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很忙_璃下【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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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是珍贵了,需求量远远不足。
这才是黎城萧家能一直这么安稳的握着那座无上宫内唯一出产明炎泉的山的缘由。
眼前这一杯色泽上佳毫无浑浊之感,拿在手里鼻尖就能闻到浅浅的糙木清香,即使以最挑剔的眼光看来,也勘称完美。
到底是自己思虑过重了,无论萧存默将来有多大的本事,眼下不过一个金丹初期,背靠的是黎城分家,一个仰主家鼻息的分家而已,哪里能越过当世两大qiáng者在顾鸣生即将布置的聚灵阵上动手脚呢?
萧澈之暗笑,总算放下了心头悬而未决的疑窦,将杯盏放下,看向风珏,道:“准备的不错,尽快同回函一起送去阎教就是。一早等到现在,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
风珏眨眨眼,不知为何他感觉尊上的心qíng比方才好了不止一筹,但还是很乐意将自己的来意迅速表明,略定了定神,如上次一样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奉到萧澈之面前,待萧澈之取走后方才恭声道:“这是属下拟定的礼单,尊上看看有无不妥之处。”
萧澈之信手接了,随意翻了两页,入目皆是天材地宝、功法圣器,纵是他这等自幼对财物无甚概念的人也不由得暗暗咂舌,敲了敲桌案,看着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的风珏,道:“这是按照本座继位时阎教的贺礼拟的?”
“是,按修界的规矩比阎教送来的多加了一成回礼。”
萧澈之点点头,取了印在礼单末页上印下,无上宫和萧家有多少财产,恐怕连“萧澈之”本人都算不清楚,他自然也不会感到心疼。
“还有一份回礼须尊上决断。”风珏的目光飘忽起来,不自觉的移向了萧澈之的右手上。
那只手正搭在源木所制的桌案上,五指修长白皙,在殿内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如同jīng心雕琢的美玉,最显眼的,是戴在大拇指上的那枚翠绿色的扳指。
不知是何材质的玉石,晶莹剔透的宛若一汪泉水,玉面雕刻着一抹银色的云纹,古拙大气,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韵味。
萧澈之最初换上此戒时他出于好奇多看了片刻,竟感受到一种浩瀚如海的博大,凭他dòng虚镜的修为,心神几乎被那滔天的绿意所慑,此后再是好奇都只敢远远看上一眼。
当日萧澈之继宫主位,阎教送来几车的贺礼,都不及这枚扳指来的耀眼。
萧澈之顺着风珏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终于发现了目标物,一时有些恍然。
这扳指是他醒过来伊始就戴在手上的,与身体浑若一体,压根没有想过来处。经萧珏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许多来。
这戒指确是顾鸣生送来的贺礼,还是他亲手给萧澈之带上的。记忆中自己推却,却被那人以一种无可置疑的态度否决了。
倒不是萧澈之矫qíng,委实是这份礼太重。带着可平和心境防止心魔也就罢了,这样的东西无上宫也有,但若这只扳指还可抵御大乘境qiáng者的全力一击,一切自然不同。
当今修界并无隐世不出的qiáng者,太远的说不准,两百年内有潜力突破大乘境的只有他们两人,顾鸣生却将这样的挚宝拱手相赠,几乎可以说是将xing命jiāo在了萧澈之手中。
毕竟两人修为相仿的qíng况下,有此物为依仗,勘称有败无胜。
萧澈之皱了皱眉又想到,如果梦境属实的话,顾明生的确把自己的xing命jiāo代出去了。虽然不知萧存默是凭借何物实力bào涨,但借来的东西终究是借来的,顾鸣生当时若有戒指护身,只怕不会沦落到陨落的地步。
可顾鸣生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
即使是挚友,也没有这样用心的。
而“自己”不但收下了这枚戒指,还当真用它换下了萧家家主的信物。
一种莫名的猜测涌上心头,让萧澈之烦躁起来。
风珏觉得自己好像又生出了错觉,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尊上,在刚刚心qíng愉悦了片刻后又沉下了脸色。
半响,他才听见带着些无奈的声音:“这个你不必想,按着拟出来的先办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11.14,更文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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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两月时光于修士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路中指尖流出的fèng隙,短暂而不值一提。
萧澈之盯着眼前这座自己亲手取出并放大的宫殿,有些愣神。
无上宫总部后面宽阔的惊人的预留地,此刻被这座凭空而现的建筑填的满满当当,占地与太虚殿相差不远,难得的是这座明显是当法器制造的物器放大之后看上去居然雕梁画栋、典雅非常。
更令萧澈之吃惊的是,门前高高悬着的牌匾上,挂着无上宫三个大字,铁钩银划,自有一番不俗气魄。
简直是缩略版的无上宫。
记忆中对此物的印象着实不深,萧澈之回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无上宫宫主持有的法器之一,当年他的师傅也就是上任宫主坐化前甩给了他一整个宝库,其中珍藏无算,这件法器算不上最打眼的,自然不怎么受重视,
待府邸周围灵力波动彻底平复,萧澈之一拂袖子首先入内,无上宫的部分高层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此番跟着萧澈之去的有十五人,俱是无上宫高层,修为相仿相识已久,相处的极是融洽。
阎教发的请柬不只一封,无上宫去的自然也不只一批,只是一来各家族间自行前去更自在些,二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登上这小无上宫的,萧澈之也就不加理会。
御器飞行与御剑飞行其实并无多大不同,区别只在使用者的修为和对灵力的掌控度。
萧澈之盘膝而坐,闭着眼睛,qiáng大的jīng神力笼罩着整座宫殿,飞速驶向阎教总部所在。
他一面cao纵着法器一面闭目吐息,还能分出点心思思考给顾鸣生的还礼,时间过的飞快。
阎教总部方圆千里外,禁御器/御剑飞行,dòng虚及以上境界的qiáng者,可自行御空而行,dòng虚以下,则只能徒步到附近的阎教分部借用传送阵了。
这就是邪道第一势力的气魄。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小无上宫触及距离阎教总部千里的那条分界线时,一层如水一般的透明光幕闪动了一下,却是一闪即逝,再无任何响动。
萧澈之睫毛轻颤,心知这短短路途呼吸间就可抵达,正待松下心神放松一二,不远处一阵气流涌动,睁开眼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夹带着雷霆之势向身旁不远处的谢棠袭来,来势相当不弱,惊诧之余一掌拍出,他顾虑在阎教的地盘上,出掌就留了力,只将来力消去又将来物原样掷了回去,出手的人却早已不在原地,呼吸间所有人都看清来物正是一柄巨斧,那柄斧头裹杂着骇然声势狠狠砸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
“来者何人,本教境内方圆千里不许御器而行!”萧澈之尚未来得及二次出手,却听那始作俑者不闪不避,用颇为粗豪的声音道。
萧澈之扬了扬眉,心下颇为诧异,无上宫与阎教之主互访不受御器之禁已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又是哪里来的这样一个莽人?
