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你这是……”看见她额角的淤青，佟医生一脸的不解。
“刘奶奶……我是沈医生，我来看您了……”沈|梗塞着嗓子，她慢慢的往前挪。
那些回忆真的在此刻充斥着沈|的大脑。
刘奶奶是沈|来到医院接手的第一个qíng况非常恶劣的老人。但是尽管如此，刘奶奶还是十分乐观。
沈|记得，她总是笑眯眯的跟自己说，“沈医生，我不疼了。”可是现在，她真的再也不会疼了沈|却那么难受！
刘奶奶的女儿看见沈|的样子也默默地流着眼泪。“沈医生，我妈一直在等你，可是她没能等到……”
沈|看着犹如睡着一般躺在病chuáng上，毫无体征反应的老人。她觉得心里压抑极了，原来一个活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离开了会让她那么难受……
“什么时候走的？”她咽了咽梗住的喉咙，声音沙哑的问。
“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老人的儿子说。房里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佟医生上前两步想带沈|出去可是沈|却倔qiáng的不肯离开。
“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刘奶奶发病开始你们就应该联系我了。我才是她的主治医生，你什么意思？”沈|红了眼，最后一句话她是含泪瞪着佟医生说的。
如果早一点来，至少还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佟医生的表qíng显得有些慌张，“沈医生，你冷静一点！事qíng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刘奶奶发病的时候我们正在吃午餐，老人的儿女也正巧去买饭了不在。”
听了他的话沈|更生气了，她冷嗤“也就是说患者在发病期间居然没有一个医生或者护士发现？”
她的话让佟医生答不上来，沈|说的对。即便不是他的错，医院这么多人居然没有安排一个查房护士过来，刘奶奶被发现发病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虽然他们还是尽力抢救，可是已经无力回天。
“看来我真的有必要做一次打小报告的人了！”沈|望着久久说不出来话的佟医生，冷笑着说。
“刘奶奶已经不在了，满意了？我就是犯贱，不该相信你们离开医院。”说完，她擦肩而过离开病房。留下老人的一双儿女和反省自己的佟医生。
顾意看了看病房里的人，他面无表qíng的跟上沈|。沈|来到顶层的天台，今天的风非常大，chuī散着她的长发。
顾意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看着沈|失神的样子，他非常能理解她的感受。
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失职，没有照顾好她。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因为那些小事离开，或许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顾意看着前面不远处身形单薄的女孩，“如果没有失去，该多好……是不是？”他温声开口。
沈|背对着他，她的脸颊已经被泪水打湿了。“是，我对刘奶奶感qíng挺深的。”她哽咽着说，“那是一个非常坚qiáng的老人，尽管我很清楚她的病qíng可能会带给她的疼痛……可是每次每次，她都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朝我笑这说不疼，不疼了……”
顾意沉默的走到她身边。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别忍了，这里没有外人在。也没有人看见……”
听他说这话，沈|终于忍不住咽呜出声。“学医，我就是本着不想让那些善良的人因为疾病而离开的心态去的。可是顾意，我没有做到……”
顾意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发。“我知道，你有努力去做。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因此责怪你，你也不要责怪自己～”他温柔的在她头顶说，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安抚。
“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的因素，天灾，人祸，病魔。人类一直在努力的对抗它们，可是人类毕竟还是人类！”他说，“有太多的时候他们没有办法逃避，刘奶奶也不会怪你。或许她正在天堂里看着你哭鼻子呢！”
沈|退开顾意的怀抱站在他面前，哭着挤出一抹笑。“真丑～”顾意伸手给她擦眼泪，眸子里竟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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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车
刘奶奶的葬礼顾意陪着沈|去了。
看她穿着黑色的一身，披着长发面无表qíng的样子。顾意忍不住莞尔，引来的沈|不解地目光。
“||，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么？”他眉眼含笑，“跟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衰”似的。”
沈|想了想自己那副样子，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她知道顾意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安慰她。虽然她还是很难过，但是有他，有家人和朋友沈|的确觉得有了很大的安慰。
看着刘奶奶的骨灰盒下葬已经结束了，她的儿女们都围在一边哽塞。沈|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没有那种哀伤感觉了，或许是麻木了吧！
