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风起云涌_落叶归途【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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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她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自然……是的。”

  曲烈点头,李然心中已多有明了,想了片刻,叹道:“想不到纪闻人是北烨密探,这步棋布得真够深,只可惜……”

  只可惜因为他,毁了整盘打算。

  曲烈并不出言多劝,而指望那泼皮猴子开解,自然更加不靠谱。

  未几,只听那淡漠之人幽幽道:“棋子虽失,却也并非一无所获。”

  “什么意思?”

  李然挑眉问来,但见对方淡淡一笑,颇神道地说:“尹谦到底不明白,以ròu喂láng,只会自食恶果,永留后患。”

  风起云涌第十九章

  “割ròu喂láng?这话有点意思。”

  他笑着问来,未等曲烈开口解释,倒是那泼皮小子边嗑瓜子边cha嘴道:“嘿嘿,不晓得了吧,西平尹谦当初之所以能问鼎皇位,庆原可谓功不可没,此人一度名不见经转,却能雀屏中选,可知是何缘故?”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李然侧脸扫他一眼,也懒得搭理,但见对方自顾自得意地啜了口茶,翘着嘴角继续卖弄道:“看你目中无光实在可怜,就告诉你得了,其实那赵妍不仅是他尹谦的贵妃,还与他有血缘之亲,如此你可明白?”

  李然挑眉,神色间多有不信,对方窃窃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管不着。”

  语毕,继续埋首嗑瓜子。

  这小子实在太过乖张,全然跟沉稳二字搭不上一点边,李然不敢轻信,遂抬眸去向曲烈求证,却见对方点了点头,那泼皮猴子一瞧,窃窃一笑,朝他比了个看吧的手势,神色间满是得意。

  李然心中略一惊,暗忖难怪苏沫轻易不会信人,却能对赵妍深信不疑,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这么一想,才有了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正摩挲着杯沿沉思,却听那混小子嘻嘻一笑,道:“别想了,这里头的官司连我师傅也理不清。当然,你若愿意喊我一声好哥哥,我倒可以跟你细说一二。”

  他方说完,屋内就传来“哎呦”一声痛喊,原来是李然又在他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那小子正yù发怒,却听曲烈道:“你不过知道些皮毛,竟如此卖弄,是否嫌在为师身边呆得太久,想回京师住上一年半载?”

  “呵呵,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您老多虑了!多虑了!”

  那小子一听,立马连连讨饶,眉眼间似乎还有几分惶恐之色,李然淡淡扫他一眼,暗骂一声nuts,那头曲烈啜了会茶水,正色道:“赵妍心思深重,西平若想成事,必定与她脱不了gān系。”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闪,不无感慨地补了一句,“但到底还是个女人。”

  这话引人深思,李然双眸一眯,问曲烈:“你跟她打过jiāo道?”

  他方问完,那小泼皮却嘿嘿笑开了。

  “可不是么?”

  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李然一脸不耐地扫他一眼,讥讽他道:“你小子只是装女人,不是女人。”

  此话一说,对方非但没有怒,反而拍桌子朗声笑了开来,边笑边断断续续道:“你说我……是女人……刚才是谁……晕得跟……面条儿似的……哈哈……哈哈……”

  李然听着那一声声的拍桌之声,按下想要掀桌子揍人的冲动,皮笑ròu不笑地以胳膊肘拐住那小子的脖子,yīn测测道:“你小子嫌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字字说来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只因此事乃他平生一大忌讳,只不过跟一个小鬼斤斤计较,实在不符合他往日的风范,遂很快就松了手,那猴崽子一得劲,笑得越发鲜活。

  月上树梢头时,三人觉得困顿难挡,各自睡下。

  这一夜尽是稀奇古怪的往事入梦来,外头刚打过三更,李然就被脚底板上一阵剧痛惊得醒了神,伸手一摸,额上已是冷汗连连,侧脸一瞧,那泼皮正裹着棉被背对着他睡得极香,一副雷打不动的酣然模样,甚至还有一声没一声地打呼噜。

  他暗自翻了个白眼,忍着剧痛起身,暗骂一声shit,倒了杯茶喝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补觉,却见那泼皮小子半梦不醒地转过身来,揉了揉尚有些朦胧的双眼,不解且懊恼地问:“你怕什么,好好睡你的觉呗,不是有我在么?”

  靠!这小子睡得比猪还死,还好意思说有他在万事ok?

  李然额上青筋一跳,如今他脚上生痛,心头烦躁,偏偏那小子还不识好歹地出言讥讽,索xing不再客气,沉声道一句过来,却见那小泼皮目中一骇,一伸手护在胸前,怯怯问:“你想做什么?”

  瞧那神色,仿佛是生了误会。

  李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xué,恨道:“你小子整天吃饱了想些什么?过来!给我捏捏脚!”

  对方听闻只是捏脚,舒一口气,凑近后瞧了瞧他的神色,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颇惊诧地问:“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他方问完,只听一人磨牙道:“你他妈踩到我脚了!”

