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睿防备的看了他一眼。唐冬文撇撇嘴唇。罗睿接过来,一口气喝掉。胃里舒服了一点,头痛的症状也好了很多。
“谢谢。”罗睿由衷的说了声。
“不客气。”唐冬文不以为然的刚接过空杯子,罗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周嘉树。他犹豫着要不要接,唐冬文手一长,把电话拿了过来,摁下接听键:“我是唐美人,有个傻孩子拿着手机看着你的名字感慨万千,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所以我接了。”
罗睿皱着脸,听他旁若无人的用电话跟周嘉树打qíng骂俏。一边讲,还一边瞥看他,说得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罗睿深吸了口气,qíng绪越来越恶劣。等到他好容易挂了电话,罗睿收回手机就要走。唐冬文抵着门:“周嘉树说他马上就来接你。”
“我不需要他接。”罗睿的怒火从脚底窜升起来。
“这个我不管。他跟我说了要来我这里接你,所以你就最好在这儿等着。想离家出走吵嘴打架也等你们一起从我这儿离开之后再自行商议。那样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罗睿全身的毛都要炸开了。他瞪大眼睛气忿的盯着唐冬文。唐冬文瘪着嘴:“话说,我也不是很喜欢你。看在周嘉树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罗睿很无语,咬着嘴唇又坐下。唐冬文转身离开房间。不多时,屋子里飘起咖啡的香味。罗睿揉了揉鼻子,在这间屋子里转动。还以为这里没什么装饰品,一转身发现chuáng头挂着一幅油画。灰蓝色调画着钢筋混凝土搭建的森林,一个青瘦白皙的少年站在其中茫然的看着四周。虽然画中人的面目并不清晰,罗睿觉得那个人就好像很真实的存在过一样。茫然无助的哀戚,被抛弃、被鄙夷的绝望,一点点从画里渗出来映在眼里。
“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唐冬文站在门前敲了敲门。
“哦。”罗睿转出走出卧室,临出门看着画问唐冬文:“那是你画的?”
“我弟弟。”唐冬文神qíng冰冷的看着那幅画:“这是他第一幅画也是最后一幅。”
“为什么?”
“画完后,他就从十八层楼上飞了下去。”唐冬文的嘴唇浮起残酷的笑意。
“呃……”罗睿看着他的脸,额头微汗。
罗睿出去卧室,唐冬文又看了那画一眼,挑起嘴唇。罗睿看得出,他虽然笑得鄙夷,鄙夷里却夹着浓浓的伤感。戳到人家的痛处,并不是罗睿的本意。他尴尬的挠挠额头看着同样空dàngdàng的客厅。
唐冬文这个人虽然总是很jīng致的样子出现在公司里,但看上去,他好像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卧室里好歹还有张chuáng,客厅里却没有沙发和茶几。两个坐垫两个抱枕零散的扔在地上;靠墙有台电视,好像用到的不多。吧台后的厨房虽然装着抽油烟机和壁橱,但见不到寻常厨房能有的锅碗瓢盆。尽管如此,他却喜欢耐心的慢慢去磨咖啡豆煮一壶咖啡。罗睿看着灶台上的咖啡磨和虹吸式咖啡壶,耸耸眉。
唐冬文似乎看得出他的想法,也懒得理会,拿出一盒曲奇自己捏了一块塞到嘴里,把剩下的放到地上。罗睿坐在坐垫上就着咖啡吃曲奇,间或打量一下唐冬文。
周嘉树到的不慢,咖啡还剩下半杯的时候,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唐冬文如释重负的拉开门把周嘉树放进来。周嘉树看着罗睿一脸责备的神色。罗睿皱着脸,寻思着他凭什么摆出这样一张臭脸,这样摆的应该是他这边才对。
“OK,把人带走。我的临时保姆任务完美达成。”唐冬文轻笑着,一点也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走吧。”周嘉树抓住罗睿的手腕拉着他出了门。
前脚才出了房门,便听到“砰”一声,唐冬文关上了房门。罗睿炸毛的看着周嘉树:“放手,我自己走。”
“我惹你了?”周嘉树拧着眉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罗睿走到电梯跟前,按了往下的摁钮。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周嘉树习惯xing的拿烟,看看罗睿生气的脸,又把烟放回口袋里。
“我昨天在茶水间看到你。”罗睿扁扁嘴。昨天去看苏老太太的时候,苏老太说,如果有问题就直接了当的说。免得各自都不清楚问题在哪里,多走许多弯路。
周嘉树微怔,回忆了一下,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哦,我想起来了。”
罗睿冷冷的睨看他。周嘉树瘪瘪嘴:“吃醋?”
罗睿嗤了一声,看着电梯上跳跃的楼层数字。周嘉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勾起嘴唇。电梯门打开,罗睿跨进去,周嘉树跟进去跟他靠在一起。罗睿挪开一点,周嘉树又靠过去一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我跟他以前经常用这种方式来让一些讨厌的人离我们远一点,久了就成习惯了。以后会注意,免得误伤。”
罗睿轻轻的吐了口气,看周嘉树那表qíng,好像自己很小气一样。他皱着脸还是有些光火。
第四十六章
唐冬文盘腿坐在地板上翻看手里的杂志。盖住耳根的头发都被收起来在脑袋后扎了个辫子,鼻子上架了副黑边眼镜。就像很多年青人那样,看上去时髦漂亮。秦彦明拿着指甲刀坐在chuáng上剪指甲,手起刀落的“咯嚓”声在空dàngdàng的屋子里异常响亮。他很不喜欢这种宽敞,却略带yīn森的气氛。但若是用来偷qíng,倒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更觉得刺激。
唐冬文翻完了一本杂志,端起放在手边的咖啡一边喝,一边看秦彦明专注的剪指甲。秦彦明剪完,看到他,淡笑:“这也能看得出神?”
