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昧知出去了,居誉非自然是要尾随围观的。于是两人肩并肩出门的画面成功让殷寻问很冷的脸,又低了几度,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现在很不慡的气息,头顶的冰寒气旋bī得人恨不能立马逃出十里地去。
“少主您别怪小知,是我拖着他来帮忙研究的。”居誉非摆出一副维护阮昧知的好人模样,不着痕迹地往火上猛浇着油。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可对我家昧知如此无礼吧,你该唤他阮真人才是。”殷寻问不紧不慢道,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做得如此欠扁却又如此理所应当。
“可我一直叫他小知啊。”居誉非故作不解,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阮昧知:“对吧,小知?”
哥之前用的假名就是小知好吗!!阮昧知被这东引来的祸水淋了满头,憋屈解释道:“小寻,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阮昧知话未说完,已被殷寻问gān脆地打断:“因为之前你在居誉非面前用的也是假名对吧,而且假名恰巧就是小知对吧?”这个理由真是一点都不新鲜。
“对,你真聪明。”阮昧知猛点头。
“对,对,就是这样。”居誉非闲来无事,信手又往火堆里倒了点酒,配合道:“以前我真的不知道阮昧知就是小知,啊不,是小知就是阮昧知……”
殷寻问不悦地瞪着居誉非,不理会他颠三倒四的解释,快刀斩乱麻道:“不管以前你是怎么叫的,从今日起,本君不想再听到你口中吐出小知两个字。否则……哼!”
“行,那我叫他昧知也是一样的。”居誉非笑嘻嘻道。
居誉非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风声,一抹寒光已是劈到眼前,瞬间破开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防御,抵上喉咙。殷寻问手执长剑,煞气凝寒:“我不是在跟你说笑。”
感受着咽喉上的那点寒凉,居誉非不可置信地低声喃喃:“怎么可能……我亲手制作的防御法器,怎么可能会如此不堪一击!”区区一剑,如此威能,怎么可能!
“借助外物,终归不过旁门左道。磨砺自身,方为正途。你竟妄图以小道压正道,可笑!”殷寻问收回剑,在居誉非的颈脖中央留下一颗小小的血珠作为纪念。
殷寻问从来都位于修真界顶尖qiáng者之列,虽然他之前在挑战陆家兄弟时落在下风,但,除了他,怕也罕有人能在真元gān涸的qíng况下以筑基之身挑战元婴后期而保持不败。居誉非一个灵根平平的金丹期,纵然拥有顶尖的防御法器,但面对着同样拥有顶尖攻击法器的殷寻问,他的资质和实力注定了他在纯武力上的不敌。
阮昧知也很震惊,但他震惊的并非殷寻问居然能完败居誉非,而是殷寻问居然会如此直接地对居誉非下手。要知道居誉非对外的形象可是自己的故jiāo,殷寻问便是顾着自己的面子,也不至于用这等雷霆手段。除非,此刻的殷寻问,对自己的不满比对居誉非的更甚。
“你来找我什么事?”阮昧知有些忐忑地看向殷寻问。
殷寻问抬手捉了阮昧知的手腕,脚步连闪,瞬息间便拖着阮昧知到了百米之外。手指点舞,布下静音结界,殷寻问终于开口——
“父亲说你提议给我广招道侣,可是真的?”
招道侣的“坑爹”大计划阮昧知本也没打算瞒着殷寻问,不过事到临头,看着殷寻问那冰寒的脸,阮昧知忽然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殷寻问。”阮昧知连名道姓地唤着他的名,眉眼间藏着淡淡的瑟索:“你得学会一件事。”
“什么?”殷寻问面色虽淡,却是紧紧地盯住阮昧知。
“学会信任我。”
言尽于此,阮昧知取出飞剑径直离开,不理会殷寻问那尾随在身后的灼灼目光。所谓养成的意义,就在于传说中的调教啊!他偏不告诉殷寻问自己的打算,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那人打的找去吧。
阮昧知下飞剑之时,硕果仅存的老资格侍女余晓鱼正巧守在门口,一见阮昧知这位大神驾临,毫不犹豫掉头就溜。
“站住。”阮昧知直接甩出一道真元将人捆了,拖到自己跟前。殷寻问会这么快就知道选道侣的事,绝对是殷函子那睁眼瞎搞的鬼,他得找个人问问qíng报。
“阮真人饶命。”余晓鱼面如白纸,抖如筛糠。
“你至于么你?”阮昧知简直要被余晓鱼这猎奇的反应给娱乐了:“我可不记得我欺负过你,gān嘛一见我就跑。”
“阮真人您对小女自然是极宽厚的,小的无礼避让不过是因为敬畏您的赫赫威名。”余晓鱼战战兢兢道,简直就像是一条被搁上案板的小rròu鱼。
“赫赫威名?”阮昧知感兴趣地挑起眉梢:“外面都说我什么了?”
