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荒谬,但木一禾还是看向安歌,希望安歌能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在开玩笑。
安歌道:“傍晚的时候,正式开始婚礼。您赶快准备一下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
☆、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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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冥婚】
我不知道你们人类是怎么想的,反正在魔界拐卖良家少男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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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繁复的大红衣裳,头上盖着蕾丝半透明的大红盖头,面容画着艳丽jīng致的妆容,被人推着扶着进了未央宫的正殿。
从椒房殿一路走来,到达正殿,一路上,满目皆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让木一禾不由得想起了边宸宅院里的曼珠沙华,红得很,艳得很,也不吉利得很。本应是喜庆的色彩,此时却让木一禾觉得诡异至极。
木一禾这种张扬抬杠,受不得半点压迫的xing子怎么可能没有反抗过呢?正要发威的时候发现自己手无缚jī之力,仔细一琢磨,发现脖子上戴着一个禁锢法力的红绳。红绳很细,戴着就跟没有戴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殊不知厉害得紧,使得他不但无法施法,就是叫他推一下柔柔弱弱的安歌,他都推不动。
既然这样,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第一次来到人间,木一禾多年以来的认知彻底崩塌。传说中弱爆了的人类,一个比一个可怕,他们总是有各种办法对付别人,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怪不得柔妃当年被bī得那么惨呢。他觉得人间应该跟魔界颠倒个个。真该把魔王延罗拽过来,你看看:
这哪里是人间?
这里明明才是地狱!
木一禾刚踏进正殿,抬头,看到站在正殿前方正中央,也是跟他一样,一身红衣的男子,顿时一愣。
红衣男子远远地就朝着木一禾微笑,却让木一禾如临大敌。
这位,是真真正正出现在木一禾梦中过的。对,就是字面意思,并不是qíng话。
嗯?这不是棺材仔么?
木一禾悄声问道旁边扶着他的安歌:“这人谁?”
安歌叹了一口气,因为木一禾而头疼道:“这是当今陛下!”
“皇帝?”
“嗯。”
“就是叫薄政的那个?”
“……嗯。不要直呼陛下名讳!”
清醒着的薄政果真比睡着的时候还要令人沉醉,天生生了一个弧度弯弯的嘴角,不笑的时候都感觉他在微笑,真要笑起来,那真的是温柔死所有人。这样的相貌,天生就是大众qíng人,作为皇帝,一定会受到万人拥戴。
看来未醒时做的梦正是眼前这位的梦了。
你们人类的小年轻真的好厉害哦,做个梦都这么不吉利呢!更厉害的是大婚的这一天做这种梦呢!到底该说你们神经大条好呢还是神经病好呢?
大殿两旁站着多名毕恭毕敬的官员,对着木一禾窃窃私语。
他们并不觉得现如今的场面多么怪异,只要是陛下的决定,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所不辞。
“不愧是仙子!太美了!”
“美得反而不像是仙子,而像是妖孽。”
“这不是废话么!仙子之前在魔界受难,仙气肯定早就被吞噬没了!但是在皇宫贵气聚集之地一定会很快复原的。”
“但即便如此,仙子依旧是仙子!”
“对!天佑薄伽!”
……
“仙子!”薄政笑着开口,直接迎上来握住木一禾的手,“寤寐思服,终得以相见!”
木一禾讪讪地笑着:“呵呵……”越来越搞不懂这些人类要做什么了?
之前听安歌那么一说,还以为要把他当仙子一样供起来,像对待天玄法师一样顶礼膜拜,万人敬仰,没想到事实却是直接把他拽过来结婚。这神奇的脑回路,果然魔族和人类不是同一个物种,之前魔族居然打了胜仗,一定是走了狗屎运了。
而且向来繁琐的六礼更是直接突飞猛进蹦到了迎亲婚礼,效率如此之高,不得不令人佩服。重点是,你们人间好开放啊,你们真的不介意我是个男的吗?还是你们没有看出来我是个男的?你们的皇帝也是个男人诶!这是在搅基、分桃、断袖啊!更重要的的是,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询问过我的意愿,就直接就把我拖过来拜堂了?你们是人贩子吗?跨界活动,拐卖魔族良家妇男?
这个时候,木一禾看到了站在薄政后方不远处的人――薄政的肱骨之臣,薄伽王朝的国师――原北。
整个朝堂的人也几乎都是第一次见原北。原北虽是薄政的国师,但一直游离于天下,闯dàng于江湖,为薄伽王朝的这两代帝王找寻着仙子的踪迹。所以一直不曾在朝堂露面。
原北恭敬地站在一边,仿若没有看到木一禾,或者说,他的确看到了木一禾,但他好像并不认识木一禾。
之前的种种在木一禾脑海回放着,终于让他明白了一切的一切。木一禾怔怔地看着原北,觉得心口在痛,疼得手指都在颤抖。
果然魔界好看的衣服还是不能跟人间的华服比的。看原北现在这一身衣服,衬得其贵气bī人,气势无两,这样的人,当真是穿不来魔界的粗衣粗布的。让他做木一禾的奴那么久,吃穿都不好,还每天做粗活,奶妈一样教养着木一禾,真是糟蹋。
之前的相处,像是一本笑话,每一则都在嘲讽着木一禾的天真与愚蠢。
一个人,怎样才能把虚qíng假意演得跟真的一样呢?
