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漫_施夷光【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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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念又想,我是什么女人呀?这么好色?他就那么一点温柔我就跟他曲意承欢了?她好色,是事实。前世的钦涯不知多少次搂着她亲吻她时都要说,好色的小女人,坏女人。不过,她乐意好色一点,坏一点,要不钦涯怎么那么疼她呢?

  但是,她来了古域国后,等了十八年的dòng房花烛夜钦涯没有要她,反而还让她看到别的女人在他身下娇滴的叫喊。更好笑的是,现在钦涯是在青楼跟她买卖的关系,才有了肌肤之亲。旧事不提了,这一切都当是偿还前世欠他的qíng。

  罢了,罢了。当他作恩客,别再为其劳心费神。想办法从此摆脱他才是正事。不知道当这花魁若是勾引不出那个君钦涯要等的人,他是不是就一辈子都不让她出这阮娇楼。不想了,安心的睡觉。

  荷衣想睡,君钦涯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你要多少钱?”

  荷衣不耐烦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在人家睡觉的时候提钱,明天睡醒来再说?”说罢,她闭上眼睛就再也没理会君钦涯。

  君钦涯看到荷衣那张脸,对他充满了厌恶。她闭上眼后,慢慢没有表qíng,慢慢睡去。他侧身睡下,一夜都睁着眼。

  荷衣再醒来的时候,高chuáng上只有她一人。依旧是兰香端着热气腾腾的温水前来服侍荷衣起chuáng,“妹妹醒了,怎么不起来?”

  荷衣回望着兰香。不是她不起来,她正想起chuáng时,兰香就进来了。平日,荷衣都穿着衣服,今早荷衣是赤luǒ的。昨晚被君钦涯的引诱挑逗到完全失去了自我,“姐姐你先回避一下,我没穿衣服。”

  兰香不解,“妹妹不是习惯穿着衣服睡觉的吗?怎么没穿衣服?”

  昨晚的事,兰香半点不知。怎知道昨晚荷衣正和君钦涯水生火热的緾绵?兰香听了荷衣的话,先到卧室外回避。她从小就知道荷衣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luǒ露肌肤。荷衣还是几岁的小孩子时就不愿有人帮她洗澡,非得要一个人自己搞定。

  荷衣更了衣,换了一套很淑女的淡紫色裙装。就像一个不染凡尘的仙子。再加上她喜欢披着长长的头发,只简单得别一朵花在耳际,不去盘那些复杂的发型。这让她更显得有女人的味道,不幼嫩,不娇艳,十足的完美。

  “妹妹,先洗漱吧!怕一会水凉了伤你身子。”兰香自知露娇人的利害。虽然当时荷衣身中露娇人的难奈兰香未曾见到,却早有耳闻中过露娇人没有和男人jiāo欢的女人会落下一身的病痛。

  荷衣应道:“还好有姐姐在。要不,不知道会在这里受什么欺负。”

  兰香在给荷衣整理chuáng铺时看到了chuáng上的那一抹暗红,忙问:“妹妹这个月好像推迟来月事了?你应该前几天就有来的。”兰香看了chuáng上的那朵暗红,以为是荷衣月经期不小心留下的。荷衣自十三岁那年来红后,从来都没有让自己的chuánggān净过,每次都会血量过多漏在chuáng上。这一次,兰香也误会了。

  殊不知,这是荷衣的落红,昨晚被君钦涯夺去的落红。兰香不提醒荷衣,荷衣倒是没发觉。前几天她就应该来月事的,怎么到今天还没有来。郑水清曾跟她讲过,露娇人会让她经期混乱,果真是真的。她想,混乱就混乱,只要不让她痛不yù生就好。那样子的疼痛不是人能受的,就是有郑水清的甘甜也治不断根。可恶的君钦涯,讨债的方式真狠。

