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停止怪笑,以嘲笑的口气说着:“小苏宇,你天天在我身子底下张大腿……却原来是为了等这一天。堂堂一个少年剑侠,故意把自己装扮得比婊 子还要yín 贱,任我玩了有半年,居然是为了……”
赵钧没有再说下去,低下头,终于说出了:“每次我开始愿意疼惜一个人了,却偏偏要被那个人算计!这次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小苏宇,你可……你可真会骗人。”
赵钧的声音,分明有了异样。苏宇抬起头,终于打定主意。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赵钧这般容易的、早早死去。
华总管握紧手中刀:“赵大人,你的恩qíng,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着,举起大刀,猛地就向赵钧头顶砍落。
赵钧一伸手,牢牢攥住了对方举刀的右手,一用力,喀嚓一下,竟将之右臂拧断。
华总管摔倒在地。
大刀落地,赵钧一把接住,持刀站立起来。
那边战团,数十名护卫已经是非死即伤,倒了一地。
上百名黑衣人原本要冲上来,看到赵钧持刀挺立的高大身子,面面相觑,竟是谁也不敢过来。
赵钧虎威,天下闻名。那些黑衣人握着手中刀,在赵钧目光bī视下,竟是不由自主退后一大步。
只有地上的苏宇看得出来,赵钧两腿在微微地发颤,他持刀站在那里根本就是在尽全力支撑着。
现在的赵钧,根本就是qiáng弩之末,一推就倒。
断了一只手臂的华总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我不能让英儿惨死……”
然而,赶在华总管之前的,是苏宇。
不知哪来一股气力,双腿“残疾”的苏宇竟是神奇地站起,往前一扑,扑在了将军身上,把个“qiáng弩之末”的赵钧重重地扑倒在地。
赵钧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气力,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苏宇。两人四目相对。
苏宇只说了一句:“相信我。”
然后张开口,重重地吻下。
四周一片死寂,也只持续了刹那间。
转眼,哄笑声大起。众黑衣人看着地上忘qíng拥吻的两个大男人,放声大笑:“将军府的男宠果然与众不同,临死了,都不忘和自己的主子香一口。”
“哟,那不是苏老狗的小杂种吗?听说苏家人死绝了就剩下这最后一个小杂种,还活在世上丢人现眼。当男人的玩物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赵钧原本试图推开对方,然而,终究是没有伸出手。他分明感到一枚药丸顺着喉咙滑入了自己的腹中。丹田内立刻暖暖的,全身的气力正在迅速恢复。
苏宇终于松开口,道出了:“但愿这枚药丸能化解大难……”
语音未落,整个身子就被踢开。
华总管垂着断折的手臂,一脚踢开了赵钧身上的男宠。苦笑着:“赵钧,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
突然,华总管不出声了。因为他的脖子,正在被赵钧伸手牢牢地卡住。
嘲笑声止。
赵钧站在当地,卡着华总管的脖子举到了半空中,看着他那苍老的面容,有心施以重手。然而,看着他那惊恐又不失愧疚的眼神。赵钧举起的拳头慢慢舒开,握紧了他的脖颈,用力一拧——
喀嚓一声,华总管脖子一歪,就此逝去。
赵钧手法奇快,这个勤勤恳恳跟随了自己十年之久的老人家,总还是没来得及感受痛苦之前就已然逝去。
赵钧一松手,尸体滑落在地。
众黑衣人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还是举起手中刀剑,一窝蜂地冲赵钧杀来。
枣红的袍子在寒风中翩跹,赵钧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威风凛凛。看着来人冲到自己面前,大吼一声,举刀砍杀。
血ròu横飞,残肢遍地。不断地有黑衣人死伤在将军刀下,不断地有更多的人冲过来……
本来凭将军的身手,对付这上百名黑衣人根本不在话下。只是毕竟毒xing在体内发作,虽说有神医解药,但恢复的时间太短,元气也只恢复了大半。隐身包围群中,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黑衣人也已死伤大半了。
有几个黑衣人见势不妙,竟是抱起地上的苏宇,转身飞奔。
赵钧大惊,就要追去,被数十名黑衣人围着,冲不出。一双眼睛登时变得血红,手中大刀旋风一般,砍得黑衣人惨叫连连。
众人见势不妙,心知今日已然无法取得赵钧的xing命。一人打个唿哨,所有人转身就逃。
赵钧眼望着远远的被劫持的苏宇,心知不妙,就想追去。突然眼前一花,身子晃一晃,砰然倒地。
那些已然奔逃开来的黑衣人见状,还想返回。突然林外马蹄声,足有数百骑之多。转眼间,数百名侍卫纵马冲入林中,口中还在高呼:“保护赵大人!”
