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昧知递出素女楼派发的教材玉简,仿若无意般开口:“待我将字认全,是不是就要开始照着这上面的功法练了?”
居誉非接过玉简,淡淡正色道:“这是个炉鼎功法,除了能迅速在体内囤积起灵气外一无是处。如果你不想早死,就别练这玩意儿。”
阮昧知微微一愣,他倒没想到居誉非会如此直言相告。他怎么觉得,自从自己告知居誉非实验办法后,居誉非对自己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是这货突然良心发现,还是外星人偷偷上了这BT的身?嗯……果然是外星人的错!
本着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不要脸jīng神,纯净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阮昧知得寸进尺地问道:“那我该练什么?你们玉仙门都有些什么功法?功法效果如何?”
居誉非倒不藏私,耐心答道:“我玉仙门主修采补功法,男修《鼎器歌》,女修《采金歌》,不知是男女体质差异,还是功法本身的问题,我派男修却是普遍比女修晋级快些。另还有一套双修功法《太上dòng房内经》,男女结伴修行,境界低些的修士得到的助益更多,待得两人功力持平,获得的益处也就对等了。我修的便是《鼎器歌》和《太上dòng房内经》,但你的状况极为特殊,也不知寻常男修练的是否适合你。”
“只有这三部功法啊……”阮昧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种隐晦的违和感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却又不知该从何解起。
“等等……”居誉非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扬起眉梢,盯住阮昧知,眼中异彩连连:“也许你会意外适合修《采金歌》也说不定。虽然你无法将吸收自天地间的灵气转为阳xing,但这并不代表你无法直接吸入他人转化好的阳xing灵气,你大可吸取阳xing灵气来中和体内的yīnxing灵气不是么?”
阮昧知听居誉非这么一说,立马抛下心中那点小纠结,跃跃yù试起来。这个方案,要是真成了,没了生命危险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不必再限制自身修为,从此即可成为一个真正的修仙者,和万千群众一样,向着除膜慰道这个伟大的目标,啊不,是除魔卫道,奋勇前进。
“我这里便有《采金歌》,来,我们这就开始修炼!”对于这事,居誉非显然比阮昧知热心得多,伸手便要掏储物袋。
阮昧知一把捉住居誉非的袍袖,汗哒哒道:“你也别说风就是雨啊,咱是不是先列个可行xing计划什么的,这《采金歌》也没男人练过,要是我一上手就走火入魔,直接牺牲了怎么办?”
“谁说没男人练过?”居誉非回过头来,看向那拽着自己袍袖的小豆丁。
“哪位大哥这么想不开啊?”阮昧知诧异。
“我。”居誉非淡定回答。
“……”阮昧知唇角狂抽。科学家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此乃前车之鉴,阮昧知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位小白鼠前辈,随即问道: “你练了后qíng况如何?”
居誉非含糊道:“《采金歌》并不适合我等男子修习。”
“你是什么时候练的?”阮昧知追问道。
“一年前。”居誉非低声道。
阮昧知上下打量了居誉非一番,小心翼翼道:“你现下瘦成这样不会就是你胡乱修炼《采金歌》的结果吧?”
居誉非扭头望天,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阮昧知抽抽唇角:“难不成你什么准备都没做,拿起《采金歌》就修炼上了吧?”
“我……我自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不过不像你昨日说的那样繁琐周全罢了。”居誉非语气虽是淡定依旧,但面上却是忽而浮起两抹赤色,直烧到耳朵根。
阮昧知咬住下唇,辛苦忍笑。果然每一个热爱科学的少年,都有一段二bī且傻缺的实验黑历史。
“你觉得我这样做很不可理喻?”居誉非眼眸一闪,直勾勾地盯住阮昧知的眼。
“也不是……”阮昧知看着居誉非那苍白清俊的脸,忽然想起了那部以卖腐著称的英剧,那个被放到了二十一世纪重新演绎的侦探角色。
阮昧知收敛了面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诚恳道:“你身为研究者,做出这样的行为并非不可理解。毕竟有些东西,不自己亲自试过,是得不到准确答案的。为了自己所钟爱的研究,做出一些疯狂的尝试,怎么能叫不可理喻。只要自己明白价值所在,并觉得值得就够了。”
他阮昧知说出这番话倒也不全因为居BOSS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虽然他很难理解这种为了爱好即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生物,但却是敬重的。
不问回报,不重俗利,只求一个答案的研究者,无论在哪个领域,都必将位列顶尖,并为这个领域做出伟大的贡献。虽然他非常怀疑居誉非的贡献都奉献给了犯罪界……
阮昧知难得真心地拍完马屁,心怀忐忑地等判决。居誉非却是缄口沉默了。阮昧知抬脸窥屏,却见居誉非虽垂首立在自己身前,目光却不再投向这边。一绺青丝软软垂在侧脸,正好挡住了视线,让人辨不清他面上此时是何种神色。
阮昧知小人之心地揣测:莫非这人暗慡偷笑得脸都扭曲了,所以才不给看?