这个人,到底说过多少句谎言?是不是从未说过真话?
大内总管声音嘹亮:“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
最后这一眼,木一禾还是看向了原北,原北却依旧八风不动。
他与原北之间隔着薄政,却总感觉相隔的是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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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毕,薄政拉着木一禾的手,到了另一个大殿,这个大殿并不是地上,而是一座地宫。明明薄政的力气不大,但木一禾怎么都挣不开薄政的手。
木一禾从见到原北的那一刻起就变得木然涣散,全然没有注意跟着他俩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没有任何人。
从喧嚣走入寂静,满目的红色也渐渐变为黑色,待走进这个大殿,木一禾才回过神来――被吓的。
这里正是之前在梦境中的那个宫殿!跟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场景,尤其是正中央的棺材,分文不差!
――除了棺材里的人!
梦境里,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薄政,而现实,棺材里的人长得跟薄政很像,却年长了许多。
木一禾立刻明白――这是先帝!
还以为先帝死了多久――原来都还没下葬。
心里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令人感到惊悚的答案呼之yù出。
整个婚礼,是一场冥婚!
从一开始就不是要木一禾和薄政结婚,而是薄政代替已经死去的先帝,走了一个过程。真正跟木一禾结婚的,是已经死去的先帝。
木一禾吓得要挣脱薄政的手,却被薄政qiáng硬地bī到了棺材边上。
被棺咚的木一禾看着薄政慢慢低下头,凑到了自己面前。
薄政还是那样的笑容,温柔而深qíng,看着木一禾的眼神,真的像是在看自己结发的妻子。如果不是在样诡异的环境下,木一禾说不定会爱上这样的笑容。连他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跟薄政错过了什么,否则何德何能接受如此深qíng的注视。
薄政一只手环着木一禾的腰,另一只手掀起了木一禾的盖头,距离近得不能再近,继而吻住了木一禾的唇。
木一禾惊得睁大了眼睛。吓得连挣扎都忘了,就这样呆愣地接受着薄政的亲吻。
薄政的吻真的很温柔,感觉在跟水接吻,轻柔,缠绵。木一禾却觉得,水很温柔,却能将人溺死。
薄政亲了一会儿,放开木一禾,温柔地揉了揉木一禾的头。这样的摸头杀却无端让木一禾想起láng将吃不完的羊圈养起来,准备下次接着吃。
薄政看着木一禾:“你还是跟前世一样。”
“前世?”
“嗯,前世的你,也是这么傻里傻气的。”
“……”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诡异的对话?
“我和你,前世认识吗?”
“认识呀,前世,你是我的王后。”
“……”
“那个时候,还没有‘皇帝’这一说。我也不喜欢自称什么‘朕’啊‘寡人’的,不过在其他人面前,我还是必须得这样自称的。唉,礼法什么的,就是麻烦,我真向往开天辟地蛮荒时代的初期,自由,做什么都没有人管。每个人都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像现在。”薄政补充道。
“……哦。”
“放心,你是特别的。”
“……”
信息量略大,木一禾消化了一会儿,道:“既然我前世是你的王后,那你为什么还把我嫁给先帝呀?”
薄政笑着:“这有什么区别?”这样宠溺的笑容反而衬托木一禾的问题好像很智障似的。
“……”唉,木一禾捂着心脏,感觉心脏快要受不了了。怎么就一直都跟不上人类的思维啊?
薄政摸着木一禾的脸,仿若木一禾是他最珍视的珍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个世间,只有我能欺负你。”
木一禾快哭了,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告白,居然是这个调调的。快要吓死人了好吗?
薄政又轻轻地亲了一口木一禾的嘴角:“你是喜欢我继续叫你仙子,还是改口叫你母后呀?”
“……”我喜欢你叫我滚蛋!
“说话呀!”薄政捏着木一禾的腰。
木一禾颤抖着:“仙……仙子吧。”
“好的,那就还是叫你仙子。”
接着,木一禾猝不及防地,被薄政推进了棺材里。
薄政站在一旁,伸手压下木一禾惊慌起身的身子:“仙子,今天晚上,你就先陪父皇一晚吧。”说着,将棺材板合上了。
视野变得黑暗,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躺着什么,木一禾敲打着、推着棺材板,却怎么也推不开出不去,被压抑的qíng绪终于释放,破口大骂:“你丫个大变态!神经病!快放我出去!”
薄政看着棺材,笑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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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敲击了几百次棺材板,木一禾都没有把棺材板敲烂。
木一禾气得都不感觉害怕了,拍着身下的尸体:“你养的这是什么儿子呀?你们薄伽王朝有这样神经病的皇帝,不怕灭亡吗?”
说着,他也觉得自己孬,一个魔族为什么会害怕人间的棺材、人类的尸体?
――这谁能不怕?又不是他造的棺材又不是他杀的人,就连为什么出现在人间的皇宫都是个谜。现在,他无法施展法术,自己的命都被别人拿捏在手。被薄政调戏、欺负,你以为他愿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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