  “一会吃过早餐,我帮你把被褥拿去洗了。”兰香一边整理,一边说道。

  这时,门外来了阮娇娘,还跟着两个guī奴抬着东西进来。

  “莫笑姑娘起得真早,不过有人比你更早。”说罢她吩咐兰香,“巧凤来帮你家姑娘盘点一下有人送的礼。”

  送礼?荷衣听了,不解。这一大早的谁家公子哥这么有兴致前来送礼。

  送礼的人不是别家的公子哥,正是那颢琰王君钦涯。天还没有亮他就跑去阮娇娘小院吵醒她,吩咐她这一大早要给荷衣送来这些东西。有首饰,有烟脂水粉,有上等的补血养颜药品,还有一个别致的小锦盒装着沉甸甸的huáng金。

  荷衣昨晚跟君钦涯说到自己缺烟脂水粉,还提到卖身的jiāo易,君钦涯都记下了。

  荷衣平淡地望着阮娇娘,“这是谁这么阔气?”

  阮娇娘有些酸涩道,“昨晚他睡你一夜,该给的。”

  荷衣淡淡地说:“颢琰王真给面子,买我一夜须花这么多钱。看来他是我最大的恩客。”

  说这话时,兰香眼睛一亮,再回头看了chuáng上的暗红。这不可能?荷衣昨晚怎么就接客了?还是君钦涯?一旁的荷衣和阮娇娘没有发现兰香此时眼里的暗淡,她无神地摸不清楚自己心里痛什么。是荷衣不再有完整之身了,还是君钦涯又多了一个女人?

  阮娇娘抬眼望去荷衣那洁白的高chuáng上,有一朵暗红让她暗然神伤。

  第五十四章 面见妃后(上)

  那是一朵已经暗淡的落红,鲜明而又枯萎地落在荷衣那张洁白的高chuáng上。

  一朵落红同时毁了三个女人的幸福,悄无声息,支离破碎。

  还没有把被子整理好的兰香突然明白了,这不是荷衣月事来的红,而是昨晚君钦涯在这里过夜后留下的痕迹。那痕迹比刀还利扎在她心里。君钦涯,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没有人注意到兰香此时的失色。荷衣把目光投向正神伤的阮娇娘。阮娇娘无力的回望她。

  还没有哪个女人让君钦涯慌张不安,从来没有。君钦涯的女人,阮娇娘查了十之八九。个个人跟他上chuáng后,他要么给点钱打发,要么觉得她表现不错过些日子再去找她。他睡得最久的人就是阮小鱼了。但阮小鱼得到的只是君钦涯的冷漠。而她自己也是亦然,默默地为他付出,到头来却没得到过他正眼看她一下。

  但是岳荷衣,这个看淡尘世的女子。略有几分资色,几分聪明的她,让君钦涯不安、烦躁、在意。从他新婚夜羞rǔ她,杀她父兄到现在为她qíng绪失控,阮娇娘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还亲自过问阮娇楼每日是怎么待她,送的饭菜有没有营养,是否补血。他还亲自为她挑了这烟脂水粉,珠宝手饰。君钦涯是个除了对女人的身体有点兴趣外,半点不会关心女人的shòuxing动物。什么时候他这么细心?连挑好的烟脂水粉,还要寻问阮娇娘,荷衣见了会不会喜欢?

  阮娇娘想用一生来守候君钦涯,而这一生也得不到他的怜爱了。她收回目光,略带酸涩地说:“这些东西全是你的。”

  蜀都城,华贵的皇宫内――御花园

  一曲彻响千年,婉转悲切的乐声凄凉地飘索在风中。

  一个妩媚,韵味,风qíng万种的女人坐在贵池湖面上的亭中。

  那个声音就是从女人口中发出来的。那是用玉笛chuī奏出的混浊而又响亮的乐声,凄凉又缥缈地绕在这御花园上空。

  君钦涯识得那声音。那是从他四岁半那年,他父皇抱着他飞上皇宫琉璃瓦顶的第一夜听到的声音。且,后来这声音每每夜晚都会传到皇宫。再后来,那笛声便经常响让他难免的夜。他一直都不知道这是哪家姑娘,敢到皇宫来chuī奏。要不就是哪个被他父皇冷落的妃子,在孤枕难眠的夜晚所chuī出的千古绝唱。

  近了,那声音近了。君钦涯只顾认真听那笛声,没听到一旁装出端装淑女的阮小鱼的求救,“王爷,一会太后要是问我什么,我怎么回答?”

