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差役不敢怠慢将门锁打开让他二人进去。
好在莫云霄身上并没有被动了私刑的伤,只是全身湿透,俊颜上胡子拉碴,散发凌乱,倒更像一个失意之人。
看到自己本遇事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徒儿这般模样,老顽童不由摇头叹息,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你这徒儿,怎么比老夫还要古板死xing子,那太子殿下就是世间最厉害的□□,岂是你这傻小子能去沾染。"
"师父。"
见了他们,在假寐的莫云霄睁开了眸子无力地抬眸间叫道,却没有太多的表qíng,仿佛能让他动容的只有那个人。
"皇上今日支开我原来是为擒你,但若当真他要你的命,为师一样救不得你。"当年他因与司徒那只狐狸打了一个赌输了收了这个徒弟,却不想他的徒儿也在司徒外孙的事qíng上也翻了个跟斗,真叫他懊恼不已。
"师伯不必烦恼,柳儿与他说说。"柳枯生虽知老顽童xing子,不屑那些弯弯道道,但到底门外有个差役,不好随便议论当今的皇上和太子。
"哼,当初老夫就不该收你这榆木脑袋的徒弟。"对于自己的指责,莫云霄的眼里仍未有一丝悔意,老顽童都要被他吐出血来,实在不想再说,自己的师侄上前,就gān脆直接出了去。
"那个,大人。"差役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老顽童轻功极快,哪里还叫得住他,见柳枯生还在里头,只好继续乖乖在外等候。
"你且出去等着吧。"老顽童突然又返了回来,将他一把拎了去。
"哎哟,大人,慢些。"
随着差役的尖叫声渐远,牢房里一下只剩柳枯生二人,灯笼亮着火光,照出他们的影子,四周都安静地很。
"云霄,我俩算是同门,你我师父由师祖传学,一人学医一人学武,后来我成了天下第一的神医,你为报恩进宫做了太子影卫。"在此氛围下,柳枯生神色似乎在回忆儿时二人相处的时光,
"你可曾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倘若恩qíng已报,便行走仗义江湖,做一名无名的独行侠,如今你也算报了恩,为何还要恋恋不舍,不去圆了自己的心愿。"
"心愿……"莫云霄也仿佛记起遥远时候说过的话,只是如今,那个心愿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全部变成了,"我要护他。"
"护他?你一心一意想着护他,他可护得了你吗,难道你不知道他早在龙chuáng上屈身于皇上身下。"柳枯生突觉得可笑之极。
"他不愿的。"殿下身体那般只怕是被迫,如今自己不在身旁,却不知怎样,莫云霄眼底一痛,却未露太多表qíng。
"有些事qíng,你以为你qíng我愿就能如愿吗,你以为那个太子就会与你真心换真心。"
"我不求。"在对方咄咄bī人下,在沉默许久下,莫云霄才低下眼敛,昏暗中看不见表qíng。
柳枯生以为他不回答,但听到这三个字时候,猛地盯着他gān裂发白的唇,似乎不愿是从他口中说出,然而眼眶发热,心痛梗在胸口,一股妒念渐升,竟忍不住凑过他耳边说道。
"你可知道那日皇上让师伯引你出去做什么?太子殿下吃下我研制的生子药,总有一天,他会孕育了皇上的孩子。"
而这些话成功让莫云霄抬起眼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他。
"你们会害死他的!"想到那人痛苦的神qíng,莫云霄心急如焚起来地晃了晃身体,扯动着链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马上回到殿下身边!
"是他会害死你!"见他如此紧张,柳枯生秀丽的脸上隐忍着怒气,眸里要喷出火来,为何这人心心念着的都是那个太子。
"你们会害了他。"铁链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莫云霄的额头青筋突起,此刻他只想挣脱束缚,就算是死也要带着殿下逃离这个皇宫。
"莫云霄!"柳枯生被他这般发起狂来吓得有些呆滞,但那人只顾扯动锁链竟再也看不到自己。
那人有些什么他便这么在意吗?
