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蔻们大惊,奔走相告。立刻有成群的人跑去报告寨首:“赵钧率着一支军队包围了我们的糙乌山。”
寨首不禁也是一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男宠,那个赵钧犯得上这么大动gān戈吗?”
寨中上上下下,包括老弱病残在内,也不过几百人。外面吼声震天,都不知来了几千还是几万人。小小的糙乌山,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当初劫持苏宇不过是想以后要胁赵钧,不想才一日就引来这等祸水!
寨首不禁脸色发白,赶紧令人:“速去禀告贵人,只说有大军在山外包围。”
那人急忙答是,急急向后山奔去。
不想奔至秘dòng前,却被dòng外贵人侍从拦截。结结巴巴把围剿糙乌山之事说了,那些侍从们只有为难,解释说“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胆敢进去打扰了主人,那绝对是死罪。”
dòng内隐隐传来模糊不清的喊叫声。
不用看也能猜得到,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小喽罗急得跳脚,那些侍从却根本没有入内禀报的意思。喽罗在dòng外来回走着,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又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看里面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喽罗一跺脚,转身奔回了寨中。
喽罗一奔回寨中,那里已是遍cha军旗。寨子中上上下下所有人,全被五花大绑捆绑着,跪在了地上。
每一间屋子都被军士翻了个底朝天,却根本找不到人。
不断地有人来禀报,赵钧的脸色越来越yīn沉。一声喝令,把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寨首吊起,抽出大刀bī问究竟把人藏在了哪里?寨首闭上眼睛不言语。赵钧眼中现出一丝杀气,一挥刀,竟是把寨首的一只脚生生地砍下。
登时血流如注,寨首痛得歇斯底里的惨叫。
赵钧眼睛已经有些发红,狞笑着对全场人说:“你们再这么死撑着不说话,我就把你们的首领,由下及上,一刀刀的剁下,剁成十七八块!”
没人出声,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这个一身战袍怒气冲天的大将军,所有人惊得面无人色,一时间,竟是集体默然。
赵钧冷笑道:“看来你们是真的想看一个活人被剁成十七八块的奇景。”
挥起大刀,眼看就要砍向寨首的另一只脚。
“住手!苏宇在后山……”
赵钧回头,飞身向前,一把抓住那个开口的喽罗,几个纵跃,飞身向后山奔去。
军士们回过神来,纷纷向后山追去。
残肢大量往外涌血的寨首也被及时解下,扔给他自己的手下照料。
秘dòng内,木制道具的机括终于停止转动,苏宇身子下,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看着对方痛得发白的脸,神秘人蹲下,按动道具上一个小小的机关。于是cha在对方体内的硕大道具,登时扩张开来,成一把锐利的剪刀……
苏宇歇斯底里的惨叫,严严实实的汗巾子也没能捂住这等非人的惨叫声。
赵钧拎着喽罗,远远地听到那模糊不清的惨叫声,惊得脸色都有些发白,稍稍呆了一下,又往前急赶。
赵钧枣红的战袍在林间分外抢眼。守在秘dòng个的侍从们一眼发现,再也顾不得禁令,转身奔入dòngxué中。
神秘人站起,饶有兴趣的看着那cha入体内的扩张开来的道具,因非人的疼痛而扭曲痉挛的身体,以及雪白躯体下流淌着的大片血红……
神秘人微微地笑着:“美人儿,你现在像蛇一般的扭曲着身子,真的是风骚极了……”
侍从们竞相奔入。神秘人脸色一变,还没喝斥,就听得手下人气喘吁吁地报告……
知晓了赵钧马上赶到,神秘人看一眼地上生不如死的苏宇,诡异地笑着:“等他来了,亲眼看看自己小宝贝的惨状,一定有趣至极。”
说着,在众侍从的护卫下,钻入dòngxué一侧通往山外的秘道,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赵钧赶到,看到的仍然是躺在血泊中痛苦痉挛着的雪白身体。
赵钧弯下腰试着要把他抱起,手一触到雪白的皮肤,对方就是模糊不清的喊叫声。
赵钧轻轻地扯去他嘴上的汗巾子以及眼睛上的黑布,哽咽着:“小宇,是我!”
苏宇瞪着他,却像是在瞪一个陌生人。身子还在痉挛着痉挛着……
赵钧脱下战袍罩在他身上,一把把他抱起,不顾对方歇斯底里的喊叫,尽可能地不去触碰那骇人的伤口。抱着苏宇,施展开轻功,一言不发奔出了dòngxué,奔出了糙乌山。没有骑颠簸的马匹,尽可能平稳地、抱着怀中的人,奔出了近二十里路,奔回了将军府。
请来太医查看伤势。给仍然惊恐的苏宇服下麻沸散,太医小心翼翼,颇费了一番周折,小心取出了其体内的形状体积皆是极为骇人的道具。看着他身后的惨状,连连摇头,又仔仔细细清理过了,上好了药,包扎妥当。
赵钧第一次低声下气地问着:“这伤口,养一段日子就能好吧。”
太医叹口气:“至少有一个多月都下不了chuáng了。而且,这一个多月,苏公子可就要多受折磨了。”
赵钧:“我天天只喂他细粥参汤,不出恭还不行吗?”
