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努力了,经过反复分析萧家现状以及国内政局,再三劝说父亲和爷爷暂时保持中立,父亲的确有些被自己说动,但是也只是观望。毕竟自己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在长辈眼里,还是个学生,虽然在公司能帮上点忙,但是离做决定,还太远了。他恨自己长得太慢,上一次恨自己的时候,是在花园里,兴高采烈想去找萧芜,却看到小舅舅在花yīn掩映下,给了自己养子一个吻,那绝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吻,托在萧芜颈后的手掌暧昧的摩挲至他的脸颊,的的确确充满了情/色意味,他躲藏在yīn影间,看着萧芜沉浸在甜蜜中信任地对他的养父笑,然后一同走回去,全身发冷。
然而权衡利弊后,他却发现他完全奈何不了小舅,他甚至一字都不敢吐露,因为这事传出去,萧芜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他只能心惊胆战地在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他们之间不同于一般父子的眼神jiāo汇,身体接触,一旦心里有数,处处都是证据。
他恨死自己还太年轻,什么都做不了。他鼓起勇气去和小舅摊牌,得到的是毫不在意地轻蔑,小舅一贯的气场qiáng大,纹丝不乱,他只是淡淡道:“萧芜很珍惜和你的友谊,你如果希望还能和他做朋友,最好不要和他挑明了。”
他红着眼睛怒斥小舅:“他还这么年轻,还有这么多可能的未来,你却毁了他!他明明可以有幸福的家庭,正常的人生的!”
小舅看了他一眼,目光锐利:“只有我才能给他幸福,只有我才能给他未来。”
他气得怒气填膺,却只能铩羽而归。
最后他不甘心,派了人去调查小舅的过去,又装着不在意询问母亲,结果居然发现了小舅惊人的过去!他全身都颤抖了,当看到那照片里和萧芜一模一样的少年,他甚至忍不住冲口而出地问母亲:“你们早就知道萧芜和小舅的爱人这么相似,为什么没有阻止他留在小舅身边!”
母亲脸上踌躇了一会儿道:“你小舅……早就听不进人劝说了,自从当年那个叫林观生的死讯传来,他就和家里疏远了。其实一开始他们不过是因为有小时候的情分在,又是初恋,年纪轻知道什么,等分开一段时间,慢慢的结婚生子,以后也就淡下来了,谁想到那人居然死了!他们情最好的时候硬生生的分了,结果那人还死了,这就成了死结,反而让你小舅求而不得,再也走不出来,他把那人的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他有怨恨,却又没有办法真正恨我们,这些年来,你外公外婆不知想了多少办法,都没有办法淡化他的怨恨,之前也想着,有个孩子在,也算个念想,结果那孩子越长大越像从前那人,你外公外婆也觉得害怕起来,后来好在萧芜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求要脱离监护关系,然后一个人走了,当时你外公外婆也松了一口气,结果你小舅却变得越来越偏执,连家都不回了,节日回来也是稍有不快就走,结婚、过继甚至代孕,这些词全是禁语,只要家里一提,他立刻抬脚就走,你外公气得没办法。结果就出了车祸那事,你小舅瘫痪,一蹶不振,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看就要毁了,没想到那孩子又回来了,还真的把你小舅从消沉里拉了出来,去美国回来后,其实知道当年事的家里人多多少少看出了些不对来,但是……想着都这样了,也管不着他,就含糊着过了。”
他气得全身发抖:“你们就为了小舅恢复正常,就眼睁睁看着萧芜被小舅诱拐了?他才多少岁!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被拉上这条路!”
母亲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法制社会,你情我愿的事情,哪能管那么多呢,知道你和他从小亲厚,但是你也管不着他的私事,是不是?不要惹恼了你小舅,他不是好说的人,这些年,我们姐妹都有点怕他,你外公外婆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思想了一晚上,觉得萧芜当年忽然脱离萧家,应该别有内情,只怕当年也是挣扎过,最后却因为小舅的腿又回来,然后才在一起的,未必不能劝说,他带了那些照片,去找了萧芜,想挑明这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成为小舅的禁脔,身为替身却不自知地沉浸在虚幻的幸福里。
然而虽然有惊异,却没有想象中的分手和醒悟,萧芜仍然选择了留在小舅身边。
他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感情和决定,他有些伤心的出了国,然后,便是惊变,他匆匆忙忙被召回国内,作为劝说已经失去理智疯狂报复萧家的萧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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