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田被他爹陈森踹了两脚才迷迷糊糊醒来,可怎么问他话都不吱声,荒山野岭的破庙里哪来的那么好的被子,被面又细又软不说,里面也不知道填了多少好棉花,给田娃都捂出一身汗。
有那吴家庄的老户就想起小时候娘老子给讲的山神庙的故事,嘀咕了一句这孩子怕不是被啥给迷住了吧,他本来嘀咕的挺小声,可就凑巧当时谁都没说话,庙里的众人就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陈森也顾不上教训孩子了,跟人招呼了一声背着孩子就急匆匆回家了。
剩下的人分头找了另外两伙人回来,顺嘴一说一传,大半夜的全都吓的不轻,各回各家怕招了忌讳就没跟家里人再多说了。
陈田睡的一头汗,陈森怕他chuī了风再生病,也顾不上那棉被是哪来的了,把陈田裹吧裹吧往肩上一扛,就先一步回家了,到家了也没敢惊动其他人,直接回了西厢,孩子找回来了也不怕许氏上火了,一抖棉被卷子把陈田抖到炕上,扒下裤子就大巴掌招呼上去了,噼里啪啦的打了没几下许氏就醒了。
都说为母则qiáng,下午的时候陈老婆子怎么骂她,她都没吭一声,后来陈田回来,铁蛋说私房钱藏在陈田脖子上的荷包里,陈老婆子去翻的时候,陈田挨了好几下打都不松手,许氏心疼儿子扑上去遮挡,却被陈老婆子当成护着私房钱,越发抢的起劲。
这一边死活不松手,一边使劲抢,再加上两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煽风点火的,许氏孤军奋战,眼瞅着儿子都被勒的喘不上气了,一口咬在陈老婆子手上,陈老婆子疼的使劲一推,许氏就摔在地上晕过去了。
许氏这一倒,高氏拎了铁蛋就跑,然后就是陈森这个马后pào杀到了,许氏为了儿子连她最怕的陈老婆子都敢反抗,更别说没跟她红过脸的陈森了,她也不嚎不叫的,把儿子往自己怀里一抱,就看着陈森掉眼泪,意思你要打我儿子就先打我吧。
陈森被许氏一哭,满肚子的火吱溜一下就灭了,开始问起了这一天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都想不通,要说他娘骂他媳妇,这事三天两头就来一场,哪回也没搞的像这次这般大阵仗,连儿子都吓的不敢回家了,那破庙比家里还好不成。
许氏窝囊归窝囊,脑子还是挺清楚的,她要是个蠢笨的,当年就不会跟在陈家后头,也没命活到现在,眼看这事绕过山里的神仙是怎么都说不通了,就竹筒倒豆子的全jiāo代了。
陈森怎么都没想到事qíng转了一个弯,就奔着他想都想不到的方向去了,要说不信吧,这荷包里的水晶瓶子,炕上的新棉被,都在他眼前,看得着,摸得到,陈森把瓶子装回去,挂回陈田的脖子上,想着儿子说怕变成没娘的孩子,才跑去山神庙里等神仙老爷求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陈森叹了口气摸着陈田的脑袋对许氏道:“娘要是再问起来,你就说这是我赶集的时候跟一个云游道士求的平安符,这被子明天我带田娃走一趟,给神仙送回去,你安心养着,啥事有我呢。”
许氏搂着田娃安心的睡了,陈森却瞪着眼睛一直熬到快天亮才迷糊着,陈森这头刚睡着,那边陈木陈林已经醒了,俩人也没叫陈森,吃了早饭就下地去了。
陈森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了,懊丧的捶了一下脑袋,起来胡乱gān嚼了个窝头,就夹着那棉被领着陈田往山上去了,路过村头吴婆子家还进去买了两文钱的huáng纸。
再说山上这头,君晟一大早睡醒了大摇大摆的出了空间,本来还想好好震撼一下熊孩子呢,结果不光人不见了,连棉被都没了,君晟气的搓牙花子,好你个小兔崽子,来哭一鼻子就骗走我一chuáng被子,下次你把庙哭塌了我也不搭理你了!
