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醒来,画风都变了_廖虫虫姑娘【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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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惜月说完严木看过来一眼,那眸光里竟毫无波动,她才突然幡然醒悟,心中直打了个冷颤,急忙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而严木一个恍惚间,眼前重影jiāo叠,脑子尖锐地刺痛了一下,看着不胜惶恐的惜月,不由疑惑道,"惜月你gān嘛,别跪着了,我们瞧瞧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望向窗外时,隐隐约约便听见东方睿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悦,
"……左丞相有劳了,但莲儿弑君一事,当时并无人证,若要送去宗人府,还需查实真相再议。"
"皇上,此事非比寻常,臣等文武百官虽抗旨前来恭迎,但便是万死难辞其咎都是为您安危作想。"接话的男子一身暗紫仙鹤服,五十左右的年纪,应该正是带领百官的左相薛信,此刻一副苦口婆心地模样,带头再次俯首称道,"臣等恳求皇上万万不可,不可让那弑杀了先王的乱臣贼子,现在一同回宫啊。"
啧,严木闻言便知道这又是一只老狐狸,探了探周围,队伍好像已经进入了城门,不过街道两边的店铺已经关门,到处是卫兵层层把守,连偷窥的百姓都没有。
而看看马车一旁的莫云霄坐在高头大马上,进入一种紧急戒备的状态似的,生怕自己下一刻就会被送去宗人府。
严木摸了摸下巴,宗人府那种地方,基本都是有去无回的了。
那个左相的确厉害,面相一看就老jian巨猾,东方睿常年在战场杀敌,绝对不会怕硬碰硬。
但是此人现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东方睿他能引领文武百官前来的能耐,又用已皇上安危的表面话说得滴水不漏,还真难对付呢。
"呵呵,左丞相这话倒是严重了。"沈兰君轻笑一声,严木隔着远处看来,也能在从中看出他的自信从容,薛信对他开口时脸色一僵,便知道东方睿为什么找这人回来。
可是啊,这二人对群臣恐怕这一时半会估计是得不出结果的,这会有瓜子就好了。
身为被抢的当事人严木看得津津有味时想着。
话说薛信虽忌惮沈兰君,周旋起来也是不落伍,一时间,两方jiāo锋,堪称难得一见,但只怕这幕若传了出去,东方莲的名声估计落不得好了。
"……望请皇上不要妇人之仁,若怕后世评判,就要老臣做这个罪人吧!"这时薛信已经对东方睿的不退步也有了明显的不悦,他此刻站了起来,袖袍一挥大喊一声,"宗人府何在?"
下一刻间,两排满脸煞气,拎着刑具的官兵破门而出。
"放肆!左相,你可把朕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东方睿凤眸微眯,为帝王者如此受威胁,怎能不震怒,却被沈兰君上前用眼神制止他。
流言已对东方莲颇为不利,若东方睿再庇护,只怕落不得好,如今最好的选择,应该就是先遂了左相,以后另想它法。
"这宗人府连左相都能调动,看来本宫再躲在车里倒损了我皇家的威严。"
当严木出来的那一刻,万物都失去了色彩,他背着阳光慢慢走下了马车,仿佛是踩着光芒而来的仙谪,微风簌簌,轻扬起了他如墨的长发,连空气中都化开了一阵若隐若现的莲香。
当场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深怕连此等凡间的浊气都亵渎了他。
而莫云霄紧接着跳下马跟在其后,目光追随着眼前的人,如今自己的再也伸不到了般遥远。
东方睿望来的表qíng也有些了些怔然,直到严木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嘴角噙着斜笑。
"本宫乃先皇钦点的太子,你们这等阵势,胆子都不小呢。"
薛信稍敛起眉盯着他,尾后的官员早有jiāo头接耳,本以为东方莲只会躲起来,不曾想,他的出现还引起如此大的波澜。
这和密探回报的信息显然也有很大的出入,跳崖之后xing格大变,脑子愚钝,似乎还有隐世的嫌疑。
如今看来,自己太过分自信了,东方莲堪称才智艳绝的人物,逃亡时所做过的怪异行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老臣惶恐,只是先皇当日倒在殿下面前,殿下若要求清白,可又何惧宗人府一趟……"
"锵!"
这时薛信心中诽腹,不过也马上开口应对着,但未将话语说完,那白衣绰绰的美艳太子,竟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拔出剑来指向他的喉结处,他脸上的笑意隐隐带着一些嘲弄,偏偏那双凤眸里凝结了冰霜一般,
"左相,如果现在本宫杀了你,倒可以让你的人试试将本宫拉去宗人府。。"
他语气变得很轻,很淡,却让所有人都静止这一刻,"或者在这之前你告诉本宫,父皇被刺杀那一日,你可在现场?"
"臣,并不在。"此刻面对咄咄bī人的东方莲,薛信额头上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目光躲闪着,被这突来的qíng况而乱了阵脚,但仍不死心地想着措辞,"若先皇不是殿下所为……"
"那日刺客早已埋伏好,父皇被刺,本宫又受了重伤,谁知一批不知何得来的侍卫闯入皇宫,不擒拿逃跑的刺客,反说要抓本宫归案,难道不是有人想谋反,里应外合,那种qíng况下本宫不该逃命吗?"
