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_半空住人【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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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楼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就这么连考了三场,范铉超一考完就病倒了,休养了几天才缓过来。而这时候,已经快要到放榜的时候了。
范铉超一边苦笑一边想着这次等待放榜的日子还不算难捱,至少每天只想着怎么少喝一点苦药汁了。
养病那几天,倪后瞻、白阳和朱由检都来看望过他,见他只是劳累过度,松了一口气。
倪后瞻是闲不住的xing子,他在考前说要去长chūn苑放松放松,以后就没机会了。等到考完了,他又说就这么几天了,放了榜就是举人老爷了,再去就失了身份了。
范铉超和白阳上过一次当,再也不肯和他去了,倪后瞻自然也不敢单拉着朱由检去,不过他也有其他吃喝玩乐的酒ròu朋友,耍得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朱由检偶尔来看望他,下下棋说说话,一来二去,两人之间那种淡淡的隔阂感也就消散了。
朱由检来的次数也不算少了,范府的主子下人们也熟识了朱由检,就连远在吴桥的范景文也说信王殿下过不了几年就要外派封地,不用避嫌。
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范铉超并没有觉得和朱由检的jiāo往受到压抑。朱由检也是,越和范铉超jiāo往,就越能将他本人和“忠臣范景文的儿子”这个身份区别开来,jiāo往也就越轻松。
就连八月三十这天放榜,朱由检也陪着等在范府里。
要说范铉超不怕是不可能的,大概就像是一种得了一次第一名,就害怕以后的第一都被人抢走这种感觉吧。
天色还早,张氏就早早派出人去贡院外看榜,家里也准备了红布条和鞭pào,就等着报喜的人来呢。
全家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让一向事qíng不到最后不敢下结论的范铉超有些心慌,不过陈先生听了范铉超说了题目,背下他的卷子,也拍手大笑,说这次范铉超至少也能得个前三才是。
小厮喜滋滋地回来报名次的时候,朱由检和范铉超正看似老神在在地下着棋,朱由检是下棋的一把好手,朱由检也不弱,两人每每遇到都要厮杀一番,甚至能下上把个时辰。
只是他们段数相近,今天刚上手,朱由检就敏锐地发现范铉超心不在焉。心中失笑,手上却还是一步一步蚕食范铉超的地盘。等范铉超从心事里分神看一眼棋局――我怎么下成了这幅惨样?
朱由检落手棋定,“你输了。”不趁着这时候狠狠赢上一盘,怎么对得起这天时地利人和?
范铉超哀嚎一声,连叫再来。朱由检却不下了,“这就快到时候了,你也收拾收拾吧。”
范铉超说:“我从早起就在收拾了,你瞧瞧我身上都带了几个玉佩了。”
朱由检细看他,穿了一声天青色袍子,一头长发用红丝紧紧束好,腰间戴了两枚玉佩,一枚是他戴惯了的,另一枚刻着鲤鱼,取了鲤鱼跃龙门之意。另一边还坠着一个香囊,的确是再也带不上其他的了。
眼中泛起笑意,朱由检道:“你这般年轻的公子哥,明年chūn闱榜下捉婿,恐怕是要被人捉去了。”
“什么捉去了,我又不是唐僧。”
《西游记》是嘉靖朝写出来的,这时候已经很有名了,范铉超第一次读到的时候还颇为兴奋,他的书房里还收藏了各式版本的《西游记》呢。
朱由检见他不信,笑了笑,正要说话,静传便风一样地冲了进来。他早起就被派去贡院前看榜,这会回来,肯定是有结果了。
“怎么样?!”范铉超也顾不上什么唐僧不唐僧的问题了,戴着静传焦急地问。
“解元!”静传一脸兴奋,高兴程度简直跟是他自己得了解元一样。自家少爷得了解元,他在书童里走路都生风啊。
范铉超已经惊得呆了,朱由检上前来拍他肩膀祝贺,他才反应过来,“我中了解元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范铉超措手不及。
张氏从考试那天起就开始吃斋念佛,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她也心急,只能更专注地跪拜观音菩萨,只是手里的念珠转得越发快了。
“夫人,夫人!”红菱喜气洋洋地跨进屋子,张氏一听她的声音立刻就转身站起来,“有消息了?”
“超少爷中了解元呢!”
张氏听到这消息,手中的念珠一松,险些掉在地上,不过她还是抓住了,毕竟念珠落地,寓意不详。张氏再次拜倒在菩萨面前,“信女张氏,谢观音大士保佑我儿高中。”
屋子里的一众仆人也都兴高采烈,紫竹提醒道:“夫人,外面还有报喜的人等着呢。”
张氏这才想起来,“快,快,快,扶我起来。给报喜的官差准备二两银子,这个月府里每人加一份钱。”范府并不富裕,报喜的官差也不是一个人,府中的下人也有一定数量,张氏这会可算是下了本钱了。
不过多少钱都比不上儿子考得的解元之位,若是以后能让菩萨保佑,连中三元就更好了。
家里有人中了举人,自然要好好庆贺一番,亲戚朋友也都纷纷送来贺礼,张氏还拉着范铉超给祖母磕了头。范景文少有夸人,这时候也写信狠狠夸奖了范铉超一番,甚至是远在通州的祖父范永年,也让人送了礼来。

☆、第53章 小满

范铉超中了解元,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首先就是张氏更热衷于给他相看姑娘了。即使范铉超推脱说他要先作出一番功业来才成亲,张氏也不依不饶。
“这天下的男儿哪个不是先成家后立业的?就你一个,非要说什么不破女真不成亲。”张氏每说一句就要敲一下桌子,目光都要把范铉超瞪出dòng来了。“女真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吗?你连一点武功都不会,还说话什么大破女真,别以为我没考上解元你就能来糊弄我了。”
张氏几乎要气炸了,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亲事上不让她如意,她想要个儿媳妇照顾他,知冷知热的难道不好吗?她想要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这很过分吗?