太医抬头看着他,又是长叹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苏宇发起了高烧,昏迷了三天。
第三天,他终于醒来,躺在赵钧怀里。赵钧亲自把着一碗参汤,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苏宇胡子拉渣,形容枯槁:“怎么我居然没死吗?”
赵钧手中的银匙停在了半空中,qiáng自笑道:“你当然不会死。我的小宇,哪有那么容易死掉?”
苏宇梦呓一般地:“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的好。”
赵钧扔下参汤,一脸怒气:“你胡说八道!”
苏宇不言语。
赵钧收回怒气,登时豪气万丈:“你放心。以后只要我赵钧活着一天,再没人能动得了你一根毫毛。”
苏宇还是不言语。眼神空dòng,望着前方。
他突然感到身子一紧,那双铁臂把他紧紧抱住了。
赵钧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却不敢动。只怕一动,就会牵动他的伤口。
赵钧把头埋在他肩上,喃喃地说着:“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赵钧以前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那个时候,我怕极了,我怕你被他们掳走就这么消失……我怕……我怕我会失去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这么抱着,抱着不肯枪手。惟恐一松手,就会失去。
他以前一直不肯承认,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一个男宠,一个低三下四、且身有残疾的男宠!
苏宇任由那双铁臂抱着,默然无语,眼泪却不知不觉掉了下来,起初只有一滴两滴,后来却越流越多。
他苏宇之前也是轻易不肯哭泣的。此时此刻,却为了一个抱着自己不肯松手的男人哭泣。
他曾经是那么憎恨这个男人,恨不能食其ròu寝其皮。
可如今,尽管他一直不肯承认,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心高气傲、且一度以那样的方式折rǔ自己的男人!
赵钧紧紧抱着怀中泪如雨下的人儿,两个人都不作声,仿佛两座永不风化的石雕。仿佛这样,就可以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第二十五章 妙手回chūn
妙手回chūn
赵钧把所有的应酬都推了,除了必要的公务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陪着重伤的苏宇。
将军府上下仆役都惊诧不已——那么为人高傲的将军大人,居然日夜守候在一个男宠身边,就像一个细心的丈夫体贴重病的妻子,亲自喂汤药粥饭,亲自端屎把尿……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下人做的,赵钧却不顾他人的目光,坦然应之。苏宇伤口迟迟恢复不了,每一次便溺都痛得几乎要晕过去。看着怀中人冷汗涔涔的惨白的脸,赵钧只有抱紧他,把他抱紧在自己怀中。低着头,用最轻柔上等的细绢沾了清水,小心谨慎地细细擦试着……
然后一边在他耳边低低地说着安抚的话,一边用最轻柔的动作在里面涂上止痛的药膏。
尽管将军府的大厨把粥熬得细的不能再细,尽管赵钧特地搜集来最好的老参熬成汤来代替饭食。但每隔一两天,苏宇却总要在出恭的问题上死去活来一次。
几乎请遍了帝都所有的名医,回答无一例外:伤口恢复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大人切勿过急,需知yù速则不达……
然后那些名医就被勃然大怒的将军叫人轰了出去。
苏宇就忍痛qiáng笑道:“你又何必责怪他们?我现在成这个样子,就是神仙来了只怕也奈何不得。”
赵钧哼一声:“那些所谓名医都是混饭吃的俗人。倘若真的有神仙来了,还不是药到病除?”
说到这里却又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然后又突然冒出一句:“你在糙乌山真的没看清那厮的模样?”
苏宇闭上眼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当时我被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赵钧:“倘若下次再让你听到他说话,你能听得出来吗?”
苏宇面无表qíng来一句:“只要他在我面前开口,我绝对能听得出来。”
赵钧恨恨道:“教我知道那人是谁,我要把你现在承受的痛苦,十倍地返还给他!”
一个午后,苏宇正在屋内熟睡,就听得一声轻唤:“苏兄。”
睁开眼,面前人白衣飘飘,手中轻挥一把折扇,正是神医杜若。
苏宇看了他半天方笑道:“多日不见,杜兄还是清健潇洒如昔。”、
杜若叹口气:“多日不见,苏兄又遭大难,可真是憔悴了许多。”
一伸手就要掀起对方的锦被。身后赵钧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想gān什么?”
杜若看着他一双虎爪,笑道:“赵大人,不是你亲自到府上把小民请来,说是为苏兄看伤?既然看伤,当然要先看看伤口之处,才能细细斟酌,如何下药。赵大人你说是不是?”
可赵钧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那个部位隐秘,你不是神医吗?杜神医治病,把把脉就可以了,何必非要看那个部位的伤势?”
杜若摇头笑道:“难道赵大人之前请的医生也是把把脉就可以下药吗?所谓神医,不过是旁人给的一个虚名儿。杜若医道略略比同行qiáng些,医不死人而已,哪里敢称神医二字?什么把把脉就能下药……赵大人,您也太高看杜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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