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官差猛地捂住右脸,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附着五根细长的手指印,“他***,谁打我?”
荷衣镇静地站在一旁,暗自观察着,心里叹息,这天子脚下,官差竟然如此猖狂,糙糙办案,没有正规的程序,该是君临尺所不知的吧,官员们在他面前是一套,私下又是一套。他刚刚接手妃后的政权,会不会有动dàng?
那领头的官差一手捂着红肿的左脸,一手护着指印新鲜的右脸,qiáng制xing地命令道:“还不快把人拿下,回去向相爷复命。”
一提到相爷,荷衣感觉到事qíng的端倪,是不是和那一批茶叶有关?
答案隐隐约约已经在她的心间,“官爷,我跟你们走。还请官爷高抬贵手,放过无关的人。”
第236章 古域卧虎1
荷衣语音未落,人已经迈出步子,准备跟他们走这一趟。
谁料那领头的官差捂着红肿的脸,耍起了蛮横,瞪眼睛,chuī胡子,道:“爷我今天来这店里,受着伤回去,这事可说不过去?”
荷衣忘了,这不是前世那个世道,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权,所谓的公平。这是个封建社会,任凭他君临尺如何治理,仍旧摆不平这个社会的**与黑暗。别说古域王朝,就是前世,社会上仍旧chuī着不良的风气,只是相对古域王朝,较轻罢了,“官爷,可否借一步说话?”荷衣退到工作阁,避开众人,从袖口掏出闪闪发亮的银子递给紧跟她身后的领头官差,“今日之事小女子替你陪不是了,这薄礼一份还望官爷笑纳。”
小小风波一锭银子就此搞定。钱是个好东西。那句千古名言,有钱能使鬼推磨,半点不假。所以,在钦涯离开后的日子,她拼了命地赚钱,为的就是让身边可亲可爱的人们过上好日子,“官爷,我随你们去衙门,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无关的人。”
荷衣见领头的官差眼边闪过一丝顾虑,又似不服气,不能被纯儿白打了。于是,她伸进衣袖里,又是一锭闪闪发亮的银子晃在他眼前。荷衣见她接了第二锭银子,赶紧往自己的腰包里塞。她哼哼地想,呵,接了我的银子,可就有你好受的。
临走之前,她吩咐纯儿不得把此事告诉于子期,等明日阮娇娘回来再与她到衙门牢房会面。于子期正在接受山间的治疗,不能让他为此事劳心费神。
纯儿眨巴着眼,道:“可是,姐姐……”
荷衣目光笃定,“就这么订了,子期兄要是问起我去了哪里,你就告诉他我出城打点生意去了,过些日子便回来。你回去吩咐下去,不许府里任何人议论此事。”
荷衣不劳烦官差,自己一脚一步地跟他们去了衙门。领头官差拿了人钱财,口气稍微缓和,跟牢头小声嘀咕了片刻,摇头摇手地从荷衣跟前走过,附耳过来:“我可是安全把你带来了。我跟牢头打过招呼,不会欺负你,你自己好自为知吧,会有人来提你审问的。”
还是银子管用,她估计袖口里还有几锭银子,暂时不会有皮ròu之苦可吃了。衙门的大牢可不是好进的,她这才刚进来,就是一阵又一阵的恶心翻涌而来。地面cháo湿,跟郝尔漠国那依玛妖女的地宫比起来,肮脏多了。她这才一涉足,裙角和绣花鞋底便沾上脏脏的泥土和不明的脏物。异味扑鼻而来,不禁用手挡住呼吸。
牢头引着荷衣,到了一没人蹲的牢房,把她往里一扔,不凶也不客气地道:“就蹲这里吧,一会儿自会有人来提你审问。”
第237章 古域卧虎2
荷衣被撩在一个人的牢房里,四面无人。她急忙扯着嗓子,叫道:“牢头大哥,可否麻烦你一件事?”
估计是荷衣长得好看,那牢头又将头扭转过来,冲着荷衣yīn笑,“什么事?”
荷衣识趣地掏出一锭银子,银光灿灿的,“能麻烦你帮我换一间牢房吗?”
那牢头见了银子,笑容从jian滑转为殷勤,速度之快,甚过川剧中的变脸,笑道:“姑娘,要换什么样的牢房?”
荷衣心底泛起笑意,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态度转变得可真快呵,“反正不要把我一人搁这里就好,找个有人说话的地儿,就好。”至少,可以向他们打听点行qíng。那银灿灿的银子摆在牢头面前,煞是****,尤其是对于牢房里当差的人来说,呵,看我出去不整死你们。她轻笑,手往后缩了缩,银子只让牢头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能换吗?”
牢头点头哈腰,急忙说道:“能换,能换,我这就带你去。”心里嘀咕,这女人真是,花钱买罪受不成,谁不想单独一个牢房,免得人多心烦。但是,领了银子,又把荷衣带了出去,“姑娘看吧,这里人多,你要选哪间?”
荷衣视线平移,扫视在众牢房之间,有三粗四鲁的男人挤在一起的,有看似文绉绉的读书人的,还有老汗老妇的。最终,她将视线定格在那年纪轻轻的看似像一个读书人的身上,“就这间吧。”
荷衣笑意盈盈地走进去,一来是想这读书人看似瘦弱,应该不会动粗欺负她,二来,可以从他嘴里打听点什么,更何况,这间牢房靠边便是那两老人。等牢头上了锁,背着手,吊儿郎当地走后,她才礼貌地招呼说:“这位大哥,打扰了!”
