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超以为自己躺在地上,想要起来,可细细一感觉,才发现自己的脚也是踩在地上的,那么,背后是墙?范超往后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背后什么也没有,自己是直直地站在地上。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感觉到后面有墙壁冰冰凉凉的啊。
细细一感觉,范超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冰冰的,不仅一眼看不到前方三步远,还流动着微微的雾气。这种感觉,就像是清晨的山顶--只是没有光。
范超用脚尖小心地点点地,触到坚实的地面才放心踩上去,走了几步,不免想到自己不知道是在什么神神鬼鬼的地方,他有些心慌,也不知道哪里是正确的路,更不知道一直走下去会走到哪里。正想着,脚尖突然碰到了一个障碍,范超伸手去摸,可是什么也没摸到,难道是个低槛?正想迈步跨过去,那低槛就消失了。
真是奇怪,范超不禁想。
这地方也太奇怪了点,难道刚才那个槛和一开始的墙一样,都是不注意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注意到了反而消失了的东西?是有什么机关吧,啧啧,居然找一个刚刚出了车祸的人做这种游戏,电视台真是没良心。“爸爸妈妈你们也同意了吗?”范超突然对着大喊,“给了多少出场费啊喂!”
说罢,自己又嘿嘿嘿笑出来,虽然他也知道这话说得也有些冒傻气,但自己也不敢再说其他的,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渐渐的,越来越冷,那些丝丝凉气似乎越来浓,还一个劲地往他身体里钻,范超冻得打了个哆嗦。“什么……地方!”范超嘟嘟囔囔道,“也没有个头--走不完。”
咚!
撞到了什么东西。范超揉着额头,伸出左手去摸,这会真的实实在在摸到了一堵墙,冰冰冷冷,实实在在。感觉不像是铁或者钢之类的金属,更像是石墙,还带着湿气。
没路了。
这该怎么办?往回走,还是顺着墙走……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天旋地转,范超就扑在地上了。
怎么……怎么回事?
范超惊呆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背后是墙,不对,背后是他来时走的路。难道这是个L型的房间?不,不对,什么房间才能竖起他走的那么长一段路的一面墙?如果不是在房间里,那么,为什么一片漆黑。总不能电视台能把整个世界都涂黑吧?
范超越想越可怕,越想腿越软,都走不动道了,呆立了一阵,又想,要不要往回走?范超向身后转去,高高抬脚,却没有触到来时的路,不禁一呆。愣神之间,左脚已经踏在地上了,和右脚的触感毫无不同--那面墙不见了,来时的路也没有了。
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几步,范超迷茫地停了下来。自己这是要去哪里?他往左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往右走了两步。前后左右都能走,四面八方都是路,那么,他要往哪里去?何处是归途?
既然如此,既然四方都是坦途,不如直接大踏步向前走,走到哪是哪,反正那边都看不到终点,也没有指示,那就走嘛。
放下了心里包袱,范超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猜测,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他开始默念二十四字真言,然后是小声嘟囔,最后是大声背出来:“富qiáng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qiáng民主文明和谐……”
一路叨咕叨咕,范超总算是不那么怕了,呵呵一笑,心想,果然,唯物主义者不怕一切牛鬼蛇神。
刚这么想着,他突然看到了俩个人影,一个站着一个跪趴着。要说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能看到这么两个不知道是人影还是鬼影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奈何那两人身上发着金光,叫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范超赶紧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发光,免得被人发现了。还好还好,自己身上一点亮光都没有,整个就是黑乎乎的。范超想走近一点,听他们在讲什么,毕竟这还是他在这个鬼地方第一次遇到像人的东西。
虽然他发不出光,也没什么东西能挡着他,但他还是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挪到那两人身后不远处。可是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那个站着的人脸上应该是嘴巴的dòng在张张合合。范超耐着xing子,等他们都讲完了,却看到跪着的那个人站起来,两个人背向对方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范超登时傻了眼,他是跟着谁走?还是两个都不跟自己走自己的??正焦急犹豫的时候,那个站着的人已经消失了踪影,那个原本跪着的人也快要看不见了。
范超大急,赶紧跑步跟上去,“等等我!等等我啊!”这时候哪还管得上他是人是鬼,以后会有什么事qíng,他都这样了,难道qíng况还能更坏不成?
“慢点!慢点!停一下!”不管范超在后面怎么喊怎么叫,前面那个人都不为所动,不停也不回头,直直往前走去。
直到--
出现了光。
那个金色的人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柔光中,范超愣了愣,犹豫了几秒,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了。
跳出去以后,范超只觉得自己在不断下坠,不断下坠,简直就像是在跳楼,是在跳一栋很高的楼,而且一点也没有解脱的心qíng,反而更加恐惧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哈!”胸腔中突然涌进无数空气,清新的,带着花糙的香气,生机勃勃的。范超终于意识到自己在那会漆黑一片的地方,呼吸的恐怕不是空气而是死气。
可是这里是哪里?