柳枯生一个气极之下地从袖里抽出细针来,寒光一闪,没有犹豫地就扎进已无暇顾及他的莫云霄的颈项处。
莫云霄突然一痛,内力竟在顷刻之间消散了一般,身体软棉无力地垂了下来,四肢提不起一丝劲,要不是铁链牵制着只怕要倒了下去。
柳枯生见他睁着眼睛láng狈又愤怒地望着自己,想着,原来这个人也会生气的,他怕自己会心软转过身去,喃喃地道, "你在这里也好,再也见不到他,这样你才有命在。"
等走出牢房到底不忍,又返了回来将披风脱下为他披上,轻轻地说道,
"对我而言,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
☆、身为太子早朝之上
天还未亮,风声chuī着灯笼簌簌地响,一个太监尖锐放低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皇上,寅时了。"
东方睿一向浅眠,下一刻就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身边的人还在睡梦中,不过应是刻意远离自己,而弯曲着身子缩在chuáng角。
二人的手还在相握着,他望着他,有些出了神,很久以前,便憧憬着每日醒来看到身边的人就是他的莲儿,但他的莲儿却不该害怕自己,而是全心全意地依赖自己。
"皇上。"门外的太监加大音量继续叫喊道。
"进来吧。"他闭了闭眸,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清明,话语一落,惜月和宫女便捧着衣物头冠鱼贯而入。
而他们的声响让还在熟睡的严木眉头一皱,胡乱中到摸索到枕头就把耳朵盖住,翻身继续睡着。
东方睿眉角一挑,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一股玩味的笑意,便凑了过去轻声道,
"莲儿,该早朝了。"
"唔~好走不送。"已睡到深处自然浓的严木嘟喃了一句,将枕头盖得更严。
只是这事真没完,被一只手就伸进自己的褥裤里。
"玛德,混蛋。"此举成功地让严木瞬间被惊醒过来,想都没想抓起枕头扔了过去。
而后迅速地爬了起来,拽过被褥将自己包住得密不透风,一脸防备地怒视着东方睿,奶奶的熊,真是一点大意都不行,果然不能和这种变态共处一室,不然非得被吃gān抹净。
而这一幕让惜月和宫女们的头俯得更低了,气都不敢大喘。
"莲儿起来便好,今日随朕一起上早朝吧。"不过东方睿却面无改色地把接过的枕头一丢走下chuáng来,严木真是被他这种厚颜无耻做到如此轻风云淡恨得咬牙切齿。
"没兴趣,早朝是皇叔的事,gān我何事。"老子还要等你走了后找云霄呢。
看他没动,准备洗漱的东方睿又俯撑过来,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gān……gān嘛。"严木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虽然害怕那深黑的眼眸里又藏着什么变态的想法,但实在不愿臣服在他的yín威之下傲着下巴回瞪着。
东方睿却只是低眸挑起他的发丝,细细地揉着说道,
"难道莲儿忘了,朕昨夜所说的话,或许让朕再做点什么才能想起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扯回自己的头发,严木还真恐惧他又做出那样的事来,忙急急地从他身侧爬过去跳下chuáng。
当洗漱梳理完毕,惜月将衣袍展开正要为二人穿上。
烁烁烛光下,严木一看便已愣住,眼前竟是两件相差无几的红色龙袍,唯一不相同的是一件绣的是九条金龙,一件是绣的是五条金蟒,靠,gān嘛是红色,确定不是拜堂成亲,而是上早朝?
只不过东方睿已经穿好,无愧帝王本色,龙袍衬得愈加器宇轩昂,俊美无双,待戴上帝冠,见一旁的人儿迟迟未穿上,便接过惜月手中的衣袍,将其带着些qiáng制xing地为他套入。
"等一下,为何非得要这个颜色?"说真的,严木有些极度变扭,他甚至能猜测出东方睿的用意,但越是这样,越让自己不想去承受。
"莲儿如此聪慧,难道不知朕的用心么。"
东方睿靠得很近,为他系上腰带,眸光中渐渐温柔,慢声细语才不怕唐突了眼前的佳人。
甚至连一旁的惜月与宫女都被一身红袍的殿下惊艳得目不转睛。
若说东方莲穿上白衣,那便谁都比不上他气质清雅,亦正如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而此时此刻的东方莲,腰肢倩倩,妖娆如火,仿佛风姿万千集于一身,怕这世间再没人美得过他。
天际肚白,空气里夹着晨曦里丝丝缕缕的雾气,缭绕着整座宏伟的皇宫宫殿 ,白雪覆盖下,走廊上的殿柱沥粉贴金栩栩如生,仿佛yù要腾云飞出的蟠龙。
银烛闪闪照亮了皇宫里漫长的紫陌,而积雪已被清除得gān净,上千棵被霜雪打焉了柳树在道旁而立,严木扯紧领口打着哆缩在轿中,面上被打着湿气,只觉得寒冷无比,真是见了鬼的早朝。
等轿子落在金銮殿前,东方睿才先行出来为他揭开帘子,严木就被眼前的宏伟华丽的殿堂给惊呆了,甚至连东方睿执起他的手向殿内走去都忘记了挣脱。
待坐到了龙椅身侧,严木才从恍惚中如梦初醒,偷偷别了一眼东方睿,这人早已对此熟轻熟路而淡定自如,除去变态的本质,他果然有着君临天下的王八气势。
未过多久,就听到景阳钟鸣,净鞭三响,那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佩剑和佩玉发出轻响,陆陆续续地进入殿内,按着官位排班站好,就进行三跪九叩大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高呼声震耳yù聋,在殿中回dàng,严木一时间都被震得有些耳鸣,说真的,如此大场面还让他有些脚软,好在能坐着才不至于丢脸。
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为首是老熟人沈兰君自不必说,还有旗鼓相当的左相薛信。
"众爱卿平身。"东方睿沉声着,待百官站起又道,"今日在众卿有事进谏之前,朕有一道旨先要颁布。"
御香炉里散发出的香气,司礼太监在帝王一个眼神下翻开意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驾崩,自朕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先皇长子东方莲,曾为太子,被jian人污蔑被废,后先皇遇害,蒙冤受屈终得以洗清罪白,而为宗室首嗣,再于立为太子,顺应天意,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qíng,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且今朕登基尚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太子决之。布告天下,钦此!"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意旨刚落,百官竟无进言,再次跪地叩首。
严木其实对此并没有真实感,不过却不知东方睿是如何让薛信领着那帮派,向他在这殿堂上心甘qíng愿地进行叩拜的,只是这一切他都不在意,不管东方莲还是太子,他都只想做原原本本的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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