刘奶奶家境不错，之前她住院的时候只有大儿子跟大女儿在医院照顾她。可是看看现在的葬礼现场，沈|淡漠的看着不远处“凭空冒出”的几个小儿子和一个小女儿。
突然想起了顾意。沈|思绪一顿，她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身边的顾意。
听说他上辈子是喜欢自己的，如果她做的那些梦都是真的。那他对她的感qíng还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形容的了！
心里喜欢的人死了，那种伤痛一定不亚于她对刘奶奶去世的的悲伤吧！
顾意垂眸发现沈|在看自己，虽然场合非常不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愉悦了些，“怎么了？”
沈|回神，她摇摇头把视线转回葬礼上。是啊！难过也没用了，刘奶奶已经离开了！对于老人家来说，这应该算是某种解脱吧！毕竟，她以后再也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
……
经过了刘奶奶的事，对待自己的病人，沈|只是更加关心和认真了。
沈父听说了所有的事，他有些感慨。“||是真的长大了！”不过车祸……
中午的时候，沈|被脑部CT科的同事拽去检查了一番。直到一整套结束，她才莫名其妙的开口，“你们这是gān嘛呢？”
脑部CT的医生只是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跟我走吧！”说着牵着沈|的手往前走，目的地是院长办公室。
沈|了解了qíng况，“爸，我说是什么qíng况呢，原来……”她推开门，在看清里面的人时愣住。
脑部CT的医生把检查结果和拍的片子给了沈父，大概的说了一下就出去了。
沈|一脸茫然的关门进屋。“你们这是……聚会？”她看着全部聚在沈父周围，看什么东西的两家人。
就连平时“不屑”参与他们的顾意也够着脖子看。
“||？你来啦！”她出声沈母才看见她，起身走到她身边。“怎么样？额头还疼吗？”
沈|一愣，她立刻反应过来回头看顾意。“我没事啊！”她笑着躲闪了下避开了沈母yù剥开她刘海的手。
“只是撞了一下，没那么严重。”
“什么没那么严重？小意都跟我们说了！当时你额头都快肿起来了。”顾母也是一脸不赞同的走过来。“||，要是真的没那么严重你就让父母替你看看，大家也好安心啊！”
沈|的目光越过顾伯母和母亲，她略责怪的看着顾意。后者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表qíng，还附和几位家长的点头。
“不是已经拿到CT的结果了么，我知道大家都是担心我，我没什么话可说了你们看吧！”她妥协的耸耸肩，站在原地让母亲查看她的额头。
沈母牵着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才掀开她的刘海查看伤势。“你这孩子！本来就伤着还擦那么厚的粉。”发现沈|为了遮盖淤青的伤口擦了很多粉，沈母看着更心疼了。
坐在另一边的顾母也是一脸的担忧，“是啊！伤的严重的话为什么不去看看啊？”
“其实……”“你别说没那么严重噢！”沈|刚想说点什么，顾意就抢在她前面开口。
“我是第一目击者，我会实话实说的。”
沈|简直了！“顾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不能说实……”她刚想说，沈父咳了两声。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沈父看着沈|，“||啊，爸妈都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才不肯跟我们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任何人都像你这样，受伤了不吭声。为了不让家人或者朋友担心就瞒着不说，我们医院还开着gān嘛？”
沈|低下头不说话，沈晟瑞知道女儿倔qiáng，他也不急。“爸爸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自己就是医生。你应该最能明白那种感受了！你自己看看你的检查报告，伤势不太严重，可是伤口附近有淤血可能会导致头晕或者想吐。”
沈|抿抿嘴，“对不起，是我错了。”她抬起头满脸写着可怜，“爸，您就别说教我了！我真的是怕了您了。”她的语气有讨好，沈父看着女儿这样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言以对。
“唉，看起来我们||开车还是不那么稳妥啊！”沈母啧啧的摇摇头。沈|回头，“妈，那真的是个意外！我昨天接到巡警的电话了，是对方酒驾造成的。”
这点上顾意也点头肯定。“我去现场的时候那位警官的确说另外一辆车的司机是严重醉酒驾车的。”
“那也不是你开车走神的理由！说来说去还是你车技不好的原因。”沈母说完笑着看向顾意。
“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就小意辅导一下你学开车吧！”
沈母的提议很突然，顾意跟沈|都是一脸懵。顾母很快理解了沈母的意思笑着附和，“就是啊！公司最近不是没什么工作么，小意啊！||这开车出事总是太危险了，你就辅导辅导？”
听着母亲说法，顾意理解了她们的意思。“我是没问题，就看||愿不愿意。”他看向沈|，目光里满是无辜。
顾意:这可不能怪我，是她们提议的！
沈|想哭，她深呼吸口气笑了笑。“这样不太好吧？太麻烦日理万机的顾总了！”她一脸谄媚的回头牵住母亲的手，“再说了！妈，我车技挺好的～豆豆她们总叫我老司机，想必这次的事故真的是个意外啦！”
沈母顺着拍了拍她的手，“||啊！小意都发话要教你，你怎么可以拒绝呢？听话，好好的跟着小意在补补技术知识！”
说完沈母朝着顾意扬扬头笑“那小意啊！这事儿阿姨就拜托给你了！”
“好的，阿姨。”顾意眉眼含笑的答应下来。
***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顾意开车去医院接沈|下班之后，就直接去了约定好的练车场地。
“我会开车。”沈|一本正经的说。顾意开着车淡定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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