神灵,这一举让你永远也无法翻身。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你去了古域国,竟然登上了太后的宝座。”

  妃后笑了,“你果然承认了。”

  妃雅也笑道:“是,是我gān的。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让大祭司把你直接火烧了。红颜祸水果然是红颜祸水,你到了古域国肯定祸害了不少人吧,要不也不会有今天这成就。”

  妃后用手轻轻抹净嘴边湿漉漉的血迹,把目光移到折枝身上,道:“小国王,你往安达的脖子上瞧一瞧。”

  折枝不解,半信半疑地在安达的脖子上打量,竟然发现一个小小的针孔。他突然恍然大悟,眼前的古域国太后并没有杀死他的父王,而只是一个假象,让他娘亲误会的假死现象。他拔出针孔里的针,顿时,安达的眼睛圆溜溜地睁开。

  折枝惊喜地叫道:“父王!”

  妃雅震惊了,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安达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妃雅,“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妃雅一时无言以对。

  妃后咳得更利害,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八面女尸伤她太深,心脏,肺叶,肝肾,无一完好。

  安达起身快速凑到妃后身边,深qíng地看着她,轻声唤道:“妲儿!”

  妃后无视安达,不理不睬,目光深邃地望向荷衣,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荷衣的,“荷衣,娘……娘……对不起你。”

  荷衣抱住妃后,声音沙哑地叫道:“娘……你别说话,你需要休息。”她不知所措地哀求于子期,“子期兄,你救救她,你救救我娘。”

  此时,恐怕是神仙也无法挽救妃后的生命。她的声音尤如蚊虫扑打翅膀的声音一样微弱,“把我……和你……你爹……埋……埋……”在一起。话没说完,妃后无力地倒在荷衣怀里,眼睛望着天空的方向,嘴角还挂着宁和的笑容。

  那个方向,有岳一飞在。

  即日,李将军的军队占领郝尔漠国。古域国皇帝君临尺宣布,郝尔漠国从此消失,特设郝尔漠国的领土为临边郡县,所有百姓一律视为自己的子民,免税三年,每人分配大米十石,布匹十尺,牛羊各五。

  折枝和安达后来逃到了哪里,荷衣不得而知。

  妃雅的死,让荷衣断了寻找钦涯的线索,她心痛的病又复发了。

  事已至此,又一月。

  天空,挂着一轮圆月。

  荷衣站在山头,望着头顶的月亮,捂着心口。

  这一个月里,他们找不到关于钦涯的任何线索。阮娇娘说,自从她来到郝尔漠国之前,江湖上,钦涯的仇家就在悬赏暗杀他。想必妃雅老妇人正是冲着那条悬赏信息,而抓的钦涯。阮娇娘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江湖力量,也查不到是何人买走了钦涯。

  “荷衣,外面风大,进帐篷里歇着吧!”于子期站在荷衣身后,轻声说道。

  夜色,让这座山头沉睡。山里头的郝尔漠国子民虽然经历了亡国之恨,但是君临尺待他们不薄,又是分粮,又是分衣,分牲口的。而她的钦涯呢?也许正被仇人折磨,甚至也许已经死在他们手里。

  荷衣没有回头,随便应了一声,“子期兄先歇着吧。我想一个人看看夜色。”

  于子期上前一步,轻轻为荷衣披上他的衣服,道:“那别着凉了,有什么事叫我。我一直醒着。”

  荷衣转过头,扯下于子期的衣服,轻轻笑道:“子期兄,我不冷。”

  她面带微笑的脸,发青。

  于子期借着月光,清晰地看见荷衣的脸色,已经青淤了。于是他赶紧上前扶住荷衣,一阵震惊,她身子冰凉,冒着冷汗,“荷衣,你这是怎么了。”

  都是相思惹的祸,害成病。

  荷衣的胸口越发越痛,站在山头泥土地上的脚软软的,有些体力不支。突然一阵眩晕,眼前的于子期开始在她眼里晃来晃去,到后来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软软地倒在于子期怀里。

  于子期焦急地叫喊道:“荷衣,荷衣……”

  第189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

  荷衣很想醒来,却被一股力量拉着,醒不来,眼睛睁不开。

  之前,她还能断断续续地听见于子期和阮娇娘的对话。

  “君钦涯也许已经遇害了。”阮娇娘沉重地说道。

  于子期摇头,道:“娇娘,没有查清楚事实之前,不要这样猜测。我们不要放过任何希望。”

  阮娇娘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对你的qíng敌这么上心?君钦涯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于子期反问:“君钦涯死了就对你有好处吗?”

