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头盔了,脑袋不疼,可是这么多要全脱粒,我手疼!”君晟有气无力的靠在陈田身上,说完突然蹦起来挥舞着那根最后掉下来的玉米杆子:“死老头!玉米棒子都能掰下来才给我,居然让我自己脱粒!我不活了!”
结果陈田就看到,嗷嗷叫的君晟被一堆玉米杆子压在了下面,爬都爬不起来了,赶紧扑上去把玉米杆子搬开,把君晟救了出来。
君晟趴在陈田的怀里嘤嘤嘤:“他欺负我!”
“他岁数大,咱们这次让着他,不跟他计较啊!”陈田在心里算了一下山神老爷和土地爷哪个官大,觉得山下的地比山上的多,好像,人家官大?
“他欺负我欺负我欺负我!”君晟不依不饶。
“看在这一屋子棒棒的份上不计较了吧!”陈田没记住这玩意儿叫啥。
“好吧,你搬到院子里去,让陈喜和陈妈把玉米粒搓下来,不着急,反正是明年chūn天种的。”君晟把炕上的玉米往地上扔,晚上还睡觉呢,地上的搬不完没事,炕上可得收拾gān净了。
陈田下了炕,出去让陈喜关了大门,就让他扫正房前面的石板了,又去东厢拿了两个框,顺便喊了陈妈和阿忠,就开始倒腾玉米棒子了,陈喜扫gān净了院子也拿了个框加入了倒腾队伍,君晟从屋里往外推,四个人往院子里搬,倒腾了二十来分钟。
第40章 第四十只君小年
玉米棒子都搬出去以后,把玉米杆子打成一捆扔到了一边准备明天拿去喂牛,然后炕上的防水布就铺到了院子里,大伙围着防水布开始搓玉米粒,君晟就回去收拾炕了,满炕的玉米须子,他看着都浑身发痒,这要是不收拾了他以后都别想睡安稳觉了。
等君晟把卧室收拾的纤尘不染,炕上的铺盖又全换了一套,他终于歇了口气,把换下来的大chuáng单对折了一下,铺盖枕头的全放上去打成一个大包袱拿出去,等着陈妈哪天有空拆洗吧,东西再多也不是这么làng费的,空间都会发脾气了,再惹恼了他下次就不知道拿啥砸他了。
君晟在屋里收拾炕的时候,陈田蹲在外面一边搓玉米粒一边盯着另外三个人,见他们谁都没有多嘴一句,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君晟从屋里拎出个大包裹扔在院子里,吩咐了陈妈有空拆洗了,就转身去浴房了。
陈家的三个人除了陈忠懵懵懂懂,一直被爹娘jiāo代好好gān活不要多嘴,不要乱问乱看,出了门不要随便说主家的事qíng外,其他两个成年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家里总是发生奇怪的事qíng。
比如少爷搬来之前所有箱柜都是空的,只拿了一箱子书来,第二天铺盖摆设全都齐了,厨房里多出来的白面白米,天热时候的冰块,从来没人出去采买,家里的蔬菜水果ròu从来都没缺过。
少爷一天一身的新衣服,表少爷每天都用不完的宣纸,多的数不胜数,两人从来不敢多问一句,甚至连晚上chuī了蜡以后都不敢说,平日里一个眼神就默契的了解了,如果说出来,恐怕不止是再被卖掉那么简单了。
陈喜一家子之前是隔壁荆州府城一家商户的下人,连主子的边都挨不着,陈喜是外院的杂役,陈妈是外院厨房的厨娘,说白了,在主人身边伺候的那是上等奴隶,他们是伺候上等奴隶的下等奴隶,后来主家要搬到京城去,留下了一个外院的管事看着老宅,仆人们都想跟着去京城,他们儿子那时还小,怕折在路上,就主动要求留了下来。
主家在京城落了脚,好几年都没回来过,就有消息传过来主家要卖宅子了,管事听说了以后就开始偷偷卖宅子里的东西,被陈喜看到了,反而栽赃在陈喜身上,京城的老爷十分生气,让管事的把宅子和他们一家三口都卖了去京城,他们一家三口就被卖掉了。
因为当时‘江府被盗’在荆州府城传的人尽皆知,人牙子就怕他们卖不出去,就带着他们转到了岐州府,哪成想刚踏上岐州府的地界,陈喜水土不服加上心里憋屈,就一病不起了,要不是遇上去买人的君晟给他吃了药,他连望山县都走不出去了。
刚被买来的时候他很怕那边的谣言传过来,一直过的战战兢兢,可是后来少爷搬来了,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去了一趟县衙,给他们一家三口改了名字。
陈喜以前在茶庄门外听过说书的,说达官贵人家里的奴隶有了功劳,会被主人赐姓,那时他就羡慕过,却也知道是奢望,可这梦里才会发生的事qíng居然真的发生了,他觉得他家的少爷是能看透人心的,至少,能看透他的心思。
日子越长,看的越多,奇怪的地方也越多,少爷说是表少爷娘的外甥,可那许氏每次见了少爷都战战兢兢,连表少爷的父亲都表现的十分拘束,有一次阿忠回来说,三太太跟表少爷jiāo代跟着神仙好好读书,教表少爷读书的明明是少爷,那三太太说话好奇怪。
陈喜只能jiāo代,主家的事qíng不要听,不要看,更不要说,管好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嘴巴,才是合格的下人,每天听着吩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qíng,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如果做不到,说不定哪天又会被卖掉,路上再生病的就不知道是谁了,阿忠,你是想没有爹,还是没有娘?