那年轻读书人见荷衣甚是礼貌,笑了笑,“哪里的话,姑娘客气了。”大概是古人观念较旧,又比较保守,他看了荷衣,脸上泛起红cháo,低了头,不敢看她。
荷衣笑了笑,轻声语呓,“仁兄不必害怕,我又不是母老虎,不会吃了你。我也是这阶下囚,还望仁兄多多关照。”
那年轻男子抬了头,眉深处,俊宇得很,笑了笑,“还望姑娘多多照应。”
荷衣豪慡地笑了,真是可人儿,若是生在有钱人家,定有不少富家小姐爱慕,“敢问仁兄尊姓大名?”她也学起古人来,右手握拳,摆出一副江湖人士的模样。
“不敢,不敢,在下祝枝山,洛南人士,家中闹荒,投奔蜀都城,谋个活路,混口饭吃。”
荷衣闻言,心想,祝枝山不是和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字刚巧对上吗。若是她穿越去了唐代,还见了名人了。只可惜,这里是历史上没有的古域王朝。不过,这人可真是诚实,初次相识,连名带姓,连哪里人士都报了上来,肯定心里单纯,“那仁兄为何呆在这里?”荷衣一眼扫完牢房。
说起来,这位祝枝山还真是读书人。在洛山的时候,刚在学堂找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来做,以养活家中老母,却遇到灾荒,所有学生别说是上课了,家里连吃饭的钱也没有。所以,他来了蜀都城,在柯家的茶桩谋了份算账先生的事做,谁知柯家管事诬陷他拿了账房的银子,点数的时候确实是少了一百两。他实在冤枉,宁死不承认,就被柯家管事送到这里来了。
荷衣一一听着,全纳入耳中,“呵,这下你可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这钱不管它是不是你拿的,只要有人要栽赃于你,你便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荷衣如是说。
祝枝山红着脸,急了,“为什么,我可是清白的,为什么就不能翻身了?我不会屈打成招的,决不。”他满脑子的诗书,哪知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一不小心掉下去,就等于是死路。
荷衣分析道:“祝兄,你在这里可有靠山,有没有什么亲威比较有钱有势的?”
祝枝山摇摇头。
荷衣继续分析,“这就对了。如果真的人人陷害你,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荷衣这么一说,祝枝山漏了气,脸上却气得灰溜溜的。她看他真急了,“祝兄,别这么丧气。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别跟他们硬碰硬,你会吃很大亏的。能保住命要紧。”
祝枝山说,“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觉得这世道……”他说不下去,只好长叹一声,“唉……”
荷衣莞尔道:“别跟自己斗气,只要保住命,会有翻身的那天。”她本想问问这位祝枝山,这牢房里的qíng况。看来,不用问了,这里黑暗如深渊,进来了就别想出去。哪怕你是被冤枉的。真是可悲!没想到古域国一派繁荣的景象下面也有这些**,要是让君临尺知道了,该他头痛了。
荷衣见祝枝山垂头丧气的,不再说话了,她退到墙角,听见一苍老的老妇人叫唤她,“姑娘,你怎么进来了。我们老了,斩了也无所谓。可是姑娘你,这么年轻美貌,多可惜!”老妇人不禁觉得惋惜。
荷衣笑了笑,“大婶,怎么这么说,难道我进来了,还出不去吗?”
老妇人摇头,叹息,刚要说什么,就让那老头给制止了,“老伴……”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祸从口出啊。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担心别人。想多活几天,就别在这是非之地咬舌根,否则……”后来的话,荷衣没听太清楚,只见老妇人和老头子脸上露出可怕的神qíng。
荷衣不便多问,看来这里的的黑暗还真如深渊。
次日的时候,阮娇娘带着纯儿来了牢房。荷衣见牢头对阮娇娘极是客气,点头哈腰的。估计阮娇娘塞了不少银子给他,“荷衣,没受苦吧?”那牢头开了门,阮娇娘直奔了进来,纯儿随后。
荷衣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娇娘费心了。这事,子期兄没有怀疑什么吧?”
阮娇娘安慰道:“我帮着纯儿瞒着他呢,说是你出城打点生意去了。府里上上下下都统一了口径。山间正给他治疗着,你放心吧。我方才向牢头打听了消息,说是你得罪了相府的人。相府的人可得罪不起。我听纯儿说,前几日我们茶桩送了一批货去给相府?”
荷衣点点头,“我估计是这批茶叶的问题。但是,罪不至于将我收押大牢吧。”
阮娇娘认同道:“罪不至于!但是,纯儿说子期兄在路上被人打劫不成,才受了伤,中了毒。而且,我来的时候听说相爷的茶叶是用来送往临国的礼物,府上试茶的时候,毒死了人。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茶叶一定让人动了手脚,被人下了毒,所以才毒死了相爷的人。还好,这茶叶还没有送去临国。一旦它到了临国人的嘴里,就会挑起两国的战争。那个时候,相爷肯定会拿你开刀。”
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就是此时已经准备拿她开刀了。她心想着,“呵,看来我们是摸了虎屁股了。”
阮娇娘附和道:“他还真是一头老虎。候相爷既是朝中重臣,也是势力雄厚的商人。他门生众多,黑白两道通吃。以前,颢琰王在古域国的威望最高。现在,恐怕就属他了,得罪不起。况且……”阮娇娘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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