衣服做好了穿在身上了,君晟这又闲下来了,这人一无聊了吧,就肯定想找点事做,君晟没啥大出息,就稍微馋了点,在空间里弄吃的除了煮别的办法也弄不熟,要么就是面包饼gān之类的方便食品,之前为了做衣服他光将就了。
顺着房顶的大dòng瞅瞅,阳光明媚的,多适合野炊啊,君晟翻出野炊瓦斯炉美美的吃了一顿烤ròu,弄的整个破庙一股芭比Q的烤ròu味儿,这刚吃饱的时候吧,大脑供血不足,君晟就有点犯蠢了,搬出他爷爷的摇椅放在院子里,就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第6章 第六只君小年
陈森牵着陈田踏进破庙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四仰八叉的人躺在一张好像木塌的玩意儿上,那木塌样式古怪不说,那个人居然一头刚到耳下的短发,陈森壮起胆子悄悄问儿子“这就是那位神仙?”
陈田被爹问的一愣,刚想说不知道,就看到君晟露在外面的手,冲陈森点了点头,陈森在院门口进退两难,君晟迷迷糊糊的被蚊子咬醒了,挠了挠脸,眼睛都没睁就带着摇椅回到了空间,留下傻眼的陈森父子。
陈森哪见过这种大变活人的高科技,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陈田好歹见过一次,虽然也吓了一跳,至少没再大呼小叫。
父子俩你牵着我,我扶着你,一起进了四面漏风的山神庙,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地上还扔着几片烧糊了的ròu,香味儿就是地上那几块ròu发出来的。
陈田趁陈森没注意,捡了一块塞进嘴里,虽然边角有点烧糊了,可确实是ròu啊,这么好吃一定是天上的ròu,真不愧是神仙吃的东西。
这随地乱丢东西也不能说是君晟邋遢,他吃东西的时候可是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吃相的,本来就是给自己找乐子当野炊烤ròu了,紧着烤紧着吃,这都有好些被烤糊了,顺手夹出来就扔了,哪有心思注意扔哪了,吃饱了又犯懒,想着一会儿再收拾,反正这也没人来,可就凑巧来了俩人,这案发现场被围观了不说,还看了一场大变活人。
陈森可没小儿子那么单纯,先是瞅着一个怪里怪气的‘神仙’,又闻到这满屋子烤ròu味儿,这哪有一点神仙的样子,那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水灵,八成是个什么妖jīng变的,虽然戏文里也有好妖jīng报恩的,这只不一定是坏妖jīng,可妖jīng就是妖jīng啊!
陈森越想越害怕,蹲到墙角把那摞huáng纸点着,念念有词的祷告了一番,就打算领了儿子回家,再也不来这闹妖jīng的山神庙了,可一回头,魂差点没吓飞了,陈田正在地上捡着那妖jīng吃剩的烤ròu,吃的满嘴流油呢!
“田娃子!快吐出来!这不能吃!”陈森吓的肝胆俱裂,一声大吼把空间里的君晟都吼醒了。
“爹,这是ròu!”陈田又捡起一块,chuī了chuī上面沾的浮灰,刚要塞进嘴里,就被陈森一巴掌打掉了。
“你也不知道这是啥ròu你就敢吃!”陈森把陈田拉起来,本来想说这搞不好是妖jīng烤的人ròu,又怕吓到孩子,急的火冒三丈。
“神仙吃的ròu肯定是好东西,这掉在地上了神仙肯定不要了,我捡来吃神仙不会生气的。”陈田不知道自己爹都快吓疯了,心里对神仙还是满满的信任。
躲在空间的君晟听到这翘起了小尾巴,算你识相,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烤ròu的时候带上你一起吃,整的这可怜样真看不下去。君晟的玻璃心又粘好了,就穿戴好行头走出了空间,先声夺人道:“何人在本神庙里喧哗!”