长身而起,往窗边行了几步,一眼就瞧见了来人。
身长九尺的汉子,上身几乎□□,胸前随意的搭了根布条,手中拎了一把与地上那把几乎完全相同的斧头,显得杀气四溢,五官粗旷,眼中却透着懵懂,仰起来的时候有些憨态。
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身周涌动的气息是dòng虚镜无疑,jīng神力却弱到不能看,十数道jīng神力在他身上扫过,轻易地看透对方的识海。
这是个傻子,dòng虚境中期的傻子。
谢棠在一旁清晰的看到自家尊上嘴角的颤抖,再看看不远处那凌空而立的莽汉子,恨不得捂脸逃走。
他差点被一个与自己修为相仿的傻子一斧头砍死了……砍死了。
萧澈之淡淡的斜睨了谢棠一眼,道:“去打发了,”看着谢棠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又补充道;“想来是阎教世家子弟,留意分寸。”
谁也不是慈善家,培养一个傻子成为dòng虚境qiáng者需要耗费多少jīng力和资源,还真有人做到了,想来这莽汉出身极为显赫,自身天赋也不差,而且颇得家中长辈怜惜。
谢棠皱着眉头出去了,不多时又皱着眉头回来,埋怨道:“不管如何解释,来来回回就一句话:本教境内方圆千里不许御器而行,阎教不知是怎么想的,竟让这么个人来巡边!”
他倒是想直接出手将人给打发了,但一来他们二人修为相若,那莽汉炼体之上的造诣远在他之上,纵是凭着jīng神力的优势,要完全拿下非得大动gān戈不可;二来他须得顾及对方的身份,这不知道是哪家娇宠出的痴儿,又在阎教的地盘上,传出去他动用武力欺负傻子,无上宫中域谢首座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萧澈之抚额,心知谢棠顾及良多,只得又随他出去,见那莽汉依旧立在刚刚站的地方,手持巨斧,一副防御的姿态,周身虽无战意却是寸步不移。
看出他没有让步的意思,萧澈之右手一扬,一道灵力自指尖激she而出,直指莽汉后颈睡xué,这一下既快且急,那莽汉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力破空而至,一脸痴相。
就在谢棠以为莽汉就要向后仰去都准备好接人的时候,那莽汉腕间闪过一缕金芒,竟生生将那道灵力抵消了去。
“嗯?”萧澈之轻哼一声,这才注意到那莽汉腕间戴了个暗金色的手环,此刻被外力激发后光华流转,看上去品相极佳,虽逊他手上扳指一筹,但显然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他自矜身份,一击不成迅速收手,心下有些憋闷,正要着人去阎教总部传讯,却见那莽汉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原本懵懂的眼底多了分不解与委屈,将巨斧一举,也不顾双方巨大的修为差距,狠狠朝萧澈之的方向劈下。
萧澈之无奈,对方迅疾无比的动作在他视野里像放慢了无数倍一样,处处皆是破绽,他不yù与这莽汉计较,当下脚步一错,翕忽间身体已在数尺之外,手指微动间已然结印,周围的灵力迅速朝他掌中汇集。
这是他苏醒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手,未曾有不适的感觉,反倒觉得终于再次接触到了一生挚爱,功法招式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娴熟,天地间的灵力受他召唤并且为他所用,如同婴儿之于母体,如鱼得水的自在。
反观那莽汉一击落空之下颇有些疑惑,他为人痴傻记忆力不佳,故而一招一式都是由族中长辈jīng心设计并教导给他,加上他dòng虚境的修为,这样短距离qíng况下的迅猛出手,几乎从未有过落空。当下呆呆的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所以当萧澈之一手编织的灵力匹练朝他当头罩下时,他还是一脸懵懂,瞬间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谢棠:……
萧澈之咂咂舌,有些遗憾的收回手来,灵力在手中流淌的感觉让他颇为留恋,只是对手连挣扎都不曾有,实在有些无趣。
察觉到不远处有一群正在急速奔来,萧澈之临时改了将人随便往哪个山头一扔的想法,直接将人往那边平平一推,朝着那领头的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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