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珺宁和程锦棠便又踏上了回四九城的道路。
与之前来时那一个半月的折磨相比,回去的路程实在是太轻松自在了,程锦棠的瘾现在已经很少发作了,就算发作也不会是之前那种痛苦不堪的模样,随意就能挺过去。
倒是珺宁发觉自己好似有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她算了算时间,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不知所措倒占了巨大部分。
想一想之前她和程锦棠那种事qíng的频率未免太高了,中招了也是难免的事qíng,但她年纪也实在有些太小了,十六岁啊,这么一想,珺宁就有些哀怨地看向了程锦棠。
都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发作留下的后遗症,每一次他瘾头发作的时候,就喜欢折腾她,看着这么禁yù冷清的模样,谁知道竟然那么“人面shòu心”,每一次都要珺宁叫停,不然还真不知道对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是说吸了那种东西对chuáng上有碍吗?她怎么就在程锦棠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有碍的地方?
反而那么……那么“禽shòu”!
程锦棠倒被珺宁那控诉地眼神看愣了,转身将她抱在了怀中,“怎么?是我又有哪些地方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珺宁有些泄气地叹道,因为真的没有啊,程锦棠对她几乎已经到了一种无微不至的地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照顾得非,常,好!
都是她自己不争气!
但随即珺宁眼珠一转,在心里坏笑了下,转头就可怜巴巴地看向程锦棠,“相公,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呜呜,好多东西都吃不下去了,吃下去也想吐,老是觉得好恶心,还总是困想睡觉,怎么了?相公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我还不想死,我还想陪着相公……”
珺宁带着哭腔直接就扑进了程锦棠的怀抱当中,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而另一头程锦棠的表qíng倒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愣地半天都回不过来神,随后手有些颤抖地抚上了珺宁的肩膀。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相反因为戏子这个行当的复杂和他的年纪,程锦棠懂得甚至比别的男人都要多,当然明白这样的qíng况到底来自于什么缘故,他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二人还在船舱之内做了那种事qíng,船一直摇摇晃晃的,珺宁的表qíng也比以往要痛苦些,难道……
这么一想,程锦棠在船靠岸的一瞬间,立马抱起珺宁,甚至连两人的行李都顾不上了,直接就奔向了药房。
一路上珺宁一直提醒他拿行李拿行李,对方却像是屏蔽掉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似的,哪里还顾得上行李,现在在程锦棠的心目当中,珺宁的身体,甚至是另一个小生命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qíng!
可怜珺宁看着那短腿的小伙计跟着身后,拖着个他们两人的行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边喊,“客官,客官,你的行李,你的……你的行李不要了啊?客官……”
珺宁窝在程锦棠的怀中,看着那跟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小伙计,又看了看那一脸冷峻的程锦棠,愣了下,随即开怀大笑了起来,基本一路上都是她欢乐的笑声。
等到了那叫回chūn坊的药店时,抱着珺宁的程锦棠也只是微额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连大喘气都没有,倒是抱着行李跟着身后的小伙计差点跑断了腿,满身大汗,嘴唇发白,还是药店的小伙计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连忙拿了碗上面飘了几片绿叶的水给他灌了下去,对方的脸色才终于好了许多。
而这时,珺宁的诊断也出来了,真的有了身孕。
这使得程锦棠本就冷凝的脸色一下变得更加冷酷了,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表qíng,看得那给珺宁把脉的老大夫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许久,程锦棠才终于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珺宁的方向,随后就朝着她一咧嘴,那模样叫珺宁偶读有些不忍直视起来,太傻,太傻了,嘴角要是再流点口水就跟原先常宁胡同口那个时常徘徊着的傻二一模一样了,虽然程锦棠的颜值高一些。
然后珺宁就瞪大双眼,看着程锦棠傻笑着转身走到了那追来的小伙计旁,从他的手边接过两人的行李,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圆直接就塞进了那活计的手中,只把那活计吓得差点将手里的银圆扔出去,一叠声地他不能要,不能要,说着就要走,可谁知,程锦棠硬是将那银圆塞进了对方的怀中,一手拿着行李一手抱住珺宁就开始往两人的常宁胡同走去。
他的步子太大,动作又太快,小伙计早就因为之前的追逐战而两股战战了,又哪里还有力气再追他,只好举着手,努力地大喊,“客官,客官,你的钱,你的钱啊!”
这一次就叫珺宁笑得更欢了,因为实在是太搞笑了,傻愣愣的程锦棠,呆头呆脑的小伙计,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可惜这美好还没有持续多久,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男人,看着对方脸上那惊喜的笑容,珺宁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胃开始剧烈地翻腾了起来,是真的翻腾!
于是在那男人一脸喜色地凑过来的时候,珺宁一个控制不住就吐了对方一声,随后一下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畅快了起来,身心都舒畅了!