陈忠哭着说不要被卖掉,爹和娘都要,以后再也不乱听乱看乱说话了,陈喜才放下了心,所以这次从少爷房里搬出这奇怪的东西,陈忠蹲在一边跟着搓粒,一个字都没有问。
没有好奇心的下人才是好下人,只有好下人才能活的久,而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只有得到主人的信任,才不会被主人随意的丢弃,才能活得好。这是陈喜绝处逢生后想通的道理。
陈喜想什么,君晟不知道吗?君晟知道,所谓的驭下之术,不就是找到对方的弱点捏在手里,找到对方优点加以利用,找到对方的yù望给予满足,找到对方的缺点加以改善么,每一棍子都敲到七寸上,再毒的蛇都会变成糙绳,调教好的狗也不会比láng差,就这么简单。
君晟这段时间是故意露出破绽的,可这次都毫不避讳的从卧室往出搬玉米了,那闷桶还是没敲出个响儿来,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野心很大,陈喜明显不是前者,有野心就好,这聪明劲儿和忍耐xing也不错,不怕你野心大,越有野心越好控制。
君晟洗了个澡出来,扔到防水布上一颗银豆子:“陈喜,你去村子里买只活jī回来,然后拎着到书房来,陈妈去做饭吧,田娃和阿忠去老宅送ròu,多玩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回来。”
陈喜捏着银子买了jī回来,站在书房门口深吸了口气,才敲了敲门。
“进来。”
第41章 第四十一只君小年
陈喜推门进屋,看到君晟坐在一个样式古怪的坐塌上,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少爷,您要的jī。”
君晟抓着jī的翅膀很满意的看了看,很有jīng神,眼神冰冷的抬起头:“告诉我,杀一只jī,它要多久才会死?”
“这个奴没算过,但是每次杀jī,都会扑腾一会儿才死,应该,应该是需要一会儿的吧。”陈喜满头大汗。
君晟伸出左手,手里是一把红huáng绿蓝四种颜色的布条:“你随便挑一个颜色捆在jī腿上。”
陈喜不知道君晟想做什么,却还是选了一条绿色的把jī的双腿绑了起来。
“看好了。”君晟举起手,手里的jī就不见了,一个呼吸后jī又出现了,却被君晟嫌弃的扔在地上:“等一会儿完事了拿去厨房,给你们加餐了,我不喜欢吃没放血的ròu。”
陈喜看着刚才还咕咕咕的老母jī一个呼吸间就死掉了,还是温热的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一咬牙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神仙爷,奴是忠心的!”
“哼~不忠心死的就不是jī了,谁晚上加餐就不一定了。”
“神仙爷!奴的命是爷救的,奴一家三口都是爷救回来的!奴想当爷不会再卖掉的奴,奴想当爷下人里最体面的奴!”
君晟挥手放出一个玻璃茶几,又放上一对玻璃花瓶:“知道这是什么吗?”
“琉……琉璃?”陈喜觉得自己嗓子眼发紧,说话都变的困难。
“知道这是什么吗?”君晟收起花瓶又放一桌现代才有的东西。
“奴……奴不知。”
“想知道吗?”
“爷让奴知道,奴自然就知道了,爷不让奴知道,奴就没看到过。”
“以后自称我吧,别奴啊奴的了,太给本神掉价了,凡人,不过尔尔。”君晟说完,袍袖一挥,沙发茶几和那一大堆东西就回到了空间里:“以后还叫少爷,家里也照旧。”
看着陈喜拎着死jī双腿打着摆子,两眼却快要放光的模样,君晟心里捶着墙笑,哎呦,今天这bī装的我给自己点三十二个赞!
看来古代封建迷信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官身,没有权柄在握,那就只有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会让他们从骨子里敬畏,虽然吓唬了他一顿很不道德,可为了长远的打算,说不定今天这一通吓唬,让他懂得了忠诚的重要xing,将来才不会铸成大错bī着人去要了他的命。
君晟叹了口气,要不,科举的时候不放水,一路考下去看看能考到啥地步?反正手里有保命的底牌,大不了去国外,带着空间只要踩在陆地上,君晟觉得还没有什么事qíng能难倒他。
君晟还在胡思乱想,陈田就回来了,没有像以前一样蹦蹦哒哒的跑进来,好像从这小子穿长袍后,就开始变得稳重了起来,君晟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放的很空,好像在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陈田站在门边,痴痴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许什么都没看,那个人就在那里,在眼里,在心里。
君晟长叹了一口气,他没杀过人,也一点不想杀人,哪怕为了末世囤积物资,他都没有去买一把枪一颗子弹,那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的财力足够支撑他移民到任何一个可以合法拥有枪支的国度,甚至不出国都能联系到境外的军火贩子,他的空间就是最大的走私利器。
君晟没有那么做,他空间里唯一像把武器的玩意儿,只有爷爷晨练的那把剑,一把没开锋的,连菜刀都不如的剑。
那把剑是君晟的父亲中二时期的产物,用掉了积攒的全部零用钱和压岁钱,按照神兵利器的标准打造的,还烧包的在剑鞘上用红宝石镶嵌了个君字,结果被君晟的爷爷揍了一顿,还没等开锋就没收了。
为了防止中二少年偷拿,从那以后君老爷子只好挂在眼皮子底下,天天拿着晨练,再后来痛失爱子,更成了jīng神寄托,那把剑在君晟的眼里,更是一种jīng神寄托,是他的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也是爷爷最珍贵的东西。
君晟的目光从遥远未知的地方收回,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陈田,君晟挂上笑容,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寄托,是他的领路人与羁绊,他的出现,让君晟从虚空中踏上实地,为了他,君晟不介意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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