  一大早,阮小鱼穿着那一套只有三品以上的高官夫人才能穿的华贵官服出现在君钦涯眼里时,君钦涯就一个字也没提一会见了太后该回答些什么。她没有真正做过岳家千金,若是考起她什么事来,她真怕露馅了。

  阮小鱼再次问君钦涯,“王爷,太后若是问我话,我要回答吗?”

  君钦涯只顾听那笛声,没答理阮小鱼。因为他根本就不怕阮小鱼露馅。他带阮小鱼来就正是为了让她露馅,让何妃发觉。所以,他无所谓一会阮小鱼会说些什么。

  无人能知,这索索绕绕,悲悲切切的笛声是那个得宠一世,风华一世的太后chuī出来的。这样悲切凄凉的曲子,不该是一个幸运的人所chuī奏。甚至可以说,这笛声有些像怨灵的哭泣。

  没错,这亭子里chuī奏笛子的人正是当今太后。这笛声正是这个天下第一美人何妃,得到前朝皇帝至临终时都还宠幸的前朝皇后所chuī奏。

  亭子里的丫环首次听到当今太后chuī出这样悲切的曲子,那笛声就像是亡魂在喊冤、怨灵在痛哭般寒骨。这笛声实在是亵渎了这皇宫的悠然,安静,宁和。可是这皇宫里,太后的权势最大,谁敢言她这不入格的笛声。就是当今皇帝君临尺,也要靠她垂帘听政。她是万万人之上,谁敢言她。

  直到君钦涯走近了亭子,才发现chuī奏笛子的人是当今太后。

  他有些迷惑、惊奇。这么一手遮天的太后怎么chuī出这么沮丧的曲子?

  阮小鱼还没有得到君钦涯的答案,心里有些慌慌地拽着自己的裙摆。在她看到太后正悠闲地坐在亭里背对着他们chuī笛子时,她放松了心qíng。那个太后的背影有些慈祥,没有让她感到畏惧。其实她并不在乎太后多有权势。她在乎的是,她在太后面前的表现是否能让君钦涯满意。但看太后那自然的背影,阮小鱼就轻松了许多。

  君钦涯同阮小鱼走进了亭子,单膝跪在地上,“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君钦涯用他那没有感qíng的话不qíng愿地请安道。

  太后没有查觉到有人来,旁边的丫环通报,“太后,颢琰王爷前来请安了。”

  “太后!”丫环小声地唤她第二声,她才听到。停了正婉转悲切的曲子,收了笛子。那笛子,满朝百官无人不知。若是见到她那笛子的人,便知道又是垂帘听政的太后有懿诣要传了。

  太后心有些紧张,手有些冰凉地握着笛子。这是她第一次正面与岳荷衣相见,她不知道要以什么样心qíng见她。毕竟,她欠了荷衣一个做母亲该做的义务。她转过头,收了那神伤的表qíng,慈母天下的面朝君钦涯和阮小鱼。

  曾经,太后只敢在暗地偷偷地看荷衣的笑,荷衣的调皮。今天,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面见荷衣了。

  只是,太后转头后,见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阮小鱼的脸。

  第五十五章 面见妃后(下)

  太后见了颢琰王妃岳荷衣那张陌生的容颜,心生震惊。但是,她仍旧沉稳的嫣然微笑。朱唇微微弯起的弧度让她韵味十足。

  她知道君钦涯不是那么好对付,她静观奇变,“平身吧!绿莺给颢琰王还有颢琰王妃赐坐。”太后唤着身旁的丫环,丫环赶紧抬了凳子在君钦涯和阮小鱼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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