“都赞您神武。”余晓鱼给了个比较保守的答案。
哎呀,哥在这修真界底层摸打滚爬好几年,总算是熬出头了!阮昧知一扫在爱qíng上的纠结,振作起男人在事业上的骄傲,兴致勃勃道:“来,详细给哥说说。”
余晓鱼吞吞吐吐道:“都说您本事远胜少主,一曲高歌,山崩地裂;一剑既出,横尸遍野;一声令下,八方响应。少主能拿到的人头,其实都是您的功劳……”
“恐怕还不止如此吧,都说来听听。”阮昧知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冷,看来盼着自己和殷寻问掰了的可不只是小猫两三只啊。
余晓鱼默默垂下小脑袋,常言道,说实话是没有好下场的,再说下去自己就该被杀人灭口了吧?奶奶,我好像看到您在奈何桥边对孙女亲切招手了……
“他们说,以少主那点本事,自然是压不住您的,您……您此次立威后,定会bī少主还您自由,自立门户。”余晓鱼硬着头总算将话说完了。
阮昧知忽而轻轻地……笑了,笑得无比温柔无比纯良,有如那chūn日的桃花,柔弱又美好:“自立门户吗?真是个好主意。”
第110章 坑爹感qíng戏
脑子里盘算着各种yīn谋诡计,阮昧知对混元宗某些人士的记恨再上一层楼。会传出这种流言,明显是有人想拿自己当刀,削了殷寻问剿灭魔宗的功劳,要是能离间得让殷寻问主动折了左膀右臂自然更好。
阮昧知笑容和煦,眼角藏煞:一帮老不死的,当了衬托主角英明神武的pào灰不够,竟还妄想客串一把小三破坏主角间的感qíng!上回欺负了我家小寻的账本小爷还没跟你们算呢,这会儿又上赶着再来一发。这是找死呢,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直觉系小动物余晓鱼被阮昧知那明媚的笑容闪花了眼的同时,也被阮昧知那暗藏的杀气吓丢了魂儿。若阮昧知真有反意,知道太多的自己那肯定是要被灭口的。若阮昧知并无反意,那听信谣言的自己肯定也会挨收拾。
想得再通透不过的余晓鱼同志当即抱头求饶:“阮仙君,您要我说我我可都说了,您就大慈大悲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阮昧知被那余晓鱼泪眼汪汪的模样囧了一下,无奈地收回禁制人用的真元,抽抽嘴角道:“你走吧。”
余晓鱼泪奔着飞快地跑掉了。
阮昧知看着妹子脱缰野马般的背影,无奈叹息:这年头的妹子也太柔弱了点,自己要真娶了妻还不被泪水给淹死。哎,还是将就着殷寻问算了,虽然这娃有点不懂事,但好歹还算经用。
说曹cao曹cao就到,殷寻问总算追上了阮昧知的步伐,赶了上来。他第一次被阮昧知如此冷处理,如遭雷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阮昧知看到殷寻问往自己这边大步走来,立马沉了脸,掉头就往自己的院落走。一致对外归一致对外,孩子不乖还是要关起门来揍一顿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bào有理,冷bào力王道。
殷寻问脚尖一点,便挡在了阮昧知身前,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瞅着他,试图充分验证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江湖传说。
可惜阮昧知的反应很快证明了此传说纯属谣传,这货直接摆出一张晚娘脸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劳驾您先圆润地离开我的视线成不?”
殷寻问要郁闷死了,撺掇父亲给自己找道侣的是阮昧知,背着自己和故人勾勾搭搭的也是阮昧知,结果最后被甩脸色的却是自己!这是什么逻辑!还有没有天理了?
阮昧知打定主意要磨磨殷寻问的xing子,一巴掌将人拍开,径直回了东院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两人相处,若无意就此松开拥抱的手一拍两散,便只能迁就着对方的步伐,你进我退,你退我跟地将这恋曲舞到最后。殷寻问虽高傲,但面对着阮昧知,他是不能忍也得忍,谁让,他喜欢他。大老爷们儿,谁没有个低头哄媳妇儿的时候呢。
于是,一盏茶后……阮昧知看着吭嗤吭嗤从窗户口爬进来的大熊猫,感觉很无语。我说不想看到你的脸,于是你就换个马甲出场了吗?少年你要不要这么搞笑!
作为一个好小攻,要文能书qíng诗,武能揍qíng敌,上chuáng七次不疲软,下地卖萌如等闲。由此看来,殷寻问实在是一个绝世好攻。
黑白大团子蹲在墙根下,眼巴巴地瞅着阮昧知,小小声地嗷嗷叫着求原谅。阮昧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扑上去抱着个熊猫爪就拿脸狂蹭。身为一个隐xing绒毛控,一人高的熊猫球什么的,太考验他的革命立场了!
jian计得逞,殷熊猫赶紧扒拉扒拉将阮昧知搂进怀里,之前阮昧知冷脸,他还真怕阮昧知就此和自己分了。阮昧知这货生就一副爬墙样,谁爱上都得缺乏安全感。
大熊猫的肚子白绒绒软乎乎的,阮昧知整个人窝在里边儿,心也不由得软了点儿。阮昧知抬起手,揪住大熊猫毛茸茸的圆耳朵,将好好一只熊猫生生掰折成了折耳猫。殷熊猫闷闷地哼唧两声,勾着圆脑袋在阮昧知的脸侧蹭了蹭,带着一点点讨好的味道。阮昧知面上这才带出了一点笑来:“现在知道乖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喵喵嗷?”大团子小小声地提出问题。
打从身上多了个神佑刻印,阮昧知就无师自通了熊猫语,自然听懂了殷寻问那萌到犯规的叫声里传达的意思。殷寻问在问:你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
阮昧知默然,不知该如何说清其中缘由。他心知自己这火发得有点邪,这事做得也不大地道。他故意甩了冷脸,故意不给解释,故意折腾殷寻问,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想用伤害来证明爱的稳固度罢了。有时候,明知很冒险,还是忍不住想去尝试。所谓的爱,如果不将其bī到底线,看看宽度厚度,又要怎样从中汲取坚定走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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