很快,安静被打破。一阵敲门声响起。
居誉非拂袖,门自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青衣的大众脸男子。
“陆仁贾?莫非是我爹派你来唤我?”居誉非显然是认识眼前这个家伙的。
陆仁贾躬身道:“少爷,楼主让所有炉鼎和女童到大厅里集合。”
“麻烦。”居誉非面上虽不耐,却还是顺势牵起阮昧知的小ròu爪,往外走去。
“出了什么事吗?”阮昧知心下闪过不良的预感,怯生生地问道。
陆仁贾却是看向居誉非,待得居誉非点头同意,才解释道:“听说是录名玉牒显示,有炉鼎逃出了素女楼的范围,所以……”
“咦,楼里不是一直有人守着吗?怎么还会有人逃出去?”阮昧知歪歪头,满脸疑惑。
陆仁贾尽心解释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今日换守,毕竟人来人往的,也许换守的时候,产生了什么纰漏也说不定。”
阮昧知只觉得“你完了”三个大字哐嘡一声砸到自己脑袋上,真是满脸血!林青远那天然呆说“过不了多久就得回玉仙门”,还真是过不了多久啊!这才两天啊有木有?时间观念敢不敢再qiáng点!
哥的否已极了,可泰为啥还在放俺鸽子?
【文后小科普】惨遭化用的书名啊你来自何方?
《采金歌》:吕纯阳著,乃炼丹学著作。清,傅金铨撰《道书五篇注》,《采金歌》便为其中一卷。民国时上海江左书林留印制发行的《道书十七种》里也收录了此歌。
此文断章取义且取其谐音,《采金歌》其实是一部很纯洁的炼丹著作,才不是蛋huáng所瞎掰的那采什么jīng华的意思呢。(严肃脸)不过,歌里说的“明雌雄,两剑全,筑基炼己采后天。”到底是在指什么呢?(疑惑脸)
第29章 英雄救美么
掌心的小手瞬间冰凉汗湿,居誉非不动声色地收拢手指,将人攥得更紧,不紧不慢对跟班陆仁贾道:“你去前面看着点,别让那些不长眼的玩意儿挡了道。”
陆仁贾点点应下,迅速圆润地离开了现场。
居誉非低头,看向越发笑得天真无辜的阮昧知:“你gān了什么坏事?”
“小知这么乖,哪里会gān坏事?”阮昧知微笑以对,死鸭子嘴硬。
“是。”居誉非浅笑,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不过,一会儿要真是有什么坏事落到了你头上,可千万别哭鼻子哟,当然,就算你哭了我也不会可怜你……”
哥现在已经很想泪流满面了好吗,你至于把哥那点微末的侥幸都碾压成渣吗?你这个靠不住的负心汉!
阮昧知勉qiáng扯起一个微笑,垂死挣扎:“你说那个逃走的能顺利跑掉吗?”
“当然不能。”居誉非无qíng地打破了阮昧知的美好期待:“录名玉牒乃是法器,凡录入者,一旦出了素女楼百里范围,便会被报予持有者,并不断标示其方位。以血为引,只要此人不死,无论其逃往天涯海角,都难逃追捕。”
膝盖被语言的利箭扎穿,阮昧知擦去冷汗继续坚qiáng地奋斗在第一线:“那玉牒上会显示出逃的是谁吗?”
居誉非道:“那是自然,当初录入的时候,主持者便会将此滴血的所有者一齐录入。”
也就是说玉牒上会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小知”逃窜在外?正中红心,阮昧知立扑。捧着血流不止的小心脏,阮昧知又顽qiáng地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套话(找nüè?):“既然已经知道是谁跑了,楼主为什么还要叫大家集合呢?”
“我怎么知道?”居誉非勾起唇角,眉眼弯弯:“也许……是为了杀jī儆猴,你说呢?”
最后一滴血流gān,阮昧知彻底给命运跪了,爬起不能——
嘤嘤嘤,原来有时命运让你顺利地走过独木桥,是因为河的对面才是真正的橱柜!不放你个倒霉娃过去,他怎么玩弄你的身心,蹂躏你的灵魂,充分证明你个渺小的凡人就是个纯种的傻bī呢!
“马上就到了,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居誉非勾着头,看他脸色。
阮昧知摇摇头,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还能说什么,说“同志们,向我开pào”不成?
旁边守着一只冷酷无qíng的狐狸,前面等着一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阮昧知的心理活动也只剩下了一句话——劳烦下手抽的时候轻点,成吗?
两人转眼间已是到了大厅。
“誉非,过来坐。”居流岚这儿控一见宝贝儿子,立马将视线抽离手中的录名玉牒,让人抬了张软椅放在自己脚边。
居誉非松开捏着阮昧知的手,施施然走上前去,和他爹相亲相爱去了。
阮昧知握紧拳头,掌心漉湿。他对自己的悲催程度明显还是太乐观了,大厅里等着的不是一只老狐狸,而是三只!
阮昧知满心忐忑地打量着前方几个大小BOSS——楼主,副楼主,林青远并排而坐,正副两个楼主倒是都笑眯眯的,林青远的脸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兴师问罪,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凶残。看来这位已经反应过来罪魁祸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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