特别是在看见对方那好似吃了屎的表qíng,一股说不出的舒慡,让珺宁全身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一个字,慡。
是的,能让珺宁恶心成这个样子的,除了柏承允也不会有旁人了,只能说到底冤家路窄啊,她们才刚下船,才刚到这里就碰见了柏承允,这可不是冤家路窄是什么。
而柏承允绝望地发现,程锦棠在珺宁吐了他一身之后,不仅没有斥责珺宁,反而还十分嫌弃地带着珺宁远离了一身异味的他。
这叫柏承允的眼睛瞬间就暗了下来。
“锦棠,不好意思,是我不注意了,你别责怪珺宁,我这就回去换衣裳!”柏承允决定先发制人。
可谁知他竟然看见程锦棠直接就赞同地点了点头,“下次注意了,可能是因为你身上的香味儿太浓了,珺宁才会吐出来!”
看着程锦棠那样一副小丫头珺宁需要呵护,需要宝贝的小模样,柏承允一瞬间就感觉自己仿佛如鲠在喉,吞不下,又吐不出!
只能一脸狗屎色地看着程锦棠避开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珺宁走远了,但就是隔了那么老远,柏承允也依旧能够看见珺宁一脸臭屁地趴在程锦棠的肩膀上头,冲他吐了吐舌头。
瞬间就叫柏承允心里头的火更旺了,但因着自己的打算,柏承允快速地赶回了家中,在进房门的一瞬还撞到了陈小曼,那种酸臭味直接就叫陈小曼皱着鼻子往一旁躲了,可谁知她这一动作竟然直接就点燃了柏承允的火气,上前就一把掐住了对方胳膊,抬手就给了陈小曼一巴掌,这一下就把陈小曼的嘴角打破了,随后反手一推,就将她推出了门外,在屋内叫了桶热水就开始洗澡换衣起来。
而陈小曼捂住自己已经破了的嘴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竟没有如之前那样泼妇般的大吼大叫,反而冷笑了声,放下了手,便径直地去了一个方向。
柏承允的手下瞿郁一看见从自己的门前走过的陈小曼流着泪捂着脸的模样,尽管他自己知道不对,还是忍不住追了出来,立马就拉住了陈小曼的胳膊。
“少……夫人……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却没想陈小曼直接就撇过自己的脸,不让对方看见自己肿了的那半边脸,冷着声音说道,“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呢?我们……我……”瞿郁再次结巴了起来,甚至连脸色都红了。
闻言,陈小曼登时气愤地放下了手,转头恨恨地看了一眼瞿郁,“只不过是因为酒醉睡了一觉罢了,我陈小曼可还是别人的妻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瞿郁管了,别说我今天只是被柏承允打了,就是哪天他杀了我,你瞿郁又能管得着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是柏承允手底下的一条狗罢了,滚开,不要碰我,就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好了,滚!”
说着,陈小曼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因着她那不屈的神qíng,倒显出一番别样的楚楚动人来。
是的,尽管陈小曼现在年纪上来了,但她早年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美艳绝伦,否则也不会引得那柏承允直接就和她成了婚,还跟她一起去了国外。
所以就算现在的她比之前足足大了有十岁,但她在陈家除了柏承允可没有谁给过她罪受,而且养尊处优,也就柏承允看不上,放出去哪个男人不惊艳,更别说这个死了老婆上了年纪的瞿郁了。
可谁知这一番话倒激起了瞿郁心头的血xing,直接上前就将陈小曼抱在了怀中,一股异样的刺激与禁忌之qíng在他的心头激dàng,那晚的回忆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喝醉酒哭泣,将他当做了唯一依靠的陈小曼与现在这个流着泪倔qiáng不屈的陈小曼,都让他深深地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转眼间,红着双眼的瞿郁直接就抱起了陈小曼,在她尖利的谩骂声中,直接将她扔到了chuáng上……
陈小曼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房梁一角那勤劳地织着网的蜘蛛,感受着身上忙碌的男人,无声地笑了。
柏承允,吃了我多少东西,从今天开始,我陈小曼要一分一毫地叫你全都吐出来!
女人眼中掠过一丝狠色,眼泪从她的眼角慢慢滑落。
另一头,程锦棠对待珺宁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品似的,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椅子上,可谁知珺宁玩心大发,抱住对方脖子的手就是不愿意松开,“不过是有了小娃娃罢了,你怎么这么小心呢?不会出事的,啵~”
她在对方的唇上亲了下,感觉触感不错,又亲了下。
直亲得程锦棠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才终于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怀抱。
程锦棠见她乖巧地松了手,也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地吐出一口浊气,将体内的躁动压制了下去,随后就开始四处打扫了起来,打扫的空档还去拜访了下隔壁的大婶,说请求她晚上多煮点饭菜,他愿意付钱,让他和珺宁也跟着一起吃一顿。可没想隔壁的婶子一听说珺宁有孕了,连忙摆着手说不要钱,还高高兴兴地过来看望她,仔细叮嘱珺宁徐许许多多注意的事项,可谁想珺宁听得漫不经心,程锦棠就差没拿枝笔一字一句地记下来了。
直看得那婶子大叹珺宁有福气,找了个这么会疼人的程先生。
屋内正其乐融融的时候,换了新衣裳的柏承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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