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她要毁灭荷衣,报复君钦涯。爱到深处即成仇,一点也不虚假。
于子期能做的,就是带荷衣到一个阮小鱼找不到的地方。他不愿意君钦涯先他一步,带走荷衣。以他现在的功夫,也打不过阮小鱼。更不用说天网的其他高手。
“荷衣,跟我走。”于子期掀开荷衣的轿帘。
荷衣清楚,阮小鱼为了得到君钦涯,妒嫉她,更想除了她。该来的总会来,她就不信她就死在一个qíng字上。更何况君钦涯不可能坐事不理。
“我说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还要让我再说几遍?再挡我路,别怪我不客气。”荷衣吼道。
“起轿……”兰香把轿帘扯下来,吩咐轿夫道。
“妹妹,我觉得你对这位公子太冷漠了。他也许有他的苦衷,不得已才杀了岳将军还有少爷。”兰香替于子期说qíng道。如果杀人也是不得已,那不是可以随便杀人了吗?
“姐姐,我们不要提到关于任何岳家的事好吗?不要提那个于公子,不要提君钦涯。”
轿夫抬着荷衣还有她们的行李穿行在蜀都城的街道上。国都蜀都城,乃全古域国最大的城市。从阮娇楼到荷衣要去的繁华地段还有些路途。为了cao近路,轿夫抬着荷衣穿了小道。于子期一直在不远处跟着,怕惊动了荷衣,又怕落下距离。他总觉得这四个轿夫有些不对劲,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穿梭这条羊肠小道,刚好能过一个轿身。
幽深的小径向前方一直延伸,似乎走不完。城里也有僻静的地方。不知道轿夫怎么不走大道,偏偏走这条让人毛骨悚然的道路。
“姐姐,你跟轿夫说了什么地名?”荷衣问道。
兰香坐在轿里,差点睡着了。她总比荷衣少长一个心眼。荷衣唤她,她才半睡半眼地睁开眼睛,“妹妹说要去繁华的地段,我就让轿夫抬我们去南华街。在蜀都城的正南方向。”
荷衣忙问道:“那姐姐看一看是不是要从这里经过?”荷衣掀开左侧的窗帘,“这里怎么这么僻静?”
兰香揉了揉眼睛,“这里是哪里?”待她仔细看清楚道路时才大声吼道:“轿夫,我们是要去南华街,你们这是要抬我们去哪里?”
轿夫没有半点响应,越走越快。
“轿夫?”兰香吼道。
这气氛有些紧张。幽深的小径压得两侧的房屋有些变形,夸张一点,像要倒塌。
“姐姐,我们好像被人暗算了。可是阮妈妈不会出卖我们的,会不会是那晚的那帮人?”兰香可疑道。不再多想,兰香拉着荷衣,一掌打翻了轿子,从里面跳出来。
“妹妹,我们走。”
不等兰香和荷衣逃脱,四个轿夫一前一后拦住她们的去路。
“既然让你们来了,就不会再让你们活着离开。”其中一个轿夫威胁道。
这四个轿夫是阮娇娘吩咐的,他们连阮娇娘也不放在眼里。
“说这话前先衡量衡量自己几斤几两。”兰香说罢,先下手为qiáng。她飞出的身影像幻影一样,晃悠在荷衣眼前,速度快得惊人。虽是女子,出击力却不小,一掌下去,打算要那轿夫的命。兰香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自信的她,何曾想到阮小鱼找来的人可不是等贤之辈。
那轿夫飕的一声闪过兰香的击掌。兰香顺着他闪的方向侧身,一道弧线彩虹般划过。没想到这一掌仍旧落了空,没有击中轿夫,反而用力过猛,让她失去重心,几乎倒地。
“姐姐小心……”荷衣失声大喊。
兰香刚飞速站稳脚,便被那轿夫一掌击退。
“你以为上一次失误了,还会让你们再次逃脱?”阮小鱼的声音,不知道她从哪里钻出来站在不远处直视着荷衣。
另一个声音jiāo错在这条幽深的小道,“你不要太疯狂了,杀了人你一样得不到他。”
于子期早就料到阮小鱼会来这一招。废了武功的他准备以卵击石,也要保护荷衣。
阮小鱼对着上天大笑,那笑声将天空冲破一个大大的窟窿。
哈哈……哈哈……
爱到深处,痛到深处。阮小鱼曾经是一朵出水芙蓉,清纯、善良、水灵灵的一个姑娘。那个时候她还会害羞,对爱qíng充满了渴望。chūn心yù动的她遇到了君钦涯。君钦涯的才气、帅气,眉宇间的沉稳、冷漠……无一不是她的最爱。她只要爱他,有没有名分都无所谓,爱他就足够了。他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任何言语,她就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他。在这个古域国,未出嫁的女子没有了贞cao算是一件可耻的,又毁终身幸福的事。可是,她不在乎。她只要跟他在一起。
后来,她得知君钦涯的杀手组织,得知君钦涯的残忍,也得知了君钦涯可怜的身世。她甘愿跟他一起闯dàng,跟他一起杀人。
君钦涯说她在chuáng上的时候死板。为这一句话,她改变自己,成了无论外表还是chuáng上功夫都让男人沉迷的妖jīng。从被动的附身在君钦涯身下,到主动勾引他。
再后来,君钦涯一个yīn谋,她成了假的颢琰王妃。他让她出入的时候得体一点,像个王妃的样子。她再一次脱胎换骨,变得端装得体,贤慧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王妃的娇贵得体。