范铉超暗地里无奈,明面上还要给张氏撒娇,“反正我是不成亲的,我还要看书,还要练字,还要去山上踏青寻访古庙名僧,哪有空去成亲?”
“你看书、练字、踏青,哪一项不能和妻子一起做?非要一个人来?非要跟你那些个……”张氏很想说倪后瞻是狐朋狗友,但一想到最近范铉超和信王朱由检走的比较近,要是被人听到恐怕会误会,生生咽下来,“友人们一起?”
范铉超一本正经:“和好友一起看书练字,踏青寻僧,与和姑娘家一起是完全不一样的。哪里来得轻快?那姑娘有我好看,有会鼎的字漂亮吗?”
张氏怒道:“就你会胡说八道!”
等范铉超从张氏院子里出来后,结结实实叹了口气,怎么张氏这些年来催婚催得这么急了呢?
说是如此,范铉超也知道自己有点晚了。白阳年纪最大,早已成婚;倪后瞻比他大两岁,虽然平日里也不正经,但也有一个娃娃亲的未婚妻;英国公府的三位表哥,也都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了。还有明明比他年纪小的朱由检据说也开始相看王妃了。
只剩他一个人……顿时连防护罩都没有了。
明明说好一起单身,结果你们都悄悄找了对象。
好吧……也没有人说好一起单身。只有范铉超一个人要单身。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对男风的容忍度非常大,却也没有直接娶回家的道理。那些男人们都是在外面玩,或带到家里来玩,却没有一个能明媒正娶的。
虽然这个时代对同来说很幸福,但是对于他这种不想结婚的同来说――整个社会都在对你bī婚啊!
范铉超离开了,张氏还犹自闷闷不乐,对左右说道:“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犟,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有哪个不思慕姑娘的?”
红菱安慰道:“超少爷这是一心一意扑在科举上呢,待到明年chūn闱,想必就能了解夫人的一片好意了。到时候夫人再给他说亲,超少爷也就不再抗拒了。”
张氏点点头,“也是,超儿向来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看他鼓动国子监学生闹事,就从没来没有和我们商量过,也是胆大包天。”
紫竹倒是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不过她也不敢说出来,只是出了个主意:“夫人您前些年不是还说要给超少爷安排服侍的人?”
张氏恍然大悟,“对啊,只是当时正好遇上母亲仙去,这才耽搁下来。若是chūn闱之后,超儿也出了孝,不算违法了。”
“只是要他就这么突然纳一个妾,恐怕他也不会愿意。婚前纳妾,又不知该如何向日后的亲家jiāo代了。”熟知范铉超xing子的张氏还是有些犹豫。
“可以先将人放在他身边啊,日久生qíng,自然就水到渠成了。至于日后,倒也不用将人提为妾室,只需做个通房就好,只要不生下孩子,日后还不好和亲家jiāo代?”
“说得也是……”张氏仔细想来,惊蛰和谷雨跟着范铉超那么久了,也没见他生出什么心思来,大约这两个也是不合他心思的,“正好谷雨年纪也大了,她爹娘前些日子还求我恩典,许配给外院管事的儿子呢。那就放她去成亲吧,给她添一份嫁妆,这些年她伺候我和超儿也无不尽心尽力。”
红菱垂下眼帘,叹一声谷雨这也不知道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也不知道等到自己许配人家那天,又是如何光景。“若是将谷雨许配出去,那又将谁提拔上来呢?”
张氏一只手敲打着桌面,房间里静悄悄的。直到最后,张氏才道:“我记得当年,超儿曾救过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红菱说:“正是,原先那姑娘被安排在花房做活,再教规矩。如今管家看她手脚灵活,又聪明懂事,已经被安排在厨房了。”
张氏若有所思,“既然是超儿救回来的,想必待超儿也和旁人不同。她在厨房,厨房里的人怎么说?”
“王婶说她脑子灵活,也愿意多学习,正准备将自己一身手艺都教给她呢。”
“超儿自幼挑食,有这么一个得了王婶手艺的人在身边,也好。”张氏下定了决心,“就她了,对了,她叫什么?”
“从辽东来的,还叫她的本名,小满。”
“小满,虽然是本名,但也是节气,可见她和超儿正是有缘。也不用改名了,跳过中间那些节气,直接还叫小满吧。你把人带来给我看看,若是可以,那就是她了。”
紫竹福了福身,下去了。她
走前和红菱对视一眼,红菱朝她摇摇头,紫竹知道她意思,让她算了吧,可是对紫竹来说,那个小满的命运,比不上夫人开怀,比不上少爷“改邪归正”。
就这样,范铉超从陈先生那儿回来,一眼就看见谷雨和惊蛰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惊道:“这范府里谁还能让你们两个哭成这样?莫不是娘亲罚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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