“有人说:有的感qíng是指甲,剪掉就剪掉了。有的是牙齿,拔掉是会很痛的……”
秦彦明耸耸眉:“我是指甲还是牙齿?”
“你想当指甲还是牙齿?”唐冬文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秦彦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收拾了垫在chuáng上纸,扔到外边的垃圾桶。走回来时,唐冬文正侧在脸看墙上那副油画。
秦彦明蹲坐到地上,环住唐冬文的腰,亲吻他的耳根:“前男友画的?是你被拔掉的牙齿么?”
“都不是。”唐冬文浅笑,顺着秦彦明的姿势倒在地板上。秦彦明覆在他身上抚摸着他的身体,细细啃咬耳根。粗重的喘息和低沉的呻吟在空dàng的屋子里回dàng出嗡嗡的声音。
“为什么不多添点家具?你这屋子看上去没有一点有人住的意思。好像你随时随地准备收拾包袱走人。”秦彦明解开唐冬文衣服上的扣子,打量唐冬文的胸膛。白皙的皮肤上留有他上一次留下的淡淡於痕。他的指尖点在於痕上,俯身继续留下了几枚红印。
“这样不好么?”唐冬文轻笑:“你可以不必担心我会对你纠缠不清。也许某一天我就消失不见,然后你可以无任何后顾之忧的去捕猎新的猎物。”
秦彦明gān笑着,手指顺着锁骨往下细细摩棱,皮肤和指纹摩擦发出暗哑的声音。秦彦明抱着唐冬文的腰,亲吻他的嘴唇:“听你这口气,好像在吃醋。”
“怎么会?”唐冬文笑:“留在你身边吃醋,那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前几天你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前几天。”
秦彦明笑着揉着唐冬文的身子:“你真是善变。”
“也不及你啊。”唐冬文圈住秦彦明的脖子,让他的脸跟自己的脸相距不过五六厘米:“前段时间才跟我说过的甜言蜜语,保鲜期还没过就变质。”
秦彦明埋下头,舌尖在唐冬文锁骨的凹槽里打转。唐冬文清冷的笑着,也不再继续说。衣服慢慢的被扯掉,身体纠缠在一起。
这一点,秦彦明相当喜欢。唐冬文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来者不拒。简单的亲吻和抚摸,身体很快就兴奋起来。而且很配合,绝对照顾chuáng伴的感受。秦彦明在他的抚摸下,身体也达到亢奋状态,挺身进入唐冬文的身体。
虽然享受,唐冬文的脸总是很扭曲的皱着,喉管里发出的低声呻吟。这让秦彦明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一番qíng事,从地板辗转到chuáng上,双方各自尽兴。秦彦明抱着唐冬文轻轻喘息,恍惚间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捋捋他的头发,他已经疲倦的睡着了,秦彦明团了团身子,也沉沉睡去。
“你说过的,你说过……”耳边轻轻的响起一个幽咽的声音。很细,很薄。脆弱的像一根丝,一扯就断。秦彦明微微怔忡,看到一张苍白的略带神经质的面孔。他惊了惊,张大嘴想呼喊,两眼蓦然睁开,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只是一场梦。额头上虚汗涔涔,秦彦明抬手擦了一把,翻身看到身边的空位。他微微抬头,唐冬文穿着白色的睡袍赤脚站在窗户边上,冰冷的白月光映在他脸上,合着他冷冽的气质有种诡异的美感。他呆呆的看着chuáng的方向,目光不在秦彦明的身上。秦彦明回头看墙壁上那幅画。黑暗中根本看不清画上的内容,却能看清一个苍白瘦弱的人形。秦彦明幽幽的打了个寒颤,拉亮台灯,套上衣服从chuáng上爬起来。
“想什么?”秦彦明走到唐冬文面前,在他额上印了个唇印。
“没什么。”唐冬文回过神,散淡的略带着媚惑的笑容。秦彦明跟他并肩站着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灰色调的画,有种很yīn沉压抑的感觉。
“画的是你吗?”秦彦明问。
唐冬文摇摇头。
“哦?那就是你前男友本人?”秦彦明谑笑:“什么多余的家具装饰品都没有的你,在卧室里摆这样的一幅画,应该很珍贵吧。”
“你吃醋?”唐冬文笑问。
“嗯。”秦彦明似模似样的点头。
唐冬文转过身,妖媚的笑着,环住秦彦明的脖子:“难怪你攻城掠地从不失手。总能装得那么像,功力稍浅一点,就会在你面前粉身碎骨。”
“呵呵。”秦彦明大声笑起来:“你不是现在还好好的么?”
“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唐冬文挑着眉,一脸不屑的表qíng。
秦彦明拉过唐冬文的手指,白皙修长。在灯光下看,好像半透明的一样。他说他跟别人不一样,也确实如此。他一出场就似乎是带着目的来的。别的人总要秦彦明jīng心布局很久才能到手。而在唐冬文面前,反倒是他变得像颗棋子。不需要他做什么,唐冬文自自然然的把他带到chuáng上。不像别的囊中之物那么羞涩,把戏多的能叫人疯狂。虽然chuáng上还秦彦明主导,不过整个游戏却像是在由唐冬文来主导。秦彦明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若是他能够单纯一点,或者会更喜欢他一点。不过,偶尔过过招,看谁更老辣倒也不失为一桩有意思的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