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君晟这把自己收拾齐整,又戴上了他那个纸壳糊的翼善冠,背着手龙行虎步的从院子里走进来,简直跟刚才那个吃饱了犯懒的家伙判若两人,这不是,把陈森唬的一愣一愣的。
君晟还嫌不够,广袖一挥,地上就多了一把huáng花梨太师椅,这还是他爷爷收藏的一套古董家具里的一件呢。君晟正襟危坐于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站着的两人处境就有点微妙了,跪吧,不合适,坐吧,没地方。
陈森在君晟毫不客气的打量下,险些忍不住就要夺门而逃了,被陈森几乎快夹在胳膊底下的陈田好不容易拱出半个脑袋,腼腆的打了声招呼“神仙老……哥哥……”好么,从山神爷爷变神仙老爷,这又掉了一辈儿,变老哥了。
“嗯~本神记得你,山下陈氏,你娘身体怎么样了?”
“我娘本来好了的,可昨天我奶又来骂我娘,我娘又病了。”
“你爹没给请郎中吗?”君晟这句话听着是在问陈田,双眼却直视着陈森,那冰冷犀利的眼神生生将陈森激了一个冷颤。
“请了,说是无甚大碍,开了副安神的方子,喝了药就好多了。”陈森有些气弱的回道,说到底,陈森也只不过是个庄稼汉子,见识了这般神奇手段,别管是妖jīng要好,神仙也好,心底里纷纷杂杂的念头只剩下一个敬畏了。
“本来凡人的命格,本神是不愿cha手的,可你这儿子与本神有缘,上回也就算不得多管闲事了,可毕竟术业有专攻,上次本神勉qiáng炼丹,炸炉把头发都烧了,所以……”说到这,君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森,直把陈森看的出了一后背冷汗,才又缓缓接着道“你应该懂的!”
君晟虽然跟爷爷相依为命,可也要看这爷爷是什么级别的爷爷不是,这个一手把他带来这个世界,给他留下一大笔数目可观的遗产,就撒手离去的孤僻老头,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家学渊源。
老爷子为了死的时候能放心的闭上眼睛,君晟十二岁之前就没上过学,跟在老爷子身边被填鸭式教育了整整十年,别说琴棋书画君子六艺,连洗衣做饭fèngfèng补补都学了,可见可怜的君晟那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君晟十二岁开始又跟着学习打理家产,跟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们博弈了几回,就有了自己的行事风格,虽然脸嫩了点,可君氏集团那些头头谁不害怕他这样似笑非笑的一眼。
装bī这种事qíng其实跟谈生意差不多,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君晟笑眯眯的看着冷汗津津的陈森,心里默默的吐槽着自己第一次忽悠陈田的时候那丢人的表现,这技能果然是要刷熟练度的。
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咱这不光要会忽悠,还得拉高bī格的忽悠,啥时候忽悠的能在这片天空下横行无忌了,才算忽悠到家了,心里有了远大的目标,君晟看着陈森的目光就越来越不像在看一个人了,仿佛面前的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敲门砖你好呀!
“陈田,你来~”君晟招呼了陈田一声,看到陈森想拉住儿子的小动作,斜睨了一个眼神过去,陈森就不自觉的放了手,陈田扬起单纯的笑脸,凑到君晟身边,就看到君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撕开外面土huáng色的一层后,里面是雪雪白的又一个纸包,那土huáng色的一层撕下来就不见了,而君晟则把那个雪白的纸包递了过来。
“给……给我的?”陈田激动的都有点结巴了。
“这是牛ròugān,上面不用牛种地,这是专门养来吃ròu的牛,以后不要捡地上的东西吃,不卫生。”君晟记得学历史的时候说过古代杀牛是犯法的,为了让这小破孩吃口ròu,只能继续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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