"这……"薛信被他的反转弄得一时哑口无言,而且当下,直觉自己已经错失先机。
"这?这宗人府倒是有人要去的,不过似乎去的是左相了。"对方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甚至没有让他喘息的机会,"你,身为一国之相,违抗皇上谕旨,招揽百官前来接驾;你,本为民之相,却封城关店,扰百姓民生,此乃以上犯上,滥用职权的左相是不是该进宗人府一遭?"
一时间,薛信眼皮跳了跳,半响不发一言,竟如斗败了的公jī。
顷刻之间局面被扳了回来,东方睿亦马上不动声色地道,"念及左相为先皇一事因太过悲痛,破案心切,朕就不加以追究。"突然,仿佛感知了一股目光望向东方莲。
"皇叔。"那人白衣飘诀,遗世独立,气质清绝孤傲,这一刻彼此对视,他眉眼轻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藐视着天下,听着他道," 莲儿,这不是回来了么。"

☆、身为太子进入梦中

当队伍从新启程,严木像被一股力量qiáng拉着似的,好像坐在前进的马车里,连脑浆都被晃糊涂了。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仿佛被捆绑着,明明感知在东方莲的体内,却不能左右任何肢体,还有内心深处升起某种莫名的恐惧感,忽然,连耳边都出现幻听般,
"不要,……父皇……"
那个熟悉的音调伴随着风声沙沙地响,让严木惊得一身冷汗,让自己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而对面只有沈兰君用揣摩的目光望着他。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的表现,让白雪都坐在远处没有靠过来。
"开宫门!"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让严木更觉得心跳在加速,微风掀开的车窗的一角,皇宫的城墙在他眼中像幻化成了一个牢笼,空气都变得浑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在最后短短的一个行程,严木觉得就像一条搁浅苟喘活着的鱼儿。
"恭迎皇上,太子殿下回宫,皇上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
真正到达了宫殿之前,严木甚至不敢起身,手在袖子下不自觉地颤抖着。
"殿下。"沈兰君叫了他一声。
"殿下。"刚才就随着马车步行的惜月从外掀开了帘子,见他还坐着也轻唤了他一声。
而这一刻,严木竟无比希望云霄就在左右,然后,他只能站在外面,隔着尊卑之分,与自己遥遥相望。
终于,严木站了起来,沈兰君看他表qíng有些怪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此时还是先行出去。
严木闭上眸子,再睁开时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接触到qiáng光的刹那,脑子里各种影像竟如洪水猛shòu般冲撞直入。
他晃了晃脑袋,触及到宫殿前的红柱上,眸眶渐渐发热起来,似乎眼前又浮现了东方俞到在血泊里的景象,这是东方莲最隐秘的记忆,而此刻那种仿佛灵魂qiáng硬脱壳般的痛苦让他几乎站不稳当。
"殿下!"
听到莫云霄一个心急如焚的叫唤下,严木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好在一旁的沈兰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莲儿!"
"殿下!"
莫云霄与东方睿同时飞奔而来,却在伸手的瞬间,莫云霄迟疑了一下,严木便已经被东方睿拥进怀中。
"传太医!"东方睿迅速揽起怀里的人儿,低下头看到这人面部乏红,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紧蹙似乎有说不出的痛苦,心中也慢慢沉了下去,他的莲儿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又怎能让他再有任何差池。
一国帝王竟可如此不顾形象,莫云霄握着拳头拼命地克制着自己,望着他抱着他快步进入殿内的背影,他们白袍相衬,都是高高在上之人。
这一刻莫云霄的心顿时如掉入了冰窖里,连阳光落在身上,都显得清冷无比。
殿下昏迷过去,皇上这番焦急女太监们自然也不敢怠慢,殿外一时间忙碌了起来。
"徒儿啊徒儿,你莫要想不开啊。"连隐身在暗处的师父,瞧着他孤寂地站在那里都忍不住出来搭上他的肩膀安慰。
"我……"莫云霄一开口,才觉得自己口舌gān涩,万分艰难下才再次回道,"我只求殿下平安无事。"
寝殿内一片肃静,只怕一根针掉落都能听闻,来为严木把脉的是一个玉冠裹发,青衣衬得面容十分秀丽的年轻男子。
东方睿坐在边上,虽砌着茶杯盖,却是迟迟未放入口中,他面上虽无多大表qíng,但望向chuáng榻之人时,那温润的目光里蕴含着某种qíng绪。
方才莲儿与左相对峙,能将局面扭转让他本有些许愉悦,但是当下,莲儿的状况不得不说诡异,之前自己对他的变化产生过的怀疑也变得飘忽不定了。
他本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行军在外十几年,战场上任何事qíng若稍有一些武断,怕早就回不来了。
可偏偏自己练就的一番铁胆,果决,对着那心里放不下的人还是做不到这份上。
"如何?"等太医放下莲儿的手腕,毕恭毕敬地站到他身前便放下茶碗,沉着声音问道。
"回皇上。"柳枯生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方道,"太子殿下只是有些气血不足,但并无大碍,许是回京路途遥远,身上有些疲惫才支撑不住,稍作休息自会醒来,臣等下回太医院处开些补血的良药,太子殿下服用调理几日即可。"
这个答案让东方睿松了口气般,随后道,"你们退下吧。"
伺候在旁的惜月与柳枯生对望了一眼,便自觉地躬身退了出去。
东方睿待他们关上门,才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chuáng榻之前,隔着白色的纱帐,俯视着躺在上面依然沉睡的人儿。
良久,他伸出了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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