  阮娇娘叫道:“那么对你呢?死去的人在不停地折磨人,活着的人还要自欺欺人。你们究竟是怎么了?钦涯他明明已经被仇人杀了,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地找下去。你们别闹了,好不好?别再整天为了找一个已死之人,而折腾了,好吗?你们这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钦涯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安生一点,别闹了。”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哭了一个雨打梨花落,泪水纷纷扬扬。累了,倦了,为了钦涯折腾自己的生活倦了。她阮娇娘想,君钦涯,你个真没良心的东西,害多少人为你心碎,为你痴狂。你就这样丢下大家,不声不吭地走了。你没良心。

  于子期安慰道:“也许你不明白,有些人就是死了也一样能找回来。请保留这份希望!”就好像荷衣,她闹了冥界,硬生生地回到钦涯身边。这就是所谓的坚守自己的信念。正如他,一心只为荷衣好,总有一天会感动她。

  “如果钦涯真的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体。但是,我宁愿相信他活着。只有他活着,荷衣的病才能好。我希望娇娘你不要在荷衣面前说一些丧气的话。”

  到后来,荷衣听不见任何声音,沉沉地睡着了,意识却醒着。她很想醒来,努力试着睁开眼睛,几yù不得。那眼皮上的ròu,好像硬生生地长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一样。

  这几日,荷衣一直昏迷不醒。

  于子期租了一辆马车赶往古域国,一来给荷衣找个高明的郎中,二来可以借助他在故国的江湖力量查找君钦涯的下落。他打算从所谓的悬赏案查起,是铁了心要帮荷衣找回钦涯。

  荷衣的病,他心里有底,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长年累月这样痛下去,极其的折磨人。她心里装着一件事,像石头一样沉沉压着,压久了人总会承受不起。

  妃后的死,结束了一切的恩怨。于子期想要查询任何线索,也方便了许多。只是,他仍旧得防着点,以免被仇家认出,寻仇上门。他杀的人,不比君钦涯少。

  木纯儿没有地方可去,于子期索xing叫她跟着他们,一路上可以有个照应,她也可以帮忙照顾荷衣。

  马车已经上了官道,再行一程便可以进入古域国的城门。官道煞是宽敞,每隔几十里会有小店,供路人歇息、饮水、茶饭。路上的行人、马车明显地多了,两国并为一国,商人子民进进出出。那奉命周转于国都与临边郡县的官差,驾着快马经过,路上的人也好,马车也好赶紧给让了路,以免不挡了官差。

  于子期看这qíng形,比起曾经两国不相往来,盛世了许多。这种种商人,譬如茶商,陶瓷商传播了古域国的文化;粮商,布匹商,促进了两国的经济;银号的开设完成了两国的货币兑换;凡此种种,促进了两国的发展。君临尺治国有方,盛世太平的日子像源泉流水一样,源源不断。

  这路不算颠簸,于子期却不敢把马车赶快了。荷衣昏迷着,受不得累。还好,于子期和阮娇娘都是行走江湖的人,身上多少备有灵丹妙药。

  “娇娘回了古域国打算做什么?”于子期坐在前头赶着马车,询问着马车内的阮娇娘。

  马车很大,躺着一个荷衣,身旁还坐着木纯儿和阮娇娘。

  由于车轮滚滚的声音,阮娇娘听不太清,颠簸着走出马车,与于子期并排坐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于子期回头望了望,轻问:“荷衣怎么样了?”

  “脉搏心跳都很正常,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阮娇娘一头烂额,于心不忍地回道。

  于子期道:“她是不想醒来。回到古域国也许能找到郑水清,或许他有办法。你呢?回去以后,有何打算?”

  阮娇娘立即告诫道:“不管你在哪,离以前天网的人远一点。他郑水清已经不再是郑水清了。”

  于子期说:“可是,你忘记太后已经归天了。况且我会小心行事。”郑水清于他,构不成威胁。

  正这时,纯儿急忙叫道:“子期兄,岳姑娘她……她不太对劲儿。你们进来看看,到底怎么了。”

  只见荷衣额头处满是汗水,已经湿漉了发梢,咬着牙拼命地摇头。不时,她张开嘴大叫着钦涯的名字,煞是痛苦。

  于子期握紧荷衣的手,从怀时掏出薄荷叶片凑近荷衣的鼻子,不停地唤她,“荷衣,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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