众黑衣人心知此时返回,必然被对方所擒。只有互相使个眼色,带着劫持的苏宇,转身向城外飞奔而去。
那些黑衣人分明有轻功,骑着马的护卫竟是追不上这帮人。一直追了数里,不见了对方的踪迹,这才悻悻返回。
好在赵大人只是昏迷了过去,又没受什么重伤。护送回去,在皇上公主那里,总还是能jiāo得了差。
第二十三章 变态bī供
苏宇行动不得,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劫持着,很快奔出了赵钧的视线。
又至一荒林,林中拴着数十匹马。黑衣人解开马绳,纷纷上马。为首的一个把苏宇横放在马鞍上,扬鞭策马,率着众人,向西北处急急奔去。
半路上遇到一小队官兵,苏宇大声呼救。早有几个黑衣人纵马向官兵们挥刀砍去,没留一个活口。丢下满地的尸首扬长而去。
此后在路上,苏宇再没有出一声。
一气奔出十来里路。至一荒山,小心入内。走了约一里路,转过一座山头,豁然开朗,见一空旷平地。
平地处高高低低建着几座石屋,石屋外蓠芭上挂满了gānròu辣椒等物。又有喽罗们持刀持矛的来回巡逻。
数十名黑衣人带着苏宇一出现,立刻有人围了上来,询问qíng形。为首的那一个长叹一声说兄弟们大半折了。一时间整个寨子捶胸顿足,更有人痛哭失声。
为首的黑衣人喊道:“赵钧那厮甚是jian诈,骗得我们轻了敌又在大意下着了那厮的道,这才损失了这许多兄弟。不过也没空手而回,把那厮最心爱的相公劫了回来。”
苏宇被那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双腿残疾的美少年在地上爬着,根本就起不了身。
所有人看着地上的爬不起身的美少年,当下有人往前身上唾去:“这不就是苏老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的小杂种吗?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天生就是在男人胯 下侍侯的贱命!“
苏宇抬起头瞪视着他,看得那人心底一阵发毛。很快又想到对方不过是一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兔儿爷”,不由得心头来气,伸脚就踢去:“小杂种,还敢瞪你大爷,踢不死你个小杂种!”
这一脚力道着实不小,苏宇的肋骨都险些被踢断了两根,痛得两眼冒金星,却是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其他人见状,也要伸脚踢去,却被当家的拦住了。
当家的:“这小子长得跟娘们儿似的,只怕跟娘们儿一样的娇弱。要是哪位用点力气把他不小心踢死了可就不大妙了。这小子,咱们还要留着他对付赵钧。再说了,还得等贵人来了才能定夺。”
总算劝得众人止住了往死里踢人。想起了死去的弟兄,内心深处着实不甘心,一群人纷纷张口往苏宇身上唾去。
苏宇被关进了一封闭石屋,头顶上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沉重的石门上面又有沉重的大锁。外面又有专人把守巡逻,看管得极是严密。
夜深处又从门fèng里塞进一盘剩汤饭,又都是发了馊的。那样的馊饭只怕狗都不会吃。
屋内散发着霉烂的气味。苏宇躺在角落cháo湿的稻糙堆中,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这里看上去就一土匪窝子。这一山窝的土匪,绝非华总管那样的人能请得动的。
赵钧应该在朝内外树敌不少。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费尽这般周折,要置赵钧于死地?
包括那几树绿梅,只怕也是事先准备好的。
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他苏宇现在就是任人宰割,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们不是说还有什么贵人要来吗?等贵人来了,又该怎么对付他苏宇?
苏宇几乎都不敢想下去,可又不能不想。
他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赵钧昏迷了一夜,终于醒来。
一睁开眼,看到的是金宁公主的泪眼。
金宁公主见他醒来,喜不自胜。刚刚前两步,又站住了,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宫廷礼仪,站在那里,既没进也没退,只是佯装镇定地说道:“太医们说明了,赵大人身上尚有残毒,需要好生休养数日。”
赵钧的第一句话却问:“苏宇呢?”
公主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身边张公公就压低了嗓子跟公主说那个苏宇就是已逝苏侯爷的公子,如今在赵大人府上侍奉……
金宁公主立刻明白了过来,脸色微微苍白,但也很快恢复了如常。
此时病榻上的赵大人,毫不掩饰他的焦虑之色。
当然,如果不是这个苏宇,自己不会着了别人的道儿。
可是……他毕竟在关键时刻扑向了自己,给自己喂下了救命的药丸。他跟自己说出那句“相信我”,赵钧就真的相信了他。当时那样的形势……倒不是区区一句话,而是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望着自己的眼神……
赵钧毫不怀疑,他是真的爱着自己。
赵钧半坐而起,面对眼前的公主,却是视而不见。只是怔怔地发呆。
金宁公主轻轻咳了一声,赵钧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人儿,突然问出一句:“对方应该还有活口落在了咱们手中吧?”
公主点头。
赵钧:“审迅出结果了吗?”
公主身后的张公公赶紧回答:“抓了几个人,昨天就下了大牢。可那几个人着实嘴硬,任凭怎么大刑伺候,死活不肯开口供出自家的主子。”
赵钧面无表qíng地:“只怕是你们的刑罚不够严厉。”
张公公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大牢中狱卒的手段残酷是天下闻名的,眼前赵大人居然嫌他们的刑罚不够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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