  “啊!对不住!对不住!”

  语毕,忙矮身蹲下,道:“我替你揉揉。”

  如此,也不待对方应答,兀自揉捏起来。

  “往下。”

  “这儿?”

  “左。”

  “行行。”

  “左右你不分?”

  这一次,小泼皮竟出奇听话,可谓有求必应,一面按揉,一面取笑他道:“想不到你平日里一幅铁铮铮的模样,竟也如此……嘿嘿……”

  李然扶额靠在桌沿,垂眸冷冷剜他一眼,喝一声闭嘴,那混小子jian笑一声不再多语,却时不时拿眼来扫他,一脸的贼样。

  李然默然深思片刻,无聊问道:“你师傅一向都那样?”

  “哪样?”

  “你说呢?”

  “嘿嘿,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还不快说?”

  “哼!如今究竟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你就不能客气些?”

  李然不应,只挑眉瞥他一眼,那气势一摆,竟不乏震慑之感,但见那猴崽子微微一愣,又嘻嘻窃笑一声,道:“看在你是美人儿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师傅他老人家平日里虽不苟言笑,待人却也极好。当然,你切莫惹他,否则后果不堪。”

  这话词不达意,说了等于没说,李然也懒得跟他罗嗦,换了话问:“那这次的事你知道多少?”

  “何事?”

  “原来你不知道。”

  那猴崽子装傻充愣,他怎么看不出来,淡淡撂下一句,对方被他一激,果然炸了毛道:“实话告诉你,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想知道么?求我便是!”

  “……”

  “如何?”

  “算了,我明天问你师傅。”

  那小子原本是想吊他胃口,如今见他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似乎再不yù追问,半气半恼地连连道了两声你行,末了抬眸望他一眼,道:“想问什么就问呗?”

  李然无声一笑,轻启薄唇,道:“御花园的事,是不是你师傅安排的?”

  他方问完,但见那小子嗤笑一声,道:“我还道是什么,原来就这破事。告诉你,此事虽非师傅亲手所为,却也与他老人家脱不了gān系。”

  “说重点。”

  李然以指叩了叩桌面,示意他直截了当说来,那猴崽子神色讪讪地撇了撇嘴,道:“我师傅只从旁提点一二,具体如何行事,自然有人安排。”

  “不是赵妍gān的?”

  对方点头,道:“她自然没这么傻,办事的另有其人。还有何疑问,不妨一并问来。”

  李然颔首,片刻后皱了眉问:“他只是个太医,这么乱来,就不怕bào露身份?”

  他方问来,只听那小子啧啧一叹,道:“你这人怎的一时jīng明之极,一时又如此天真?可见皇……陛下待你果真是好。历朝历代以来,哪一国的后宫不是是非地,比起朝堂内的明争暗斗,那地儿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李然将他这话听进耳里,未应是也未应不是,却听那混小子吊着嗓门又补了一句:“况且,若非他西平后宫生事,你的日子如何能那般好过?”

  末了,还冷哼一声以示不屑。

  李然也不理会,挑眉颇有些不大相信地问:“就这么简单?”

  “自然……不完全是。”

  “还有什么?”

  “你说呢?”

  “我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猴崽子见他神色间颇有些“气急败坏”,一扫方才的气愤难平之色,窃窃一笑,继续道:“道理却也简单,太医的权责毕竟有限,唯有借助手握实权之人方能成事。后宫为官,首要之道便是选对阵营,如此方能得人荫庇,继而官运亨通,一路扶摇直上,乃至成为人上人,而西平后宫,唯赵燕二人最为得势,其中犹以赵贵妃见长。”

  “大树底下好乘凉,道理我明白,可这话不像是你说的。”

  “嘿嘿,此话的确出自我师傅之口,你又如何知晓?”

  “你小子IQ有多高,我心里有数。”

  “阿什么?”

  “这你别管,我还听说他是姌昭仪的人?”

  他如此问来,但见对方神道道地咂了砸嘴,颇有些感慨地说:“是是非非,一双眼岂能看透?一张嘴岂能道明?”顿了顿,又道,“其实你说得也不全错,师傅明里是那昭仪的人,暗着却是贵妃的心腹。可惜,她二人谁也料不到,他老人家还有另外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

  语毕,他嘿嘿一笑,似乎十分得意,恰逢李然脚底板上那根连着小腿肚的青筋又一抽,痛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冷气,那猴崽儿见他神色有异,忙道:“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嘴上虽在取笑,手下动作倒十分轻柔,可言者无心,听着有心,但见李然恼羞成怒地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记,道:“你小子这张嘴真是欠揍。”

  如此说来,脸上却不免一热,好在房中昏暗,那猴崽子并未发觉,只自顾自埋头道:“师傅他老人家天纵英才,小施计谋便能令那二人入了套来,非但能顺利完成陛下jiāo代的任务,且还给他西平埋下永久后祸,如此一石二鸟的奇思妙计,岂是常人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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