☆、第80章
袁崇焕此人,对于范铉超而言,其实名声并不大,毕竟他是个理科生。历史会考不考袁崇焕。
但是穿越到了明朝以后,袁崇焕的名声之于范铉超,突然响亮了起来。先是民间的呼声极高,再然后是孙承宗的保举,但是,让范铉超记住这个人的原因,是崇祯皇帝朱由检将他从辽东召回时,他的复辽对策。
一是大力修建坚城重pào的屯田堡,以此作为反攻后金的军事基础。
二是一步步推进屯田堡达到蚕食后金领土,削弱后金实力的目的。
三是以屯田堡养民养兵,削弱对方实力的同时,增qiáng自己的实力,最后达到bī迫后金投降的目的。
若是事qíng顺利,给他五年,还我大明一个完完整整的辽东。
范铉超对军事一面,并没有什么天分,更听不出来其中的问题,只是他看着朱由检高深莫测的表qíng,又赐了莽玉银币。
虽然范铉超不懂军事,但是他懂朱由检的表qíng,虽然现在看他又赐玉又赐银,可范铉超就是没觉得他很赏识袁崇焕。反而像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忍让他。
待袁崇焕走了,朱由检笑着问范铉超:“袁尚书的平辽三策,含元你可听懂了吗?”
范铉超诚实地摇摇头,“微臣对军事一道,没有半点天分,刚刚听了袁尚书的分析,只有一点思考,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给朕参考参考。”朱由检鼓励道。
范铉超略略思考,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虽然袁尚书的平辽三策有理有据,可想一想,又觉得其中还有变数。一来,后金真的会让我们一步一步顺利地蚕食他们的土地吗?二来,只用五年就能建筑起多少屯田堡,能达到让后金投降的地步吗?”
袁崇焕的这个屯田堡的战略,其实在宋代就已经有雏形了。当年范仲淹在西北抗击西夏的时候,就曾经建成了大顺城,然后以大顺城为基础,一点一点修筑驻军的城寨,向西夏国境渗透。而这些城寨都以靠近宋朝边境的大顺城为依靠,各个城寨互为掎角之势,相互帮扶,让西夏人难以拔除。
可两者又有不同。一来,范仲淹没有妄图在整个西夏都安上城寨。二来,宋朝有钱支撑范仲淹的行动。大概明军比宋朝军队相比,也就多一条能打吧。可是范仲淹的队伍,也是羸弱宋朝部队中,比较能打的那部分。
朱由检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眨眨眼,扯扯嘴角,似笑非笑,说道:“含元说了这么多,居然还说自己是什么‘不通军事’,那那些将袁崇焕推崇成了大明第一将领的人,不都成了……一无是处吗?”
比如说,上辈子的自己。
范铉超没向朱由检这么说,跪下即道:“微臣不敢,只是随口道来,经不得推敲的。”
朱由检见他动不动就朝自己下跪,心中不快,却也心疼,连忙去扶他起来,“这儿又没有外人,你也无需如此多礼。”
要不是你是皇帝,我是臣子,要不是这是在明朝,谁会跪……跪自己喜欢的人?倒不是不愿意,可这种极不平等的关系,却让他心中难以亲近朱由检,只能将自己放在臣子,而将他放在皇帝的位置上。
时间久了,反而不能再用上一世的恋人或者恋爱的标准来定义他和朱由检的关系了。
“既然含元也有这样的疑问,不如去问问袁尚书。”朱由检倒是一点都没察觉范铉超内心的百转千回的纠结,只是本能地对心上人给自己跪来跪去有所不满――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多宠你,我也不是卫灵公那样的君主,何必故意用礼数将我们两人隔开?
袁崇焕已经离开乾清宫一段距离,又是武人出身,和范铉超这样的脆皮战五渣有着天壤之别,范铉超连忙喊道:“袁尚书留步!”
范铉超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了袁崇焕,两人相互见礼,寒暄了几句,范铉超才开口问道:“袁尚书,刚才在乾清宫中听了您的平辽方略,微臣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只是有两件事,没能参透您的计划。特地前来请教。”
袁崇焕听了这番马屁,得意洋洋道:“不过是老夫在辽东多年的一些拙见,多亏了陛下愿意采用我的策略。范通政使若是还有疑问,直问即可,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范铉超便恭恭敬敬将那两个问题问了袁崇焕。
袁崇焕听了,一手捋他的小山羊胡子,一手背在身后,思索良久后,说道:“到时候,随机应变即可。”
范铉超:“……那您说的,五年平辽……?”
“只是安慰陛下罢了。”
这还没走出皇宫呢,你就这么直说你刚才都是哄哄皇帝而已,你胆子这么大,会死得很惨的你知道吗?
袁崇焕拍拍范铉超肩膀,“后金乃我国心腹大患,我和孙将军没有一日不想着怎么平定辽东,踏平盛京。这个屯田堡,也是我多年来的心血。”
――我又忠心耿耿,又有能力,你们别想着怎么把我整倒,当年魏忠贤都那我没办法!
范铉超:说好的古代都是愚忠呢?还会欺君罔上了?
五月二十九日,袁崇焕登岛岭,谒龙王庙。当晚,毛文龙至。六月初四,袁崇焕发东江军三千余人军饷。六月初五,袁崇焕细数毛文龙十二天大罪,yù将其斩杀。毛文龙抵死反抗,岛上皆是毛文龙麾下将士,很快擒住了袁崇焕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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