最后,君钦涯发现自己爱上荷衣了。他的冷漠直接针对阮小鱼。他不再需要她的身体,不再要跟她寻欢作乐,更不用说jiāo付她真心。一句话了断了她跟他之间的所有,这辈子是我欠你的,你走吧。
走吧?这个对君钦涯全心全意,不分青红皂白跟着他变态杀人,丧失人xing的女人就得来这一句话。走?她要让君钦涯为这个字付出代价。
“我不想得到任何人,从今往后我为我自己活。”阮小鱼恶狠地咬牙切齿。
“疯了,你疯了。”于子期失声道。众人看着阮小鱼狰狞的面目,十足的变态。一张如花的脸,扭曲得丑恶至极。再多也是废话,她不等下一刻再有人有什么异议。
“杀无赦……”
四个轿夫,绝等的高手一哄而上。刹时,天花乱坠般的乱剑,开在半空。这四个轿夫,不知从哪里抽出剑来,使剑的招式奇特,快、绝、利。谁要是在这剑下必死无疑。
铮……铮……剑与剑相撞的声音,刺耳、响亮。
叮……叮……相撞的火花也在嚎叫,让人心惊胆战。
飕……飕……剑,快速划过半空,奏出死亡的音响。
兰香不知道什么人有这般的功夫,用剑的阵式就足以让对方被心灵攻击,丧失信心。这招式,兰香没见过。但于子期似乎很有印象。这绝非是天网内部的人所能使出来的招式。他搜索了脑子里的记忆,那一次准备去取下岳一飞还有岳家四少将的人头时,跟他jiāo手的人就是用的这些招式。
对了,就是阮娇娘的那帮人。但是阮娇娘绝对不可能刺杀荷衣。这四个人被阮小羊收买了?
没有多想的时间,那四个人直刺向荷衣。兰香和于子期跃身上前,挡之不急。
于子期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看似表面的伤,却顿时鲜血直流。
“姐姐……”那剑正要刺向兰香,荷衣不禁失声。
还好兰香有些功底,躲过那要命的一剑。
一旁的阮小鱼得意洋洋地袖手观望。这一次,她就不信杀不了一个只会卖弄风qíng的岳荷衣。她那一张原本让人有好感的脸,深藏着无尽的杀机。歹毒的她,面不改色的张望。信心十足的妩媚一笑。
“你们再抵抗也是多余,索xing罢休,死得gān脆一点,免得死相难看。”阮小鱼得意道。
于子期退到荷衣身边,一只手扶着荷衣,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什么东西。
“于子期你不必费事,跟你共事这么久还不清楚你?你想用什么毒,尽管使出来。我什么解药都有。”阮不鱼如是说。同在天网做事,他们两个谁都对郑水清的毒用得顺手。这个时候于子期准备用毒取胜,多余了。
“你们四个不想我亲自动手,就给我住手。”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飘来。声响后,众人转头朝向那凌厉女声的方向。
那四个轿夫,顿时收了剑。
第七十五章 qíng是把伤人的利剑
阮娇娘手下的人,就得她自己来收拾。
真正高手藏得深得可怕。
阮小鱼怎么知道自己的妹妹竟是这四个人的头目?她得意的神色僵住了,“阮小羊?你来捣什么乱?”
阮娇娘直接走到四个轿夫身边,当阮小鱼的质问作耳边风,chuī过后什么也不留。
“门主!”四个高手轿夫齐声尊称道。见了阮娇娘,他们都罢了手。
一旁的阮小鱼大惊!门主?她的妹妹,阮小羊?
“阮小羊你……”她不禁失声。于子期倒是早有心里准备,接受阮娇娘的身份。他猜想,这是继天网后,又一大组织。他知道阮娇娘同君钦涯抗衡,却不知她建立这个组织除了为君钦涯善后外,并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生意。
阮娇娘仍旧没有搭理她,先是神色严肃,后又微笑道:“你们四个是缺钱?还是觉得我对你们不够好?存心跟我过不去?”
“门主,我们……”其中一个轿夫难以启齿,吞吐道。这个发话的轿夫正是阮娇楼的护院,玄武。荷衣这时才看清楚他的人。
娇娘温和道:“玄武!你说,为什么?”
“门主!我……我们……”除了吞吐,他找不到任何话语解释。
阮娇娘待他们不薄,让她看到他们跟她作对,他们良心上过不去。明知道她是力保岳荷衣,还收了阮小鱼的钱,半路灭口。
“你不说,我来说。你们是为了钱才杀人的吧。倘若今天你们杀了岳荷衣,你们还会是我的兄弟吗?先不说这个,钱的事怎么不跟我提?你,就为了拿钱去还赌博欠下的高利贷就愿意做这档没良心的事?还有你,你老子杀了人被官府抓了,要赎金,你就用别人的命换你老子的命。这样救了你老子,你能安心吗?还有你,兄弟被流放边疆充军,要重金贿赂高官放你兄弟一条生路。你们的高利贷、赎金、重金我都替你们jiāo了。如果你们今天还非要杀岳荷衣,以后就不要再叫我门主,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
说罢,阮娇娘转身正视玄武,眼神凌厉,“至于你,玄武,恕娇娘对你关心过少,不知你为了什么收了阮小鱼的钱。你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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