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钦涯,你这guī丞相,前世的qíng你要躲到这里来向我讨。男子汉遇到事qíng就躲,有本事你跟我离婚,打我,骂我。你跟我离婚也比这样对我要男子汉呀。
荷衣在心底不服气着,用她前世的俗语嘀咕不停。正好此时书房进来一个人。
有人不应门而来,荷衣惊觉以为又是那个君钦涯。抬头一看,原来是山间。
这是几日前山间为荷衣凑曲后,头一次来看望荷衣。
荷衣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孤家寡人终于有人来探望了。”说罢,荷衣叹气地摇头,无力地放下手中的笔。
山间早就想来探望他这个硬要以少卖老的姐姐。只是他有事在身,离了阮娇楼几日。
“姐姐可不是孤家哦!姐姐你这打扮是要乔装出去吗?”山间叫荷衣那声姐姐,叫得十分的qíng愿。眼下,他虽是年龄胜过荷衣,心智却不及荷衣成熟。况且,山间那一表人才的俊貌真是像个青年,哪来的二十几岁的人?
出去哪是她的自由?荷衣埋头答道:“我不出去,我想这样打扮,简单。再说,我孤家寡人的,去哪里?”
“姐姐可知道这蜀都城的老少爷们知道你又自己回了这阮妖楼里,有多捧你?你不是孤家,你是满蜀都城的红人。男人对你倾慕,女人对你眼红嫉妒,更有人对你佩服……”
荷衣打断山间的话,“女人对我恨之入骨吧?不骂我是贱货就已经不错了。”
山间接住:“还让你说准了,那个城南杀猪铺的刘二,他内人拿着刀追着他满大街跑。还说刘二要是还敢再来找你,她非拿着那把刀把你们俩给剁了。”
这个倒没让荷衣觉得有什么新鲜。古来歌舞地的姑娘哪个不遭人唾弃。哪个男人相好了青楼里的姑娘,他家里那个不恨那个姑娘恨之入骨?荷衣缓缓回道:“这算是轻的,如果我的夫君敢来这楼里公然找姑娘,我非让他下无间地狱。”
山间露出一张不解的脸,凝云yīn满他额头、双眼,“你这么恨男人找青楼女子,你还要回来青楼做什么?”
荷衣将手里的现代漫画版钦涯举在手里,不回答山间的话,只顾对着那画得意的轻笑。兰香打听到的消息让她摸清了头绪,也让她有信心从这里摆脱。她能不高兴吗?
山间顺着荷衣看向那张宣纸上的画,“你这是画的什么?”
山间把眼球钉在那画上,脸上多了qíng趣。有意思!有意思!配合山间那张青年的脸,他显得更孩童了。
荷衣把画递给山间,“喜欢就送给你。”
山间收起画,“不客气了,我要让别人也乐一乐。姐姐真是悠然自得,趣意多多。这青楼的姑娘可都是个个在暗地里练歌练舞,生怕哪天比下去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急着给自己谋出路。”
荷衣莞尔道:“子威没听说过‘坚qiáng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1)
山间听荷衣说,来了兴趣,“柔弱者,生之徒?”他加重了疑问语气。
荷衣试问:“你yù望越大,想要的是不是越多?你想要的越多,是不是付出的越多?你付出的越多,是不是用脑得越多?你用脑的越多,是不是心越累?”
荷衣的几个问句,山间静听,轻轻点头,“对,心会很累。”
荷衣闻言,满意道:“相反,如果你无yù、无知、无为,回复到人生最初的单纯状态,即所谓‘返朴归真’是不是会很轻松?”
山间再次点头,“会。”
“呵呵!你说哪一个活着更好?”
“柔弱者,生之徒。后者既享受了生命,又延长了寿命。”山间理解道。对于荷衣的观点,他能理解。他之所以这么年轻,正是他师傅山间授予他养生之道,他照样做了。山野的养生之道跟荷衣的观点是一样的。只是山间从山野那里学到的不多,山野只教了他一些jīng华思想。
山间被荷衣挑来了兴趣,忙问:“还有呢?”
还有?荷衣又不是道家创始人老子,能知道那么多。不过大概的道家养生思想她能记得些,她稍微在脑子里搜索了片刻道:“还有就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想要轻松享受生活就要清静无为,贵柔、返朴归真,形神兼养。人只有心神宁静,不轻举妄动才会无yù、无知、无为。你觉得我要是跟她们一样为争夺在这青楼的地位我能真正活得开心吗?我每天不是都要花大半的时间来堤防她们,qiángbī自己花时间去超过她们。到最后,我就是得到大家的睬眛我也不会开心。”
听了荷衣一席话,山间觉得有理,赞同挂在脸上。但,他还是不明白,“那姐姐你为何还要回来这青楼?这里不是让你更不轻松吗?”
荷衣笑,她回来的理由岂是山间能知道的,“我回来,自有我回来的理。”
山间看到荷衣的深沉,不便再问,换了话题,“姐姐可知道边境邻居郝尔漠国又来侵犯?这人的yù望是没办法满足的。它郝尔漠国的大王哈母特便是跟姐姐你相反的人。yù望大到跟我们古域国斗。他就不怕古域国百战百胜的岳家猛将?”
闻言,荷衣大惊。她压住疑问,低声道:“岳家猛将?”
