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浮生脸颊发热选择了沉默。
吕赢又炸了,“张浮生,你喝酒开车,你不要命,我要。边城,开车去。”
命令声还没落,浮生就已经被边城qiáng行从驾驶推到了副驾驶座位,东倒西歪地坐着。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一个人?”吕赢扒着副驾驶的靠背关心地问。没有男女的暧昧,只有好友间的关心。
“今天是她的忌日。”浮生双手捂脸,声音透着疲惫说。
简单的一句话,让吕赢觉得浮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伸出手,拍了拍浮生不堪一击的肩,“想哭就哭吧!”
浮生不领qíng地拍开自己肩上的手,似乎带着丝敌意地说:“我没什么好哭的,就算哭也不会在你面前哭,让你看笑话。”
“他是关心你。你什么态度啊!”正开车的边城替吕赢打抱不平地说。
浮生爱答不理地冷笑一声,随即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头一扭,睡觉了。
吕赢撇撇嘴,心里虽然很不满意浮生的态度,但还是选择原谅。毕竟是爱人的忌日嘛。逝者为大,算了。
几个人在医院折腾了好久,又是拍片子,又是检查的。最后在医生再三说吕赢只是简单的碰撞。就像人在家乱走,不注意磕着桌椅板凳而已,人没多大事后,边城才彻底舒了一口气。
“刚刚一下车我就说没事,不疼了。你偏不信,折腾了这么多钱后,开心了?”吕赢被边城搀扶着,口是心非地说。
边城暧昧地揉着吕赢头顶的柔软发丝,“我就是开心。谁让爱折腾的人是你呢。”
吕赢好不容易平复的qíng绪再次焦躁。他脾气渐长地拍开边城的手,嘴巴刚张开,前面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满头是汗地抱着一个口吐白沫,脸色有点发黑的年轻女孩横冲直撞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是泪的妇女。
女孩被放置在移动担架上,负责接诊的医生用手电检查了一下,便示意医护人员不用往抢救室推了,人已死亡。满脸是泪的妇女在得知噩耗后,凄惨地叫出了声,随即转身,狠狠地甩了满头满脸是汗的妇女几记响亮的耳光。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执着,她也不会寻短见。她爱男人就爱让她爱啊,这全世界又不是只有她一人爱异xing。今天本来就是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的忌日,每年的这天她都会像具行尸走ròu,jīng神受不得一点刺激。你明明知道,却bī她相亲,相亲失败了,你还打她。如果今天你不动手,她也不会想不开服毒自杀。她今年才24啊,24……”
从女人的控诉中,大家听明白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吕赢是最受刺激的。自杀的女孩是异xing恋,跟他一样,是个异xing恋。想到这,他视线变得模糊,不禁抬起沉重的步子朝女孩走去。看着女孩发黑的面孔,吕赢突然皱了皱眉,他快速地抬手,擦去眼中的泪水,认真地盯着女孩的脸瞧了又瞧。这女孩,他认识。
“浮生,浮生,你过来。”吕赢气息不均地叫喊到。
张浮生不耐烦地走上前,“gān嘛?”
“这女孩是那个服务生吧?”
浮生看也不看尸体,眼皮不抬地问吕赢:“什么服务生?”
“就是把你认错成另外一个人的那个服务生。你看看啊!”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吕赢还记得那天那个服务生。除了因为她长得漂亮,楚楚可怜,让他这个大男人升起一股保护yù,最主要原因是,那日先跑出去的他后来因包没拿不得不再返回咖啡店。
从服务生手中接属于自己的包时,他清晰分明地从服务生脸上看出了无奈的怨恨。很是凄凉,当时吕赢要是定力不够,他觉得自已一定会帅气地伸出双臂,将女人揽入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柔qíng呵护抚慰她内心的悲伤。
浮生被吕赢bī迫地不得不瞧上实体那么一眼。“这么黑,认不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见的女人又那么多,鬼记得服务生长什么样。你记得你慢慢认,没事我回去了。我没你那么闲。”
浮生离开后,边城也抱着吕赢走了。他不想让吕赢继续待下去,毕竟死者是个异xing恋。他不想勾起吕赢不好或者不该有的什么想法。吕赢是他誓要掰直的弯男,凡是想要阻碍吕赢变直的,他都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吕赢前世,后世将会是谁的边城问不着,但今生,吕赢只能是他的,是他边城一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呃……有时也不是作,脾气大什么的,就是害羞了,又不想承认而已
☆、第 45 章
吕赢没想到,第二天的清晨会在当地的网络新闻网上,看见有关昨日夜晚在医院自杀的那个女孩的新闻。
“趁早解脱也好,死了一了百了,图个给社会留块一方净土”
“每天都有人服毒,几乎都被抢救回来,她却偏偏死了。异xing恋呦,真是遭天谴。”
“哈哈哈,异xing恋,不爱女人抚摸却偏爱被男人捅,慡吗?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一个人非要挑战违背自然规律,逆天而行,不值可怜”
“诶,正值花信年华啊,安息吧,祝你下辈子能做个正常人。”
……
吕赢翻阅着网友的评论,每翻一条他的心脏都被一把无形的锤子重击。评论只翻看一半,他就再也看不下去。评论里偶尔也会出现为异xing恋打抱不平,平反的言论,但最终都被恐异言论淹没,围攻。
对于吕赢而言,这些攻击异xing恋的评论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熟悉。因为将异xing恋换成同xing恋,这些话全出自他的口,他的手。他曾经有无数个日夜,用与评论中一模一样的恶毒言语去攻击欺rǔ那些与他xing取向相反的同xing恋。看着这些曾经被他用来骂别人,现在成为骂自己的文字,吕赢几次都有要窒息的感觉。不过xing取向不同,何必要如此咒骂。他们有正常的思维,有正常的jiāo际能力,只因xing取向不同,他们的一切正常全被否决。他们是正常的,凭什么就成了变态,成了神经病。而且他们是人,是鲜活的生命,凭什么就该死。
吕赢gān涩的双眼开始酸痛,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脸上泛起一片水光。
“吕赢。”经过吕赢办公格子间的周舟州最先发现。不管吕赢之前与他有什么小矛盾,周舟州都不想去在意。没办法,谁让他大度呢,而且吕赢人不坏,就是脑神经太直。周舟州怀着惊讶且担心地询问他怎么了。
吕赢摇摇头迅速地关闭电脑,失态胡乱地擦着眼睛,泣不成声,嗓音嘶哑地说:“周舟州,帮我请个假。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谢谢,麻烦了。”
周舟州站在原地看着吕赢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珠转了又转,最后决定去边城的办公室走一遭。还没到门口,张秘书就像一尊佛像堵住了周舟州的去路。
“张张,让开。我有急事。”
“边总在里面开视频会议呢,不让打扰。”
“吕赢哭着跑了。”周舟州耐心地解释。
张秘书鼻子哼哼,“我没瞎,看见了。他爱作是他的事。昨晚你们吃饭的事我都听说了。像他那种人就不能惯。”
“张张。吕莹与之前的男人都不一样,边城是真把他当成了宝。该放下就放下吧,执着下去只会伤了自己。张张,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你让开,让我进去。吕莹不好过,就是边城不好过,边城不好过,我们都不好过。”
张秘书有无数个不满意,但还是红着眼侧身让开了路,随即往洗手间跑去。周舟州叹口气,抬手敲响边城的门。敲了好多次,屋里才传来边城让他进屋的不耐烦声音。
“什么事,张秘书没说我在开视频会议,不准任何人打扰吗。你最好能给我一个需要打断我会议的好理由。”
周舟州承受着前方来自边城的压力,呵呵一笑,指着门口说:“边总,刚刚吕莹哭得好凄惨地跑”
不出周舟州所料,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边城就迫不及待地从老板椅上起身,大步冲向办公室外。
“吕赢呢?”他望着没有吕赢身影的办公室,焦急大声地质问周舟州。
周舟州也是日了狗了了,无奈地吐着气,有气无力地说:“他说他回家。”
家字没吐完,边城便一股风似的跑走了。周舟州回头看了眼从洗手间出来,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自来水的张秘书说:“看见啦。所以快点死心吧。张张,大家也算是朋友,以我看,边城也没什么好的,玩过那么多男♀,yín棍一根。像这种yín棍,都是三分钟新鲜劲。跟着他累心。张张,咱不难过,不就男♂嘛,我认识的多,介绍给你。”
“不用。”张秘书果断拒绝,“你的那些你还是自己用吧。”言下之意也就是,你用过的棍子,我没兴趣。“会议一定没结束呢,我进去帮边总扫尾。”尽职尽责。
周舟州切了一声,不要就不要。想要,他还没兴趣介绍呢。
昨晚从医院将吕赢抱回家,边城就一直无法平静。看着比行尸走ròu好不了多少的吕赢,边城心疼地恨不能受伤的是自己。边城守着吕赢一夜没合眼。这一夜,吕赢睡的是极不安稳,满嘴胡话。“我是异xing恋,不,我是同xing恋,不,我是正常的,我是正常的,我是正常的,我不是变态,我跟你们一样,一样。”
边城一遍遍为吕赢抚平紧皱的眉头,然后将他揽进怀里,像哄宝宝般轻抚着吕赢的脊背,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你是正常的,咱家的吕赢最正常。”
今早边城是想在家陪吕赢的。可吕赢执拗地说要上班。边城觉得上班也好,可以分散注意力。也就默许了。开视频会议前他还不放心地看了吕赢几眼,发现没什么异常才放心地开会。没想到,还是出事了。边城重重地拍打着方向盘,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任吕赢一人待着的。
边城是在一个围满人的电线杆子上把吕赢揪回家的。一进家门,吕赢就被怒不可遏的边城扔到了沙发上。边城刚想大声呵斥,吕赢哇地一声哭了。他这一哭,哭的边城心的化了。
“莹莹乖,不哭,不哭。我错了,我不该扔你。是不是哪摔疼了?”边城又搂又抱不忘揩油地哄着说。
“边城”吕赢哭着说,“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儿待了。这个世界不属于我。”
“所以你又去爬电线杆子,想触电,借此希望能回家?”他要不要把所有与电有关的东西都藏起来?怎么藏呢?
“我再继续待在这儿我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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