“姐姐不是不知道岳家猛将吧?护国大将军岳一飞还有四子岳家少将可是咱们古域国的守护神。有他们在,谁能踏进咱们国域国半步?”
荷衣沉默。看来爹爹和兄长遇刺之事还未让天下人得知。君钦涯有什么能力将这么大的消息也给隐藏了?荷衣在心里忌惮君钦涯三分。他当初灭岳家父子五人,不仅是要报复母亲,更是要将他暗室里龙腾图搬到光明处的一大计谋。好一个有野心的君钦涯。
“姐姐,你在想什么?”
荷衣被山间打断了思绪,惊觉自己的失态,“岳家父子的威武我早有耳闻,那郝尔漠国断然不会得逞的。”
照山间这么说,可能连皇帝也不知qíng。郝尔漠国真来犯,古域国一时还找不出能人来带阵杀敌。有也未必能保证百战百胜。一场战事,来得悄无声息。
山间还想再提问,兰香正从外走来,急急忙忙、yù言又止。她见山间在此,对荷衣换了称呼:“莫笑姑娘,阮妈妈说……”
“巧凤你慢点说,说什么?”山间慢语道。
兰香使给荷衣一个眼神,应得荷衣的允许,“你大说无访。”
听后,兰香这才吐道:“阮妈妈说,今晚要你接客。”
第三十六章 接客就接客
兰香重复:“阮妈妈说,要我告诉你今晚接客,叫姑娘准备准备。”
荷衣倒不像兰香那么焦急不安。她又重新回到书桌前磨砚,“没什么好准备的,晚上你帮我拿来些花香露供我沐浴就好。”
荷衣做的大方。陪人睡觉而已,须用紧张什么?青楼女子本就是陪人睡觉的。山间也看惯这歌舞地的风流快活事,见多了姑娘卖艺卖身那档事。不过,倒是没见过荷衣这样,第一次接客就如此豁达的。
兰香见山间在此,也不知好说什么。她脸色跟着心qíng差下去,张开的口又赶紧闭起来。荷衣知道她想什么,便开口道:“巧凤无须担心,太阳落山前帮我准备些花香露来就好。香味我要桂花的。”
“姐姐还需要我给你拿来什么乐器不?接客时要准备给钦点你的主,表演些什么歌舞?山间打趣的问。
荷衣忍不住笑出声。可能让她拿那些乐器,她都不会拿出正确的姿势,还谈什么表演?她除了会唱点歌外,其余全部不会。能唱的歌也唱不出那些姑娘们的动听,“子威想给我送什么乐器?”
山间快言:“上古魔琴好不好?”
荷衣皱眉,“还有别的吗?”
“那天为你凑乐的管弦?”山间试问。
“没别的了?”荷衣故意问得轻松,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山间说的乐器,荷衣一样都不会,“你就别费心了,其实姐姐我什么乐器都不会用。”
山间大惊,“花魁怎么会不善乐器?你登台那天唱的曲儿那么好听,怎么不会琴乐?”
“不会就是不会,呵!反正姐姐我接客的时候不会给客人表演什么节目。”
阮娇娘应下这庄买卖,实则并不是很乐意,却仍是一口应下了。那指名点姓要荷衣服侍的人,乃是那古域国富商柯万千的儿子柯千百。他刚从南方做了买卖回来,便听说蜀都城天下第一青楼来了个妖媚的花魁。于是不惜重金,花了十一万两白银包下荷衣一夜。十一万两白银,是在当日于子期为荷衣赎身的基础上增加的。不过这十一万只是包下荷衣的一夜,并不赎其身。
夕阳时,兰香给荷衣拿来了花香露。
荷衣看了满满的锦盒,不解,“姐姐怎么送来这么多香露?”
兰香解释,“这是阮妈妈特意赠的,她还说留着以后好用。这第一次接客后,接着就会接更多的客人了,怕你花香露不够用。”
兰香换了口气,焦急的,“妹妹你当真接客吗?那日你说的办法会有用吗?”
前几日,兰香就追着问荷衣,要是接客怎么办。荷衣附在她耳边嘀咕,把法子告诉她了,她还是不放心。这真正接客的荷衣都不急,她倒是急得跟闹大地震时,楼里逃不出去的难民。她对荷衣的qíng,可是胜过义结金兰。这宁愿接客的是自己,也不愿荷衣上架。反正她自己觉得被糟蹋也没什么。她还等着荷衣出了这青楼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而她自己,对男人的希望已经淡如泛着沉淀的白开水。
荷衣虽是安慰过荷衣,却也无多大把握。倘若真要到陪人睡觉的地步,她也认了。反正她无须留下gān净的身子,还给钦涯前世的qíng。
“呵呵!”荷衣gān笑一声,“姐姐,又不是你接客,你做什么这么急?”
兰香不服气,“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当没事发生一样。”
再惊天的大事,荷衣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比重生被钦涯羞rǔ更受打击的事?荷衣平淡地看着兰香。兰香回味着荷衣的话,脑袋转了个弯,“对,是你接客。那不是可以换成我来帮你接客?”
兰香突然脑门开窍,“妹妹,接客的时候,我们把灯灭了。然后由我来替你接客。”
荷衣见兰香来了认真,她大意道:“姐姐想抢我饭碗吗?要是接到好的客人,不是可以帮我赎身,我不是就可以出去了。我不gān,才不让姐姐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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